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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田缘-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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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自然看出她待自己与之前不同,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他本来隐隐生出些不为人知的心思,暗自图谋筹划,可是最近家中发生的事令他警醒,他便思量一个主意,这日郑重告诉黄鹂。

他说要借银给她开一个铺子,让她将家人接来。

“以贤弟的能耐。很快就能在京城立足。这也免了家人担忧,贤弟也不独不孤了,也有人照应了。行事也方便了。就是那银子,本来贤弟对愚兄有救命之恩,该当奉送才是。但愚兄知道贤弟是个有志气的,必不肯受,就先借与你,等赚了钱再还给愚兄便是。”

这话说得软。是怕她脸上下不来。

黄鹂很意外,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在这人流汹涌的京城。有个不是亲人的人这样照应她,要说单纯是为了救命之恩。她觉得也不全是。

这书呆子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待她是真心好。

她便笑嘻嘻地看着他道:“那好。这事等过了年再说吧。”

她双眼亮晶晶的,心想到时候他知道她的身份,会怎么样呢?

进一步想,她若引他去见哥哥黄元,他又怎么样呢?

越想就越开心地笑,迫不及待想看书呆子受惊吓的模样。

张秀才不料她这就答应了,也欢喜万分。

因见她笑得狡黠,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是知道她的:这样开心不会是装的,肯定有什么好主意了,所以觉得前途可期、未来光明,他便也看着她欣喜地笑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张秀才有几天没来。

他告诉了黄鹂,说家中有喜事。

过了两天,太子大婚时他来了,带了许多精美的点心和果子等,他和福宝两手都提得满满的。

黄鹂却不得空跟他出去逛,面馆生意实在太好了。

好容易忙到晚上,她才偷空跟他出去看夜市。

这些日子一到晚上,街上花灯流彩,好像元宵佳节一般。

黄鹂跟他徜徉在人海中,街道两旁各色彩灯高悬,放出朦胧瑰丽的光芒,她简直看不够了,脑袋转来转去,脸上笑容没断过。这样情景下,她玩心占了上风,居然没惦记吃。因为停下来买吃的耽误工夫不说,手上拿着东西吃也容易被人撞了。

也许是预见就要重现人前了,她没有往常谨慎。

每每笑出声来,与女子一般无二。

张秀才觉得她就像黄鹂鸟儿似的,心情也雀跃不已。

他们并肩牵手,一路看过去。

每见一盏花灯,黄鹂情不自禁读出上面的词句,与他探讨典故,显露了她通晓诗书的功底,令他诧异万分,看她更如谜一般。

福宝在后跟着,看出不对来了——

这杜天明明就是个丫头嘛!

他心里猜想,少爷难道早就知道了?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小心跟随伺候,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对黄鹂没好声气,或者言语呛人,他可看出来了,少爷如今护她护得很呢。

这样的夜晚,虎禁卫和京都府衙的衙役一齐出动,维护秩序。

然后很自然的,他们碰见了正当值的昝虚妄。

ps:原野先感谢大家过去一年对原野的支持,祝大家新年愉快!写的书有你们看,并且看得笑、哭、骂、生气发怒,这写书才有乐趣!2015年,原野将继续与你们傻子似的编造人生故事,爱看的请紧随原野,不爱看的……也希望你们从别的书中寻找快乐!这些话,昨晚就该单章发出来的,将祝贺和感谢第一时间送到,可我脑子总是慢一拍,现在发正文才想起来,抱歉!另,这几天忙,但我争取不断更。等忙过了,就恢复两更。老书友都知道,原野说话信誉还算好。这个,本来一更不好意思求粉红,但是如今是双倍期间,不求就要拉下好大一截,因此还是厚颜恳求亲们支持一把,将保底粉红投给原野好么?!!!

☆、第511章 情挑昝秀才

张秀才,即昝虚空忙叫“大哥”。

昝虚妄正警惕地巡视街上人群,闻言向他看去,先答应一声,跟着目光落在黄鹂身上,疑惑地问道:“三弟,这位是……”

黄鹂神情僵硬,悄悄往昝虚空身后躲避。

这情形落在昝虚妄眼里,很是怪异。

且黄鹂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也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昝虚空却不觉异样,因为“杜天贤弟”是女子,先前对他都防备得很呢,何况这个冒出来的虎禁卫大哥,他之前可没告诉过她,她自然要防备了。

他忙为他们引见道:“大哥,这位就是进京的时候救了我的杜贤弟。杜天,这位是我大哥。”

黄鹂将身子隐在灯光暗影中,盯着昝虚妄,并不出声招呼。

恰在这时,旁边有官兵问“昝大哥,这是你兄弟?”

昝虚妄点点头,对黄鹂抱拳道:“谢小兄弟救了在下三弟。”

黄鹂这才道:“举手之劳,不用谢。”

一面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又转头打量昝虚空。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眼中明明白白流露出疑惑。

昝虚空面色就尴尬了,上前低声对昝虚妄道:“大哥,弟弟先走了。弟弟没告诉杜兄弟家里情况,用的是假名,他有些……弟弟须得向他解释一番才行。”

昝虚妄心神一松,觉得黄鹂表现合理了。

他道:“去吧。街上人多,当心些。”

昝虚空答应了,和黄鹂转身融入人流中。

这以后,黄鹂再没了笑容。也无心赏玩花灯了。

昝虚空很是不安,拉她往人少灯稀的地方走。

她木然跟着他走到街角。这里有户人家,想是没住人,屋里黑漆漆的,不像别人家门口灯火辉煌。他们就在门口站定。

“贤弟,这个……真对不住!愚兄不是有意要欺瞒于你。只是你我二人萍水相逢,意气相投,成为兄弟,并不是凭的家世背景;再说,你又那样谨慎小心。愚兄生恐说出家中情形,你就同愚兄生疏了,故而才假编了一个姓名。望贤弟莫要生气才好!”

昝虚空说着,对黄鹂躬身作了个揖。

黄鹂看了他半响,忽然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也哄你了呢。”

昝虚空见她笑了,忙道:“贤弟谨慎些是应当的。”

黄鹂“哦”了一声,追问道:“我为什么应当谨慎?”

昝虚空见她黑瞳映着远处的灯火,星光反射出来,觉得有些刺眼,不禁偏了偏头;一面讪笑着,不知如何回答,遂嗫嚅道:“贤弟……贤弟一人在外。要小心坏人,所以……”

黄鹂哪还不明白他看破自己女儿身了,况且她最近几日也松懈不少。被他看出身份难免的。

这时,她心里五味杂陈,又惆怅感怀:外面果然复杂!这样的实在人,也是真心对她好,还隐瞒了她;若是碰见那心有歹意的,还不知怎样呢?

一阵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昝虚空忙道:“贤弟可是冷了?咱们去酒楼吃些热汤如何?”

黄鹂点点头。乖乖地随着他去了。



酒楼包间内,黄鹂安静地吃东西。听昝虚空说昝家的情况。

等吃完,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

昝虚空却没有趁机问她底细。

他想,她一个女儿家,若不是万不得已的话,不会扮作男子出来闯荡,又步步小心谨慎,他又何必让她为难呢?反正他相信她就是了。

从酒楼出来,街上人已经稀了。

昝虚空送黄鹂回到面馆门口。

她甜甜地对他笑道:“昝哥哥,多谢你陪我逛了一晚上,还请我吃饭。天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家里该不放心了。”

昝虚空“嗳,嗳”答应,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带着这个疑惑,他和福宝转身离去。

黄鹂看着那身影融入夜幕下的长街,慢慢敛去笑容……

她转身,像只灵猫一样闪身进了面馆,悄悄回到房中。却没洗漱歇息,而是将自己倒挂在房梁上,仔细回想今晚之事。

她白日忙碌,无暇练武,所以晚上练习。

或蹲马步,或倒立,或悬梁倒挂,或者点一排烛火蒙上眼睛发射暗器……无所不用其极。就怕常时间不练,身手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了。

若没有武功傍身,她没有安全感。

杜鹃从宫中拿来各式各样精美的吃食,加上昝虚空拿来的,她全藏在床顶上。练饿了就吃,吃饱了再练。吃了无数夜食,小身子还是细条条的。

且说眼下,她两脚勾住房梁倒挂着想问题。

因想出神了,脚上一松,差点一头栽下来,好险才稳住了。

只听外面敲更,已经是四更天了,才烧水洗漱安歇。



越到年底,街面上越热闹。

面馆却关门了,主家要出城回乡下过年。

黄鹂自然留下来照看铺面。

腊月二十五,昝虚空又送了许多年货来。

见面,她脆生生地叫“昝哥哥!”

他听得心儿一跳,喜悦地应道:“嗳!杜贤弟!”

小厮福宝瞅着“杜贤弟”打了个哆嗦,觉得好冷。

昝虚空命福宝搬东西,他自和黄鹂进了铺子。

因见她独自在铺子里,问明情况后,很是不放心,更坚定了要助她自立、将家人接来的打算。否则,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居住如何使得?便是会武功也不行。

他坐下后,把这话一说,黄鹂就看着他笑。

他便些不自在,解释道:“贤弟。你一人在此,愚兄实在不放心。愚兄家中人杂,也不方便接你去……”

黄鹂打断他话,问道:“昝哥哥,你知道我是女孩子了?”

昝虚空顿时就愣住了。

连搬东西的福宝也不自觉站住。等待下文。

昝虚空看着黄鹂黑亮的眼睛,俊脸涨红。

狼狈之下,他转头对福宝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福宝慌忙抱着盒子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他是搬东西进来,不是搬出去,忙又回头。将盒子放到桌上,飞快地瞄了黄鹂一眼,才跑了出去。

这里,昝虚空小心斟酌言辞,对黄鹂道:“贤弟。愚兄……”

黄鹂歪着头,认真问他:“昝哥哥,你要借银钱给我开铺子,是不是想将我养在外面?”

昝虚空蓦然瞪大眼睛,跟着拼命摆手,差点碰翻了茶杯,疾声道:“不!愚兄绝没有亵渎姑……贤弟的意思。若有半点龌龊心思,岂不是猪狗不如!”

黄鹂疑惑地问道:“这么说。你并不想娶我?”

她很自然地把这话给问了出来,半点不觉羞耻。

因为她确实疑惑:在乡下,若有男娃看上了一个女娃。便会托媒人上门求亲。比如林春和九儿对二姐姐,又比如夏生对大姐姐。哪有老往人家女娃身边凑,又不想娶她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家养女百家求。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求是人家的事,答不答应却由女家说了算。

她之所以问,是想要弄清楚他的心意。再确定他的人品。

她可不是想要嫁他!

呃……她承认,原先她见他实在。又是读书的谦谦君子,是有些动心。不过。既然他姓昝,他们之间便不可能了。

唉,这可怪不得她,谁让他姓昝呢?

她在心里无不惋惜地想着,怪他没看清人家就投胎。

听了她的话,昝虚空脱口道:“不!不是的!”

黄鹂的问题出乎他意料之外,让他措手不及。

可他心里却隐隐喜悦,准确地说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她这话大有情义,原来他不是一厢情愿;忧的是不知如何解释,才能让她明了自己的心意,恐怕说差了,害她误解,以至于失望、伤心、难过。

黄鹂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他生在仕宦之家,对于规矩礼法只有比她体会更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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