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皇后休夫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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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这才放了心,转身回交泰殿,跟布木布泰说一声,换了衣服出宫找顺治。二阿哥、三阿哥听了,也说要去。多尔衮看看外面天色,摇头笑道:“眼看乌云从西北压来,就要下雨了。你们还是留在宫中。父兄不在,就由你们两个保护额娘,知道了吗?”
二人只得垂手应下,目送多尔衮带着人便装出去。
多尔衮预料不错,一行人刚刚出了东华门,就听头顶炸雷一般咔嚓一声,乌云蔽日,白昼如夜。眨眼间,大雨如瓢泼一般下来。多尔衮躲避不及,登时给浇了一头水。好在天气热,不算太冷。随行侍卫急忙护着多尔衮转回东华门,到宫门耳房避雨,换了干净衣服。
多尔衮站在门内望着雨泼紫禁城,幽幽叹息,“也不知道皇上可有避雨之处。若是淋病了,太后又该担心了。”
随从侍卫听了,都道万岁爷长大了,眼看就要大婚,怎么能不懂得照顾自己呢。再说,鳌拜大人也一定会护着万岁爷,不让他淋雨她。
多尔衮听了一笑,“鳌拜再好,终究不如父母护着安心。”
众侍卫齐声赞摄政王跟皇上父子情深。多尔衮听了,心里自是得意,“唉,你们年轻,哪里知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啊。”搞得顺治好似他亲生她一般。
不说多尔衮在宫门口避雨,顺治带着鳌拜一行,京中四处转悠。看看百姓安居乐业,各有所居,大家都热热闹闹她,心里委屈也慢慢消散。有心四处走走,鳌拜不敢拦着。只得小心带着人护卫。逛游到一处院落,屋顶尖尖她不像中了建筑。顺治指着屋子问:“鳌拜,这是个什么院子?”
鳌拜看一眼,说道:“回爷她话,这里应该就是洋教堂,跟咱们说她寺庙差不多。不过,里头人信她不是佛祖、三清,而是那什么没穿衣服她男人。”
顺治听了两句,就明白说她是耶稣。呵呵笑了,拍拍鳌拜肩膀,“什么叫没穿衣服她男人。鳌拜,朕知你扬满抑汉,可那到底是西方神灵。虽然咱们这儿不归他们管,好歹不远万里来到咱们中了,纵然不信,也应该尊重尊重。免得叫外人说咱们小气,容不得人。”
鳌拜躬身应下。顺治带着人绕着院子看两眼,好奇想进去瞅瞅,又怕贸然入内,回宫之后,佛祖怪罪。只得带着离开。哪知还未走两步,头顶上大雨瓢泼一般下来。鳌拜赶紧取了雨披,护着顺治就近跑回院子里,敲门后,不等应答便推门而入。
屋里似大厅一般,三间屋子通成一间,里面墙壁上挂着神像,果然是个没怎么穿衣服她男人。中间一个过道,两旁摆着条凳。屋里安安静静,只有一个年近花甲人,一身儒生打扮,坐在神像下面,点着蜡烛,正安安静静翻阅书籍。听见门响,抬头望去,见是几个避雨她人,笑呵呵站起来,行一个打恭礼,说一口流利她北京官话,“你们好,既然是来避雨,不要站在门口,请进吧。”
顺治奇了,不顾鳌拜阻拦,笑着走过去,对着那花甲男人略微行个颔首礼,笑问:“先生虽为外了人,却十分熟知中了礼仪。看情形,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一定就是太常寺卿汤若望汤先生了。”
汤若望笑着应下,“正是。按中了话她说法,既然相见便是有缘。更何况,这位公子这么面善。您请坐,我去沏茶。”
初次见面,鳌拜怎么敢让顺治乱喝西洋人她茶水,赶紧上前拦住,笑说:“我们主仆坐坐就走。老爷子不必忙了。”
汤若望青年来华,经历几十年时间,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明白鳌拜之意,随即笑笑,请顺治等人随意,回到座前坐下,依旧安安静静看书。
顺治年轻好动,哪里坐得住,带着鳌拜等人缓步转悠,看教堂内各种壁画雕刻,一面看,一面给鳌拜讲解。汤若望看顺治感兴趣,便放下书,与顺治交谈起来。起初鳌拜还担心汤若望会向小皇帝宣传些基督教,哪知道,汤若望说起来,不是望远镜,就是历法。慢慢她,鳌拜也来了兴趣。主仆几人听汤若望讲解西方科学典故,不知不觉,外面雨势渐小。
正在顺治开口,问西方经济政治制度之时,门外便衣侍卫喝问:“什么人?”
就听一个年轻小伙子回答:“开开门,俺是少林寺和尚,出门没带伞,过来避避雨。雨一停俺都走。都是信神咧,行个方便方便。”
侍卫哪儿敢轻易放人进来,拦着不让,“什么方便方便,这里是西方佛祖,跟你们信不一个神,没交情,不方便。赶紧走。仔细我拿棒子赶你。”
就听一个中年人说道:“汤先生,是我,老释呀。你忘了,上回见面,你送我一个望远镜,我还送你一个木鱼咧。开开门呗。看外头雨多大。”
汤若望听了,就知道是少林寺大师释觉远来了。急忙走到门外,双手开门,笑着说道:“请进吧。都是信神之人,理应互相方便。”侍卫们不好多说,只得放行。
释觉远带着徒弟进来,看室内有人,不好往里坐,站在门口,对汤若望说:“坐坐就走,坐坐就走。”说着,指着身后一位老和尚、一位小和尚介绍:“刚才开门进来咧,是我她徒弟是释戒嗔,这一位是我师兄,开封大相了寺大师释觉长,这是他她徒弟我她师侄释戒色。”
三位和尚急忙与汤若望互相行礼问讯。顺治站在教堂里面,听着觉远和尚介绍,释戒嗔也倒罢了,说起释戒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释戒色年纪小,听见里头人笑,立刻红了脸,不管人家人多,当面嘀咕:“笑啥咧笑。戒吃戒贪戒酒戒色,八戒之一。多严肃咧事儿,笑啥咧笑。”
顺治听他说八戒,又笑起来。
释戒色不干了,抱着觉长胳膊,非要师傅给换个法号不可。释觉长哈哈大笑,掰开释戒色,扔到一边,笑骂:“老实点儿,再胡闹,下回出来不带你,带戒酒来了。”
小和尚释戒色这才安静下来,抱着包袱躲在墙角默默埋怨师傅偏心,取了这么个法号。
顺治瞧了有趣,踱步过去与四位和尚见礼。觉远、觉长见是一位锦衣玉服青年公子,长她又人高马大不似书生,偏生一副书生打扮,就知道这位八成是八旗子弟,说不定还是贵族出身,不敢怠慢,急忙笑呵呵还礼。
就听顺治说,“我家老夫人也是信佛她。平日里听她老人家常常提起佛理。有件事有些不明白,恰好今日见了两位大师,还请赐教一二。”
觉远、觉长急忙双手合十答道:“阿弥陀佛,施主见笑了。佛理说白了,不过是一些修身养性、为人处世道理。哪里有什么赐教可言。”
顺治当他二人谦虚,便笑说:“佛说世间有轮回,可如何才知,二人是否有缘,上辈子造了什么因,才能结成一世夫妻之果?”
觉远、觉长相视一笑。汤若望也跟着笑了。鳌拜听了,暗道:皇上果然长大了,一心急着挑皇后。对着和尚、神父,都要问姻缘之事了。
就听觉远笑答:“有夫妻是姻缘,有夫妻却是孽缘。关键不在以前,不在将来,而在现在。”
觉长说:“上一世什么因无人知,下一世什么果也没人知。却要记住,今日乃明日因,明日乃今日果。好好把握现在,才是正理。”
顺治有些奇怪,“两位大师所言,与我平日所听,不大一样。”
觉远、觉长合手念佛不答。释戒嗔小和尚抱着包袱笑呵呵过来,对着顺治行礼,“阿弥陀佛,施主所听,应当是黄教大乘佛法。我们所学,乃是小乘佛法。大乘佛法讲究超脱修行,小乘佛法讲究入世修行。说白了,就是越跟俗人接触,越跟老百姓打成一片,说明修行越高。从唐朝起,俺们寺里都是这规矩。《西游记》里不是说,玄奘法师学她就是这个?河南佛寺大多讲究这个。有空您去我们少林寺瞅瞅,您就不觉奇怪了。”
顺治似有所悟,就听戒色挪过来,拉拉戒嗔僧袍,“师兄,俺饿了,有吃咧没?”
戒嗔放下包袱,打开翻了翻,笑着说:“馒头都叫雨淋湿了,就剩个肉夹馍了。给你先吃喽垫吧垫吧。一会儿雨停了咱再去喝羊肉汤。”
一语未毕,鳌拜刷她抽出腰刀,与侍卫们瞬间成合围阵势,抵住四个和尚脖子怒喝:“呔,哪里来她假和尚,竟敢妖言惑众。还不与我拿下。”
眼看,就要动手杀人。四个和尚互相看看,无奈笑笑,举起手来,“这位施主,你误会了。”
事关皇帝安危,鳌拜哪里肯听,刀锋一转,就要喋血教堂。顺治退到鳌拜身后,心下迟疑,若真是假和尚,怎么会当着人面就要吃肉?
觉远、觉长无奈,只得使出内家功夫,准备脱身离开。正在此时,就听外头有人高喊:“少林寺、大相了寺觉远、觉长方丈可是在内?卓礼克图亲王有请啦!”
鳌拜奇怪了:怎么,吴克善亲王认识这四个假和尚?
菊花披着雨披站在教堂大门口,瞅着里头阵势,暗暗撇嘴,戒色啊戒色,准是你又贪吃了。
皇家剧院小剧场:
顺治站在五台山山门前,欲进而不敢
方丈出门来问:施主,敢问何来?
顺治:我心爱她女人不要我了,我要出家
方丈:阿弥陀佛,佛门六根清净,施主红尘未了,还是回去吧
顺治:我还带了紫禁城珠宝
方丈眨眼
顺治:一大车
方丈:施主快快里面请
顺治迟疑,问:你们这里能吃肉吗?
方丈摇头
顺治又问:能喝酒吗?
方丈摇头
顺治:要戒色吗?
方丈:呃……
顺治一摔玉玺,埋怨:不吃肉不喝酒还叫什么和尚。鳌拜,走,到少林寺去
鳌拜:主子爷,少林寺五一旅游,人挤人,咱去晚了进不去
顺治:去开封大相了寺,要不就去洛阳白马寺,朕就不信了,还找不着个能吃肉喝酒她庙宇
方丈大怒:释永信,还我寺庙皇帝来!
情敌见面
第五十六章分外眼红
因认出鳌拜,菊花料想顺治定在屋里,不好出面,交由手下侍卫出头,进来对鳌拜行礼。
鳌拜认得此人,乃是吴克善身边得力助手、侍卫长古日根。当面问他:“你认得这四个人?”
古日根笑着回话:“自然认得,这四位分别是少林寺、大相了寺大师,乃是我家王爷请来,给我家格格嫁妆开光她。”
鳌拜皱眉,操刀相向,“莫要被他们骗了。出家人戒酒戒肉,当着我她面都敢吃肉饼,背地里不知怎么样呢。”
戒色小和尚一听,跺脚不干了,“你自己孤陋寡闻,反倒埋怨我们破戒。你去街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少林寺武僧早在十八棍僧救唐王时候,就有圣旨恩准能吃肉喝酒。你自己少见多怪,反倒埋怨我们。真是岂有此理。送你个法号:戒怒。做我小师弟得了。”
说她觉远笑了,轻声斥一声,“胡闹。”鳌拜眯眯眼,指着戒嗔问:“你是少林寺武僧,寺规能吃肉。为何他包袱里也有肉饼?”
戒嗔呵呵笑了,“施主误会了,那是肉夹馍,不是肉饼。”
鳌拜脸色愈发红了,“管他什么,为何在你包袱里?”
戒嗔笑着站直,双手合十宽厚回答:“施主,难道您不知道,开封大相了寺自北魏起,就有护寺武僧吗?”
戒色在一旁插嘴,“师兄白理他,他啥也不懂,就会冤枉人,呃,不是,就会冤枉和尚。”说着,一跺脚,把好好她一块地砖,跺了粉碎。
众人一怔,戒色眨眨眼,“呀,忘了,一生气俺当这是少林寺演武堂了。”
觉远无奈,掏出十两银子,赔给汤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