富妻盈门-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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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离又不能真的动手,对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且还是来示好的。虽然他不介意打女人,可万华年除了乱丢菠菜外,并没有其它出格的事儿,他实没有借口出手。
再说了,他在陆家是客,万华年却是半个主人,客人揍主人,饶是陆离中二着,他也干不出来。
惹不起那就躲吧,向来霸道的陆离总算认了回怂,直接去寻他的小元宵谢向安下盆友玩儿去了。
被万家兄妹两个逼得落荒而逃,陆离自是当得‘可怜’这个形容词鸟。
不过,谢向晚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明白。陆离肯耐着性子躲人,也是看在谢向安和谢家的面子上,否则,依着他中二的性情。还不定让万华年怎么丢脸呢。
整日与谢向安待在一处,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有着说不完的话,聊得多了,陆离便会偶尔透漏一些自家的糟心事。
是以。谢向安也知道了些陆大哥的烦恼。
想想聪明出色的陆大哥明明是国公府嫡出二少爷,却处处受人不待见,连嫡亲的父母兄长都算计他,不禁觉得他可怜。
谢向安是个善良的孩纸,他感觉到陆离对他的好,也想帮帮这个与自己颇谈得来的大哥。只可惜他年纪小,想了好几日都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无奈之下,谢向安便扭着小手指来寻谢向晚帮忙。
当然,在提出请求前。谢向安有必要先帮陆离诉诉苦。然后再请姐姐帮忙想办法。
至于谢向晚能不能想出办法。谢向安却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在他心目中,他的阿姐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
然而出师不利,谢向安刚说了个开场白。便被亲姐姐给噎了回来。
眨巴眨巴眼,谢向安有些无措,话说,他说了这句话后,姐姐不是该善解人意的问一句:“陆二公子怎么可怜了?”
这样他才能继续往下说呀。
可、可姐姐不安套路出牌,这让他怎么继续下去呀。
“……阿姐,陆大哥真的真的很可怜呢,”
谢向安为了吸引姐姐的注意力,加重了语气,满是同情的说道:“阿姐,你都不知道,他的祖母偏疼长孙,对陆大哥却是爱答不理。还有陆大哥的母亲,似乎对陆大哥也不是很关心呢……”
我就知道陆家不简单,否则也不会教养出陆离这样的死中二来。
谢向安叽叽咕咕把从陆离那听来的话详细告诉谢向晚,而后双手撑着桌面,可怜兮兮的说:“阿姐,你说陆大哥是不是很可怜?咱们是不是该帮帮他?”
谢向晚知道陆离和谢向安的关系不错,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商队出海的事宜,所以对弟弟稍有忽略,也恰是因为有了陆离的陪伴,谢向安才不会觉得寂寞。
谢向晚放下笔,伸手越过桌面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正好迎上他湿漉漉的大眼,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笑道:“唔,阿安说得是,你陆大哥确实过得辛苦。那你想怎么帮他呢?”
说实话,这种家务事外人还真不好插手,撇开对方国公府的身份不说,即便是两个门第相等的人家,她也不好贸然去管。
她是能逼着陆离的祖母不偏心呢,还是能压着陆离的父母对他公平一些?
谢向安一听姐姐松了口,大眼瞬间亮了起来,双手撑着身子,直接从方凳上站起来,兴奋的说:“陆大哥原想考科举,好让家里人对他刮目相看,结果去年好容易考中了秀才,家中长辈却没人称赞他,反而怪他‘学那起子酸腐寒门子,没得丢了国公府的体面’,就连家中的同辈兄弟也骂他多事、爱表现。陆大哥一气之下,将房里的书烧了个干净,自此后便再也不肯碰书本,而是跟着一伙纨绔子弟吃喝玩乐……”
哦,原来如此,一个不受重视的孩子,想努力表现以求家人的关注,结果努力的好久,非但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称赞,反而被家人苛责,难怪陆离会受刺激,一头扎进了中二的世界中。
谢向晚理解的点点头,旋即道:“你的意思是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继续科举入仕,谋个好前程?”
谢向安星星眼的用力点头,他就知道姐姐聪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小小身子横过桌面,谢向安双手抱住谢向晚的小手,求道:“阿姐,帮帮陆大哥吧?!”
谢向晚思忖片刻,唔,开导陆二,这个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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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所谓立威
开导人是个技术活。
尤其是开导一个中二期少年,更是需要技巧。
更不用说,负责开导的是个只有六岁的小萝莉,一个弄不好,非但不能把中二掰过来,还有可能弄巧成拙,让陆离在中二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
可谢向晚是谁呀,她虽不知道‘中二’是种病,但她融合的谢离却是个活了六七十年的大唐贵妇,养在膝下的儿子孙子不止一个两个。
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谢向晚还是了解几分的。
思考了几日,谢向晚便有了计划。
不过,在那之前,谢向晚还是捉来弟弟,拉着他的小胖手跟他讲明一个事实:“阿弟,你与陆二少爷是不一样的!”
“啊?”
谢向安满脑袋问号,显然不知道姐姐为甚这么说。
谢向晚耐着性子,细细的跟弟弟分说清楚,“阿弟,你被人从内院哄骗出府,家里人都非常着急,尤其是老祖宗和爹爹,他们是既担心又内疚,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管好门户、看顾好你,才让你遭此劫难——”
谢向安恍然,他这才明白姐姐说的是那件事。
他摇摇白胖的小短手,满不在乎的说道:“阿姐,我知道,老祖宗、爹爹和兄长待我如何,就是没长眼睛的都知道,我虽年幼,却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至少谁是真心待他好,他还是分得清的。
谢向晚定定的看着弟弟的大眼,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道:“不,你不知道。为了找到你的下落,老祖宗把延寿堂的奴仆。上至几辈子都在谢家服侍的管事妈妈,下至谢家土生土长的家生子,全都送到了刑房,丝毫没有任何顾忌。”
要知道在一个繁盛了七八十年的大家族里。有些世仆甚至比年幼的主子还要有脸面。
老祖宗虽然不信奉‘服侍过长辈的,就是猫儿狗儿也要更尊贵些’的道理,但那些上了年纪的管事妈妈,基本上都是老祖宗的心腹,走出房门代表的便是老祖宗。
如今老祖宗为了寻找谢向安的下落,不惜将这些老仆推出来做靶子,这需要极大的决心。
因为刑房刑讯的不只是那些老仆,还有老祖宗身为谢家最年长者的脸面。
老祖宗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
对此。谢向安也隐约有些明白。他用力点点头:“老祖宗对我真的很好。我全都记在心上,待长大了,也定会好好孝顺老祖宗。”
谢向晚盯着谢向安好一会儿。又道:“还有父亲,他为了你。不惜动用在扬州的所有关系,有些人与谢家并没有什么直接瓜葛,甚至还有些过节。可父亲还是舍下脸皮去求了。”欠下的人情债最难还了。
如果不是谢嘉树洒出了一张极大的人脉网络去寻人、甚至是打草惊蛇,胡启德就是再幸运,他也寻不到那拐子的踪迹。
谢向安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中终于浮现了一抹异彩,他轻轻咬着手指,天真烂漫的小脸上闪过困惑,旋即又变成了坚定,“爹爹待我亦是全心全意。”
虽然父亲最后没能严惩真正的凶手,可谢向安也能理解,袁氏身后靠着的是盛家,而自家想要在扬州继续富贵下去,却需要盛家的支持。
为了谢家,为了祖上传下来的生意,谢嘉树哪怕心里恨极了袁氏,也不能真把她休掉,或是打骂、重罚。
谢向晚紧紧盯着谢向安的神情,精准的捕捉到了他的那丝困惑和最后的坚定,心中悬起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阿弟,你记着,老祖宗和爹爹自是真心疼爱你的,但事事不能随人意,有些时候,为了某样重要的东西,比如责任,我们可能要受些委屈——”
谢向安忙举起小手,主动抢答道:“这个我明白,谢家给了我们富足的生活,我们也要为谢家的繁荣做贡献,对不对?”
既享受了谢家带来的富贵,那就要承担兴盛谢家的责任。
这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必须明白的道理,否则,人人只想着自己,这个家也就散了,更谈不上什么家族繁荣了。
这个道理是谢向晚灌输给谢向安的。
不过,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谢向晚也不例外,听了幼弟的话,她忙补上一句:“最重要的是,这次你平安回来了,否则,就算是拼着生意受损、家族受困,爹爹、兄长还有我,都不会放过首恶元凶!”
谢向安的大眼蒙上一层水雾,其实,那日陆大哥跟他说‘咱们一样’的时候,他心中不是没有怨气的。
可现在……
谢向安捉起袖子,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用稚嫩的声音道:“我明白,阿姐,你放心吧,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我跟陆大哥不一样!”
陆大哥是直接被家人漠视了,而他却是为了家族受了点儿委屈,表面上看着有些类似,但本质是不同的。
旁人他不敢打包票,姐姐对他的重视,他却是极清楚——端看谢家但凡是跟自己沾上关系的奴仆都被姐姐送进刑房一通拷打就知道了。
谢向安年纪小,却也知道,对于女孩儿来说,名声是顶顶重要的,是比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可姐姐为了寻找自己的下落,竟是连名声都不要了,宁肯落下个‘蛇蝎毒女’的恶名,也绝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单看这一条,就知道谢向安在谢向晚心目中的地位了。
当然,谢家经过一番‘整顿’,下人们都似开了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们都清清楚楚,事情都过去好几日了,有关大小姐的任何风言风语却是丁点儿都没有传出来。
哪怕听说大小姐‘酷刑逼供’。甚至要将徐妈妈的小儿子活活烧死,她们也不敢乱嚼舌根——万一自己多舌说了句闲话,被大小姐知道了,大小姐还不定想出什么惨绝人寰的酷刑收拾她们呢。
这就是小人。畏威不畏德。
“好了,明白就好!”
谢向晚当然没有漏掉弟弟眼中的感激,她心里觉得一暖,这孩子。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孩子呀。
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谢向晚道:“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且去寻你陆大哥玩儿吧!”
又被当小孩子哄了,谢向安不满的皱了皱鼻子,纠正道:“我们才不是玩儿,陆大哥在教我背《孟子》呢。”
读书可是正经事儿。
“好好好,是姐姐说错话了,”谢向晚做投降状,笑着将弟弟送出门。
与弟弟沟通完。谢向晚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寻个恰当的时间找陆离谈一谈。
而这个恰当的时间。谢向晚也想好了。那就是每日午后陆离与谢向安在暖房练字的那两个时辰。
谢向晚等几个孩子忙碌着,谢家的长辈们也没有闲着,整顿完了内宅事务。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上,谢家大宅内。也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府试在即,谢向荣愈发勤奋的读书,而谢家上下也都集中精神,努力为谢向荣营造一个完美的学习环境。
毫不夸张的说,谢向荣的书房方圆五百步内,竟是连丁点响动都没有。
谢向荣的小厮、丫鬟们也都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使出浑身解数的服侍主人,进来出去的时候,个个都踮着脚尖,唯恐弄出什么噪音。
谢向晚对兄长亦是非常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