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火-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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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立时深陷于一场混沌梦境,玫琳的全身就此僵硬,欲将动作的手臂悬停于空中,却连指尖最细微的动作,也无法做出。
“妈的,差点就毁在个娘们手上。”遍体鳞伤的男子咒骂着站起身,蹒跚走上前来,“自以为是的婊子,看起来你应该很喜欢玩游戏?好吧,接下来我们有大把时间来找乐子。。。。。。”
玫琳的脸颊已煞白一片,仅靠意念便能够操控神器,对她而言还是无法企及的高度。眼见着敌人一把扯开了腰带,亢奋地将手掌探入裆内揉动起某样坚硬物事,她终于现出了惊惶之色。
“其实我比较偏好肤质细腻的姑娘,看得出,你恰巧符合标准。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戴上母亲的饰物,穿上那条过大的低胸长裙,幻想着自己也是女孩。成年以后,我开始收集更为美妙的装饰品。卧室里的每个角落,都堆满了整张整张的,年轻女人的皮。它们非常柔软,而且充满弹性,即使经过硝制,也要比最昂贵的丝绸内衣穿着舒服。”
法师尖锐的语声回荡在夜色里,像是白羽枭在凄鸣,“只要几道简单的工序,我的衣柜里又会多出一套精致的小玩意。当然,临死前的那段时间,你不会感到太多痛苦。被人肏过么?没有的话,或许你会迷上这种感觉。”
他逐渐走到玫琳身前,伸出大手,抚上对方冰冷的脸庞。神器的蓝芒虽仍氤氲于两人之间,却再也无法构成实质性的阻隔,“那小子的运气倒是真的不错,我们已经在这片牧场附近盯了几天,可偏偏到了打算动手的时候,却等不到他回来。这样罢,要是你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或许就可以逃脱我所描述的那种命运。”
玫琳仍旧木然而立,始终隐在暗处的强敌完全桎梏了她的行动能力,就连口唇间吐出的话语,也变得艰难而迟缓,“真正面对撒迦的时候,你会颤抖哭泣。”
“有意思的答案。”那男子猥琐地低笑,骨节嶙峋的手掌一路滑过玫琳颈项,探向丰盈坚挺的双峰,“我喜欢驯服烈马的感觉,喜欢极了。。。。。。”
一蓬炽烈至极的光痕,自百丈开外瞬时掠至,到得近处时突兀转折冲天,旋即骤雨般散开射落!毫无征兆的远袭之下,那男子即刻暴退,堪堪让过当头噬来的数十条银色长蛇。
“我不在乎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还打算活下去的话,请你离开。”远端的夜色逐渐流动,一名单手执弓的精灵缓步走来,身旁同行的娇媚女子,却是个血族。
“撒迦的手下么?你很狂妄。”逃过杀劫的法师迅速垂拢了双手,宽袖中逐渐腾出异雾,“所有敢于挑战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精灵直视着敌手,开弓,弦上空无一物,“这次不会,因为,我是蓝菱。”
卷四 炼狱红颜
第二十一章 魅影
坎兰大陆上最杰出的圣魔导卡卡洛特,曾经以“死亡触须”来形容诅咒术。
任何能够对敌手身心形成的负面效应,俱是被这种精神魔法的异变体发挥到了极致。尽管强大的摧毁力对于每个法师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但放眼整个大陆,真正敢于修习诅咒术的,却寥若晨星。
对施术者修为的苛刻要求,以及研习过程中必然出现的魔力反噬,使得绝大多数高阶法师,都对掌控诅咒力量兴趣缺缺。久而久之,那些以满身创伤为代价,于冥王注视下艰险逃生的狂人,便成了各股势力争相角逐的对象,其中也包括一些军事强国。
在接受刺杀任务之前,赫兹普龙原本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轻松的远足。身为诅咒法师的优越感,是其他同行无法比拟的,当然,同来希斯坦布尔的那头怪物,也总是依他的命令行事。
无论委托者要求清除的对象,是皇亲重臣,还是武技魔法上的强横之辈,赫兹普龙都从来没有失手的记录。想要在组织里继续生存下去,并且活得更好,就必须做到全力以赴。
这一点,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地下世界,在很多人的联想中,会是凶残黑帮统治的区域。那里充满了讹诈,凶杀,与万般丑恶事物,坑壑一气的执法者充当着暴徒们的保护伞,天幕永远充斥血腥流云。
然而,在诸神光辉难以耀及的幽暗之处,却存在另一个截然不同,充满神秘色彩的地下世界。相较于大陆各处的佣兵集团及猎人团体而言,那里活跃的组织,则要更为古老的多。
同样是委托与收受,刺客们更擅长于,在黑夜里收割生命的勾当。这个源远流长的行业,几乎从存在世间开始,就同凶险与金钱紧密维系在了一起。微妙之处在于,并非所有刺客都是为了丰厚收益,才会选择游走在死亡边缘的生涯。
赫兹普龙,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例子。
很少有同行会比他更专业,即使在被如今的组织收纳之后,能够超越他的刺客也是寥寥可数。要知道,新东家可是一统整个地下世界的超级大鳄,从数万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感觉,直到今天还令这名酷爱凌虐的中年人沉醉不已。
此时此刻,在希斯坦布尔的圣胡安边缘,赫兹普龙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羞辱。
长公主臂身上融合的神器仍在维持着法阵运转,纷乱的魔力像是条条蔚蓝色的溪流,交织在半空中,将周遭映射得明暗不定。那悄然掩至的精灵正站在光芒最盛处,执弓凝视着刺客,唇角边的那抹不屑冷笑始终未曾淡化过。
赫兹普龙不喜欢这种感觉,羞恼和恐惧仿佛两柄滴血的利刃,轮番折磨着他的意志。先前交手残留的劲气余波,还在百丈以内的区域里缓缓扩散着。催动衰老的负面能量直接将一株株植物拔高到成熟颠峰,随即迈向低谷的生命体在腐蚀暗潮下分解成随风四散的枯黄碎片,时光长河竟似在瞬间加速狂流。
蓝菱所在的小块地域,却不曾产生过丝毫异变。他手中那张黑黝黝的巨弓,在诅咒术初始发动时便通体耀起血色光华,精灵头像雕成的箭座更是目中炽芒大现,喷出的连串光矢甫发即至,于幻雾及身前便让敌方的术印咒语难以为继!
“精灵不可能参与人类的战争,你究竟和撒迦是什么关系?这破弓。。。。。。”赫兹普龙语声忽止,上身被箭气贯穿的数道创口血流如注。
“人马之辉,我想你应该会听到过这个名字。”蓝菱淡然作答,回望向身后的莉莉丝,道,“请你去照顾一下那边的女孩,这两个人,交给我。”
赫兹普龙正在施发回复术的右手瞬时僵硬。蓝菱所言,赫然便是历代大精灵王中威名最盛的血精灵霍尔瓦伦,以整根魔龙脊骨所铸的神兵之名。尽管精灵的全盛时期逝去已久,但这张承载着龙族戾魂的强横法器,却依旧为世人所畏惧。传说它一旦开弓疾射,目标便会同时受到龙语魔法与无形箭气的双重攻击,世间以弓弩为形态的主攻法器虽然不在少数,但无需箭矢便能袭敌的,却只此一张。
更让刺客心神震颤的原因,则是那句简简单单的“两个人”。从这美丽的精灵出现时起,隐在暗处的同伴便敛去了所有声息。赫兹普龙绝不认为后者会被如此轻易地发现,因为任何存在阴影的地方,那头怪物都能够成为唯一的主宰。
“你的直觉,敏锐得有点可怕。”赫兹普龙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停止对自身的救治,恰到好处的诅咒力量再一次催动了体内新生,回复术也让创口逐渐合拢,“不过我很好奇,在你的心里,能够感应到的敌人和无法预料的攻击,哪个才更致命?”
缠绕于玫琳脚踝的暗色,悄然无息地分出两股,蜿蜒游过地面,将不及提防的蓝菱与莉莉丝牢牢困死。当即失去控制能力的躯体仿佛化作了石像,凝固着之前一刻的动作,赫兹普龙得意至极的笑声随之响起,阵阵回荡在众人耳边。
“我向来都不贪心,但对于送上门来的年轻女士,还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诅咒法师显然被蓝菱的容貌所迷惑,半是癫狂地挥动起手臂,“我从没有遇上过像你们这样迷人的姑娘,三张不同种族的制皮,或许已经够缝制一件晚礼服的了。天!那会是连女皇都要嫉妒的衣着。。。。。。”
“你怕了?”玫琳直视着几步开外,脸色略显苍白的莉莉丝。后者手捧脱下的罩衣,似是欲为长公主遮羞,行走中的左足仍未落地,就已被潜来的阴影锁死在原地。
“小妹妹,一丝不挂的人可不是我。”透过流转的蓝芒,莉莉丝早已看见对方裸露着的粉腻肩头及腿部,不远处的雪地间,几块亵衣碎片更是证明了她的判断,“上次我去圣胡安的时候,你好像还记得怎样穿衣服,今天这是在作甚么?真要是想诱惑谁,那位大人也不在这儿啊!”
玫琳的俏脸迅速冷下,“巴洛克的执政官,似乎太长时间没有整顿过地方法纪了。”
莉莉丝明媚的大眼睛霎了霎,脸蛋上虽然毫无表情变化,但目光中已充满了促狭笑意,“哎唷,你好像生气了呢!不过,真要有人难为我的话,我的亲亲撒迦恐怕不会答应哦!”
“亲亲。。。。。。撒迦?!”玫琳的眸子里已在凝聚着风暴,由于强烈的愤怒,空间序列器引导的法阵开始跌宕起极不稳定的魔法元素,整个空间的气流随之怒啸不已。
环境的变化将沉浸在幻想中的赫兹普龙惊醒,甚是诧异地看了眼长公主后,他的指端迅速旋绕出了数枚狭长风刃,“美人儿,你大概忘了,现在的俘虏是三个人。”
“请住手。”蓝菱温婉的语声适时传来,“诅咒术的确很罕见,而且我没有料到,你的同伴会掌握着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如果两位还没有忘却战士应有的荣耀,那么解开束缚,让我们单独对战。”
攀附在他小腿上的阴影突兀颤动了一下,缓缓向地面回缩,但赫兹普龙如雷的咆哮声很快便令它恢复了原状。
“看不出,你蛊惑人心的本事还挺厉害。”诅咒法师嘲讽着,“要是我拒绝,会不会被天神降下的正义之光烧成灰烬?”
蓝菱投向他的目光,带上了奇异的怜悯之色,“两个对两个,是另一种选择。”
“两个对两个。。。。。。你的搭档难道就是她?”赫兹普龙望着木立不动的莉莉丝,尖声笑道,“你们用什么来作战呢,空想还是眼神?”
后方极远处的丘陵边缘,一阵犹如蛇群纠缠蠕动时才会产生的“咝咝”微响,令人头皮发麻地破空而至。转瞬之后,那条通往外界的道路尽头,已有隐约的马蹄声急促传来!
“这家伙在害怕什么?”赫兹普龙听出来者不过单人独骑,同伴过于激烈的发应,让他恼火地联想起只敢在地下活动的沟鼠。
未过多久,答案已在诅咒法师的眼前揭晓。
来的是名裁决军人,遍体没有半根杂毛的纯黑战马,以及同一色系的制服披风,使得他看起来仿佛是夜色的延伸体。在这片流动的黑暗中,正幽幽燃烧着两簇深紫火焰,借着法阵辉映的光亮,赫兹普龙惊异地辨认出,那是一双亮到可怕的眸子。
看过无数次的画像,早在脑海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痕。赫兹普龙辨清撒迦全貌的同时,便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势。狂飚般席卷的负面魔力再一次化作冥王探出的死亡权杖,撒迦胯下的战马颓然倒地,萎缩成一具干瘪的尸骸。
像是从地底骤然蒸腾而出的浓厚雾霭,在弥漫了片刻之后逐渐散去。诅咒法师的双手仍在保持着结印的姿态,口中机械地念着咒语,整个身躯却已完全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