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女晶晶-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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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十几名香客便被虎奔军脱了外袍,换上了僧衣,将他们送往北地的寺院。
这些香客都是出身富贵人家,身份是开朝的官员、县镇富商。
郝业派官兵抄了他们的家,让他们的家人全部换上僧衣,而后送往北地寺院。
此事传开,那些要联名为湘江寺僧人告御状的香客家人们全部吓坏了,赶紧劝香客不要管湘江寺的事牵累全家,实在说不服,就直接把他们关起来,或是送到外地去。
腊月二十八,长安白云观观主的手令由六名武道士护送至清云观。
手令内容:免了广宣子观主之位,调他速回白云观。提了子静道姑为清云观观主。免了太清观石通观主之位,提他到清云观任副观主。调太清观广明子至清云观任大药师。
“贫道贺喜师妹高升!”广宣子望着子静皮笑肉不笑。
他与子静素来不合,此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免了观主之位,而子静升为观主,心里能高兴才怪。
子静目光坦然,道:“你返回总部也是高升,同喜。”
“广宣子,你这就收拾行李跟我们返回长安。”白云观来的六名武道士为首的这位道士辈份很高,广宣子与子静得称他为师叔。
他的武功更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三个广宣子也不是对手。
广宣子都来不及跟亲信告别,就被六名武道士带出了清云观,马不停蹄的赶路。
十日后广宣子到了白云观,竟是被观主打发至偏远西地一个不到三十人的道观当观主。
过了许多年,广宣子才无意中得知失去清云观观主职位,又被白云观观主厌恶的原因。
原来李炳两次持道教密令调遣清云观支援虎奔军。广宣子做为观主怕承担责任,将事情推给子静,子静全部揽下还亲自出马。李炳将此事写信告之白云观观主。
广宣子未料到李炳是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在朝堂上深得皇帝何冬信任,在道教也有白云观主鼎力支持。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湖南道几十天之内连着经历几场动荡,年前潭州府的一些老百姓竟是自发的给侯府、都督府、军营送去年礼。
“开朝湖南王与本朝的贪官污史斩得好!”
“若不是侯爷查出湘江寺与湖南王勾结,镇里今年还要收我家的银钱给湘江寺捐香火钱呢。”
这倒是出乎李炳、郝业、何敬焱的意料。
老百姓送来的年礼倒不是贵重礼物,只是难得是这份心意。
侯府及都督府都令门奴记下送年礼百姓的姓名住址,派人买了点心等吃食送了过去,博了亲民的好名声。
到了腊月三十,自长安皇宫长途跋涉来的太监来到侯府宣读圣旨,何冬册封李云青为正六品上昭武校尉,褒奖了何敬焱助李炳斩贪官杀湖南王有功。
太监自侯府出来,就去了都督府,传何冬口谕,褒奖郝业上任都督官职之后兢兢业业做事。
郝业跪地谢恩,热泪盈眶道:“陛下竟是未追究老臣任职期间未发现湘江寺勾结湖南王军队的责任。”
太监倒是没有隐瞒,低声道:“李太师给陛下的信里替您说了话,佛教势力庞大,湘江寺做的十分隐秘,您不知晓是常情。”
郝业心里略发的感激李炳。
太监最后去了曲快手家宣读圣旨,何冬亲自册封曲快手为从六品下振威副尉,赐邓氏龙凤金镯一对。
曲家人个个喜不自禁,待太监走了,曲多激动不已差点像个孩子蹦起来,高声道:“爷爷,你连升四级,已是六品武官。”
曲长久盯着曲快手双手捧着的明黄圣旨,惊喜若狂,叫道:“爹,您的官职是陛下亲自册封,比上次的只发个官职任命书荣耀百倍。”
曲快手沉浸在喜悦之中,太监阴阳怪气念圣旨的声音对于他来说无比的悦耳动听,已经铭记于心,此生都不会忘记。
邓氏双手颤抖打开装着龙凤金镯的锦盒,欢喜的热泪盈眶,失声道:“这是陛下赐给我的首饰。”
小邓氏羡慕的瞧着锦盒里的雕刻龙凤图案的赤金镯子,赞叹道:“奶奶,你真是太有福了。”
邓氏一时高兴的找不北,笑道:“这幅赤金镯子以后留给你。”
小邓氏眼睛一下子亮了,欣喜万分。
“我们曲家祖坟真是冒白烟,短短几十天我就当了六品武官。我能有今日多亏了妹妹、妹夫。”曲快手赶紧派奴仆去李家报喜。
奴仆返回后先是说了李云青册封官职的喜事,又道:“侯府的老老爷及老老夫人明个过府来给咱们府拜年,说是有件大喜事要当面说。”
同一时刻,府内外张灯结彩,准备吃年夜的李家正门前来了一辆双马深蓝色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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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20 药神千里至潭州 病皇子入住侯府
马车从外表上看去十分普通,像是从集市里临时租的,车轮沾满了泥浆,赶车的是两个戴着皮毛帽子穿着黑袍容貌普通身带戾气的中年男子。
守门的门奴一瞧两男便喜道:“两位军爷回来的真巧,正赶上府里的年夜饭。”
两男正是多日前被李炳派出去的李北与吕道明。
“车里坐着的是小姐的师父、师母、大师兄。”李北高声道:“将正门全部打开。”
门奴赶紧依言行事。
李北直接将马车赶至月静院院前停下,与吕道明先下了车,一个跑进去禀报,一个掀开马车车帘,请了里面的人下来。
下午就在月静院玩耍的龙凤胎激动的从大厅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李炳、曲氏、李老实夫妻、李云青以及眉梢带喜色的李去病。
马车旁边站着两男一女,头发灰白拥有谪仙之姿穿着青袍的正是白云观的首席大药师元洪子。
穿着铁锈红色长裙满头银丝容貌清秀面露疲惫之色的女子是当今皇后师父医神丁素然。
站在两人中间的鹤发童颜容貌普通气质仿佛与天地融合为一体蓝袍男子便是李晶晶首次见面的师父药神赤灵子。
丁素然与赤灵子都是开朝就闻名天下的医药界大人物。
丁素然自幼出生名门,身份是庶女,因医术高明,订了一门好亲事,成亲没多久,公公犯了重罪,导致全家被抄,所有人流放南部蛮地。
她被家族救出来,没过一年再嫁,第二任夫君是个将军,在北地跟匈奴打仗,开始传回来的消息是战死。
她为第二任夫君守了九年寡,以为此生就这样了。
岂料她的病人报信,说是她的第二任夫君根本没有战死,而是延误战机打了败仗,家族怕他被朝廷降罪牵连全族,就让他隐名埋姓躲起来,给他另娶了妻子。
全府的人只瞒着她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守寡,长辈也不开口放她离开。
她气恼之极,本想一张状纸告了婆家,后来到底心肠善良没有这么做,放过了婆家。
岂料婆家怕她把事情捅出去,派奴婢在她睡梦时把她掐死,她用银针扎奴婢重穴,把奴婢扎晕,而后买通门奴逃跑。
她刚回到娘家,婆家的人就追过来,诬陷她跟门奴私通。
她怒火冲天去官府告了婆家。
婆家因为此事倒了,她的第二任夫君被朝廷砍了脑袋。可是她的名声彻底毁了,被娘家除名。
她在人生最失意时入了道观,遇到了风云人物药神赤灵子。
赤灵子幼年出身贫困农家,少年制药成名,仍是回老家跟爹娘定的原配妻子成亲。
当时赤灵子已有五十岁,原配妻子过世十二年,膝下有一个女儿已经外嫁。
追随他的大医师两人、医师五人,丁素然成为第六位医师。
赤灵子性格温和,时常开解丁素然,久而久之,产生了感情,结为道侣。
丁素然为赤灵子生了一个儿子,不幸的是儿子在十六岁那年采药时落悬崖摔死。
两人老年失子,无比悲痛,互相安慰渡过几年,心思完全想开了,没有儿女有徒弟也是一样。
如今两人成亲已近八十年,经历了许多风雨,虽不是原配夫妻,然感情极好,比亲人还亲。
“弟子见过恩师!”李晶晶跑至扑通跪在赤灵子身前,正要磕头,就被老人双手扶了起来,目光慈祥,道:“我这个师父当的不称职,没有教过你一天药术,你快起来吧。”
“师母好!”李晶晶抬头打量便宜师父、师母,若是论相貌,便宜师父配不上师母呢。
她赚的几十万两银钱都是靠着师母长安的医药铺。
虽说她制的药卖到别的医药铺也行,可是比不得师母医药铺安全可靠。
丁素然俯视李晶晶,面色凝重微点头,嘴唇紧闭。
“李云霄见过药神爷爷、医神奶奶、大药师伯伯。”李云霄口齿清晰,朝三人鞠躬行礼。
元洪子难得露出欣喜的笑容,俯身摸摸李晶晶的头发,喜道:“师妹,你与你二哥的个子都长高了。”
李晶晶抱着元洪子的大腿,笑道:“大师哥,你好像没有变化啊。”又嗔怪道:“你们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把广明子叫过来一起用年夜饭。广明子要是知道你们来肯定特别高兴。”
元洪子瞧着小人儿撒娇,心一下子软了,双手把她抱了起来,笑道:“我没派人提前知会你,是我想的不周全。”
李炳穿着紫袍,脸上肌肤已经痊愈,肤如白玉,由内至外散发晶莹光芒,桃花眼目光深邃似能看透人心,昂首挺胸,气质儒雅大气,便是在几百人的人群里也能立刻被人发现,行至朝三人拱手道:“一路辛苦,快请进院子先喝杯热茶歇息。”
他是李晶晶的爷爷,按着辈份比赤灵子、丁素然高一辈,比元洪子高两辈,不过年龄上比他们小多了,仍是以同辈相称。
曲氏等人纷纷向三人见礼。
李北与吕道明朝李家人鞠躬。
李北特意道:“侯爷,下官与吕将军办完事之后返回,在途中竟是遇到小姐的师父、师母、大师兄,便与他们结伴。”
李云霄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路上碰到他们的啊。”
李北笑而不语。
吕道明本想跟李云霄逗几句,敬畏李炳威严,怕开口说错话,便没有吭声。
李炳面色柔和,点头道:“你们事情办得很好。一路辛苦,每人这就到帐房支一百两银钱过年。李北回家去。吕道明去府里跟你的下属团聚。”
李北与吕道明面露喜色感恩行礼,匆匆离去。
赤灵子见丁素然微点头,这才跟李炳肃容道:“侯爷,我们此行来带着一个小孩子,他身子有些不适,在路上继继续续发烧。”
李炳突然间岔话道:“即然他是你们二老的外孙子,那就不是外人,坐了十几日的马车,大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病着的小孩子,快把他抱出来送进院子的客房里躺着。”
赤灵子连忙点头道:“好。”
贺氏敏感的望了李炳一眼。
李晶晶心说:难怪医神师母一直不高兴。蹙眉道:“小孩子不能总发烧,发烧伤身体本质。”
丁素然长叹一声终于开口道:“是。”
元洪子将李晶晶放下,上前把马车车帘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双手抱着小童穿着藏青色袍子容貌俊秀白面无须神情焦虑的青年男子。
小童戴着白狐狸皮毛帽子,穿着宝蓝色云锦长袍,看体型瘦弱矮小顶多四、五岁,正睡着脸埋在青年男子的怀里瞧不清模样。
赤灵子指着青年男子跟李家人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