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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雨落南洋-第109章

小说: 雨落南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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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王丽已经睡了,屋里很静,很静。看着熟睡的王丽,我又想起了陈静,于是便坐在客厅的上抽烟。月光如水,陈静的身影又在我的眼前浮现,仿佛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糕羊,冷冷的望着我,她的眼光冷的像一束寒冰,逼得我无法正视。

如今,即使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有了王丽这样贤淑而美丽的妻子,但心仍在想着陈静,总会有牵扯不断的思绪。想到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日子,不知为什么,面对往事,心竟感到冰冷而陌生。

我狠狠地抽着烟,月光又斜斜的照着,那么的熟悉。我知道再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那一夜,她那散发着成熟体香的身体,还在我的记忆里。

那一声“来,你也射个痛快!”,让我在柔软中体会到人生的最美。当一切都完成的时候,我还在梦里,身体是飘着的,眼睛里有泪,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悲哀。多想再看到,她那散发着青春的身影和俏皮而灿烂的笑容。

我知道,一生中,再也不能和陈静有那样的日子了。我轻轻地上了床,但还是没有睡意,我望着天花板。窗外路灯闪闪,房间里影子随之而动。我将脸朝向窗户。月亮已经看不见了。突然一切都很静。我久久地望着窗外那幽幽的光亮,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又是新的一天了。往事悠悠,痛楚、伤痕、悲苦,就让它像流水一样的流走吧。这不过都是人生历程中的冰山一角。我对着镜子洗净一脸的泪痕,更要洗净内心的痛楚,洗净一切的伤痕,点滴不留。因为日子还是要过,王丽已经在厨房里做好了早餐,我突然发现,一滴晶莹的泪,凝固在她坚硬微笑的嘴角……

吃过早餐,到了公司,又看到了筱怡。工间休息的时候,筱怡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昨天我提到她哥的事情,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昨天给她说了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管管我哥吗?”筱怡认真的神情。

“哦,”我恍然想起昨天在医院里的事情,那么,小雪怀孕的事要不要告诉筱怡呢?我沉默了片刻。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的事儿就忘了?”筱怡在淡淡的忧郁中,说话依然活泼风趣。

“昨天我看到你哥带着一个女孩去妇幼医院打胎。”我说。

“啊?”筱怡惊讶了一声,然后问:“你怎么看到的?”

“我昨天也去了妇幼医院。”

“你去了妇幼医院?”筱怡一脸的疑惑。

“小雪怀孕了。”我低声说。

“什么?”筱怡的眼睛睁得很大,惊奇地看着我。

“是,而且她还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说。

“这小雪怎么能这样?难怪前些日子那么急着找你。”

“但我怀疑这孩子不一定是我的。”

“那还会是谁的?”

“我怀疑是你哥的。”

“我哥的!?”晓怡显得更惊奇了。

“是啊,那一天……”我支支吾吾。

“好了,好了,你们男人啊,一冲动起来怎么就不计后果?”筱怡显然是生气了。她不再看我,说:“我会找我哥跟他谈谈,你呢,也不用我再说你了,你也该好好对待王丽,珍惜人家对你的那份感情。”

“我,我会的。”我答应她。

“小雪的事儿,我也找她谈谈,看能不能说服她。”筱怡的确是个成熟而稳重的女孩,除去天生的聪慧外,她那懂事的一举一动让我感到了作为她的朋友的那种坦挚和释然。

“还有……”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点犹豫不决。

“还有什么?”筱怡立即把脸朝向我,问道。

“昨天晚上我送陈静回家,看陈静挺可怜的,我安慰了她,结果被你哥看到了。”

“怎么,你们又打架了?”

我点头,颓然无语。

“我看以后你还是回避着点陈静,这冤家路窄果然是没错。”

“对不起,筱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把你给搀和进来了,不好意思。”

“咳!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谁让我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呢?行了,回去吧,还有那么多活儿等着我们去做呢!”

是啊,就是有这样的朋友,相交甚深,但无缘成为眷侣。是亲密搭档,是相互理解与信赖,而且惺惺相惜,心有灵犀,语言传递相知相解。虽然有同样的心动,同样的怀想,同样乍然相见的喜悦、依依不舍的眷恋,但尘世间总有一种约束,让心思沉静,让感情不再漂泊,但依然可以在阳光下享受难得的温情。在这些温柔的情愫里,依然,可以感受被爱。

时光飞速流逝,星期天上午十点,搬家公司的人员准时到达。不到一小时,屋子搬空了,我的心似乎也空了。抹去眼角的湿润,凝视那扇熟悉而一动不动的木门,在心里与它话别。

搬进新居“碧涛苑”,王丽好象显得格外欣喜。她不辞辛苦地收拾和布置着这个新家。

在她看来,这才是我们的家,毕竟以前的房子曾经给她留下了一些伤痛的记忆。如今变了,这是个新家,是我和王丽两个人的世界。

王丽在忙碌着,她那轻盈的身影融入在这淡淡的温馨里。此时,我看到她正带着亲和的微笑,沉浸于幸福的喜悦中。应该说,王丽是个贤惠能干的妻子,为了整个房间里的家什一尘不染,她是如此忙碌,却又如此满足。

当夕阳带着醺醺醉意,唱着亘古的恋歌缓缓滑向西边的天空,晚霞便慢慢褪去红装换上灰色睡衣,托着脸颊,慵懒地躺在云上。

有人说,男人大都会梦想有三个女人。

妻子,是家,是温馨,是婚姻,是责任,是一个贤惠宽容的女人,是永远的避风港。

情人,是激情,是欲望,是诱惑,是欢愉,是一个让自己燃烧的女人,是不可抵抗的魅力。

红颜知己,是理解,是信赖,是聆听,是知音,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聪慧女人,是心灵的慰藉。

薄瞑暮色像漂移不定的梦境,令人恍恍忽忽的。它模糊了院儿里那树木的黛痕,模糊了水池中的潺潺流水,模糊了远处的海面。仿佛是暗淡了整个世界的情绪,把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它那玄色大氅之中。

我只是布置我的书房,安装我的电脑。摆放我的书籍。似乎除了这些,其他都与我无关。当我把所有线路连接完毕,插上电源,电脑开始运行时,我的心又回到了网络。

这时,厨房里飘出淡淡的饭香,我知道王丽又在准备晚餐了。

我开始上网查看电子邮件,在忐忑不安中,我读着陈静刚发来的邮件:

……又是想起你,想起那日的告别。而你早已消失不见。眼泪的温度还留在记忆中。温暖美好的事物,无法被长久地拥有。幸福只是瞬间的细节。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消除自己心里的阴影,我的灵魂最初是纯粹但躁动不安的,激烈地对抗着宿命的不公和磨难。当发现自己最终的无能为力后,便选择了无可奈何的生活方式,走了,远了,淡了……

让哀痛的灵魂在风景看透中逐渐变得呼吸平和。所以就要随着心的方向,单一的生活下去。还会记得你。即使离别是痛苦的。答应过要为你盛开和死亡。但我不知自己会在何时死去,也许是在漂泊的旅途中。

虽然我们相遇,虽然我们相爱,可它们已成为我生活的一个部分,一种纪念的方式。忽然看到身边有一个男人提着行李箱匆匆走过。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背影很像你。无法再看下去,把头埋在臂弯里时感觉到心的灼热而绝望。

塞上耳机,王菲的《彼岸花》,飘忽的歌声,凄艳悲凉。想象着,自己是站在海岸边,无可逾越的暗蓝横在眼前。

在漆黑的天空下,紧握着我的火把。仿佛在等一个从对岸来的人,一条船。

等他再来,昙花再开。等了很久,他没有来,我累了,枯萎了,快死了。但还是要等,还是要等他到来,带我离开。其实心里已经明白那个人不会到来,但仍无力的期盼着,最后的可能与幻觉。

站在海角天涯,刷白了头发。生命如花,一生短暂的鲜艳和哀愁,都可以在无尽的守望中,交给那个不再到来的人。坚持的残酷与美丽。终于在音乐声中,我疲倦地睡了过去。

梦里面感受到的,是黑暗隧道般的生命过程里,时光的飞身而过。在梦中回忆起和你一起拍的照片,上面的两个人有着相拥一起的温暖。再看那些照片,那是被时光洗滤后的记忆。照片里的爱情,也同样的被洗滤。不知道事隔多年后,它是否只留下模糊的痕迹,面目全非。但身在天涯的这一刻,我还是如此地想念你。

凌晨三点二十分,纷乱的心情敲成以上这行行文字。在这梦醒时分,看到窗外沉郁暗蓝的天空,与新绿的丛林,还有清冷的星光。想起你的面容,会被时光消淡的影像。你曾经把手放在我的长发上。想着所有旧年的诺言。我的眼泪终于温柔而无声的滑落。

……

“子昊,吃饭了!”是王丽的喊声。

“来了!”我急忙关掉了邮箱,离开了书房。

不知什么时候王丽打开了客厅里的环绕音响,似乎音乐是填满时间和空间的最佳物质。音响里放的是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

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音响中传出的声浪溢满房间,冲击四壁,撞击、迸发、回旋、汇聚,顷刻间将我推向音乐的波心。时而缓,时而急,时而起,时而伏,在乐音里我化作一根朽木,顺流而下。

要怎样才能守得住这一份简单的心情呢?谁才是让我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呢?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禅样的智慧,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到来时的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回的。

有时候人幼稚的可笑,有时候人又自私的可怜,又有时候人理智的可怕……

这些人性本有的东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存在着,人多是不能免俗的,不太可能忘情弃爱地活着,但又没勇气去彻头彻尾的爱谁一回,只能在半醒的时候去感动自己一会儿,在半梦的时候偶去幻想一下罢了,久了就没人有力气去爱了,只是到处的走来走去,去权衡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人选,然后带点怜悯的去说服自己那点被迫的情节,就这样,一个现实的没什么感情家组成了……

愿意回过头来的人却感叹,爱太奢侈,只能这样过活,生活磨出来的都是血泪一样的痕迹,让自己妥协,让生活继续,也只能这样成全了自己或是成全某种特定的给予。可怕吧,现实其实就是这样的残酷,什么样的性情中人,活在时下都会痛苦的去妥协和成全的,能继续坚持的也太天真了吧,不过能到最后的也是巨可爱的人了,但前提是善终善了。爱的结局是善终善了的又有几个呢?

……

星期一的下午,李军从机场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新加坡,让我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他,并且说让我顺便到机场接他一下。

我开车到了机场,把他接回来,他的行李很多,我又帮他把行李搬上楼。

我毕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由于我租的房子里有家私,所以,这里的,床以及一些厨房的用具我都留下了。

“抽支烟吧!”李军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中华”,抽出两支,一支他叼在嘴上,一支递给我,然后把那一盒“大中华”扔在茶几上。他的举止仍然透着一种傲慢的样子。

“怎么英子没来?”我点着了烟,坐在上,说道。

“她呀,去美国了!”李军显出一种冷冷的懒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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