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蓝颜如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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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相接而模糊不清,但却愈加温柔动听闻之欲醉。
“不,不行……”我呻吟,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想把他推开。
他却横臂把我紧紧揽住,一手扣腰一手扶头,非但不肯放开我,反而吻得更深。他的唇一如他的人般温柔,唇瓣饱满触觉温润,口齿间隐带鲜血的腥甜和淡淡芝兰香,动作虽有些笨拙,但温柔刻骨珍之重之,即使激吻也控制着力度,生怕弄痛了我。感官的愉悦战胜了理智,我按在他胸前的双手无力滑下,长睫战颤慢慢阖上眼帘,樱唇翕张身体酥软,沉醉在这瞬间。
唇分,一室静默,只余我们二人急促的喘息声,和红泥小火炉中“哔啵”的暖石燃烧声。
理智回归,我不禁暗骂自己花痴没用,明明不想再惹情债,却非但稀里糊涂的承受了他的吻,且怦然心动沉迷其中。
归海·月明首先打破沉默,声音微哑,却更温柔,“我不想说抱歉,因为这不是一时冲动。”
“啊?”我正在后悔,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心慌意乱的随口答道:“没,没关系……”
归海·月明眉梢横挑,俯首逼近,“真的没关系么?”
“哦,什么?”我被他骤然放大的俊脸所惊,不禁向后退去,却忘了身后便是桌案,一腚坐在案台上,重心不稳向后仰倒。
“小心!”归海·月明猛的抢前,一手揽住我纤腰,一手拍开我身后的红泥小火炉,炉火正旺,他手心立时被烫出一片水泡。
我惊魂未定的抓起他的手,惶急的道:“呀,烫出这么多水泡,一定很痛……”拿起一旁冷掉的茶水倒在他的手上,做紧急处理,“都怪我不小心,害得你又受伤……”
“这点伤算什么,我愿意为你粉身碎骨……”归海·月明声音温柔,眸光却要比声音还要温柔千百倍。
我的心霍然猛跳,声音大得自己都能听见。我强迫自己深吸气,告诫自己要理智,不要因为一时感动误人误己。我用力咬唇,用痛感让自己清醒,抬头目注他道:“你是不是误会了,错把感激当成了爱情。其实滚钉板时我做了弊,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痛,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更加不用牺牲掉终生幸福以身相就……”
“是你误会了才是。”归海·月明举眸和我对视,让我看清他湛蓝眸底满溢的深情厚爱,“我不是因为你滚钉板动的心,而是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我茫然挠头,“什么时候?除了滚钉板,我没为你做过什么事呀……”
“不是非得你为我做了什么,我才能喜欢你吧?”他眼底的深情骗不了人,那是真正眷恋的眸光,“我对你的感情日积月累早已形成,只是恋人未满,停留在亲情之上,爱情之下,而我们的叔嫂名份亦桎梏着我不敢他想,以为对你的过度关心只是出于责任内疚,没有半点私情。可那日你为求齐彻·瑜放过我,甘愿屈膝叩头,当你头破血流血泪披面时,我的心比背后的伤还痛,那须臾我宁愿血肉全部被鞭飞,只剩累累白骨,也不想看见你被齐彻·瑜羞辱。那便像个临界点,使我对你的感情突飞猛进,亲情质变成爱情,责任质变成眷恋,自那以后魂牵梦系,心心念念着你的伤可好了,你是否又为我做了什么傻事,恨不得越狱而出,只看到你平安喜乐便好……”
“别说了,不要再说。”我想点醒他,却惹来他真情告白,一时间即感动又心痛,却无法给予回应。长痛不如短痛,心一横,暗自咬牙,道:“无论你怎么想,我却只当你是小叔,是亲人,没有一点别的……”
“嘘……”归海·月明竖指按在我的唇上,垂首俯视,满眼祈求,“我不逼你爱我,但你也不要现在就拒绝我,给彼此一个机会,就到我们约定的王太后生日那天为止,如果到时你还是想走,我绝不强留,但若你改变心意,愿意为我留下,那么我们便共度今生好吗?”
“共度今生?即使我们相爱也难成正果,首先夫人那关就过不去,更别说世人的诟病了。”我苦笑,理智的分析道:“我们将终身难以摆脱**之名,‘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大众舆论便会让我们痛不欲生,热恋时可以罔顾一切,天长地久感情变淡就会成为怨偶,既然早知道结果,又何必浪费感情?不如就此作罢,及时回头还可继续做朋友……”
归海·月明颔首,郑重的道:“你的担心我都知道,这些你不用管,交给我便是。”
我不信的皱眉,“这些都是死结,你怎么解开?”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归海·月明语气坚定,“我只怕你不给我机会,除此之外都有办法化解,只是时间问题。”
我扶头叹息,“事关一生,我要想想……”
归海·月明点头,“可以,我说了不逼你,但你要答应我不会不辞而别,像上次那样半夜里偷偷离开。”
“……”我僵住,因为我正在打这个主意。
“答应我好么?”归海·月明眸现痛楚之色,“从小到大,我一切都听从母亲的安排,自己没有想要过任何东西,你是唯一的例外。我不强求你留下,但请给我一个争取的机会,于我来说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心生怜惜,不由自主的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不会不辞而别,给彼此机会,直到王太后生日那天为止。”
归海·月明欢喜勾唇,眸光温柔得能溺死人,“一言为定。”举手和我相击,却在我们双掌交实的时候闷哼出声,却原来一时忘形,打到了他掌心的水泡。
“都怪你说个不停,害得我忘了这茬。”我嗔怪的拉着他坐到椅子上,翻出药箱给他上药。
他全不反驳,顺从的任我摆弄,唇角轻勾笑意温柔的静静看着我。
我不经意的抬眸,正好撞上他温柔如水的湛蓝明眸,心绪不由烦乱,浓睫战颤半阖眼帘,避开他的眸光。
是夜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段感情,不是一点也不喜欢归海·月明,他是我两世的理想型,好感足够优势天然。只是先入为主的把他定位是小叔,但小叔不同于弟弟,客气疏离性别明确,也就是说我一直把他当男人对待,所以没有什么身份转换的心理障碍。但一是我暂时不想再谈感情,二是归海夫人和曾经的叔嫂名份是横亘在我们中间的两座天堑,险阻无比难于逾越。与其头破血流还是跨越不过去,那还不如干脆不尝试跨越,再说我又没有多喜欢归海·月明,而他的母亲简直就是我的天敌,即使我们排除万难修成正果,以后的婆媳关系也可想而知,所以我还是偏向于捱到王太后生日便溜之大吉。
打定主意,终于模糊睡去,却觉转瞬便被叫醒,朦胧睁眼,小六皱着一张小脸说,归海夫人叫我过去一趟。
我一惊爬起,暗想归海夫人不会是知道了我和归海·月明的事吧?
☆、100定 定亲
我草草梳洗完毕,便出门向归海夫人处行去。
晨风拂面,才彻底清醒,恍觉我已不是归海家媳妇儿,大可不必理会归海夫人的传唤,但习惯使然,听得她叫便巴巴赶去。不过我虽然和归海·云开仳离了,却又与归海·月明牵扯不清,前景未明将来难测,实在不宜跟归海夫人闹得太僵,所以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俗话说做贼心虚,以往我虽然讨厌归海夫人,但从来不怕她,现在却有些胆怯,惟恐她是知道了我和归海·月明之事,要找我算账。心下忐忑,没注意四周,听得小六唤“公子”才抬头前望,只见归海·月明一袭立领深衣,宽肩如削蜂腰一束,立在花开正盛的榆树下,白色小花瓣如飞絮一般,纷纷扬扬的在他头顶身畔盘旋漫舞留恋不去,映得他更加卓然不凡丰神俊朗。
景似勾描,人如画中,令我不其然的想起一首古诗“青袍美少年,黄绶一神仙。微子城东面,梁王苑北边。桃花色似马,榆荚小于钱……”前尘往事,情景交融,一时间不由看得痴了。
“唉……”归海·月明见我呆立不动,迈步迎前,举手在我眼前轻晃,叹息道:“我就那么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么?你何时才能专心于我,不再走神?”
“好冤枉。”我脱口道:“我就是在想你才出的神……”
“哦?”归海·月明眉如青峰,眼横秋水,笑意盈盈,“想我什么?”
“……”我那好意思说出赞美他的诗句,一时张口结舌,不由霞飞双颊。
他了然的温柔轻笑,并不追问,举袖为我抚去肩上榆花,“母亲也叫你去了么?”
“啊,你也是要去夫人那里?”我这才想起正事,慌然抬头,道:“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怎么办?怎么办?死不承认好了……”
“照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快便知道。”归海·月明双手握住我的肩,与我对视,蓝眸清澈澄透却又深不可测,如海深无底,天阔无边,一眼望去好似看见了全部,但看不见的地方其实更多,“即使是,也不用慌,母亲说什么你只听着就好,我自会解决。”
他的眸光如有镇定作用,我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平静下来。四目相对,气息相闻,我委屈瘪嘴,忽然很想投入他怀中埋头不出,把所有烦恼都交给他处理,女人有时候的确需要一个男人挡风遮雨,无关情爱,天性使然。
归海·月明如有所感,顺势收臂把我拥入怀中。我一愣,思及伶舟小六都在看着,本能的抬手推他,却又眷恋那瞬间的温暖,顿了一顿,依在他胸前深吸两口气,吸取些力量,才施力把他推出一臂远。
不敢看小六和伶舟的大大笑脸,面上飞红提裙急步当先向前院走去。
来到归海夫人房中,却见除了虽已痊愈但还是不爱出屋的长史·晓晓外,其余长史夫人、平彤和归海·星河都赫然在座,并在归海夫人的右手边还坐着一位贵妇人和一个眼熟的明丽少女。
见我们进来,那少女盈盈立起,向我和归海·月明见礼,机灵的道:“琥珀姐姐,月明哥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归海·月明点胸还礼,温和笑道:“很好,多谢东篱小姐挂念。”
我听见归海·月明的话,才恍然想起她便是在太子影妃生日宴上,要我向归海·月明转交荷包的那位东篱·菊小姐。
归海·夫人端然正座,慈爱笑道:“叫什么东篱小姐,该叫菊妹妹才是,我已与东篱夫人定下你们二人的婚事,先下定,三月后成亲。”
那贵妇人亦点头称是,满眼赞许的望着归海·月明微笑,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架势。
归海·月明昨晚才向我表白,今天就定了婚,逆转太快,我不禁一愣,须臾清醒,松了口气之余又微觉酸涩,盈盈躬身向他笑道:“恭喜小叔,得获如花美眷。”再向东篱·菊一礼,“妹妹大喜,喜得如意郎君。”又转向归海夫人和那贵妇人道:“恭喜二位夫人……”
归海·月明忽然漫声,道:“琥珀姑娘糊涂了,既然已改口称母亲为夫人,便不该再叫我小叔。”
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会在此时说这些不相干的话,一时房中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继续。
东篱·菊最先反应过来,为归海·月明解围,道:“姐姐的事小妹都听说了,姐姐受委屈了,但福祸相依,姐姐天生丽质貌美如花,以后一定会遇见真心喜欢你的人,切不要太过伤心。”
“多谢妹妹开导……”我身份实在尴尬,恨不得立时离开这里,便顺势佯装哀怨的道:“我……我有些不太舒服,妹妹慢坐,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