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戒-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艺术节的时候很热闹,陆川高中也是温和的节日氛围。
我喜欢阳光,更喜欢懒懒地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的感觉。略向左偏了偏头,我看到了靳笙侧脸的弧度,有一层淡淡的光边,很顺划,很俊秀。我享受地看了,他似乎感受到这抹注视,转过头来,看了我也笑了笑了。
眼里忽然落入了一抹刺痛的光线,靳笙俯下了身,正视了直躺在那的我,嘴角忽然一抹诡异的弧度。我一愣,手被抓起,指间一凉,落入的是一个光色闪动的银色戒指。靳笙笑了笑:“你是我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但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我扬起了小指上的另一只尾戒,说:“等我让‘过去’消失后,真正成为你的,好不好?”
“恩。”
我一扬头,在咫尺的脸上亲亲地一下吻。仿佛突然间的木愣,我将那枚等了很久的戒指收回口袋,狡黠地舔了舔嘴角,诡计得逞地笑起。靳笙回神时,深深地看了我,然后力量一松,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他是故意的。
我被压得眼冒金星,拖了他在草地上连翻了好几个滚。满身草叶的香气,看了他头上草叶凌乱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这个时候的笑很可贵。我总是按照自己给自己定好的路走,伤害了别人后,再回过头来找,很幸福地发现那个人原来依旧留在原处。
舞台上的童话,生活里的戏(3)
靳笙牵了我的手去游逛校园祭,我被他拖了走,低了头,数着自己的步子。那天他是一件黑色的T恤,而我是淡淡的米色衣服。两种很容易混合的色泽,旁边人的视线不时地落上,我知道我们的“和好”又成了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抬了抬眼看到的是他的侧脸,有种疏远却叫人安心的感觉。
我忽然手上一用力拉了他跑,懒懒的神色,散散的弧度,那时间就似是要起飞。靳笙顺从地任我拉了,然后在小剧场的门口两人一起深深地喘息。他握了握我的手,很紧。我诧异地看他,有些惊恐他是不是连我给自己定下最后的审判时间都已经看穿。但那双眼太深,我什么都没法探寻。
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灯光暗下后,所有的黑色将我们紧紧地覆盖了住。一片苍凉的空寂中,我只感受到手背上的一处温度。其实我还是有些自私,明明是自己给自己的审判,却是要让法外的人来做自己的陪伴。我想我会拉起这双手,在取下尾戒后,戴上那只食指上的银戒,微微笑了去签起那双手……
舞台剧如期地开始演。明艳动人的柳衣,翩翩举止的苏希。那个为他们而创的舞台上,似乎一切都是为了这一瞬间的铺垫。台上的灯光很刺眼,我看着苏希拉了柳衣的手,目含温柔。曾经,那个温柔只属于我,而现在,不管是在台前还是台后,我都成了一切旁观的众多观众之一……生死离别,分分合合。那一夜,很多人笑了,哭了,也有很多人沉默了,苦涩了。我感到了干燥的脸上的湿润,我也感到了裂开的伤口终于不再倔强地不让它结疤。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因为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就在面前,这样的近,但却在继续无形地远去着。
舞台、人生,本来就是分不清的东西。有个剧本是记录我们走过的路,而有个舞台就是我们人生戏码的表现……或许就如有句话所说的,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剧目,而我们都是里面的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舞台上的童话,生活里的戏(4)
曾经,有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温柔的人已经不见了;曾经,我一心想要把握的东西也已经不见了。在剧目高潮的时候我随了所有的人站起,呼喊着,喧闹着,用了一切的力气拊着手掌,满心的痛,无法歇斯底里地呼喊,只是一片沉默,然后通红了掌心。
靳笙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很大的力气,让我不能动弹。他声色淡淡的,说:“这样子拍手,你不会痛的吗?”
每个人都这样疯狂,却只有他一个人看穿,然后对我说——这样子拍手,你不会痛的吗……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我真的很痛。于是在我最孤单寂寞的时候,我终于选择握住了另一只手。
随着人流,我们沉默地走向了外面。门口时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那两人依旧站在谢幕的台前,灯光打上,似乎是种无法逼视的明艳。那天晚上只留了寂静的声音,分开时,靳笙说:“夏篱,我会等你。”
这句话让我心疼。我看了他单薄的背影,却没有开口挽留。
其实我们都知道的,今天晚上是一次祭奠,心情已经是怪异的压抑,无法再考虑太多。
过了今天会好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摸了摸外套的口袋,一时落空,然后又仔细地摸索了一遍。空空落落。
戒指呢?
月色低朦,我忽然一愣,想起下午时的嬉闹,或许就是漏在了那里的草坪。眼里依旧是靳笙的余影,我垂了眼睫微微地笑了笑,想着去取回戒指,然后一路又转回了小剧场。
这个时候已经是很安静,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草坪,终于在一片压扁了的草叶间发现了那处闪烁。我小心地把戒指擦干净后眯细了眼笑眯眯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放进口袋准备走的时候忽然眼里落入了两个熟悉的影子。
也许只是条件反射,我莫名其妙地趴了下,躲过了他们的视线。心里还是有些自嘲,嘲笑自己其实依旧放不开,嘲笑这样莫名其妙的逃避。我闭了闭眼,然后投去了视线。
舞台上的童话,生活里的戏(5)
已经换下了戏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月色清清地落下,阻挡了一些的足迹。
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很般配,真的如同话剧中演的两个主角,什么“天造地设”,“天作之合”,这样的词语用在他们的身上一点都不夸张。这也是我说服的借口之一。
月色很暗,很淡,我躺在黑色中,而他们站在灯光下。光明和黑暗在渐渐地融合,没有什么分割线,却是区别地异样清晰。我倒了身子躺在那里,不在看他们。星星全部落入了眼里,满目的琳琅,这个时候却有些小小的刺痛。隐约入耳朵里的是细碎的话语,隔了太远,只有沙沙的声音。我闭上了眼,挡去了痛,然后想要渐渐睡去。
这个时候思维开始涣散……
“苏希!”突然的一声尖叫让我一惊下直起了身。那里一处慌乱,没有人留意到这里的突兀。我看到那里的情景时忽然感到全身的冰凉,骨骼仿佛这一瞬间僵硬。柳衣有些惊慌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虽然那么远,却可以感觉到她同我一样颤抖了的惶恐,是一副欲哭的表情。
苏希。这个时候路等的光反射在他的脸上,一瞬间的苍白。微微皱了眉,而那捂了胸口的姿势让我想起了柳扬。着了魔般,我仿佛一动都无法动。
柳衣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瓶。我忽然开始冷笑,然后看着她从那个没有标签的奶白色瓶子里取出药给苏希吃下。柳衣的动作没有太多犹豫,虽然惊慌,但很利落。担心的情绪这个时候已经并另外一种莫名的古怪心情所代替,我直直地站了起来,面无神色。
苏希依旧有细小的喘息,但已经渐渐平缓。他似乎想要安慰柳衣,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我。一个极会掩藏自己情绪的人,这个时候却叫我看到了无措。所以我的笑忽然有些苦涩。因为我知道他终究还是瞒了我什么,关于我不在身边的那一年,关于他的去向,关于柳衣,关于他的“背叛”……也许他本来是可以说什么的,却偏偏选择不说。
舞台上的童话,生活里的戏(6)
这个时候苏希的手搭在柳衣的肩上,我移去了视线,她也是一副不自然的神色。然后我扬了扬嘴角,故意用懒散的语调打了个呵欠,说:“怎么,话剧已经结束了么?看来我是睡过头了。”
柳衣直直地看了我一会,问:“你一直在这里睡觉?”
我白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做什么?”
柳衣似乎松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希止住了。他说:“不早了,夏篱,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他说得很平静,是淡淡的语调,甚至没有温度。我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我知道他看穿了我的伎俩,毕竟一切的伪装也都是因为他而学会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也装作了不知道的样子,就如他懂得我,我也懂得他的。我一直笑着,却笑得很苦。真的,苦成了一种深重的涩。
有些事情最后还是选择沉默,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我却不知道这个秘密背后还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了……
苏希、柳扬,为什么会服用着相同的药?
小指忽然冰凉,我小心地触上才发现尾戒还留在这里。我仿佛无声地流泪了……口袋里的戒指依旧这样安静的躺了,有种苦涩,有种无奈,我最后还是需要继续地等待着。
苏希,苏希,为什么你就是要一个人藏了那么多的事呢?
我还是流泪了,在一片的风中。掌心紧握,那份僵硬的触感刺痛了肌肤。想到方才的苏希,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好不容易抓稳扶手、站稳身子的时候,生活又忽然开始倾斜了。是宁静地待在那的尾戒,忽然像个无形张开的圈子,将我生生地往里面吞噬,我挣扎着,却,无能为力……
PS。第一期作家杯海选的投票还需要大家继续,另外顺手多收藏下,谢了。
海选投票的地址在第二卷介绍那里或者留言版置顶、公告栏处有。
PS。第一期作家杯海选的投票还需要大家继续,另外顺手多收藏下,谢了。
海选投票的地址在第二卷介绍那里或者留言版置顶、公告栏处有。
懂的人懂,不懂的人不懂(1)
在最后的最后,我还是选择压下了疑问。在我的观念里,如果我“应该”知道,那么在最初的最初苏希就会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依旧这样相信着他,相信着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一切的真相。
但是,生活开始充斥着平静。
靳笙虽然依旧笑着签我的手,但我可以看到那抹失落。我没有摘下尾戒,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摘下尾戒。靳笙说,我为什么总是要一个人寂寞。他说,他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笑了笑,然后说,靳笙,其实你不是也一样这样子寂寞着?
其实寂寞真的只不过是一种姿态,懂的人懂,不懂的人不懂。我和靳笙都是懂得寂寞的人,所以,即使走在一起的时候,手还牵着,却能感觉到彼此的疏远。这样的感觉很敏锐,也是很容易得到的认知,只是我们并不该这样落寞着。原来,我们所准备的今天,应该是已经可以明媚地笑了,但因为我突然怪异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期望和现实的落差,措手不及,更叫人失落。
他把我握得很紧,手很疼,但心更疼。我知道他有些害怕失去我。最近的靳笙很忙,总是突然间没了影子。但是他在的时候都是陪在我身边,周围的人有着羡慕的神色,我低了低头,却忽然开始难过。他依旧是那个留意着我一举一动的骑士,他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同时,更加留意的是我的感受。但是,他给我的,我却给不了。
也许我该学会去接受,接受那种不平等生活的待遇。感情不是那么精确的东西,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公平,有的人多,有的人少,甚至——有的人多很多,有的人却吝惜于给出一滴点……
我最后还是没有牵住他的手。手背冰凉,他的手也冰凉。可是这个时候我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