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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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皇子,生病无治早夭,生母池修容;
十二皇子,其母殊贤妃,今年十岁;
十三皇子,其母瑶美人,今年十岁;
十四皇子,其母姒修容,有宠,尚未满月。
此外还有未出生就死于母腹、母子同死的就不计其数了。
真的是无数是非的后宫呀。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人很难理出头绪来,让我睡得不很踏实。
(十二皇子)
奴兮那夜问遍了所有的皇子帝姬们,问得很是详细,甚至他们母妃娘家地位如何的事都问到了,却独独不问四皇兄,反而是我愿意提他说了许多。
这些宫廷秘闻有些是人皆尽知的,有些是从宫娥太监们闲聊时偷听到的。
这里我最敬佩的人就是四皇兄。
听说他在十五岁行了成人礼与四嫂嫂成亲后,第二天便毅然告别亲人加入西域驻军。
这是何等的气魄,非常人不能及。
四皇兄有些冷漠,又很稳重,让我又敬又畏。
我希望以后也能成为他那样的男子汉,但我不会像他那样对自己的女人冷淡,我会好好的爱护她,并且一生只爱她一个……
我暗暗地这样发誓。
(奴兮)
今天便是元日节了。
我早早地就被庭院噼哩叭啦的爆竹声吵醒,看见善善她们早已起来了,既忙碌又尽量不发声响地擦窗扫地。
善善见我醒来,便停下手中的活儿,给我端来了昨日早已折得整整齐齐的梅花新衣。
她一边侍候我穿衣,一边又小心翼翼地问:“小小姐可是被我们吵醒的?”
“不是,只是昨日睡得不沉罢了。”
“难道小小姐又作噩梦了么?”
我见善善隐露担忧神色,连忙解释道:“只是昨夜想了些事情。”她的表情方才舒展开来。
这时有宫娥端来了铜盆和毛巾,跪下举至眉前。
我仔细地清洁了面部,又拿温软的毛巾拭干了脸。
善善半跪着服侍我穿好衣服,拍了拍,然后衷心地赞叹道:“小小姐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接着我被领到梳妆台前坐下,后面梳头姑姑轻轻地梳顺了我的头发,恭敬地询问我:“今日奴婢给小姐梳个‘双喜’如何?”
我随意地抬了一下手,表示同意了。
只见她将我的头发分成两股,从下面特意留下一些散发,再将其余的头发向上梳起,盘成精致的圆桃状,插以短粉夹固定。然后再将下面的散发编成几束绺儿,尾端束上同粉系花绳,余出来的自然垂落,飘然可爱。
梳头姑姑一边忙着,一边不由自主地赞道:“小姐的头发真是又黑又顺,就跟那瀑布似的……”
不一会儿,双喜髻就梳好了,和我的梅花粉衣很是协调。
我睁眼,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如娇如艳,却又不失天真可爱。
我的侍女内侍齐刷刷地跪在我后面,同声祝贺道:“小小姐仪态万方。恭贺小小姐又长一岁。”
我的嘴角微微上翘。
早上皇上带着我们去给太后请安,说了些万寿无疆的吉祥话。太后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呵呵地让我们起身,并让姑姑分别赏了我们红包。
然后大家一起用了丰盛的午膳,又聊了一些时候,皇上便提议去菲冬媛观赏梅花,众人自然是纷纷附和。
菲冬媛里的梅花开得正浓艳,寒风不时吹过,夹杂着梅的清香,十分沁人心脾。
大姬看着大家呼出的白气,紧了紧斗篷,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炉,说:“今天可真冷啊。”
十二皇子脱口而出:“宝剑锋出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众人一愣,旋即纷纷赞赏起来。
皇上大笑:“好个‘梅花香自苦寒来’!朕记得你们新近才学了这首诗,现在十二竟能学以致用,出口成章了!朕很高兴。来人呐,赏!”
十二皇子忙领赏叩恩。
殊贤妃脸上有荣耀的色彩。
十皇子此时也不甘落后,吟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南赢王评价说:“此诗想得好。诗中无‘梅’,却处处说梅。我也来一首:小阁明窗半掩门,看书作睡正昏昏。无端却被梅花恼,特地吹香破梦魂。”
大姬笑盈盈地赞道:“好诗。”然后略一沉思,“我读书不多,只知道这首最脍炙人口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元藏王奉承说:“大姬此诗说得通俗易懂却最有意境。”
大姬却不理元藏王,只是看向权禹王,请道:“权禹王也不妨露一手罢。”
元藏王的脸一红,讪讪的,只有退到一旁默默不语。
权禹王向元藏王示意,“四弟先僭越了。”于是缓缓道来:“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众人又是一赞:“好一副傲骨!权禹王这诗最有气势!”
权禹王淡淡一笑,“我只是抛砖引玉罢了,在这献丑了。三皇兄,该你了。”
权禹王的这番话让元藏王的面子上好过一点,他向权禹王投上感激的一瞥,吟道:“已见寒梅发,复闻啼鸟声。心心视春草,畏向玉阶生。”
这之后又有妃子大臣咏了几首关于梅花的诗,都各有新意,少不得又互相交口称赞一番。
“上皇朝罢酒初酣,写出梅花蕊半含。惆怅汴宫春去后,一枝流落到江南。(1)”我想了想,也凑了一个热闹,而且也知道这句诗一定是会好的。
我的声音虽小却很清晰,全园的人都听得到的。
此诗一出,惊座四起。
“此诗甚是耳熟……”权禹王沉思道。
“这不是……父皇当年做的诗吗!”大姬突然想起来了。
经大姬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想起了三年前皇上确实做过这么一首咏梅诗。自然立刻少不了有溜须拍马之辈交口赞叹:“好诗!好诗!这才是诗中之极品!”
“众诗歌各有千秋,然而唯这首字句优美,意境深远,无能出其右者!”
“皇上之才气非常人所能及呀!”
果然龙颜大悦,只见皇上亲自折了一支漂亮的梅花送到我面前,满是笑意地对我说:“你这身装扮和这束梅花配极了,甚是好看。”
我恭谨接过梅花,口中说:“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跟着我跪下,朗声说道:“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走到折过花枝的那棵梅树下,抚着它的粗糙树干说:“这是前年从外域引进的梅树,首次开得这样好,那的人叫它提雅柯梅,名字很是拗口,今天就赐名‘奴梅’吧。”
从众人又羡又妒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这是多么大的恩荣。
因为人会死,而这棵叫我名字的梅树却还可以在这奢华的宫中开万度冬春……
我神色收敛的再次谢恩。
之后众人又接着闲散地游览梅花、青松、寒柏等。
十二皇子和我一起对我的奴梅树评头论足。
我无意地一瞥在我旁边的姊,却看见权禹王正和她低低的说着什么,姊心情好地微笑着。
我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听见“你的父亲是个英雄……”什么的话。
登时我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反而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为什么是“你的父亲”而不是“你们的父亲”?
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出你就轻视我不成?
纵然这样出尽了风头,难道在别人眼里我还是微不足道的,没有姊那么光明正大的么?
我的心骤然变冷,充斥了说不清的不甘心。
元日夜宴最是奢华热闹。
今晚皇后果然穿着那端雪之衣出席宴会,惊艳四方。
这件衣服的确是万里挑一,就是人到中年、体态略有臃肿的皇后穿了也显得妩媚多情,增添了不少光彩。
我听见站在我旁边伺候着的善善轻叹了口气,知道她终是为我感到惋惜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美,新年穿白衣,未必是个好兆头。
我知道白天我已经出尽风头,少不得人嫉恨我了,加上一直对权禹王的话耿耿于怀,所以我只是低调地默默吃水果点心,看舞姬们殿中起舞。
一曲《祝春》完毕,舞姬们纷纷散去。
只听太后在上面叹了声气,说:“每年元日只是这些老套的表演,让人生烦,不知可有新鲜的东西?”
这样的话也只有太后能说了。
“听说奴兮最近在练习舞艺,不如让她表演一下如何?”大姬说。
她的消息真的很灵通,只是回来几天,我的事情就已经打听得这么仔细了。
只是我学舞还不到一年,尚不精通,即使现在勉强跳了,不过是贻笑大方而已。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
于是我婉拒道:“谢谢仁和帝姬的抬爱。只是奴兮学舞时间尚短,加之生性愚笨,现在顶多学到皮毛而已,而在座的都是及尽高贵之人,只怕看了奴兮跳的舞要三月不知肉味儿了。”
“此话怎讲?”大姬挑眉问道。
“吓的。”我摆出了一副小孩子直言不讳的模样。
殿内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大家都爆出笑来。
连一向不喜欢我的太后都乐得眼角的皱纹堆到了一块儿,“这个新鲜,奴兮小小年纪,讲的笑话倒是挺逗人的。”
皇上也笑得差点把杯中酒洒出来,“你这小鬼精灵。倒难为你逗笑了太后,可是立了大功。你说朕过年准备的这些赏赐是不是全都得搬到袭菸居了?”
我也附和着笑了笑,“皇上该赏仁和帝姬,都是仁和帝姬出的主意好。”
我这样一说,大家就都以为我和大姬是提前商量好逗大家开心的。
“哦?”皇上看向大姬,“仁和有这份心朕很欣慰。仁和,你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前几次你央求朕赐封他为世子,朕因为不合祖制而一直犹豫,今儿个过年,你能让太后开怀一笑也算是有孝心,今天朕就准了你了。”
大姬又惊又喜,连忙跪下谢恩,“谢父皇。”
皇后也因外孙能被封为世子十分高兴,对我温和一笑,颇有感激的意思,“奴兮也有功劳,端雪的料子还剩下些,就赏给你吧。”
晚上回去后,袭菸居的宫娥太监们都十分兴奋,绘声绘色地谈论着我今天如何出风头。
只有善善察觉到了我的疲累,给我泡了一杯上好的雪松茶。
我却是连喝茶的精气也没有了。
“小小姐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第9章:懿旨
“今天的一时荣耀,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不过,这风头也是不得不出。”当然和权禹王那句话也有很大关系。
“小小姐放宽心,纵然小小姐再受宠爱,不过还是个小孩子罢了,也危及不到他们的地位和利益。相信他们也会顾念小小姐早孤,不会为难小姐的。”
“但愿如此。”
“只是,皇后送的缎子怎么办?”
“我是不会穿的。你先收起来吧,说不定以后能用到。”
我刚说完,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对善善说道:“对了,明日把袭菸居过于奢华的物件都先收拾起来,过几天大姬可能会来。”
善善不知道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断定大姬会来,但也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果然第二大姬就来到了我的袭菸居。
当时我正和善善下着棋玩,突然有内侍跑进来通报仁和帝姬来了。
善善惊异地抬头看着我,我向她无奈地笑了笑。
我亲自出去迎接大姬,向她施礼,说着“仁和帝姬吉祥。”
她赶忙扶起我,热络地说:“你我之间何必行此虚礼。再说,父皇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养的,你叫我仁和帝姬反显得生疏,你就随着十二皇子一样叫我大姬吧。”
我笑得真诚,“谢谢大姬。”
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