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为你淡花容-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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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荆不悦:“你先说清楚,帮不帮到时候再说。”
她也不在意,急急说起来。原来她哥哥萧木是个私塾先生,仰慕城西商家的小姐。这商小姐容貌美丽,又饱读诗书,同时也被太守之子欧阳源相中。欧阳源是名门公子,行事自然风流些,看上了,直接叫人送东西去,临了,还半强迫地讨了小姐的贴身绣帕。
本也只是一桩风流逸事,可商家是书香门第,商小姐从小受的是三从四德的教育,被抢了帕子,顿时觉得被人冒犯了,一哭二闹的。筱夫人的哥哥见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当下就找上了欧阳源,争执间用酒壶打破了人家的头。
欧阳源是家中独子,被打了,欧阳太守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下将萧木关进牢里。
虽说是欧阳源不对在先,可到底是萧木先动手打人,还伤了人。这事放到哪里都是萧木不对。所以筱夫人也不敢直接找南宫去说,只望通过我传话。
听完她的讲述,瑶荆倒不似方才的不屑。只还是瘪着嘴,也不知希不希望我帮忙。
“那欧阳太守的意思是怎么判?”
“还没审,”她无奈,“只有人传了话,说是最轻这一百板子是少不了的。要是换做别人,妾身也不多话了,可哥哥是个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一百板子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第六十五章 南海有鲛人(七)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她小心翼翼:“王妃的意思是……”
“但且一试,若是不成,你别怪我。若是成了,我也不需你感谢,只是不管成与不成,之后你都当应我一件事。”
“王妃请说。”筱夫人忐忑不安地望着我。
“你自己向王爷说,你要离开王府。名目自己找去,我只要,以后再瞧不见你。”
她愣住,没有说话。
我冷笑:“你当知道自己犯的事,要是说出去,沉塘也是正常的。我当时虽没揭穿,可事后想想,却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我帮你救哥哥,也不要你的命,且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以后生活无忧。你愿不愿意我都不勉强,自己回去想想吧,只盼在你哥哥挨打前想出个结果来。”
她脸色苍白,咬了咬唇,还是点头:“我答应。”
一桩心事算是了了,当时只觉与我无关,只要能逃离南宫,罪名当便当了。可事后每次想起她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叫南宫戴了绿帽子,我是王府正妻,心中也不好过。如今能将她打发得远远地,实在太好不过了。
本想夜间跟南宫说一说,可当天他派人传话,说军中有些事务,怕是要耽搁些时辰。我又累,早早睡着。等第二日醒过来,他已离开。
不禁气恼,瑶荆见了难免笑话一番。
“奴婢今日早上在院门前见着筱夫人了,她走了几遍,又回去了。我看她有些着急,王妃,您要怎么帮啊?”
瞥她一眼:“不告诉王爷,难道我还帮不了了?去,给太守府送个帖子,就说我请。”
她为难:“您是王府内眷,哪有约见男子的道理。”
“这倒也是,要不你去打听打听,太守喜欢去哪儿,我们就去巧遇吧。”
她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匆忙让人去问。不久便有人来回话:“今儿从长安来了人,太守欧阳大人正在香满阁作陪。”
“知道是什么人么?”我问。
小厮摇头:“只知很得今上器重,派来江夏查账。”
“王妃,既然太守有客,咱们换一天吧。”瑶荆又向劝。
摆摆手:“择日不如撞日,你去准备轿子,我们这就去香满阁。”
肚子大了,身子笨重,行动多少有些不便。邵伯晓得我要出门,急得很,可拿我没有法子,只能找了十多个人陪着。
于是一行壮观的出游队伍便惊到了江夏百姓。
江夏民风淳朴,以前纵是王府内眷出游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现在一行人出来,百姓都像看戏一样围着,小孩子手牵手,又唱又跳的,把人笑得不行。
瑶荆捏着帕子:“咱们太招摇了吧。”
我早已习惯各样场合、阵势,只觉正常无比,于是笑笑,并不搭话。
☆、第六十六章 南海有鲛人(八)
香满阁坐落于城中,是一等一的豪华。我倒从未来过,一时新鲜。到门前下车,有小二上前拦住,笑眯眯道:“这位夫人,我们酒楼今日被人包下了,还请您见谅。”
瑶荆冷哼一声:“王府的人你也敢拦?!”
“这……”他愣住,身后有人上前,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是掌柜。“小民赵三,曾有幸去拜会过王爷,不知来的是哪位夫人?”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瑶荆有些生气了,“我们王妃是正妻。”“正妻”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皱了皱眉:“行了。”
她自知失言,忙退到我身后去。
赵掌柜几个思量间早拿定主意,当下自是侧开身,笑盈盈:“王妃请进,方才是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责怪小人。”
“赵掌柜多虑了,我不过听人说香满阁的师傅手艺好,因此来吃顿饭,哪有那么多讲究。”浅浅勾唇,“不过刚才听说酒楼被人包下,不知是哪位这样的豪气。”
酒楼内很安静,只楼上一处隐隐有丝竹管弦声传来。他引我去到一处包厢,道:“是欧阳太守,为的是宴请从长安来的大人。不曾想王妃也挑了今天来,倒是巧到一处了。”
“原是太守大人,”我装作惊讶地停下脚步,“确实是巧了,中秋的时候王府设宴邀请各位大人,偏生我不舒服,并没出席。但太守大人送的一副前朝的山水画我倒是很喜欢,一直想找个机会道谢一番,偏生遇不着,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倒应该趁这个机会去谢一声。”
往后微微偏头:“瑶荆,让赵掌柜带你去见欧阳大人。”
赵掌柜虽不知我卖的是什么关子,好在久经商场,也不说破,自领着瑶荆去了。我在包厢内坐下,小二送上一壶茶,斟好了搁在手边。雾气袅袅漂浮,心里方数到四十下,就听咚咚咚的下楼声。
“下官不知王妃驾到,未能相迎,还请王妃恕罪。”他远远就说着,上前行礼。
我一笑,下人立马上前搀扶。
“欧阳大人客气了,我只是来吃个饭,倒是打扰了大人的兴致,还应给大人赔不是。”
“您客气、客气。”他虚笑,“下官在楼上置了一席,若是王妃不嫌弃,不如移步前去,也当下官赔罪。”
“大人不是有客人么?怕不好吧。”
他连连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地,道:“这客人说来王妃也认识,王妃不若去叙叙旧。”
我认识?
这下当真来了兴致,站起身:“那便麻烦大人了。”
他忙道不敢,引着我上了楼。此时屋内有人在弹奏《凤求凰》,音色饱满,我心底升起熟悉感。
进门一看,果然,是穗生。
☆、第六十七章 南海有鲛人(九)
对她一笑,转身看着欧阳太守:“大人所说的故人呢?”
他张嘴正欲回话,忽然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身后。
正疑惑,突地一双手从身后绕过来,蒙住我的眼睛。耳边是穗生的惊呼。
“猜猜我是谁?”来人低笑,嗓音醇厚温柔,暖意直拂肌肤。
我怔住,似乎过了须臾,似乎过了很久,久到眼睛酸痛,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忍不住小声啜泣,如同小时候受了欺负,自己一个人躲在假山里,总会被人找到。他会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一遍一遍温柔地说明月不哭。明月不哭。
他说一声喜欢过两个女子,一个已经流于江湖,一个就是他的小妹妹,是他要一直喜欢保护的人。
他总是说些这样矫情的话,偏偏我会感动。
感动得一塌糊涂。
“怎么哭了?”他放开手,转到我正面,脸上挂着笑,伸手轻轻为我拭去泪水,“小丫头片子,都是快做娘的人了,还那么爱哭鼻子,都不怕孩子笑话。”
“他敢!”我抽咽,“我辛辛苦苦地怀他,他要是敢笑我,我肯定打他屁股!”
他笑笑:“是,我替你打,免得伤了你的手。”
扑哧笑出声,软软唤他:“二哥”,然后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听见一声二哥,屋里除了我们兄妹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瑶荆松开襟口的手,深深呼了口气。穗生亦是一笑,有些自嘲的味道。
“爱撒娇的小鬼,”他宠溺地说,揽着我,“快坐下,站久了对孩子不好。”
“好。”乖顺应允,任他牵着我坐下。
瑶荆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本来想办完查账的事就到王府去看你,没想到我们兄妹的心灵感应这样厉害,你这时就来了。”
仰起脸对他笑:“二哥肯定是想我了,我感觉到,所以就来了啊。”
他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命下人添了碗筷,才对欧阳大人歉意道:“欧阳大人不介意吧?”
欧阳太守连忙摆手:“大人兄妹团聚,下官替大人和王妃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也坐下,态度十分谦顺。
我从小嚣张惯了,现在又有二哥撑腰,干脆直接开口:“欧阳大人,令公子身体还好吗?”
他呆了一下,道:“多谢王妃关心,只是王妃从何处得知犬子受伤之事?”
二哥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想来知道我话后有话,所以只是微笑。
摆出一副内疚的表情:“说来惭愧,我也是昨儿个才知道,原来伤了欧阳公子的那个萧木,是府内一位夫人的兄弟。本来早应备了东西去向公子赔礼,可那位妹妹从来被王爷娇宠惯了,拉不下脸来,而我亦是身子重,抽不出机会,还望大人不要生气。”
☆、第六十八章 南海有鲛人(十)
欧阳太守为官多年,若是连这样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也走不到如今的位子。
“只是两个年轻人起了争执,算不了多严重的事,是王妃多虑了。”他脸色有些不好,心不甘情不愿,只是不明说罢了。
我笑一笑:“听大人这样说,我便放心了。今次伤了公子,到底是不对,我定会与王爷说说,找个机会向公子赔礼。”
又相互客套几句,见事情已了,我便有些过河拆桥地把他丢在一旁。只拉着二哥:“住王府好不好?我们许久没见了,二哥难道不肯陪我?”
他无奈地笑:“自然是想陪着你,但你毕竟已经嫁人了,要想想王爷的想法。若他生气,二哥岂不是害了你。”
瑶荆自然是帮着我:“二公子请放心,王爷对王妃疼得不得了,只要是王妃喜欢的,王爷绝不会反对。
“就你聪明!”斜睨她一眼。
二哥却是怔住,半晌才笑:“如此我也放心了。”
送走了欧阳太守,他与我慢慢走着回府。下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周围熙熙攘攘,二哥皱了皱眉,让我站在里侧,行走时手下意识地环在我身边护着。
“真好。”不由感叹,似乎一切都没有变,我们还在长安,他陪我出门,将我捧在手心呵护,惹无数闺门千金嫉妒。
“你到哪里都没有被欺负的份,何必贪着二哥对你的这点好。”他缓声道。
“那可不一样,二哥和落夏都跟别人不同,你们会对我一直好下去,我不必猜,不必怕。对于别人,哪里有这样的想法。”说道此处,倒忽然想起来,“二哥可见着落夏?”
他点点头:“他去了轻云寺照看姨娘。”眉间带上一抹忧色,“明月,姨娘近来身子不大好。”
“娘亲怎么了?!”我猛地抓住他的手,心中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