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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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一胜有些郁闷,先前他的气势一直被压着,好不容易可以嚣张一下了,花琼却又这么快就做好了决定。他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无论如何也抒发不出来,不由一阵气闷,甩袖带着众人离去。
自然,花琼并不是故意不让他有机会撒气,而是因为她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宽大的墨色衣袍,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此刻是青天白日,这样的装扮本该十分惹人注目,但他却如同一道虚幻的影子,不远不近地站在离他们半丈开外的一颗树上,静静地看着地下的争执,一动也不曾动过。
“喂!”吴一胜等人一走,花琼便朝树上的面具人喊了一声。
却不料那面具人转身,仿若青烟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帮主,你要去哪里?”刘管家抬手按住花琼的肩膀,阻止她追随那面具人离开,声音沉静而严厉。
“刘叔?”花琼心里很是纳闷,刘管家算是看着她从小长大,对她知根知底,而她却好像一直看不透这个从前被花四海当作得力助手的人,这种感觉近来尤其明显。
“别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以前是避无可避,如今既然他不来找你,你就应该死心,别再想着去寻他。”
刘管家的一番话,花琼听得似懂非懂,她沉默片刻,还是拉开刘管家在她肩上的手,一言未发地飞身跃起,朝面具人消失的方向追踪过去。
刘管家愣了半晌,终于叹息一声,转过头再度恢复成往日慢吞吞的苍老模样,对其余正面面相觑的四海帮众道:“我们先回去吧。”
***
花琼一路追着面具人到了集市,人来人往中,面具人的踪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想不通,按照那面具人的装扮来看,此人应该就是沈玉娇和萧离两者之间的一个,他一路故意留下线索引自己来追,却为何偏偏在这里隐去了踪迹?
苦思无果,花琼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却不期然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开,谢谢。”冷冰冰而又极短的一句话,却让花琼满心惊喜。
这是小白的声音。
她连忙回头,果真看见一袭白衣,俊颜无双的年轻公子站在街道边上。他的头发只松松在的脑后束起,腰间挂着一个大而古朴的药葫芦,气质张狂而疏离,正是他作为萧离时会有的打扮。
他似乎正在等一个人,而她的身边则围绕着三两个怀春的女子,在借故和他搭讪,可惜都被他冰冷而不耐烦的样子弄得很是伤心。
一时之间,花琼心头五味陈杂。
在历经了几十个日夜的担心与思念之后,却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他。
她吸着发酸的鼻子,擦干被泪水朦胧的视线,努力克制着自己满心的激动,慢慢朝人群之后的他走过去。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花琼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熟悉的眉眼。
她眼含泪花,神情间是掩饰不住的痴迷,这样花琼若是被其他认识她的人看到,必定会疑心自己的眼睛,只有萧离才最熟悉她的这种神情。
而在她面前,那个相貌举止,穿着打扮无一不酷似萧离的年轻公子,在微愣过后,紧接着拧起了眉头,声音依旧冷漠。
“姑娘,就算你比较聪明,可你依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谢谢。”他冷淡地说着,忽然抬头望着某个方向,“借过一下,谢谢。”
他终于面露微笑,却没有再多看花琼一眼,径直拨开她,毫不犹豫地与她擦身而过。
……
花琼呆滞在原地,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加身。
好半晌,她才僵硬地转过身,却看见萧离在人群中与一个漂亮女子会合,那女子恰好抬头,似不经意地朝她所在的方向微微弯起了嘴角。
竟然是林昭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琼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无法思考更多,她只能安慰自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一定要相信他,或许他是有苦衷,才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才故意装作与其他女人亲密无比的样子。
然而她很快就明白,这仅仅只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阿离,都让你说话别那么直白了,你瞧,人家姑娘都被你弄哭了。”林昭昭掩着嘴唇,巧笑倩兮的模样十足让人移不开目光。
萧离遁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看已经泪流满脸的花琼,好看的剑眉皱起,过了一会儿,他才不耐烦地道:“真麻烦,我明明已经照你说的,每说一句话都要道谢了啊。”
“算了,我们走吧。”林昭昭笑着挽起他的胳膊,临转身前,目光示威般地瞥向花琼,“若是你每惹哭一个姑娘都要负责的话,那我这一辈子,就要失去你无数次了。”
正文 只是曾经
春日里的阳光分外柔顺,花琼漫无目的的迈着步子,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寂静的小河边上。
她望着河面漾起的金色波光发呆,没留意一个墨色的身影在她背后轻轻落下。
“这条河淹不死人的,你若想死还是换个地方的好。”良久,那墨色身影终于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语气嘲讽而调侃。
花琼回头,看见身后站着的,正是先前故意引她去找萧离的黑衣面具人。她心中了然,既然面具人不是萧离,那自然就是沈玉娇了,而且他那嚣张而又欠扁的口吻,与她记忆中的沈玉娇完全重合。
她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又回转过去望着河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沈玉娇被无视,不由郁闷地威胁道,“老子跟你说话,你敢装作没听到?臭丫头,你就这么想找死么?!”
见花琼仍然不理自己,沈玉娇顿时感觉有点棘手,怎么才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就变得这么难对付了?
他开始有些怀念她当初对他说“爷爷饶命”时,很不甘心又不得不忍受的那个人了,起码她喜怒形于色,又胆小又怕死,这样的人最好搞定了。
“喂,我说你还想不想救小梨子了!”沈玉娇终于忍受不住她的冷淡,揭下面具,露出那张精致漂亮好似女子一般的脸来。
花琼闻言再度缓缓扭头看他:“小梨子?”
“就是你的姘头。”沈玉娇好心地作出解释,细长的眼眸里却是一副很是痛心的模样,“老子早就告诉过他正道太危险了,但他偏偏听不进去老子的逆耳忠言,现在好了……”
听他这么说,花琼还有些湿润的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
“当然,你想让我说出来吗?”沈玉娇点头,而后却咧嘴邪恶一笑,压低声音凑到花琼耳边,“求我,我就告诉你。”
……
沈玉娇走的时候,嘴里一直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摸着被敲出好几个大包的脑门,隐约记起很久以前,他师父告诉他的一句话:女人猛于虎也。
他以前总觉得这花琼不男不女的,又胆小怕事,又奸诈赖皮,这样的人,怎么会配得上特立独行、俊朗无双、武功盖世的空空教教主……的朋友呢?但是现在,他深深地觉得自己错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让萧离看上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至少他如今在这花琼身上,竟然看到了萧离的影子。
——那是邪恶的、喜欢没事踹他屁股,以及用极其淡定的口吻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萧离的影子。
**
萧离是和林昭昭一同来到青州城的,并且他们的落脚地点就在离四海庭院不远的一家客栈。
想要得知这样的小道消息,对于教众数以万计的沈玉娇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对于花琼来说,这是足够让她反客为主,掌控目前混乱局面的至关重要条件。
“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的。”花琼迅速地套上一身夜行衣,打开窗户,轻灵而矫健地跃出窗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只有零星几颗黯淡的星辰。
花琼一路穿过熟悉的街道,想起白天沈玉娇告诉她的一些事。
沈玉娇说他可以确定萧离失去了记忆,却不是全部,而是有选择性的失去。比如,他的脾性举止,武功路数,以及制药习惯,都和从前一模一样,但他对于一些真实存在过的往事,却一无所知,他不记得沈玉娇,也不记得花琼,他如今的记忆里有着另外的朋友,和另外的爱人。
凭空虚构出来的东西,却稳稳取代了真实存在过的……这样的情况很是诡异,沈玉娇猜测有可能是人为造成。
假若真的是这样,事件就会变得相当棘手,因为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一个类似萧离这样的高手迷住的摄心邪术,相传只存在于东海之外的隐月仙宫。
隐月仙宫只是数百年前,才在中原江湖光明正大的出现过一次。
那时正好是中原江湖的鼎盛时期,武林高手层出不穷,甚至连一些种田的农夫,都有一身好功夫傍身。但那时却是中原江湖历史上最和平的时候,没有**,没有仇恨,没有杀戮……这种和谐盛世一直持续到隐月宫迁徙过来。
随着隐月宫的来临,那些原本被忽略掉的**、仇恨、杀戮,仿佛一夜之间在许多人心里放大了无数倍,江湖被血雨腥风掩盖。
当那场无尽的杀戮,被人粉饰太平过后,江湖中正邪两极分化,隐月宫从此变成了一切邪恶与血腥的源头。
有人唾弃它,有人投奔它。但它却在最风口浪尖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中原江湖里,而那些留下来的,已经洗不去手中鲜血的人,则慢慢凝聚在一起,经过百年的争斗,最终凝成了另外一支让正道伤透脑筋的势力:仙音教。
“如果你的假设全都成立,那么先前一直让我想不通的,有关让仙音教一夜覆灭的原因,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花琼当时听完后长吁一口气,随即沉声道,“隐月宫重出江湖了。”
**
花琼悄悄落在客栈屋顶,找到沈玉娇事先已经松动的几块瓦片,一一揭开,然后透过瓦洞往下去。
黑漆漆的房间里丝毫没有动静,只隐约听见床幔后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屋里的人已经睡下了。
花琼从洞口跳下,中途用脚勾在房梁上,用倒挂的姿势,以手着地。萧离的本事花琼心里清楚,以她如今的功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萧离的屋里,估计很是有些难度,所以她从头至****事都分外小心翼翼。
她落入房中,觉察到四周并无异常,这才掏出沈玉娇事先给她的迷香,伸进床幔间的小缝,轻轻吹了吹。
床内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花琼心中一喜,掀开床幔往里定眼一瞧,却顿时傻了眼: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还来不及吃惊,便觉背后一道劲风袭来,此刻已经根本来不及闪躲,她只觉颈后一痛,便不甘不愿地昏了过去。
……
醒来时,花琼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张木椅上,地点依旧是萧离所在的客房,此时已经点上了蜡烛。
昏黄的烛光下,一道熟悉的白色侧影立在窗边,松松束起的发尾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刀刻般俊朗的侧脸,在灯光下看起来魅惑无比。
花琼长吁一口气,心中的惊慌在看清眼前之人后,顷刻间消散。
“小白,你真厉害,为师已经这么小心,却还是被你发现了。”花琼由衷的赞扬他,“嗯哼,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师父。”萧离忽然转过身喊她。那样轻柔的口吻,配上他俊脸上微笑的神色,然花琼身形猛然一滞。
“你……”她狂喜地开口,打算问他是不是已经记起了她,却发现他的表情在下一刻变得凶恶无比。
“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