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梨花落-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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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模糊不清,金凤的面容亦近亦远,所以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幻纱一般,迷迷离离。
我强打起精神,借助身体中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你且放心,我庄子夫说出的话,必不会言而无信。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别无其他。”
金凤低着眉,红艳的唇角迷人心魄,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抬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我要与你同去。”
我愕然,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若去了,贺怜君怎么办?谁来保护鸢萝和启麟?”
双手渐渐失去力气,既然金凤已然答应,我不必再坚持。双脚徒然一软,我呆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玉簪顺着掌心的纹路悄无声息地滑落,坠地。我看着它安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毫无生气,只是尖头那一抹血色那般触目惊心。
“你要我放心,我亦要你放心。虽然离了我,但咸阳之内王爷安插的死士不在少数。有心思顾虑这些,倒不如想好如何瞒过众人的眼睛离开十日。你要知道,咸阳这边的一举一动,王爷都是了如指掌。”
眼皮越来越重,我挣扎着坐直身子,脑中翻来覆去地回响金凤的一席话。她说的不错,贺怜君他们在咸阳,相对来说是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处,今日我也见得了金凤口中所谓的其他死士。我真正该担心的,是要如何走得出咸阳城门,要如何瞒住裴煜遍布在咸阳的探子,以防裴煜在半路中拦截我,那便是功亏一篑。
我更要为金凤设想,她愿意帮我,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情有多深厚,而是因为我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裴煜必不会放过金凤,而她最在乎的人莫过于裴煜,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没有办法想裴煜交代,更莫说要一直跟随在裴煜身边。
这个女子,毕生所求,不过是一直站在心爱的男子身边,仰慕他的背影,纵然是一生也没有看到他回头的那一天。
金凤随我一道回南宁,这对于我来说倒是心安不少,若然独我一人身无一技之长,又没有防身保护自己的本事,怕只怕还没有回到南宁便会死于非命。
所以,不得不将所有后顾之忧处理好方才能上路,否则一旦出了纰漏,我怕是很难收场。尤其是当裴煜知道我私自见了廷曦,无法想象,他会怎样?
是淡漠,还是勃然大怒?
“你有何妙计?”
我抬起头,木然地看向金凤,她呵笑一声,见我拿下了簪子,也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气氛,悄然松了口气,径直走到我面前坐定。
“装病吧,今**回来几个小丫鬟都看见你虚弱的样子,若说你病了也无可厚非。”
我颇有些疑惑,随她的语气问道:“若是病也该在屋子里静养,怎么会反倒要出去?你这法子行不通。”
金凤忽地勾了勾眼角,魅惑地一笑,双颊上那一抹霞光更是耀眼,让我有一瞬看出了神。
“普通的病自然出不去。但若是恶疾呢?咸阳这块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中的医馆也就那么几个,咱们这次出门亦没有叫上沈大夫,谁会想到一场恶疾突来,要想医,必须找着好大夫,那么去哪里找大夫这就是我们决定的事了。”
我仍是摇头,“不行,这样做必定会传到裴煜耳朵里,况且贺怜君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会任由我装病呢?”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装病(二)
第二百一十九章 装病(二)
第二百一十九章
金凤的笑容似乎有一种无可比拟的魔力,这样一个清晰脱俗的女子,一颦一笑竟是让同为女子的我也不由得着迷。她极其既然地抬起手拂了拂髻上的珠翠,细长的眼梢承载着深邃不可探究的暗波,扑闪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下眼睑隐隐间还能看见长在眼角边的一颗泪痣。
“谁说也瞒王爷了?细想一下,你若是王爷得知心爱之人身患重病,但却身不由己无法前来,你会怎样做?”
我木讷地答道:“必然是要吩咐属下的人务必寻来天底下最好的良医为她看病。嗯……这不是兵行险招吗?你有胜算裴煜会信吗?”
“你若不走这步棋,以王爷的聪明才智才是不会相信。可是一旦让他慌了神,那我们说的就是真的。他不会以你的生死来赌一把,他根本就赌不起。所以,我会正大光明地传回消息到南宁,我要让他第一个知道,放你走的决定是他做的,并不是我。”
从窗户外泄露进来的寒风刮得脸颊生生刺疼,我与金凤就这样静默地做在屋内,风声充斥在耳边,夜幕渐渐降临,阴霾布满角落,无可抵挡的黑暗洪流般的涌来,慢慢地将这不大的小屋掩盖。
“那么贺怜君呢?”
金凤站起身,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身影一点点的走向门边,她稍稍转过身,阴影打在她的侧脸,月色朦胧的好似她就是从月光中走来的人,翩然飘舞的纱衣宛如一层迷雾,将她层层包围。
“她么?无妨,腰伤着了,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你。况且,你若得的是肺痨,谁还敢靠你近些?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
“肺痨?”
脑子本是昏昏沉沉,经她这么一吓倒是清醒不少。肺痨这不治之症,也亏得金凤竟然能想到,若真是让贺怜君相信了我身患绝症,她的确会躲得远远的,巴不得我就此消失在她眼前,怎还会顾忌我是真病还是装病?
其他人也必定不会深究,肺痨这种病一来是会传染,二来染上后便会咳嗽不断伴有咳血,我本来就身子弱,一向是经不得风吹日晒,往常有个头昏脑胀的也并未惹人生疑。现下若是传出我身患肺痨,没人敢冒着被传染的危险接近我,更依着我平日就身子骨差,应该不会造成麻烦。
“那好,此事就交予你去办。最迟不过后日我务必要离开咸阳赶赴南宁。”
“明日不必早起,能病的多厉害就多厉害。我自然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你只需唱好你自己的那出戏便可。”
金凤微微颚首,跨步走出房门,透过门缝泄露近来的一缕银灰将她冷艳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那看似妩媚却毫无温度的柔唇勾起一抹弯月,似笑非笑的神态更让人捉摸不透。单单是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轻盈的身姿随着飘旋的衣纱而行,犹如舞动在夜空中的一点繁星,那般叫人痴迷。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二十章 装病(三)
第二百二十章 装病(三)
第二百二十章
我独坐在屋中,侧过头仰望窗外那一轮残月,朦朦胧胧的白雾缭绕在旁,稀稀疏疏的星辰宛如一颗颗点缀在锦绣上的皎洁明珠。苍凉的气息飘荡在空气中,我静静的呼吸这一丝丝冰凉的气味,用尽我所有的力气。
“呵呵呵……你别老是追我呀”
“鸢萝妹妹,你慢些跑”
我偏过身侧坐,便看见鸢萝和启麟一前一后的跑进屋子里,明明是年初的大冬天,偏偏这两个孩子像是刚遭遇了一场热浪,满头大汗,一个劲的喘气。
“娘,你去哪儿了?鸢萝找了你好久”
鸢萝嘟着嘴,有些赌气的意味背对着我坐下,我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忽地鼻酸,脑海中隐隐约约地便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俊容。赶忙低下头,假意拂发,顺手用宽大的广袖拭去还未来得及掉落的泪珠。
启麟憨笑着给我作礼,径直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姨娘,今日天气甚好,您是出去了吗?”
我摇摇头,伸手抚摸他光滑的额头。“没有,姨娘只是与金凤姑姑在一起聊天罢了。”
“娘,你不知道,这里的丫鬟下人真讨厌,我和哥哥还没走出宅门呢,就被他们拦了下来,我们又不是犯人,干嘛把我们锁在里面?”
我没有回答鸢萝,只是在这一瞬间沉默,看着这个孩子天真无邪的模样,我该不该告诉她真相?如今她的生父遭难,生死不明,她是不是该去看他一眼?
这个秘密,我曾经想过是要埋在心底永不挖掘,可以让它糜烂,甚至腐蚀。当年不愿让廷曦知道真相,是因为即使是知道了他也带不走鸢萝,更带不走我。既然无缘在一起,那又何必要给彼此增加一层束缚?
可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廷曦真的过不了这一关,我是不是该仁慈心软一次,让他们父女相认,至少此生无憾?
脑中的思绪乱作一团麻,我极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知道在心底告诉过自己多少次,廷曦不会有事,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老天既然给了他第二次重生的机会,便不会让他这样轻易地死。
只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裴煜是何等人物,他可以温柔万千,更可以心狠手辣。他用计让廷曦中了圈套,既然已是瓮中捉鳖,他没有道理会放他一马。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廷曦到底有没有活着逃出山谷,若是还困在里面,那活着的希望只怕又灭了一分。
“娘,你怎么不说话?”
稚嫩的童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怔怔地望着鸢萝叹了口气。“娘很累,想休息。”
“姨娘是病了吗?可有叫大夫来看看?”
启麟上前,伸出手欲探我额头的温度,我下意识地侧过头。“不碍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嗯,那便请姨娘早些歇息吧。今日不打扰姨娘了,我回娘的屋子和她一起睡。”
我没有拦住启麟,他向鸢萝道了别之后,径直走出了屋子,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我只能在心底感叹这个孩子如此懂事乖巧,贺怜君生了这样一个儿子,亦算她今生莫大的福分。
鸢萝褪了外衣之后睡在内侧,很快便入了梦。而我却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反反复复想起白日听那年轻人说的一席话,一颗不安的心仍然慌乱不定。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番话的可信度,而是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我哪里还顾得上瞻前顾后,凡事做不了决定,必然要做了再说,宁愿做错也不留后悔。
“鸢萝,你想见一见你爹吗?”
“……”
她已沉沉入睡,浓密的睫毛覆在细长的眼睑上,红扑扑的脸蛋,许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有些干裂脱皮。我伸手一下下抚摸她的额头,看她努了努嘴,极其可爱的挥了挥拳,翻身侧压在我身上。
“鸢萝,你听见娘说的话了吗?”
“嗯……娘说什么?父王要来咸阳吗?”
她伸出小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睡眼朦胧地望着我,我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张嘴欲说却是吐不出一个字。很多话噎在喉间,看着她干净纯澈的双眸,我不知怎的,无法开口。
“鸢萝好困……”
我拍了拍她的肩,闭上眼抑制几乎就要奔涌而出的泪水。我终是妥协给了事实,我无法想象鸢萝在得知真相之后会如何,她还那么小,在她心目中一直以来的父亲是裴煜。若然告诉她,曾经所经历的都是假象,我是委曲求全才下嫁给裴煜,只是为了保住当时作为遗腹子的她。
如何能奢求她懂得?她不会懂,终归是我负了廷曦,所以现在必须要我来背负这些罪责。鸢萝这孩子脾气不小,一旦不顾后果脱口而出真相,我很难控制得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接踵而来的祸端,我更是保证不了我有那个本事能应对。
所以,廷曦,对不起。纵然是到了这一刻,我亦无法对鸢萝说出事实。更不能让你知道你有一个女儿,我们的女儿。
依照你的性子,不夺回鸢萝你不会罢休,可是我不会把鸢萝给你,更重要的是,敌人这一重身份,是我们永生永世都无法跨越的沟壑。
“睡吧,睡吧。”
我俯下头吻了吻鸢萝的额头,温热的触感柔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