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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师父在上-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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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昭昭,良久才轻声道:“你说得对,她们是好人,但我可不是好人呐。难道你跟着我这么久,连这一点都没弄明白么?”

林昭昭语塞,愣愣地看着萧离绕过她,从她身旁走过。

直到她耳边多出一道轻轻的叹息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低头行礼道:“尊使。”

“我替你做到这种地步,你却还是无法掌控这个男人。”白衣飘飘的女尊使不知何时来到林昭昭身边。

“属下无能……”林昭昭咬牙,声音里透着几分惧怕,还有几分不甘。

“也并不全是你的错,这个男人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强,他的意志很坚定,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选择更改他的记忆,这可是很耗费心神的。可惜……”尊使又是一声轻叹,“如果无法掌控,留着便是威胁。”

“尊使不要!”闻言,林昭昭面色煞白,她跪倒在地,抓着那白衣尊使的衣襟哀求道,“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让他听您的话。”

……

夜渐深,远处海风呼啸,夜幕间的一轮明月被骤来的乌云遮住。

萧离坐在屋顶,静静仰望着夜空。

记忆中明明是很久以前就习惯了的事,如今做来却感觉寂寞得很,他侧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身旁,突然觉得应该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应该是林昭昭么?他试着想象了一下,最终却摇摇头。

不是她。

很奇怪,为什么不是她?他最爱的明明就是她啊,所以即便不喜欢这里,他仍然选择留下;所以他在青州时,选择相信了她,而不是那个奇奇怪怪一见到他就流泪的女人,还有那个有些疯癫,但武功却不错的黑衣男人。

只是到了现在,他仍然忘不掉那张流泪的脸,每每夜晚做一些奇怪的梦,醒来后梦境虽然已经模糊,但那张脸却愈来愈清晰。

萧离闭上双眼,想象着那个流泪的女人就坐在他身旁,那个疯癫的男人则倚在一旁,红色的琉璃瓦映衬着他宽大的衣袍,画面竟如此真切,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挑起了嘴角。

到底哪一种才是真实的?睁开双眼后,萧离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但这毕竟太荒唐,而且每当他想要思考得更加深奥,头上隐隐作痛的感觉便将他的奇怪念头打消。

他努力尝试了几次,却是一无所获,便有些扫兴地掠下屋顶,打算回房安寝。他的房间里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瓶,还有一个巨大的药葫芦,是他以前常戴在身边的,只是如今他已经习惯佩戴长剑。

他走过去将这些日子炼制成的新药归类整理好,然后托起大葫芦,取出葫芦塞,正要将新药存放进去,却看见里面似乎有什么正在一闪一闪地散发着湛蓝的光。

他好奇地将它倒出来放在手心,却是一枚模样有些眼熟的扳指,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捧着它想了许久,忽地记起一段对话。

“小白,你的扳指呢?”

“扳指?哦,兴许是被他们拿走了。”

“那还找得回来吗?”

“师父不用太在意这些小事……”

……

他记得当时,那个女人手上正好戴着一枚扳指,模样就和此刻光芒闪烁的东西,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冒个泡吧,美女们……

正文 潜伏

根据温子轩他们留下的线索,慕容简得知他们目前已经引起了隐月宫的注意,虽然没有遭到表面上的刁难,但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隐月宫尽收眼底,成了一步不能用的死棋。

如若现在与他们会合,无异于是自投罗网,因而慕容简和花琼思虑再三,决定暂时潜伏下来,寻找机会接近可疑目标,然后偷偷查探。

由于事先在“济世堂”前有过那么狗血的一幕,花琼和慕容简便决定将错就错,假扮成一对落难小夫妻,进了一家孙姓富户的大宅里做下人。

艳阳当空。

孙府中,一群三姑六婆聚集在下人房院里,一边绣花一边唠嗑。

“那个新来的余夫人你们见过了吗?”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妇人突然神神秘秘的开口道,“之前一直听人说起,昨天我终于见到活的了。”

与她相邻的一个婆子接口问道:“哪个余夫人?是不是那个被我们家大小姐看上的余公子的老婆?”

“除了她,还能有谁。”妇人撇撇嘴,“这余夫人真是命苦,听说和余公子成亲才半年呢,就要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所以说啊,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么,不过以我们家大小姐的脾气,铁定是不能给人做小的,就是她愿意,我们老爷也舍不得。余公子若想娶我们大小姐,余夫人铁定是要受委屈的。”

那婆子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余夫人生出一股同是“身不由己”的同情心来,“那余公子我是见过几次的,虽没有看仔细,但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小姐看上,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岂止是有些道理啊,大小姐要是看不上他,我才觉得奇怪呢!”听她二人说得起劲,又有个姑婆搬了绣架靠过去,兴致勃勃地道,“那余公子看上去简直比云中仙子还要清秀,偏偏又不像有些小白脸那样动不动就兰花指娘娘腔;说话和声和气,却又没有那股子身为奴才的谄媚,做起事来干脆利落,有修养,有主见,是个能干大事的好苗子!”

这番话显然深得人心,周围有意无意竖着耳朵偷听的人,都纷纷点头。

“听说他家道中落,余夫人不顾家人反对,跟着余公子私奔至此,想来余夫人也是个痴情的人儿。”有人叹息,“不知道她听到余公子和大小姐的事,会有什么反应……对了,你不是说见过余夫人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嘛……还真不好形容。”那挑起话头的妇人想了想,“总之和我原本想象的样子差别挺大的。原本我想,能配上余公子这般仙姿的女子,起码也应该是温婉秀丽,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哪知……”

她说着便摇起了头,然后便不说话了。

众人被她吊足了胃口,纷纷催促她别卖关子了,不料那妇人突然站起来朝走廊的方向喊了一声:“余夫人。”

众人下意识望过去,就见一身穿水红色布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

只见她长袖高挽,露出一双莲藕般的白皙手臂,梳着简单的夫人发式,鼻尖上有几滴汗珠,衬着她飞扬的长眉、晶亮的双眸,挺直的鼻梁,以及嘴角若有似无的痞笑,看起来英气勃勃,完全不似寻常闺阁中的婉约女子。

“大家都在啊,你们好。”那被称作余夫人的年轻女子朝众人点点头,然后朝那妇人道,“方姨,后院的柴我都砍好了,还有没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做的?”

此人正是花琼。

而话题中的“余公子”,则是慕容简,他化名余简,经人介绍来孙府做事,却出乎意料地被孙家大小姐看中,孙老爷听说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派人将余简的“夫人”,也就是花琼接进了府中。

“余夫人,你是老爷请来的客人,并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事的。”那被喊作方姨的妇人一边咋舌,一边说道。

昨日得知余夫人要来,孙大小姐一早就命她“好生迎接”,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可苦恼了身为下人的方姨,思来想去,便将后院砍柴的下人支使开去,在花琼问她有什么她可以做的事时,顺水推舟地说让她去后院帮忙。

本想着这样意思一下,既不得罪人,也不至于没法对大小姐交待,却不想她只用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将那些需要几个人忙上一天才能做完的事做好了。

“这怎么行呢,孙老爷对我家相公有知遇之恩,如今又将我接进府来夫妻团聚,我怎么好意思白吃白住。”花琼一脸认真而又诚恳的表情,看得方姨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了。

女人大多心软,尤其方姨的丈夫也是个不安分的,经常是外面勾三搭四,她对此深恶痛绝,却又奈何不得,此刻见花琼与她命运相似,而且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便一时之间生出了怜惜之心:“既然如此,余夫人便过来和我们一起绣花吧。”

花琼顿时有些尴尬:“呃,这方面我不怎么擅长……”

“没关系。”方姨笑道,“我可以慢慢教你。”

……

事实证明,花琼在这方面的确“不怎么擅长”。

一天的工夫下来,花琼被那些密密麻麻的线和各种各样的图绕得头昏脑胀,腰酸背痛,好似绷紧了神经跟人对战了一天一夜般。

花琼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帮主不当,偏偏跑到这里来给人当下人,自找苦吃不说,还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要知道隐月宫那群人在传说中可是邪恶得很,一不小心被他们盯上就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那次在花四海坟前一样。

就算江湖大乱,就算花四海满身谜团,和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呢?用得着这么拼命么……花琼唉声叹气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才一推开门,花琼心中便“咯噔”一下,房中有人。

那人虽不说话,但是呼吸声瞒不过花琼的耳朵,她貌似不经意地往那方向看了一眼,虽然房中漆黑一片,但习武之人的夜视力大都不错,所以她轻易便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孙老爷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二女和幺女都还在襁褓之中,只有大女儿孙小雨刚满十四,听说是个刁蛮任性,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主儿。

对于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花琼并不陌生,当初的赵隽比起如今这个孙小雨根本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也照样被她搞定,成了朋友么?因而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吃亏,只是对于自己不得不陪一个小女孩周旋的事,很是无奈。

花琼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房中顿时一片漆黑,她假装摸索着去点灯,才走出几步,却瞧见一条腿悄悄地挡在自己跟前,似乎想要恶作剧地将她绊倒。

顿时便有些无语,想着赵隽当初也是这么傻兮兮地将一条腿送上门来,不由感慨如今的世道实在太过古板守旧,一点推陈出新的意识都没有!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花琼得以在这个无星也无月的夜里,见识到了孙大小姐的大嗓门。

其实花琼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只是故意绊了一下凳子,凳子倒地的时候压在了那条腿上,痛是一定的,但应该不至于痛得像杀猪一样吧。

花琼正纳闷,就见门外守候已久的丫鬟小厮一股脑儿地推门鱼贯而入,有人点了灯,房内的情景得以显现。

孙大小姐捂着一条腿,泪眼汪汪地坐在地上,那架势,就好像花琼把她怎么样了似地。

“岂有此理,你居然敢打我家大小姐,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明天交给武盟军处置!”有个看着像是大丫鬟的人板着脸,手一挥,一群年轻力壮的护院便闯进来。

如若花琼真的是寻常闺阁女子,大概早就被这阵势吓得花容失色了。

花琼嘴角抽搐,暗想自己竟然低估了这个小丫头,丫的根本连虚假的客套都不用,上来就搞栽赃陷害啊,这得是什么样的爹才教得出来的女儿啊?看来温子轩留下的线索,说孙老爷与隐月宫有染,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打她了?”花琼没好气地辩解。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有人理直气壮,而且分外认真地睁眼说瞎话,“我们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你将我家小姐推在地上又掐又打。”

“错了,不是又掐又打,小姐身上没有掐痕。”有人义正严词地纠正,花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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