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茶-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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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楼上,林旭刚一出现,就被王思语看到了,她在见到林旭的那一刻,心里微微一惊——林旭一脸憔悴,眉宇间似乎有着一股怒气,双眼的血丝清晰可见!她勉强堆起笑脸:“林总,您稍等下,我去和方总说一声!”话音未落,林旭已经从她身边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王思语想要拦阻已经来不及了——林旭已经推门而入了。
见到林旭,方晴比王思语更加吃惊——她惊于林旭的模样!一直来,林旭在她心里的印象都与儒雅、沉稳、老练这些词汇有关。今天,她看到了另一个林旭——经历了情思折磨的林旭!这一刻,她心里居然有了一丝负罪感!这就是她不惜代价也要得到的男人,但看到林旭这般样子,她居然也会心疼!
“方总,不必客气了!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林旭坐在方晴对面,双眼紧紧盯着方晴,那种眼神,方晴觉得似曾相识——几天前,叶子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儿看得她一阵慌乱!
“林总,您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您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方晴被林旭看得有些不自然,但架势上还得撑着。
“我想知道两件事!第一件,上次你和王思语在酒吧与我一起喝酒,第二天我的衬衣上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口红,是不是你的杰作?第二件,叶子突然不辞而别!在她走之前,你去找过她,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林旭一提到叶子,双眼立时放出一股迫人的寒光逼视着方晴!
“林总,您说的我一点儿都不明白。什么口红?叶子走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呀!是不是你欺负叶子了?不错,我是去找过叶子,那天我只是路过,想顺便进去买点茶叶!林总,您的心情我理解,但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吧?”方晴一席话把自己说得似乎比窦娥还冤,林旭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真想重重给她一记耳光!
“方晴!既然我今天坐在这里问你这些话,我就不是空穴来风!我不是一个无聊的人,放着正事不做,专门算计怎么陷害别人!你说那个口红与你无关?但那个唇印却是与你现在嘴上的口红别无二致;你说你只是路过茶楼去买茶叶?鬼才信!叶子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别说你是她的客户,就是没钱进去讨杯水喝的路人,她都会热情相待!却又怎么会无故用水泼你一身?”林旭强自压住心头的怒火,话说的虽然不是很大声,却字字句句敲打在方晴的心上,让她忐忑不安!
“呵呵,林总真该去当警察!似乎你已经证据确凿了一般!口红么,又不是我一个人专用的?谁知道是不是林总那晚酒醉后又去别的地方风流了?不错,我确实和叶子有了一些不愉快,但她走不走,和我显然没有必然关系吧?说起这件事,我倒要向你讨个说法,叶子也算是和你相处很久了,怎么也该被你耳濡目染变得更有教养才对!”说罢,方晴若无其事地拿出一支烟,刚想点燃,却听到“啪”的一声巨响,林旭已是拍案而起!
方晴愕然地看着林旭——如果真的有怒发冲冠一说,林旭此时就该是这个样子!
“方晴!别忘了,那晚从酒吧出来是你和王思语送我回家的!除了你们俩还有谁会在我的衬衣上留下唇印?叶子有没有教养轮不到你来说她!你也不配说她!甚至,你连教养这两个字都不配说!”林旭的暴怒无疑对方请有着极大的震慑力,她讷讷地说不出话了——明明是她自己话里漏洞百出,何况又是确有其事!
“叶子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你却几次三番对她背后暗算!方晴,你心里的算盘我清楚!你以为你不择手段逼走叶子我就会给你机会,就会接受你了!方晴,你根本不配谈感情!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没有叶子,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太脏!你让我恶心!我承认,我没有真实的证据。但,头上三尺有神明,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叶子到底是不是你逼走的?还有,叶子曾接过一个电话,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林旭的几句诛心之语,彻底将方晴打蔫了。她手指微颤着将烟点燃,却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旭这番义正词严的质问!更加让她灰心不已的是——自己的一番苦心,却得到林旭如此的鄙视!
看着久久没有答话的方晴,林旭心里已完全清楚了。他已无须方晴的回答,却也更加让他后悔和自责——后悔自己因为刘峰的录音而与叶子赌气;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叶子!他看着方晴那张让他无比憎恶的脸,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只是,林旭在走之前也附送了方晴一件礼物:王思语给他倒的水全被他泼在方晴的身上!
回家的路上,林旭一直深深后悔着,因了这份后悔,却让他更加思念叶子,他可爱的叶子!自己怎么就那样粗率呢?
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事,或许后悔的时候还可以挽回;而有些事,却再也难以挽回了…
回到了家里,林旭颓然地坐进沙发里——对林旭来说,叶子,是他全部的爱!这是一份真爱——因为他全身心地付出了!这也是一份深刻的记忆——因为有着太多的点点滴滴!但,这也是一份痛彻心扉的思念——因了那深刻的记忆!如那碧螺春的清香——淡然却深刻,挥之不去!接下去的日子,他需要一个人去面对——他相信,自己可以!但,同样在他心里,叶子已经常驻那里。。。
痛,有很多种!最怕的是心痛,可怕处就在于,它会在你不经意间冒出来,而后就是一阵丝丝拉拉的疼…
伴随着一阵颠簸,飞机在滑行中渐渐停了下来,叶子随着客舱中的人流走下飞机。夜已深,叶子竟然发现,这里的机场上空也在飘洒着雨丝——似乎,这场雨从北京一直伴随着她。她跟着人流向机场出口走去,路过一家中国移动通信的柜台时,她停下了脚步,向柜台走去——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再有什么犹豫!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再牵扯过去的记忆!
叶子在柜台上买了一张新的手机卡,然后将自己原来的手机卡取出来,换上!对叶子而言,既然回来了,既然决定了,就不想再给自己留有余地!只是,叶子没有想到,被她换下的手机卡上,有着多少饱含林旭那蚀骨般的思念和万般的不舍!而,一个多月后她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却是在最意料不到的场合里…
一路上的劳累,一路上的心碎,让叶子疲惫不堪,以至于在回家的车上睡了一路!终于,在夜色中,叶子有如一只倦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在进门的那一刻,在看到父母一脸的惊诧之后,叶子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倾洒而出…这里,才是她的家,真正的家!这里,也会是她疗伤的地方,刘峰说得没错,不管走到哪里,这里才是她的根!只是叶子并不知道,她有伤,还有一个温馨的家可以靠岸,可以让她疗伤;远在千里之外的林旭,却有如一匹独狼,正在自己舔舐着累累伤痕…
茶思——(六)人比黄花瘦
晚秋的午后,碧云天下,黄叶地里,一个神情温婉的女子正坐在自家后院,静心品茶。人,是叶子;茶,是碧螺。茶色淡青,茶香习习。一阵清风掠过,带起叶子的几丝秀发轻盈飞舞。她轻轻用手将被风拂乱的发丝梳理好,一边端起茶杯,嗅着那阵清香,不知道是醉于茶的清香,还是醉于自己的回忆之中…
从北京回来至今,一晃月余。叶子有如历经了一次炼狱般的洗礼——从初始的伤痛难忍,到渐渐平复,个中滋味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感受的。或许,这就是爱。爱过,才会有痛;爱得深,伤才会更深!如果,爱过一个人,当有天这个人离去时,你心里却不带一丝伤心,只能说你从来没有爱过这个人…而叶子,尽管她断绝掉所有与林旭的联系方式:手机号,换掉了;曾经的MSN,停用了;以往的邮箱,不再登陆了——但,始终有着一份牵挂萦绕在她的心头,因为碧螺春!因为这将她醉于无形的茶香!爱,向来是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因了她的炫美;因了她的温馨;因了她的浪漫;而爱在给人带来这些美好的时候,也悄悄准备了一份附赠品——当你不好好对待一份爱的时候,她就会送出,并且你无法拒绝——凄美和哀怨!但,这些并不能妨碍人们对爱的向往和渴求!因为——爱你,如茶!这四个字,在林旭亲口对叶子说出时,就已经深深印刻在她的心上。时至今日,当她身处茶园,当她依然保持着每日一杯碧螺春的习惯时,她才理解了“爱你如茶”的含义——林旭对她的爱,如这茶香,日夜陪伴,时刻不离…
这段时间里,叶子犹豫过,也后悔过,几次犹豫着给林旭发个短信,几次登录到邮箱,却没有勇气按下“回车键”!她怕,怕看到那些炽热的文字灼伤她刚刚平复的心绪!她更怕自己又一次将自己的决定否掉,而误人误己!离京前,方晴对她说的话声犹在耳!或许,林旭和方晴在一起,确实会比和自己在一起幸福吧——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下,叶子将这份深情深深地埋在心底,而她的心门也随之关闭——今后,不会再有人能够开启!
这段时间里,叶子的父母一直想弄清楚女儿到底在北京发生了什么事情,几次三番地询问,叶子却只是轻描淡写般地敷衍几句!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有苦难言——初回家时,叶子的心情之复杂,已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父母想问什么,她也不是不想对自己的父母倾诉!但,几次都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说清自己与林旭分手的原委。当初,是她自己坚定了一条心,生生退掉了和刘峰的婚约!当初,也是她在父母面前将林旭说得完美无缺,这才说服了父母同意让她与林旭交往!可事到如今,自己怎么向父母解释呢?
世上的苦,有很多种:物质匮乏,是一种苦;精神贫瘠,也是一种苦。但有一种苦,叫心苦!之所以苦,就是苦在只有自己知道,却无法说出口——即便你说出去了,也未必有人会相信或者理解!而这,又能怪谁呢?怪只怪,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喜欢带着面具演戏了…
叶子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刘峰就急匆匆来到她的家,想见见她,却被她婉拒了。叶子在当时的心绪下,使她有了一些自闭——除了她的父母,她不想见任何人!因此,刘峰几次求见,都未能如愿!而当他两周之后见到叶子的时候,一边心疼不已,一边在心里暗骂方晴——叶子本就娇小的身躯,此时更显羸弱;原本清秀的面庞,却只能用清瘦来形容!他不禁在心里又给方晴记上了一笔债——却忘了他自己也是帮凶!
见到叶子,刘峰除了表达关切之意,还婉转地表达了另一个意思——请叶子到他的公司帮忙!叶子略作思忖就答应了——她需要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精力。刘峰不由得一阵暗喜,甚至他开始佩服自己的智商了——如果不是他的计策,叶子焉能回来?就这样,叶子开始了忙碌且充实的生活——那个时候,叶子似乎觉得自己又获得了一次重生!但,唯有在深夜寂静处,在月影暗香时,她的那份愁思,始终挥之不去…
又是一阵凉风袭来,风中裹着几片落叶飘散下来。叶子轻轻用手接住一片,树叶淡黄,叶茎还有些绿色,却依然耐不住这秋风的凋零,辗转飘落…
叶子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她的胸前——那里,林旭当初送她的钥匙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