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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画骨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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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到她的迟疑,连忙道:“姑娘,你别看我长得凶恶,其实我是个好人。”

云皎撇了撇嘴,坏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好人也不会在脸上写自己是好人。饶是如此,她还是费力的将那人拉了上来。

那人一上船,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手脚发白被泡的肿胀,显然游了很长时间,整个人酸软的趴在般板上,带上来的水花同时也把船板弄得湿漉漉的。

这时候,云初末从里面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望见船板上的那人微微蹙了蹙眉,又把目光转向了云皎。

云皎立即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我这是在帮你积福!”

云初末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凉凉道:“是么。”

被救上来的那人一看情况不对,未免自己有再被丢下去的风险,他赶紧跪下来磕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阎刀无以为报,一定会牢记您的大恩大德。”

云初末把身子偏过一边,闭了闭眼没有吭声,倒是云皎首先扑哧笑了起来,手指乖巧的抵在唇瓣上:“原来你叫阎刀,好有趣的名字。”

她看向了云初末,语气温软:“公子,反正集镇已经不远了,我们就把他带到那里吧?”

话音刚落,阎刀立即失语道:“不能去……”

还没说完,就被云初末冷冰冰的瞪了一眼,不由哆嗦了一下,把将要说的话咽了又咽,勉强吞下去了。

云皎见此,蹲下来安抚他道:“你不要怕,我们公子虽然看起来比较凶,脾气也不好,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阎刀试探的看了看那座浑身散发着阴寒气息的‘冰山’,默默吞吐道:“还是姑娘你看起来比较温柔。”

云皎立即双眼放光,看到这人如见知己,满是感动道:“你的眼光真不错,大家都说我很温柔……”

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旁引左证,无非是想让对方相信她不仅看起来很温柔,实际上也很温柔,旁边的云初末不可忍受的闭了闭眼睛:“云皎。”

“啊?”云皎抬眼看他,立刻用手封住了嘴:“公子,我不说话了。”

云初末又瞥了那人一眼,一声不吭的钻进船舱了。隐约间还听到云皎跟那人压低了声音道:“来,我们进船舱慢慢说……”

他轻喟一声,坐回原来的位置,围着狐裘继续看书。船舱内的炉子上烹着香茶,弄得满船都是淡淡的清香,阎刀和云皎讨论了一会儿关于‘温柔’的话题后,因实在太累,歪在船舱的一角倒头睡着了。

云皎又在外面玩闹了一会儿,笑眯眯的拎着许多鱼回舱了,垂眼见云初末还在看书,她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半蹲在旁边瞪着眼睛望着他。

“干嘛?”云初末斜了斜她,又重新把视线移了过去。

云皎双手撑着下巴,看了一眼阎刀,小声嘀咕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有哪里不对么?”

云初末闻言将书放下来,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语气甚是平淡:“你现在才来问有什么不对,刚才不是挺有主见么?”

云皎立即狗腿道:“没有没有,我那是自作主张,救或不救还得看云初末你的意思。”

云初末清俊的目光看向了阎刀,缓缓道:“他身上有死人的气味。”

“啊——”云皎立即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难道他杀了人,是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

还没等云初末接话,又忙乱的展开丰富的想象:“完了完了,刚出来没几天就扯上这等晦气事,若是被官府的人跟上,我们这一路上还能有清闲的日子可过么,万一被当成同伙抓起来那就更惨了,听说牢里有十八种刑具很吓人的!”

云初末耐心的等她发挥完,才慢悠悠的轻咳了一声:“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天赋。”

“嗯?”云皎将跑偏的思绪拉回来,看向云初末:“难道不是?”

云初末漫不经心的答:“不知道,不过身上有死人气味也不一定是杀了人……”

“我知道了,”没等他说完,云皎立即打断他:“是盗墓贼!”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有点大,连忙小心翼翼的捂了捂嘴,低声道:“我刚才看他脸上有块刺青,还以为是混迹绿林的强盗,现在才想起来,那是官府刺给盗墓贼的印记。”

云初末伸手端过一杯香茶,浅啜了一口:“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印记这回事的。”

说起这个,云皎满是自豪,差点仰天长笑拍胸脯:“前几年长安街的菜市场上,有几个盗墓贼被砍了头,我特意去瞧的。”

云初末低低的斜了她一眼,唇角泛起笑意:“是么,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有这爱好。”

听到这样的评价,云皎一愣,立即意识到自己要让云初末相信自己是弱女子这回事,连忙拉着他的衣袖,声泪俱下道:“不是这样的,我……我其实很害怕,所以没敢仔细瞧来着,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

云初末眼里的笑意瞬间荡开,他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衣袖从云皎手里拉出来:“我出去走走,一会儿这人醒了,你好好问一问。”

云皎被力道一带,整个人趴在船舱上,神情凄惨的向云初末伸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啊啊!”

云初末掀开帘子的手一顿,清俊的唇角抿着笑意,细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笨蛋……”

云皎很凄惨,云皎很消沉,自从盗墓贼印记的事件之后,她努力经营的形象一下子被毁了大半,现在云初末不仅不觉得她是个弱女子,而且还认为看人被砍头是她的爱好,这是多么不公又严重的误解啊!

思来想去,都是那个该死的盗墓贼,云皎苦大仇恨的望了一眼船舱里睡得昏天暗地、幸福得流口水的阎刀,咔吧一声折断了一根筷子。

阎刀是个盗墓贼,而且还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盗墓贼,可惜在不久前的一次行动中,不知犯了哪方的大忌,不仅没能偷到值钱的宝贝,还被人追杀游了三天三夜的水。

哪知在这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居然会遇到一个女子救了他,这个女子不但貌美如花,关键还很温柔。于是在睡觉时,他做了一个很是美好的梦,他梦到那个温柔可亲的女子正在给他打洗脚水。

阎刀带着幸福的口水睁开了眼睛,那个温柔可亲的姑娘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她的手里还掂着一把菜刀。

他吓得激灵了一下,**醒了大半,往后缩了缩:“姑娘,你……你要作甚么?”

云皎向他露出灿烂迷人的笑脸,菜刀立即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你是干嘛的?”

阎刀哆嗦着身子使劲往后退,可惜船舱质量太好,不然他早就扑通一声栽进江里了:“姑……姑娘,我是过往经商的……不小心遇到了强盗,被、被打劫的扔进了水里,你、你先把菜刀拿开啊!”

云皎温柔可亲的脸色一变,狡猾阴沉的奸笑了三声,菜刀啪啪的敲了敲阎刀的脸:“你不说实话。”

阎刀都快要哭了,虽说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外面的那个公子实力难料啊,如果贸然行事,不仅摆脱不了仇家,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

☆、迤逦泼茶香(二)

他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那把悬在头上的菜刀,汗涔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姑娘你要相信我……”

云皎露齿一笑,再接再厉的吓唬:“我信不信不要紧,可是我家公子的脾气可没有这么好哦,告诉你,他最喜欢的就是割人的身体了,用刀子划开一点点小口子,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磨,一点一点的磨,把人割成一块一块的,看着那人的血全都流出来,真的好疼奥。更新最快最稳定”

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拿刀在阎刀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仿佛在找待会儿下手的地方。

阎刀吓得脸色发白,这都是什么人啊,杀人就算了,还得把人割成一块一块的,把人割成一块一块的就算了,竟然还要拿刀一点一点的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虽然他是个盗墓贼,但也没恶贯满盈**到这种地步!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那公子很温柔的么?”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云皎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刚才不是说我也很温柔么,你看我现在温柔嘛?”

阎刀立即摇头:“不不不……”

“嗯?你居然说我不温柔!”云皎立即扯过他的衣领,把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不不……”阎刀都快哭了,抖着嗓子:“到底是温柔啊,还是不温柔啊?”

云皎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脸,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当然是温柔了,人家一向都很温柔的,不过公子就不一定了。”

阎刀立即消沉的想,那她的公子究竟是有多么不温柔!

云初末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阎刀,又看向了云皎:“你应该玩够了罢?”

云皎站起身来,露出了一个很讨人喜欢的笑脸,顺手一指:“公子,他不说实话!”

云初末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去把我的刀拿来,记住,最左边最钝的那一个。”

云皎福了一下身子,刚想迈步立即被人抱上了大腿,阎刀被吓得魂飞魄散:“姑奶奶,我求你,我说我说……”

云皎蹲下来,一脸的天真无邪:“不不不,你不要说,千万不要说,你不是过往的商人么?你不是被盗贼扔进水里的么?”

说完,又看向云初末:“公子,我去拿刀了。”

云初末甚是疲惫的合了合目,淡淡的点了点头,阎刀见此,简直魂不附体,赶忙跪起来抱着云皎的大腿,死活不撒手:“我说我说,我真的说!”

云初末微微蹙眉,上前一步,伸脚将他踹回去,偏过头看向云皎:“你的鱼汤做好了没有?”

云皎立即想到自己的正经事,将菜刀放到云初末手上:“我现在就去做,这把刀脏了,用完就丢吧。”

说完,拍拍身上的尘土,端着刚刚网上来的鱼,笑眯眯的出去了。

她最后那句‘用完就丢吧’,对阎刀的打击着实不小,以为眼前这两个人真的要把自己一块一块的割成碎肉,他连滚带爬的跪到云初末跟前:“大侠饶命,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一定言无不言,知无不尽!”

云初末阴柔精致的脸上噙着笑意,像是三月明媚温暖的春风,他慢悠悠道:“你看起来很怕我,连话都说错了。”

阎刀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连忙道:“不不不,大侠您英明神武,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见过大场面……”

他还想说些什么,云初末极不耐烦的甩了甩衣袖,冷冷哼了一声,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气定神闲道:“我不喜欢威胁人,因为一般来说,不愿意对我说实话的人,就连说实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想知道他们都怎么了么?”

见到阎刀魂飞魄散的摇头,云初末露出了极为满意的微笑,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单手撑着头开始打盹:“那么好,你自己说吧。”

在云皎忙着煮鱼汤的时候,阎刀在极度的惊吓和恐惧中,度过了打从娘胎出来时起最艰难的两个时辰,当云皎将细腻光滑的鱼汤端进船舱时,他差不多把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都交代清楚,就连十岁那年偷看隔壁**洗澡这事儿都说了。

结果当然是……把云初末说睡着了。

“公子公子,”云皎悄悄走到他身边,将鱼汤放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推他。

云初末清俊温柔的眉微皱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望向云皎笑了笑:“鱼汤做好了?”

云皎立即点头,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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