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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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还当真没见过放河灯呢”荷花自然是满口应下,把齐锦棠送走之后,她到家正好赶上祝永鑫和博荣也要出发进城,忙嘱咐博荣道:“大哥,以后放假就赶紧的回来,别让大嫂总惦记着你。”
“人小鬼大的”博荣朝荷花脑门上弹了一下,然后回头对小秀道,“你爹那边我会多去照应的,你在家好好养身子不用惦记着,我放假了就回来,这个月先生说是初一、十五和月底放假,这样下个月因为有中秋节,所以也是放这三日,若以我月底能回来待两日。”
“你都嘱咐好几遍了,赶紧去吧,不然爹回来就该贪黑了。”小秀虽然也有些舍不得,跟博荣成亲之后都没分隔过这么长时间,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肚里的孩子,而且公爹都套好了车等着,她便催博荣快走,但是见他片腿上车,又忍不住上前两步又嘱咐道,“如今我不在城里,你只能在学里跟着吃了,若是吃得不好就自己出去买点儿,别总只顾着省钱,身子最要紧。”
“嗯,放心吧,你们都会去吧”博荣冲家里挥手道。
最后祝永鑫见方氏似乎要开口说话,赶紧一扯缰绳略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快回屋去吧,又不是出去多久补回来,月中不就见着了嘛,真是受不了。”
博荣闻言也笑道:“爹,咱走吧,不然你就要在城里过夜了。”
接下里的几日里,荷花每天都给虎子和栓子布置比以前多一倍的生字和背书的任务,把两个人累得叫苦不迭,别说出去玩儿了,恨不得连睡觉说梦话都是在背书,但是又不知道找谁去告状,博荣回城里去了、博宁从来都是跟荷花同一阵营的,两家的大人以及其他的姐姐们全都不怎么识字,只会说让他们什么都听荷花的,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两个人只能强撑着忍着。
就这么强撑了五天,荷花靠他俩默写了生字又背了书之后,笑吟吟地问:“这几天累不累?”
栓子闻言四仰八叉地往炕上一躺道:“累死了,二姐,你这几天是咋了,你原来不是还教过我们啥叫揠苗助长,啥叫那个劳逸结合的,这几天咋恨不得往死里叫我俩背书啊?每天早晨起来到睡觉前,除了吃饭和去茅厕,就只剩下背书和练字了,我都好几天没出去玩儿过了。”
“这样就对了,我就是要累得你俩没时间出去玩儿,不然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还敢偷偷的往江边跑,真是借给你们两个胆子了是不是?”荷花用手中的书在栓子和虎子脑门都轻轻地敲了一记,“如今这样最好,都没空出门,就不用担心你俩闯祸出事了。”
栓子这才知道原来是前几天自己说漏嘴惹出的祸事,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凑上去搂着荷花的胳膊道:“二姐,你搞错了,不是去江边,是江边的树林里,离着水老远呢,你这回可当真是冤枉我俩了。”
荷花目露怀疑地看看栓子,然后又扭头问虎子道:“虎子,荷花姐知道你最老实,从来都不撒谎的,你说,你俩到底去没去江边儿?”
虎子听了这话眼神就往栓子那边飘,荷花道:“别看他,看着我说,去江边儿没有?”
“去了,但是只去哪个树林子里了,没到水边去,我娘和婶子还有你们都左右的嘱咐,我俩也不敢过去。”虎子眨巴着眼睛道。
荷花怎么看他的模样怎么都像自己扯谎时候的模样,都是企图用天真无邪的眼神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然后通过卖萌来取得信任,不过虽然她心里很是怀疑,但是这会儿还是没有继续再追究下去,因为这几天的惩罚也足够给他们两个教训了,所以就道:“那我就相信你们一次好了,不过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两个去江边玩儿水了,不管是别人告诉我的还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只要再有一次,我可就让你们天天都这么背书练字,一丁点儿出去的时间都没有,听到没?”
栓子和虎子异口同声地道:“知道了,肯定不会去江边玩水的。”
荷花看看他俩,生怕自己的威胁不够,便又加了一句道:“栓子你可是知道,上次大哥在山里爬树回来被娘怎么打的,你若是真心想试试,我可是不会给你求情的。”
栓子想起博荣那次的事儿,虽然他当时还小,但是当时吓得哇哇大哭的记忆还是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顿时就浑身一哆嗦,然后狠狠地点头道:“二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去江边玩水的。”
把两个小的收拾了一顿之后,荷花才又恢复了他们平时正常的练字和背书的任务强度,两个人经历过那几日的磨练之后,对如今每天的任务觉得十分的满意和轻松,也十分的珍惜这种每天还能抽出时间出去玩儿的日子,背书也越发的用心了。
荷花却是把栓子说的看到祝大姐和傅先生的事儿记在了心里,悄悄地观察了一下祝大姐,发现她最近笑容明显的比以前多了起来,人出来进去也喜欢打扮了,说话做事全都透着一股喜气儿。有一天见她在院子里和方氏一起收拾菜地,荷花便上前道:“娘,你瞧,如今是你要当奶奶了,结果大姑比你还美,天天都眉开眼笑的。”
方氏闻言寻思了一下也道:“还真是,大姐你最近心情挺好的啊”
“咋,还不许人心情好啊?”祝大姐嗔怪道,“博荣是我亲侄儿,他要当爹了还不许我高兴啊,你们母女俩可真是够小气的了。”
方氏虽然追问了好几句,但是都被祝大姐插科打诨地岔了过去,荷花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就也懒得再听她们张家长李家短的聊天,去蘑菇房里看了一圈,然后便去小秀房里陪着她一边做活一边说话。
怀孕里不许动针剪,所以小秀拿着丝线在打绦子,荷花捏着撑子绣花,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叩门,荷花跳下地奇怪地说:“这会儿能有谁来啊?肯定不是熟人,不然咋个还敲门的。”她出去拉开房门一看就有些愣住,门外站着的是香草,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笑着道,“今个儿是什么风,咋把香草姐吹来了,再说来了还不直接进屋,又不是什么外人,还敲的什么门啊”
小秀和香草不熟,只知道是方氏好姐妹的女儿,见她进来忙要下地招呼。
香草赶紧拦住小秀道:“嫂子,你快坐着,你如今是有身子的,可不敢乱动,荷花不是也说,我又不是什么外人,刚才敲门也不过是怕你是不是在歇着。”
荷花对香草的突然到来有些警惕,因为她跟小秀怕是只有过一两面的相交,不知道她今天的来意到底是什么,一回头见小秀有些茫然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她便忙上前介绍道:“大嫂,这个是王婶子家的大女儿香草,就是虎子的大姐。”
“哦,我见是见过几回,不过却是人和名字对不上,只记得是娘好姐妹的女儿,生得怪好看的,一直就不知道叫啥,这回可算是记住了。”
“嫂子太客气了,是我平时都很少出来走动,所以才跟大家都很是生疏的。”香草在炕上坐定道,“其实今个儿来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拿来几件儿我自己做的针线,我也知道嫂子如今有身子不能针剪,所以若是嫂子不嫌弃我的活计,就留着用用。”
香草说罢从拎着的篮子里拿出一双绣鞋道:“这双鞋子是做得稍微大些的,当初我娘怀着虎子的时候,脚就经常有些肿胀,当时请郎中去看来着,说是有身子的到最后几个月都有这样的,那时候我娘平时穿的鞋子都穿不进了,还特意去买的大鞋子,所以我寻思着,先给嫂子预备着,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这儿还有几件小孩子的肚兜,还望嫂子不要嫌弃我的手艺不好。”
“呦,瞧着针线做得,针脚这么细密,这样的都要嫌弃的话,那我自己以后就也不要动针线了,我自己的那些可更是没法看了。”小秀接过来一个个摊开看了,每个肚兜上的花样儿还都不一样,也能瞧得出有男娃娃的也有女娃娃的,便拉着香草的手道,“真是让我心里惭愧,我都叫不出妹子你的名字,可你偏生还这么惦记着我,特意做了东西给我。”
“嫂子这话就说得太外道了,我娘自己一个人拉扯我们姐俩,就靠着一点家底儿和平时做绣活赚钱,若不是婶子时常的帮着我们,我家早就不知道是啥样了,如今虎子还在这儿跟荷花学念书,我们全家都特感激你们,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从小学针线,如今这针黹还算能拿得出手,不值得什么钱,只是为了表示点儿心意,只要嫂子不嫌上不得台面,那我就心满意足了。”香草平时在外头都极少说话,今个儿说了这么一大套的话,几乎都要把脸憋红了,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荷花见状忙劝道:“香草姐,瞧你今个儿这是咋了,就算没有咱们两家的这份儿交情,乡里乡亲的帮个忙也都是应当应份的,更何况咱们两家的交情可是从我娘和王婶子小时候就开始的,大家都知道你针线好,你有心给我嫂子做东西,我们自然也都欢欢喜喜的收下,也不会跟你客气,可你说这什么感激不感激的话,可就是格外的生分了,若是让我娘听见,看她不得训你的”
香草扯着帕子擦擦眼泪道:“是,荷花说得是,我平时很少说这么多话,今个儿觉得跟嫂子投缘似的,一下子说的多了反倒是说错了话。”
小秀拉着香草的手道:“快别这么说,不过香草妹子,你这么总闷在家里也不是啥好事,总得有个啥小姐妹的,一起做个活儿、说说话儿的才好。”
“我娘嫁过来之后,我很小的时候姥爷、姥娘就都去了,后来虎子生下来之后,我爹又走了,村里人都说我娘是扫把星,说我是小扫把星,如今我爷奶那边跟我们都没有联系,若不是还有虎子这个弟弟在,爷奶还算顾念着我爹的香火,怕是早把我们娘俩撵出去了,我上哪儿去找人一起说话做活儿呢”香草说着又擦擦眼泪道,“也就只有婶子和茉莉、荷花她们不嫌弃我,但是她俩还都没出门子,我怕跟我走的近了被人说闲话,也就不常过来坐。”
“瞧你这话说得,让我这心里头都跟着难受。”小秀听得也有些感伤起来,拍拍香草的手道,“以后闷了就来我这儿,左右我是嫁了人的,也不怕别人说什么话,你博荣哥总是不在家,家里的人也都各有各的事儿忙,你过来跟我也是个伴儿,还能照看着虎子,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香草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地说,“这样好么?”
“有啥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没啥事儿的时候就多过来,总在家里闷着,好端端的人都得闷出病来。”小秀拉着香草道,“你若是不嫌弃我这儿,就得常来,听见没?”
荷花见状看向香草,总觉得她今个儿这么一反常态的积极就很是让人生疑,但是若说她有什么企图,连荷花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认识香草这么几年,她简直就是个比芍药还要安分的人,芍药的安分是表面的,其实心里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也喜欢学新东西,但是香草的安分是从内到外的,是那种完全的随波逐流,听从着别人的安排过自己的生活的人,若是说她接近小秀是有什么目的,荷花还真是不敢相信。
这会儿见小秀和香草聊得热络,荷花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是惦记着,以后应该多过来瞧瞧,莫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一连几日,香草都来家里陪着小秀说话,一般都是小秀打绦子,她在一旁做针线,而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