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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宫-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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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俐,获得皇上的喜爱;她的地位有皇后为她撑腰。所以我们若是想制服静淑妃,就要从这两方面下手。”

“那就是说我们直接从静淑妃的儿子下手……”娜木朵儿仿佛得到了提点,兴奋地说。

我摇了摇头,“釜底抽薪有时未必是好事。有皇后在后面撑腰,要动静淑妃的儿子并不容易,即便侥幸得逞,最后恐怕也要落个同归于尽。”

“也对。皇后跟淑妃是一伙的,那么我们就先除掉皇后,看她以后还怎么帮她!”

我觉得娜木朵儿说话办事太过莽撞,而且听着娜木朵儿恶狠狠的口气,似乎她对后宫的妃子都抱着很强的嫉恨感。我虽然并不完全认同这种感情,但我想我这样的人也没什么权力去责备她。

“不可。”我摆了摆手,“先不说皇后为人还算忠厚,再者皇后虽然无宠,但皇上对她却是绝对尊重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动她,说起来她不过被静淑妃外表的贤淑蒙蔽了双眼,与她交好而已。因此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盟好。”我将我的思路说给娜木朵儿听。

“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娜木朵儿在后院待了十几个年头,也深知此事的难办,“静淑妃的性格似乎很对皇后的路子,再说她为人确实比较低调,我们很难抓到她的把柄。”

我笑娜木朵儿的天真老实,对她说:“你听过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些典故吗?重点不在于事情本身会不会发生,而在于我们有没有本事让本不存在的东西让人当真。”

娜木朵儿恍然大悟,“太后,您怎么就能想得这么好呢?难怪外面的人都说您很聪明。我们该怎么做?”此时娜木朵儿已经放弃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想法,转而以恭谨的语气询问道。

破坏皇后与姊的关系……我在心中默念着,略略沉思后心生一计。

“也许有个小故事可以帮我们的忙。”

“小故事?”娜木朵儿很诧异,“您的意思是说一个小故事就能离间皇后与静淑妃的关系?!”

“虽然不是致命的,但至少会让她们的交情蒙上一层阴影。咱们只需给皇后一个提醒,以后可没那么容易让皇后对淑妃推心置腹的了。”

娜木朵儿听着越发好奇,“太后,您说的到底是什么故事?”

我勾勾手指叫娜木朵儿靠近来,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吩咐起来。

以往后宫妃嫔们例行请安寒暄几句话后我便会让她们离开,不过今天不同,很难得地我邀请她们聚在尔玉宫一起喝茶吃点心。

女人与女人之间有许多闲话和琐碎的事情可谈,气氛倒也融洽。

期间皇后不无羡慕地说:“其实臣妾一直想问问太后是如何驻颜的?虽然您总是自谦说自己年纪不轻,但是在外人看来也只有二十出头呢,这真是让臣妾们羡煞啊。臣妾若是也能比实际年龄年轻个十岁那就知足喽。”

我笑了笑,回道:“说不定是因为哀家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也没什么操心的事,倒不像皇后身肩管理后宫之重任。如此操劳,也真是辛苦你了。”

“这还不是怪淑妃,臣妾让她帮着处理后宫琐事,她非要说避嫌,眼睁睁地看着臣妾一个人辛苦忙活。”皇后的玩笑话惹来周围一片轻笑声。

我跟着笑了笑,然后目光投在了坐在下面的娜木朵儿身上,口中问道:“也不知诸位妃嫔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说来给大家解解闷。”

娜木朵儿知会,跟着回道:“臣妾最近也很闲闷,信手翻了翻史书,倒是见识到一个恐怖故事。”

这个比较重的词语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她们纷纷问道:“恐怖?史书里有恐怖故事?”

“这个……有些细节臣妾记不太清了。说的是一个小朝代,那位皇帝好像还是亡国之君,他有一位极宠爱的妃子。那个妃子以前是皇后的侍女,当时皇帝宠幸的是另一个妃子,皇后的处境很是艰难。这位侍女刚开始许诺皇后帮她对付情敌,于是在皇后的帮助下受到皇帝的无比宠幸,可是当这个侍女真正赢得地位时,就忘记了当时的初衷和对皇后的诺言,皇后的处境比之前还要凄惨。以前皇上还会偶尔临幸,自从这侍女上位以后便是一次都没有了,后来史书上对这位皇后这种行为评论……叫什么成语来着,哦,对,叫‘饮鸩止渴’……”

众人听后放下了一颗心,略略责备道:“朵昭容,你啊,在中原都待了十几年了,还是犯这措词不当的毛病。这哪是恐怖故事呀……害得我们紧张了一阵子。”

娜木朵儿惊骇地说:“这难道不恐怖吗?反正我看了这个故事觉得挺可怕的,可见人心是会变的呀。就像这个侍女,也许当初是好心,可是当处于一个新位置时她的心就变了,反过来害皇后。当然,更有可能当初她对皇后那么服帖就是欺骗皇后,待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就露出真面目了……”

娜木朵儿说完这些话时,在座的神情就不同了,有些人听懂了,有些人没听懂。而离我坐得最近的皇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刚才挂在嘴边的笑容不见了。姊则低着头一副专心品茶的样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悠哉地笑了,“朵昭容,你这个故事说得一知半解的。你说的那个朝代是五代十国中的北齐,那个亡国之君是北齐后主,叫高纬。那个侍女呢,原来是伺候皇后穆黄花的宫人,开始表现得确实服帖温婉,因此受到皇后的信赖。皇后让她得到皇上的宠爱,本是想让她离间诸美,并让她为自己美言重新得到皇帝宠爱,只是没想到这位侍女上位之后竟完全抢走了皇帝,皇后得不偿失,估计至死都很后悔当初的选择吧。那名侍女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女性,叫冯小怜,好像是位至……淑妃吧。”

说淑妃时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是多么有趣的巧合啊,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是淑妃,姊竟然也是淑妃。说完我的目光扫向皇后,她的表情已经有点僵硬了。

这个故事讲的是冯小怜的背信弃义,那也是我要提醒皇后的话,姊现在对你的顺从不代表当上太后以后也同样顺从,你有可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最后沦落到和穆黄花一样的境地。

“可是,”姊终于沉不住气了,“即便那个冯小怜获得了皇帝宠爱,最终还是没有成为皇后,可见她还是顾念当初的情分保全了皇后,也不能完全叫无情无义吧。”

我半眯起眼睛看向姊,怎么,感受到这个故事对你的威胁终于坐不住了么?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说,而你不知道这么说只会让我抓到更多的把柄。当然,如果什么也不说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个说法我不赞同。”娜木朵儿按照我之前教她的话说道,“若没有皇后的扶持,皇后依旧是皇后,而冯小怜却什么都不是;有了皇后的扶持,冯小怜得到了全部,而皇后却比之前更加凄惨了。怎么能说后来的皇后之位是冯小怜让的呢?若不是皇后,她冯小怜只是一个侍女罢了。这就像是强盗般,抢了别人的财物,最后又施舍给那人几枚碎银,这难道就叫顾念情分吗?我真是不理解淑妃的想法,还是——在淑妃心中有情有义的标准就这么低么?”

姊愣在那里,一时想不出辩驳的话,只是不断地重复道:“不,不是,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姊为难的样子,皇后终于出面说:“好了,好了,一个古时的故事而已,不值得大家这样争吵不休。咱们换点轻松的事情谈吧。朵昭容,以后可不许你再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吓人。”皇后说完后,姊不免对皇后投以感激之情。

不过姊不清楚的是,虽然皇后言语中依旧是向着她的,并且还责备了娜木朵儿,但是听她那有些烦躁的语气,我知道这件事如一阵风儿,让她本毫无警惕的心境起了波澜。而且这个故事还会如阴影般笼罩着她日后与姊的交往。

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还会有其他的手段继续离间她们的关系……想到这儿我惬意地品了一口茶,掩扇笑道:“今天天气真好,可真是让人心神愉悦啊。”

那天晚上权禹王来时看见我脸上的轻松表情,笑着问我:“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我拿着金凤花纹的檀木梳一下下地梳着长发,桌上早已准备好了睡前安眠的暖茶。

我放下梳子来到他身边,将茶端给他,看见他神色有些疲惫。那是皇帝所特有的沉重疲惫,这也是我从未贪慕过帝王之位的原因。

他一点点地将茶喝下去,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样,我不由得有些心疼他,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他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揉上他的太阳穴。他舒服地轻叹了口气。

我就这样揉着,不一会儿手有些累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我是懂得穴位的,如果此刻我的手用力地按下去,他会当场暴毙身亡……当这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时,我吓了一跳,我的手几乎是同瞬间离开了那里,转到了他的肩膀上。

过了不一会儿,权禹王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吻了吻,站起来感激地对我说:“朕感觉好多了,奴兮,你真是体贴的好女人。”然后他将我打横抱起来,“朕也不能让你累着,朕要把你抱上床,也要好好伺候伺候你。”

我听后心中稍微有点心虚,有些惭愧,便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奇楠香的香气。

那天娜木朵儿带着他的儿子戈翰一起过来拜访。

昨夜在与朝臣见面的晚宴上我见到了权禹王的三个儿子,不过因为他们的座位排在众妃之后,妃嫔与朝臣之间有一层幕帘,所以未能好好地打量和了解。

那是我在权禹王登基后首次与群臣见面,与轻松的家宴不同,那次正式的宴会显得格外拘谨和沉闷。但让我头疼的不是这些,而是宴会中元遥出席跪在殿中援举自古礼制,批评权禹王唤我“太后”而不是“母后”。

那天权禹王脸色变得极难看,却也说不出什么,起身挥袖离席。

虽然后来元遥并没有被降职。我知道那是因为元遥说得每句话都有理有据,权禹王没有理由而已,但是对他的印象已经很不好。

而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我知道元遥为我的心思,但不能帮着他说什么,只能对眼前发生的沉默不语,想想也倍感酸楚。

戈翰今年十七岁,也许是因为身上流淌着外域人的血液,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比同龄的少年健壮不少。他的面相也比较粗犷,浓眉大眼,看起来英武逼人。他的眼睛和头发都与他母亲相似,是棕色的。今天他穿了一件玄色的金龙团云袍子,看上去是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

戈翰在娜木朵儿的带领下向我行了礼,我挥了挥手叫他们入座,这时年儿端了茶过来摆在桌上。

娜木朵儿客气了一下,然后对我解释说:“那天的事臣妾回到宫中一直忍不住念叨太后聪慧,这孩子听了,今日便非要臣妾带着他过来一起请安。想想也是,我们母子在后宫恐怕少不了太后的照顾,他也有必要过来向太后请安和道谢。”

“因为实在佩服太后娘娘的心思,孩臣还从未见识过您这样聪明的女性。”戈翰说话声如其人,也有一种粗犷豪爽之感。

我轻笑着回答:“二皇子说这话就是太小看你的母妃了,你的母妃也颇有心思呢。”

“母妃这人啊,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与那些好几道弯弯肠子的后院女人可斗不过。”

弯弯肠子?我被戈翰这个形容给逗笑了。

言语间我发现戈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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