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黑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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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震动了整个东州高层,华喜功和钱谦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听完汇报,佟昌兴第一个拍了桌子:“私设监牢,残忍杀害两名警察,这还是共产党执政的天下吗?!”
钱谦抹了把汗说:“更可怕的,我们的公安五年了竟然找不到线索,五年时间啊同志们……”
华喜功想反驳,但他实在张不开口,只能把气撒在肖长天身上:“肖局长,你这个公安局长当的有水平啊。”
肖长天始终沉默,从接到庞龙报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无用,况且他能说什么呢。案子最终是庞龙和吴江华破的,他这个公安局长,却像傻子一样被人关在门后。
“大家都别吵了,案情就是命令,听听庞龙的意见,下一步怎么办?”主持会议的李缘奇说。
“还能怎么办,马上缉拿张朋,全力围剿张朋黑恶集团!”佟昌兴第一次没给李缘奇好脸色。
“是!”庞龙和吴江华同时站了起来,冲佟昌兴敬了一个礼。这个礼敬得李缘奇很不舒服,但他愣是没表现出来。
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终于打响。
很多时机都是开会贻误掉的,不开会又形不成决议。东州高层坐在会议室义愤填膺声讨张朋时,张朋已驱车离开了东州,跟他一起的仍是罗妍。罗妍不想离开东州,她并不知道张朋在地窖里折磨死了两名警察,她留恋东州,也不忍抛下丈夫和儿子,张朋厉声道:“现在已来不及跟你解释,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一分钟也不能耽搁!”随后,蝎子留下的几名大汉就将她架到了车上,直到车子出了东州,往南边开时,张朋才说:“没弄痛你吧,我也是迫不得已,丢下你,我真是放不下心啊。”
一句话把罗妍说的,心里那点气又没了,充满柔情地问:“朋哥,到底出了啥事,能告诉我吗?”
“大事,妍子啊,他们把我老窝端了,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啊。”
罗妍闭上了眼,巨大的不祥涌来,袭得她浑身一颤一颤。良久,她将头偎在张朋怀里,一双手牢牢地抓住张朋。
几乎同时,万家乐五十多家超市连锁店被封,包括金色大帝在内的五家豪华夜总会,四家赌博场所以及涉嫌跟张朋有染的八家娱乐场所全被关停。重案组在短短两天内,抓获嫌犯六十二名,控制黑社会团伙六个,收缴枪支三把,子弹六十八发。张朋情人马雪丽落网,她名下的三处经营场所被控制,另一个名叫秦沫沫的女人也被控制,警方怀疑,秦沫沫担任法人代表的宝黛国际女子会所实际上就是一个专门供女人寻欢作乐的非法场所,它的幕后老板还是张朋。
蝎子和小阎王几乎是同一时间落的网,蝎子得知风声不对后,迅速离开政府广场,丢下那里的三千多上访者,奔往开源。蝎子的大本营在开源县城,他在那里有五处不动产,另开有两家洗脚城,一家桑拿中心。蝎子刚到开源县城,就遇上了抓捕他的吴江华,面对吴江华布下的天罗地网,蝎子没做反抗,反抗也是白搭,他太清楚吴二姐的厉害了。乖乖从车里走下来说:“知道是二姐亲自来,我就不往这边来了,行啊,我送二姐一个人情,不过等我从里面出来,二姐可得给我接风呃。”
“蝎子,算你聪明,也省了我一颗子弹。”吴江华面带微笑,边说边朝蝎子走去。一双眼睛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蝎子手上刚有动作,吴江华已飞起一脚,踢中蝎子面门,一双手利落地反拧住蝎子手臂,别人还没看清,枪已顶到了蝎子头上。
“想偷袭我,是不是想拿我做人质?”吴江华嘲讽道。
蝎子懊恼不迭,怎么就忘了二姐脚上的功夫呢?见阴谋被识穿,马上求饶:“二姐你轻点,我哪敢啊,二姐你轻点啊,我这胳膊你曾经废过一次啊。”
小阎王被捕的过程有点惊险。小阎王逃离的目标是安庆,他有个妹妹在安庆,妹夫是安庆通达运输公司总经理,这家运输公司是小阎王一手扶持起来的,就连里面的司机,都是他一个个挑拣过的。这家公司独霸了安庆客运市场六年,当年皮天磊想插手安庆的公交业,费了不少周折,最后还是乖乖退了出去。小阎王低估了形势,他想在安庆妹夫这里躲几天,看看形势再做决定,哪知他还没到安庆,季平跟安庆公安已将他妹夫控制,并为他布好了陷阱。
季平等人坐在小阎王妹夫的车里,按小阎王所说去县界处接他,本来设计得天衣无缝,谁知关键时刻,小阎王妹夫反水,抢先一步跳下车,冲小阎王喊:“快跑,车里全是警察!”
小阎王没跑,一听是警察,两眼一怒,冲几个手下吼:“给老子干掉这些雷子!”
激烈的枪声中,小阎王腿上中了弹,他妹夫当场被击毙,另有两个混混也被打穿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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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牙还牙
1
滟秋感觉这一切是梦,却又不是梦。
每天醒来,她都要狠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看看那种疼痛感还在不。疼痛感会告诉一个人很多事,更会让一个人改变自己人生的方向。
还好,滟秋发觉自己并没有死,也就是说,她还得活着。活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啊,滟秋每天睁开眼,第一个闪出来的就是棉球的影子,那个影子清晰、热烈,温情脉脉地看着她,有时还会伸出手,抚抚她弄乱的头发。当她伸出手,试图抓住那只充满爱意的手时,影子忽悠一下,不见了。滟秋四处寻找,影子像是跟她捉迷藏,明明就在这间屋子里,但她就是找不到。
滟秋会流下泪,她发现对一个人的记忆是那么的难以抹去,如同烙在心上,你用多少泪也洗不掉。如果这个人曾经带给你感情,那就更可怕了,感情原来是一株坚硬的草,一旦生根,就再也拔不掉。滟秋对自己是那么的恨,这珠草早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为什么没让它茁壮成长呢?否则,她心里早就茂密得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棉球!滟秋疯了似的,会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叫声带着血,带着毒,带着匕首般的锋利,直到她嗓子出了血,心出了血,她才能停下来。然后,她就像一只失去双眼的羔羊,空空洞洞地望住某一个方向,等待屠夫的到来。
太多的日子,滟秋想死,想寻着那份爱去,当她发现这份爱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时,活下去的欲望是那样的淡,那样的经不起推敲。是啊,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活下去是多么的无耻,多么的自私,又是多么的虚弱。但是另一个声音又跳出来,那是棉球的声音,某个夜晚,棉球抓住她的手,深情地说:“你得答应我,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开开心心活下去,一定要活得精彩,活得幸福,不然,我这颗心,可要结冰了。”
结冰?滟秋会冷不丁地打出一个寒战,而后,她会死死地抓住自己头发,他怎么在那个时候就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痛过悔过后,滟秋开始面对现实,人必须得面对现实,就像羔羊必须面对屠刀一样,当上帝把你的一切路堵死后,你就只剩了一条路,朝着死亡的方向狂奔!
滟秋在床上躺了有一个小时,一骨碌翻起身,不能这么浑浑噩噩,必须振作,必须咬紧牙关,绝不能趴下,不能!
她光着身子奔向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奔回卧室,套上衣服,再奔到镜子前,涂上唇膏,描眉,画眼影,将自己打扮一新,提上那只蛇皮坤包出门了。
蛇皮坤包是棉球死后她买的,有次棉球陪她到商场转,她看中了那款包,五万八千八,价格不菲,但她很爱。棉球笑笑,拿过另一款价格更贵的,说:“我不想让你变成蛇,拿这款吧,还是牛皮让人心里踏实。”
亮子等在楼下,滟秋现让亮子开车,一是别人给她开车她不放心,另外,亮子留在公司她更不放心。由于她只字不提棉球的事,好像这人压根没存在过,引得孙月芬她们很不满,二娘孙月芬正在煽动大家,要找季平报仇。孙月芳甚至发誓,要拿季平的人头祭棉球。
滟秋没时间阻拦,她现在做的事远比复仇重要,而且,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她要让整个东州看看,害死棉球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姐,今天去哪?”亮子问。
“去省政府。”
“昨天不是去过了吗,人家不见咱啊。”亮子道。
“让你走你就走,问那么多干嘛。”
亮子挨了训,不吭气了,专心致志开车。
滟秋掏出手机,又给那位秘书发了条短信,这样的短信已是第十次,那位名叫柳大为的秘书竟然置之不理,昨天她直接找到省政府,办公厅一位留短发的女秘很客气地说:“对不起,柳秘书跟着方副省长到西州去了,下周才能回来。”
小丫头片子说了假话!昨晚她看新闻,没发现有方卓力出镜,证明方卓力根本就没到西州。于是她又给姓柳的发了一条短信,很简单:不想理是不是,那好,我直接发给姓方的。很快,姓柳的回了短信,也很简单,带着警告:你太疯狂了,记住,玩火者必自焚。
我就是要自焚!滟秋一边咬牙,一边想姓柳的和姓方的慌张的样子。不慌张才怪,省公安厅姓田的一开始不是很牛么,还有他那个秘书崔鸣,居然威胁她:“信不信我把你灭了?!”她呵呵一笑,道:“信,怎么不信呢,你们那么丑恶的事都能做出,灭我一个冷滟秋算啥。不过我把丑话撂前头,说定的日子见不到田副厅长,到时候这东西传得满大街都是,可别怪我啊。”
姓田的到底不敢,在她限定的最后一天晚上,规规矩矩在她指定的宾馆开了房,像个乖儿子一样等着她。滟秋刚进门,姓田的就打开一皮箱,指着里面一大撂现钞说:“这里是三百万,我还给你备了七百万,你把东西交出来,这些就全归你了。”
滟秋看也没看:“钱我见过,我不是冲钱来的,请田厅长把箱子收起来。”
“那你冲什么来?”
“一块地,外加两个官员的帽子。”滟秋显得十分坦然。
“这我办不到。”
“那好,我找能办到的人。”
姓田的猛地起身,一双眼睛凶恶地瞪住滟秋。滟秋不为所动,二郞腿高跷着,拿一把指甲刀修指甲。姓田的尽管是公安厅长,怕也想不到,那把指甲刀是特制的,上面装着微型摄像头,房间的一切,包括姓田的一声喘息,此刻正通过一套特殊装置,传到滟秋电脑上。姓田的定定瞅了她一会,浑身一泄气,然后坐下。
“说吧,哪块地,哪两顶帽子?”
“鱼塘往西五百亩,少一亩也不行。”
“这有难度。”
“六百亩。”
“我说了有难度!”
“一千亩!”
“好,好,冷滟秋,算你狠,你这是要我命呢,知道不?!”
“知道!”
“知道就好,两顶帽子呢?”
“高安河,季平。”
“你——?”
“不想做这笔买卖是不是?”
“姓冷的,我——”田副厅长差点又弹起来。
“姓田的,我冷滟秋不求人,也不逼人,双方自愿,我说过,你可以不做。”滟秋继续把玩着指甲刀,风平浪静的样子着实骇人。
田副厅长只能缴械,聪明了大半生,却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这等羞辱,简直想让他跳楼。但一想那些秘密传播出去的后果,吓得连跳楼的勇气都没了,只能乖乖听任冷滟秋摆布。
就这样,先是田副厅长,接着是国土局长,银行行长,不几天,滟秋愣是凭着棉球交给她的那些证据,顺利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