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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衣-隐藏多年的三段情-第24章

小说: 红衣-隐藏多年的三段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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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地看了看手里孩子验血单上的血型一栏,欲走不走地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医生,我记得我也是A型血,我儿子是B型的,这不会也弄错了吧?” 
  医生略微愣了一下,说:“不会弄错,只要你妻子是B型或者AB型血的,就有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说也奇怪,男医生越是解释,潘家伟心里的疙瘩反倒越加膨胀开来,他的重心突然在梅玲的血型上,隐约蔓延着忌妒的心情,为宝贝儿子身体里流的血和自己的不一样而有点闷闷不乐,又加上那个什么血小板缺少症,使得原本完美无缺的儿子一下子有了瑕疵了。 
  “要是我老婆不是这两个血型呢?”潘家伟有些较劲似的追问。 
  “那就有问题喽!”医生的口气里突然多了一点莫名的兴致,停下手头的活儿,用怪异的眼神望了望他,说道,“你这么不放心,真该去做个亲子鉴定,要是辛辛苦苦地给别人白养了一回儿子,这亏可吃大了!” 
  “亲子鉴定?”这个名词对潘家伟来说像外语一样陌生。 
  “对啊,就是检测这孩子有没有你的基因,那可不是验血这么简单了,它能告诉你,你儿子遗传了你哪些东西,遗传了你妻子哪些,神得很哪!”医生继续热情地游说,“市里有一家专业的鉴定机构,有国家级的专家,我和他们有些交情,你若是想好了,我帮你联络。” 
  也许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怕失去,潘家伟开始恐惧地怀疑起这个问题来,他谨慎地怀抱着熟睡的孩子,细致地打量他,可越看似乎越不像自己,不由自主地问:“需要多少花费?”   
  《红衣》第三章(11)   
  “这是前沿科学,花费还是要一些的,但也不多,上千吧,你想想这可是件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医生笑意盈盈地说。 
  尽管医生的话让他心有余悸,但他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将怀里的小东西当做一件实验品来看待。另一方面,上千的费用也是熄灭他冲动的一盆凉水,那一次,他犹豫着拒绝了。 
  这件事情之后,潘家伟多少有些陷入频繁的矛盾和自我安慰之中,他时常细细地琢磨儿子身上的每一样东西,寻找与自己相似的痕迹。尽管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更像梅玲,但卷曲的深棕黄色的头发好像并不是他或者梅玲的特征。 
  但潘家伟和梅玲还是风平浪静地过了一段日子,孩子也一日比一日可爱而灵活,他们给儿子取名“潘杰”,加上梅玲的婆婆在内,一家四口还算其乐融融。至于“闻小雨”的名字是后来梅玲给改的,在她传统的意识里,孩子随父姓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对她来说,远不仅仅是形式而已,冥冥中续接着一份断裂的相思。 
  有一天,山村里来了一辆义务采血车,停在乡卫生院的门口,用高音喇叭向人们宣传着义务献血的相关知识。潘家伟的石灰厂距此不远,他听着这些源源不断的“噪音”,心里蠕动着无名的躁动,血型以及和血型有关的儿子“来源”的烦恼猛地爆发出来,而后,成了丝丝屡屡的绳线如毒蛇般又一次缠住了他的意识,让他无法挣脱。 
  他扔下石灰厂驳杂的事情,匆忙赶回家,却又装出一副乐善好施的样子,拉上梅玲去献血,而一向与人为善的梅玲竟为丈夫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动不已,两人去了那辆被村里人视为怪物的城里来的采血车。 
  可是,潘家伟并没有在这辆先进的车子里找到慰藉,他望着梅玲手臂上殷红的血液流进一个贴着醒目O字母的塑料袋里,他明白了,梅玲是O型血,然而,他的脑袋里依然是一团糨糊。他仰面盯着和自己血管相连的那个采血袋上的英文字母A,想象着将这两袋红色液体混合在一起的结果,能诞生一个字母B吗?他不知道,那个胖医生怎么说来着?他记不确切了,空洞的烦躁和心慌却将他的身体越缠越紧。 
  几天后,潘家伟终于接受了县医院的胖医生的建议和牵线,去了市里的专业机构做了亲子鉴定,又耐着性子等了些日子,拿到那张迫不及待的鉴定书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文盲了,大模大样又简简单单的“无亲子关系”几个字,怎么也认不下来。他吃力地喘着气,原本在体内翻来覆去、变化无常的游离情绪突然都停止了活动,慢慢地凝结成一个棱角尖利的大石块,痛苦而牢固地压在他心头。 
  潘家伟稀里糊涂地急匆匆回了家,梅玲正在门前的竹竿上晾衣服,他一脚踢翻了搁在地上的盛衣盆,将鉴定书扔到梅玲面前。 
  “看看吧,不要脸的东西!”潘家伟狠狠地说。 
  梅玲被他的怒气惊呆了,怯生生地弯下腰去,拾起被揉得皱了吧唧的纸团,她粗略地看了一下,竟不知上面写了些什么,一时间,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 
  “带着你的野种滚吧!马上就滚!”潘家伟气势汹汹地拽着梅玲的手臂,将她拖进房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粗野地把她的衣物从柜子里扔出来,胡乱地塞进一个背包里。 
  正熟睡的儿子被吵醒了,伸展着腿脚在床上大声啼哭,潘家伟突然不耐烦地拎起孩子,和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一起丢进梅玲的臂弯里。 
  梅玲被丈夫疯子般的举动怔住了,又不知所措地急哭了。“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她撕心裂肺地问道。 
  “干什么?你刚才没看清楚吗?你不知道你做过的好事吗?”说着,找来那张鉴定书,扔到梅玲脸上,一字一句地说:“无亲子关系,认得吗?这个小杂种不是我儿子!” 
  梅玲摊开皱巴巴的纸,又看了一遍,这回她看明白了,整个人都被吓散了,魂飞魄散了,任由着潘家伟一步一步地将她推出屋去。 
  到了门口,恰巧遇见从菜地里回来的婆婆,她不知道好端端的小两口怎么啦,只是一个劲儿地阻止潘家伟推搡梅玲和她视如珍宝的孙子,用身子护着孙媳两人。潘家伟恼怒地用力推开母亲,却听见一声沉闷的重重的声响,他的脚底也随之发颤,回过头,看见母亲已经晕厥在地上了。 
  他慌了神,连忙背起老母亲往卫生院赶去,梅玲搂着孩子焦急地紧随其后。一路上,潘家伟厌弃地对她说了无数个“滚”,梅玲默默地承受着,也翻箱倒柜地梳理着自己的过去,如果孩子真的不是潘家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和闻屿在那个雷阵雨的午后留下的果实。这个念头让她有种一闪而过的激动,紧接下来的,是漫无边际的自责和愧疚,她从来也没有怀疑过老天爷会如此的捉弄她。 
  婆婆在颠簸的路途中逐渐苏醒过来,趴在儿子背上,无力地问:“好端端的,你们做什么吵架?” 
  潘家伟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说:“好什么好!我们这个家都让那不要脸的婊子给拆了!” 
  梅玲放慢脚步,低下头去,不说什么。 
  “别瞎说,这么难听的话像说自己媳妇的话吗?”母亲指责儿子道。 
  “谁认她做媳妇,娘,你不知道……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跟你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红衣》第三章(12)   
  潘家伟背着母亲边走边聊,梅玲磨蹭着脚步,和他们相距五六米,而且越拉越远。 
  “娘,那不是我儿子,是梅玲和别人生的。”那声音凄凉得几乎要痛哭一场。 
  婆婆直愣愣地从儿子背上滑下来,机械地转过脸来,僵硬地等着梅玲一点点走近。“玲儿,这是不是真的?啊?是不是真的?”她拉住孙子的衣角,老泪纵横地追问。 
  梅玲羞愧得不敢看一眼面前的老妇人,眼泪也不停地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喉咙里却火辣辣的,说不出一句话。她突然搂紧孩子,踉踉跄跄地快步往山下走去,把婆婆和凶巴巴的男人落在身后,而那团燃烧的愧疚的火焰却穷追不舍地跟着她。 
  22 
  闻屿家所在那条狭窄又陈旧的弄堂在梅玲记忆画卷里是一条宽敞而美丽的时空隧道,连接着现实和梦想。她在空荡荡的隧道里徘徊了良久,仍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被自己斩断了一年多的恋情。抱着儿子的手臂已经酸得麻木了,孩子也像是饿了,不安分地挣扎和呱呱地哭喊起来,梅玲望着这张精致的小脸,分明看得到闻屿的痕迹,她下了决心,深深地吐了口气,按响了闻屿家的门铃。 
  在迷惘和紧张中等待了好一会儿,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孩子的哭闹越来越厉害,引来了周围邻里的张望。 
  闻屿家对门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对梅玲说:“你找闻屿吧,他外出拍照了,好像去了新疆,要么就是内蒙古。” 
  梅玲觉得身子沉沉的,快要扛不住这份失望了,却又有点莫名其妙的轻松,她向对方感激地点着头,除了含糊地念叨着“谢谢,谢谢”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那老人倒也好心肠,主动问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来一趟也不方便,需要我给他带什么话吗?” 
  梅玲看到闻屿家木门上的信箱,想了想说:“您能借我纸笔吗?我想给他留封信。” 
  老人便邀请她去了他家里,腾出地方,让她慢慢写,但梅玲被这并不是光彩的事情压抑和催赶着,连老人家的善意神情里也似乎看到了嘲笑。她只是潦草地留了几句话,告诉闻屿孩子的事情,扔进他的信箱,就匆匆告辞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梅玲在这个陌生又繁华的城市里迷失了方向,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群像漩涡将她卷入其中,她觉得有点头晕了。儿子饥饿的哭声变得乏力而断断续续,她心疼地四下寻找隐蔽些的可以喂奶的角落,可是,到处都被稀奇古怪的人占据了,在山村里从来没看过这么多人,她想不通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在大街上折腾了一个大圈子,梅玲终于找到了汽车站,搭上了回村的最后一班车子。她知道潘家暂时是踏不进去了,于是,心乱如麻地到了娘家,装出一副在夫家的幸福甜蜜和难得回家的开心样子,与她母亲和十几岁的弟弟拉了一晚上家常。梅玲不停地说着丈夫和潘家婆婆对她的好,也许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家人或者短暂地摆脱内心的烦恼,可说着说着,她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梅玲母亲却并不惊讶,叹了口气说:“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 
  梅玲低着脑袋继续哭,她几乎要冲动地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股脑儿倒出来了,但话到嘴边,却惭愧得开不了口。 
  “和潘家伟吵架了吧?”母亲说。 
  “嗯。”梅玲应了一声,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 
  “小两口吵嘴是家常便饭,越吵越亲喽。” 
  “嗯。” 
  “明早回去跟他赔个不是,就会没事了。” 
  “嗯。”梅玲混混沌沌地答应着,渐渐地收敛起哭声。 
  过了几天,母亲出于劝和的好意,催促梅玲回夫家去,梅玲不愿为难娘家人,便仿佛愉快而利索地收拾了东西,抱上儿子,开开心心地出了家门。 
  她在通往潘家的蜿蜒山路上艰难地跋涉了很久,灿烂的阳光透过云层在山谷里撒下七彩光晕,一圈一圈地闪动着美妙的梦境,她却有点无地自容的难堪的错觉,仿佛太阳也在奚落她的愚蠢和卑劣。 
  梅玲不知道来这儿的确切目的是什么,她不想求得潘家伟和婆婆的原谅,事实上连自己都无言以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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