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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雨落南洋-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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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开始了,李军走上台,没听清他讲了些什麽,只见一阵掌声之後英子出现在台上。我的心陡然一颤,感到呼吸有些艰难。

我惊呆於她的端庄和秀美,惊呆於她的冷傲和沈稳,惊呆於她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语气!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得整个世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是那种我久违的,令我心驰神往的气息。

看著气质优雅的英子,虽然从前到现在不曾有过太多的浪漫和悸动,但那份密密的恋情依然感动著我。不觉就在胸中掠过一丝黯然心痛的感慨: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念的,有些事情是可以心甘情愿的,有些事情却一直无能为力。

陡然间,心隐隐的做痛。似乎有一阵冷风滑过我湿润的眼角。泪水温暖而潮湿。我久久地仰望著那迷蒙的灯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内心涌起。我感觉到自己将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任凭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

恍惚中,发现今晚有月。

月圆。十五月圆。

突然,一把冰冷的剑抵住我的脖颈,一道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今日相见,是上天作弄,你我缘分已尽。”

手中执剑的女子无情的说道。我抬起头,看见女子那绝色的容颜上带著一种深深的迷恋,她又坚毅的说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可是我要你记得,今生你欠我的,无论到了哪一世,你都要还我。”说完,一道冷冽的剑光划破了水中的月光。

突然“啪”的一声,有人从背後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从恍惚中醒来,惊魂未定,我扭头看去。

“亚东?!”

我喊了起来。只见肖亚东正微笑著看著我。

(一0二)就在我看到肖亚东而感到惊讶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倏地一颤。因为我立刻想到平儿,想到我和平儿被英子捉奸在床的那件事,我想肖亚东不可能不知道。男人最忌讳的莫过於被人在头上抹了绿。我曾无数次想过将来我该如何面对肖亚东,如今肖亚东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猛然感到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就会来。”肖亚东好象若无其事似的,他边说边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是说这燕京园?”我说著,心里胆怯的望了一眼对面的燕京园。

“对啊,我想一定是英子不想见你,所以就没有请你参加今天的活动。”肖亚东还是微微一笑,似乎没有要找我算帐的意思。

“我对不起英子。亚东,我也对不起你。”我羞愧地低著头。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过去了的事儿就别提了。”肖亚东说道。

我惊奇地望著肖亚东,我发现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坦然,竟没有一丝的记恨和愤然,相反,倒是显得很从容,很平和。

“亚东,你真的原谅我了?”我疑惑地问道。

“子昊,其实这也不都是你的错,你其实也是个受害者。”肖亚东说。

“我,我是受害者?”我支吾著,我一时还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这是锺如萍玩儿的一个圈套,你完全被别人玩儿了。”

肖亚东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啊?怎麽会这样?”我惊讶了。

“当然受伤最重的还是英子,因为她对你的感情太深了。所以爱的越深,伤的就越重。”

“是啊,我给英子的伤害太大了,这是我一生的痛。”我说。

“这就是人生的悲哀,也是人性丑陋的必然。”

“平儿怎麽会这样?怎麽会用这种方法来陷害别人?”

“Thisisalongstory!当然其中也有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你跟英子真的有那种关系?”我又惊奇了。

“英子的性格和为人,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怀疑英子的忠诚,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但我承认我追求过英子,我喜欢她,我认为当时还没有结婚的英子有资格选择她的最终伴侣。但是我却忘了我已经是没有资格去爱英子了。然而,英子的那种气质,那种美丽深深地吸引著我,我沈迷了。我想,子昊,作为男人,你应该理解那种感受?”肖亚东讲述得很动情。

我向他点点头。

“那时,我像是著了魔似的喜欢著英子,她的魅力,她的一切使我不能自拔,但是,英子不给我丝毫的机会。她告诉我,她的心已经被你占据,她永远不忘你对她的承诺,她说她要作你的新娘。”

肖亚东的话深深地刺疼著我的心,我知道,我违背了我对英子的承诺,我背叛了她。

“但是,我并没有死心,我是个不会掩饰感情的人,所以平儿开始怀疑我跟英子的关系,她认为是英子把我抢走了,所以,她记恨英子,英子成了她的心头之恨。”

“你为什麽不跟她解释清楚,结果害了这麽多人?”

“锺如萍是个好强的女人,我承认她的智慧和聪明,而且她还是个霸道的女人,自私的女人,她对於我完全是不屑一顾,这些你是知道的,上次英子也给你说过。在家里我没有什麽地位,一切俯首听命,这也是我思想出轨的原因之一。”

“我一直以为平儿是个理性的女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怎麽会……”我摇著头叹息。

“她是个很有城府、很有心计的女人,而且把钱看得很重,当然我佩服她的刻苦和坚强,她不怕吃苦,她勤奋勇敢,的确在美国的时候,我们有过一段很艰苦的日子。”

“她不是要来新加坡了嘛?”我说。

“对,这我知道。”

“那以後你们怎麽办?”

“我们?”肖亚东冷笑了一声,说:“我们已经没有以後了。”

“什麽意思?”

“离了!”

“啊!?”我直直的看著他,惊讶地说:“离婚了?”

“对呀。”

“怎麽说离就离了?”

“可不说离就离了。锺如萍她不准备向任何人忏悔,她也知道她自己的自私,她做任何事情总是想清楚出路,对实际利益都认真估算,努力地保持她个体的自由。其实她这样的人是很孤独的,因为对所有事情的宽容度很有限,她很明白置身事外、保持距离、刻意冷漠的重要。别人还猜不透她。一些不能用对错来简单判断的问题,她都以为会在时间的流逝中烟消云散。但是,道德和良知是看不见、摸不著的,随时随地在丈量著人的心,遗忘不掉,一定会被诅咒。”

“你是怎麽发现她是在设立圈套呢?”

“这次英子回美国收拾东西,我感到很突然。问她是怎麽回事儿?她一开始什麽也不说,就是流泪。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说出你们在北京发生的事。说实话,当时我是很气愤。我很恨你,我甚至有想来新加坡跟你拼命的想法。”

肖亚东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自责地低下了头。

“後来,英子又接到她爸病重的消息,然後,我陪她回了北京。”

“你这次是从北京来的?”我问道。

“是,到了北京,我才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是锺如萍的圈套。”

“你怎麽知道的?”

“锺如萍从美国回到北京之後,她完全学会了国内那种靠权势、靠关系、靠人情的那些恶习。她自从认识李军之後,就认识了李军的爸,可以说李军的爸在工作上给了她不少关照,这样就被李军利用了。”

“你是说是平儿跟李军合谋设的这个圈套。”

“对,其实李军对英子一直就没有死心,正好遇到平儿对英子的记恨,这样他们就一拍即合了。”

“那英子怎麽会轻易的同意嫁给李军呢?”

“其实,李军利用他爸的关系,早已在英子的父母身上做了很多工作,本来她妈对你就不怎麽满意,一出你跟平儿这档事儿,她还不气疯了。当英子对你完全失望和痛恨之际,加上她父母的压力,一气之下,不就破罐子破摔了。”

“可这是终身大事啊?”

“是啊,可人在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悲哀,挥之不去。然而,这个世界总是有太多的悲哀,这时,咖啡店里播放著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颠来覆去。

这个女子的低吟浅唱,使街上那隐约的月光更显得忧伤。缠绵的声音绕过我的指尖,过滤到心底,纠缠不清。对面的燕京园也开始不再清晰。

“你打算怎麽办?”

“其实,我现在最好办,无事一身轻,但我担心的是英子。所以我就又来新加坡了。”

 “你认为你跟英子还有希望?”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近期是绝不可能。英子是个极传统的女人,她不为她自己,也要为别人,为她父母,为她家人去忍著。”

“你能来新加坡吗?”

“现在不行,美国那边我还有很多工作,那些保险的客户一下子还离不开。”

“我倒希望你留下来。”

肖亚东苦笑了一下,说:“上次我劝你留在美国,可现在你又劝我留在新加坡,这人的一生真是千变万化啊!”

 可不是嘛!这一段发生了这麽多的事情,都是我没有想到的。於是一种莫名的忧郁袭上心头,一些扯不清楚以及自我挣扎的心绪弥漫开来。然後,桌上的咖啡也全凉了……

这时,对面的燕京园传来一阵喧闹,可能是仪式之後的晚宴要结束了,人们陆陆续续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看,我们也走吧。”

肖亚东说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麽,他们也没有邀请你参加今晚的仪式?”

“李军不知道我来新加坡,英子说怕李军产生误会,我还是不露面比较好。”

“你住哪儿?”

“住酒店。”

“好,那我送你回去。”

在酒店又跟肖亚东聊了一会儿。回到家里已快十二点,推开家门,王丽仍然依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我回来,她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後从厨房端了一碗汤出来。“子昊,累了吧?这碗是你最爱喝的……”

“排骨汤,对吗?”我打断了她的话。

王丽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结婚以来,她还是像刚认识那会一样,经常用这个动作来表示她的不知所措。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打断了她的话,但今天总觉得自己像做了贼似的,脱口又说:“你除了会熬点汤,炒个菜,你还能做什麽呀?”

王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有些愧疚地望著她手中那碗兀自热气腾腾的排骨汤,轻声说道:“对不起,小丽,我可能是太累了。”

王丽也把表情放松了,柔声说道:“那,要不就早点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晚上睡觉躺在床上,感觉很累,双眼已经朦胧,但大脑却非常清醒。眼前总是有许多人影在跳动,总是想到平儿她为什麽会这样做?窗外似有时续时断的音乐,感觉这一切很遥远,象是来自另一世界,飘缈不定。闭上眼睛,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又下雨了。

(一0三)

傍晚又下了场雨,但雷雨过後的夜色显得更为清新、更为迷人。

我开车行驶在去樟宜机场的公路上,望著窗外刚下过雨的柏油马路,在路灯的照射下,闪著亮光。

肖亚东坐在我的旁边,他今天离开新加坡回美国,我送他去机场。

一开始他一直没和我说话,我很多次侧脸下意识地细细打量他,感觉他真的变了很多,除了头上有许多的白头发,人很消瘦外,再有就是发现他目光有些呆滞,那种不应有的老相刺得我内心很疼,我也曾问过他的身体,但他听了总是将话题躲开,直到今天我到他住的酒店来送他走时,他说他确实不想在美国待了,最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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