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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朱户人家-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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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感觉。

眼角瞥到五儿走进来,于清瑶忙笑着叫道:“五儿,还不快来侍候四爷。”

五儿应了声,放下手中的水瓶,才要转过来,林华清已经回眸冲着她微微一笑。目光一对,五儿飞快地低下头去,竟似忘了于清瑶的吩咐,直接就拎着木盆就往春凳上走了。

于清瑶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再叫五儿。转过头,看着林华清的笑脸,她再别扭,也只能笑着举起手来。

目光略为下垂,虽然在给林华清擦脸,可是眼睛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动作轻柔,隔着手巾,指腹下是他温热的肌肤。她甚至能描绘出他的眉眼、鼻梁还有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就是有点发颤,指尖也觉得发烫。

虽然不过半分钟,就收回手,可是她的心却仍止不住扑通扑通跳。偏偏林华清还在一旁笑着低语:“娘子,下次再帮我帮脸,可以稍稍再用些力气的,为夫受得了……”

听着他的低笑,于清瑶忍不住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眼中含怒带怨,却只让林华清嘴角的弧线更深几分。

没有就着林华清用过的手巾,于清瑶把手帕递给雪儿。雪儿随手把手巾挂在朱漆木制脸盆架上,信手又另抽了条干净的手巾,提过之前拎进来的水瓶,换了热水,才绞了手巾递给于清瑶。

在旁看着,林华清只是默默笑着,没有说话。径自转去春凳,由着五儿侍候着他洗了脚。这头于清瑶净了面,雪儿已经取了睡觉穿的宽松里衣过来。瞥了眼林华清,于清瑶目光一转,雪儿已经会意,把睡衣拿进了帐里。

放好睡衣,雪儿又过来,笑着端起林华清才用过的脚盆,笑道:“五儿姐姐,我来帮你倒了好了。”也不等五儿说话,雪儿端起水盆转身出去,在墙角的暗沟处泼了水。涮干净了盆,转过来倒水侍候于清瑶洗脚。

不好再转进帐里,就坐在雪儿端来的小马夹上。虽然低着头,可是却总觉得林华清一直在看着她。心里别扭,于清瑶泡在水盆里的脚指不由得缩了缩。没泡多久,就赶快擦干了脚,穿了软屐。

抬起头,隐约觉得林华清的目光是落在她赤着的脚上。于清瑶心里很是不自在,虽然是成了夫妻,可到底并无肌肤之亲,这样被林华清定定地望着,心里总是怪怪的。

所幸林华清也没有再盯着她,转过身,在五儿的服侍下换了件宽松的睡衣,就笑道:“娘子,早些歇了吧”

于清瑶松了口气,立刻起身:“你们也都歇着吧,不用留人值夜了……”话到尾声,她才觉出竟是双音。扭头看着同时回过头来看她的林华清,她还没有醒过神来,林华清就笑起来:“娘子果然和为夫心有灵犀啊”一句话说完,他还笑着重复:“你们也都听到太太说的话了,晚上不用人在外面值夜了,都回去歇着吧”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雪儿和五儿齐声应诺,各自收拾着往外走去,动作倒是利落,可是脸上却都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

瞥见两个丫头脸上的笑意,于清瑶只恨不得能有个树洞让她钻进去。这个林华清,能不能把话说得再暧昧些。就算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事,可被他这样一说,两个丫头都不知要怎么想她了。若是出去把话传歪了,她真是……

心里有气,于清瑶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声音却是冷冷的:“夫君既然倦了,那就早些安歇吧”转身进了帐里,她抱了被子出去,把被往那藤屉子春凳上一放,柔柔一福,人就往里面走去。

身后传来林华清的低笑声,于清瑶也没回头,自进了帐里,隔着纱帐,眼见林华清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铺被,慢悠悠地上了床,歪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吹熄了灯……

原本,还一肚子的闷气,可被林华清这样耗着时间,她肚里的闷气倒渐渐散了。借着窗外的月色,她铺好了被子,想了想,回过头,往外看了看,瞧见林华清仍安静地躺在春凳上,看似已睡熟了,这才起身解开衣扣。

昨夜直接穿着喜服睡的,一整晚都睡得不舒服。今儿拜见公婆回来,虽换上了常服,可是到底比不得穿着睡衣舒服。

解开衣扣,她褪去衣衫,粉肩乍露,却到底没有全脱去,直接伸手去拿搭在床边的睡衣。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响。于清瑶一震,惶然回头,无巧不巧,那水蓝的纱帐忽地一下撩起……

“娘子……”不知是有意无意闯进来的林华清一手还撩在纱帐之上,可目光却已落在于清瑶的身上。

因他放肆的目光,于清瑶猛地醒过神来,慌忙回身,以手扯着衣襟遮住胸前。涩声急叫:“你进来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第九章 几多心思未能解(为了俺家葱加更)

受到惊吓,于清瑶直接就叫嚷出来,完全没有经过半分修饰的话,全无半分温柔可言。可是林华清却没有半分恼意,仍是淡淡地笑道:“娘子莫非怕我?怎么竟这样紧张呢?”

感觉到身后的林华清不退反进,似乎是正伸出手想来搭在她的肩上。于清瑶又羞又恼,直接叫道:“林华清,你不要过来,快出去……”手指轻动,她心里暗中打算,如果林华清真地敢非礼于她,她就……

一个念头还未转完,林华清已经站到她的身后。似乎是想要伸手,可手还未碰到于清瑶,他又收了回去。“娘子,你我已经是夫妻,难道你不觉得你真的应该尽快适应我的存在吗?难道,你要回避一辈子?”

因为林华清的低语,于清瑶刹那间清醒了过来。是啊,她这是怎么了?身后的那人已经是她的丈夫。就在昨夜,她不还已经决定要……

目光微瞬,她深吸了口气,回眸浅笑:“是我没有心理准备,才……吓到夫君了……”

因为她突然变得温柔的语气,林华清反倒沉下脸去。明明于清瑶没有再赶他出去,他自己却忽然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背影,于清瑶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没喘均,林华清忽然回身,竟是手一伸,就在她的脸颊上轻佻地一捏。

笑道:“原来,娘子的身子比你的脸还要白啊”

话一入耳,于清瑶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看着她红似晚霞的脸,林华清脸上才现出笑容。回身,他往外走的时候,还低笑道:“娘子,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肚兜呢鸳鸯戏水,和你的脸一样红……”

身子发软,于清瑶跌坐在床沿上。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借着月色,白皙的肌肤,在那艳红的肚兜映衬下,更显牛乳一样白,反着淡淡的莹光。

又是羞涩又是气恼,于清瑶想都不想地抓起身边的隐囊,直接砸了出去。破帐而出,那软软的隐囊直接砸在林华清身上。林华清却只是哈哈大笑,弯腰捞起隐囊,回过头,对着帐里笑笑,竟就那样转回去,抱着隐囊上了春凳倒下身去。

脸红心跳,于清瑶匆匆换了睡衣,裹紧了被子,窝在床上,好一会儿还觉得身子发烫。抬起手,她摸着脸颊,分不清心底泛上的泡泡里到底是恼怒多些,还是羞臊多些。

把被子掀开一条缝,于清瑶探出脑袋,往帐外看去。月夜如水,静静的月光,映进窗来,将这安静的房间染上淡淡的柔光。刚才还嬉笑戏弄她的男人,这会儿躺在床上,没有半分声息。似乎,是真的已经睡了过去……

听了半天,没有动静,于清瑶才完全把头露了出来。放缓了呼吸,她刻意把呼吸放得很轻。侧过头,她默默地望着帐外,又抬头看着床棚的天花板。

这张床,是新的。甚至躺在床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天花板上,雕着荷花、鸳鸯、莲子的花纹,漆着深红色的漆,透着那股子喜庆。不知为什么,这样默默地看着,于清瑶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意识到后,她抬起手摸着嘴角,目光忽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终于,离开了安乐侯府。可是,虽然不必再面对庶母,不用再担心被祸事诛连,她是不是又掉进另一个相似的境地里呢?

勇义侯府,虽然和于家不太相同。可是她如果还要像从前一样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过日子,那她和留在于家有什么不同呢?

翻了个身,她忍不住低声轻叹。望着洒落一地的月光,心里模糊地想着:才不要那样若那样,未来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翻来覆去,她窝在床上胡思乱想,一忽儿想将来,一忽儿想着明天回门的事,渐渐的,竟真的睡了过去。沉沉的,没有半分戒备地睡去。朦胧中,隐约觉得有人似乎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似乎有人在叹息,可是,她就是没办法睁开眼来……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总是卯时之前就会醒过来。自朦胧中醒来,于清瑶举起手,伸出懒腰,可是才伸了一半,她的动作就僵住。转过头,她定定地看着就侧躺在身边的林华清,吞了下唾沫,下意识地把手缩进被里。

“早……夫君。”她低声唤着,恨不得去挖掉林华清带着笑的眼眸。“夫君既然起了,怎么不叫醒我呢?”这家伙,在她身边躺了多久,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枕着手,侧着身看她的睡相?

一念方转,她突然抬手摸了摸嘴角,还未垂下手,林华清已经低笑出声:“难道娘子睡觉时会流口水吗?真是可爱啊”

可爱?眉毛直跳,于清瑶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夫君说笑了,我不过是怕自己未着妆容,对夫君太过失礼罢了……”

“怎么会失礼呢?”林华清笑着俯近身,低声道:“你别听那些卫道士混说什么女人衣容不整,失礼于夫的鬼话。其实,男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衣着不整的女人了……娘子,我就觉得你披散着头发,未施粉黛时最动人了……”

说着这话,林华清还对着于清瑶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仿佛是含着光,蓄着水,闪动着光彩,十足的勾人。于清瑶却不由得眼角直抽,只觉得脑袋都大了。抿唇浅笑,她强自镇定,只作无视林华清的注视。笑着掀开背,坐起身来,淡淡道:“夫君,还是早些洗漱吧临走之前,还要向父亲母亲问了安才好。”

看着她脸上的笑,林华清也不再戏弄她,翻身坐起,自己撩开纱帐先走了出去。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就转过头来:“娘子,可要为夫为你画眉?”

脸上温婉的笑滞住,于清瑶强自保持镇定:“不敢劳动夫君……”她要是真的随口答应,这人不会真地就凑过来帮她画眉吧?

于清瑶打了个寒战,想着那幅画面,立刻深深觉得“画眉之乐”实是闺房中一大窘事。不过,或许情深意浓的夫妇,那样便是乐在其中了吧?

心思忽然微微一动,于清瑶低头苦笑。更或者,前世里她未曾勾得杜东元与她画眉为乐,是她太过没用也说不定?

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她对前世的那段婚姻生活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只是,一闪而逝的想法,到底驱不散心底那股寒意。

洗漱过后,相携往宣华院问安。天色还未大亮,在宣华院歇下的勇义侯夫妇都还未曾起身。勇义侯倒没有吩咐什么,反是赵氏隔着门,叮嘱了几句,无非是代为问好,又要林华清照顾好于清瑶之类的话。二人一一应了,回了兰院,用了早饭,便往安乐侯府去了。

一辆油碧轻车,缓缓驶出大门。于清瑶撩开纱窗,望着那数丈高的朱漆红门,望着那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望着门前那对硕大威风的石狮,忽然间,觉得鼻酸。

虽然怨着、厌着豪门深院的倾轧争斗,可是在心底的某一处,却也隐约为能嫁入一个这样的人家而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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