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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宫闱血-第125章

小说: 宫闱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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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长的时间,等到她亲口说出一句“不走”,他的整颗心才像是放了下来。等璇玑替他换上衣服,才发现他竟是累得沉沉地睡去……

低叹着,她也不敢走开,就趴在他的床边睡了。

翌日太监站在外头叫得小心翼翼,少煊醒来时,竟见她趴在自己的床边,回想着昨夜的事情,他心里一阵难受。她的身子素来不好,他怎的还能让她在床边趴一晚上?

璇玑迷迷糊糊地,感觉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猛地惊醒了,脱口叫:“少煊!”

他怔了怔,心里却是高兴。她下意识里的他终于不再是“皇上”,而是“少煊”。

转身,瞧见他半跪在床边,脸色依然苍白不堪,璇玑惊道:“怎么了?”忙扶住了他的身子,他却是惨淡一笑:“真没用,竟也抱不动你。”他见她靠在床边睡着,不忍心叫醒她,本想将她抱上床去让她继续睡的。

璇玑闻言,忙开口:“你胡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这么乱来?小心地扶了他起身,让他在床边坐了,她才低言,“让我看看,伤口可有裂开。”

“没有。”他径自握住她的手,这样的感觉真好,让他再痛都不觉得了。

三年了,虽然等待的时间是那么的长久,可是如今于他来说,实在太满足了。他也不求什么,就这样,天天能看见她就好。

@文@未待璇玑开口,他只道:“让苏贺进来伺候,你再睡会。”

@人@她却依旧问了句:“可以么?如果觉得勉强……”

@书@他却摇着头:“璇儿,没有如果。我不上朝,他会知道。那就会知道他在我身边安排的人有所动作了,可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他不想打草金蛇,这也是他不想歇朝的原因。

@屋@这一次,他径直说了“他”,璇玑缄默了,他果然还是可以猜到兴平公主背后的人是谁的。三年了,薄奚珩没有动作,如今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唤了苏公公进来,还有两个宫女。

小心地伺候他换了龙袍,外头,又罩上厚厚的裘貉。苏公公小心扶着他:“皇上能走么?”

他“唔”了一声。璇玑看着他们扶了他出去,才又回身入了内室。在床沿坐下,目光怔怔地瞧着面前的屏风,当年她帮少煊夺下这江山,一来是为了把欠他的还清,二来亦是想让薄奚珩尝一尝失去江山的滋味。

是的,她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因为很多时候,人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

她不知道这三年,他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

她只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一切究竟的为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这样的绝情。

不觉笑了笑,如今去想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昨夜她也不是没有睡着,此刻倒是没了睡意,便唤了宫女进来洗漱。宫女果真是没有认出她来的,只细细地问她早膳想吃什么。

她迟疑了下,才开口:“让人依旧备些银耳莲子粥。”他下了朝,必会来这边。

宫女应着,笑道:“皇上对娘娘如此宠爱,娘娘真是好福气。”

璇玑抿着唇,也不说话。

一会儿他来,便是要问兴平公主的事了,那么许多的事,她也需一件一件地去解释。她想过了,什么都能解释,除了她的真实身份。

这次回宫,答应他说不走,她心里却是愈发地忐忑。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了,没想到躲了三年,依旧还是逃不开这些纷纷扰扰。

璇玑啊璇玑,这辈子也许就只能这样了。

想着,不免心头一震,这样是怎样?

在心底小声地问着,竟又紧张不堪起来。

在屋内坐了会儿,听得外头院中原来细碎的声音,璇玑隐约闻得一声“下雪了”,她不免推开了后窗,果真就见天空中飘着雪白似鹅绒的雪花。低低一叹,不知不觉竟又快到了一年的年底了。

少煊回来时,外头的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见她不曾睡,他又忧心地开口:“怎的不睡?你去睡,我看着你睡。”

璇玑笑笑,让宫女端了粥进来,开口道:“不累,也不怎么想睡。你吃了东西,去里头的榻上歇会儿。”

他却道:“坐会儿,要过御书房去,稍后丞相要来。”

璇玑吃了一惊,他宽慰着:“放心,御书房置了软榻,今日,大臣们都以为我染了风寒。看看这身裘貉裹得!”他兀自笑了笑,推了裘貉下来。

璇玑接住了,才道:“那也还是先吃东西,张大人也会送药来,你身上的药也得换。”

他听话地点头,吃了东西,才由她扶着去里头坐了。

内室里,已经满满地放置了一室的暖炉,穿着外衣都觉得有细细的汗冒出来。璇玑替他解开那身繁琐的朝服,然后是中衣,亵衣……

缠着他胸前的厚厚纱布,却依旧是隐隐地瞧出了红。

她的心头一颤,讶然地抬眸,他却转了口道:“灵犀说已经将那冒充你的人收押了,等我好一些,就去看看,这人,我是要亲自审问的。”

解着那纱布的手猛的一颤,他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抬手握住她的手道:“没事,不疼了,不必如此小心。”

璇玑心头黯然,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径直开口:“那人不能动她,因为……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兴平公主!”

少煊的眸华一抬,直直地渗进她的眸子里去,半晌,才启唇:“胡说什么?”

她摇头:“我没有胡说,你也说为何她可以和我那么像,你也说几乎连你自己都要认错了她,还不明白么?因为她才是真的,真正的兴平公主。不是她冒充了我,而是……是我冒充了她!”

他的指尖略颤,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璇玑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竟心虚地低下头去。

良久良久,才闻得他突然开口:“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离开我的理由么?”

心底狠狠地一震,她几乎是本能地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可是她不能告诉他,这不是理由,因为理由是什么,她无法解释也解释不出来。

而少煊在那一刻,仿佛是一下子释然了。三年来,最痛苦的莫过于他知道她爱他,却从来不知道她为何不愿与他在一起的理由。而此刻,他听得那原因时,心里升起的并不是怒意,而是轻松。

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皱眉道:“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你是怕到头来又获个欺君之罪么?我不会的,一定不会!”就算她不是鄢姜公主又如何?在他心里,从来不看重她身后的身份和地位。

此刻,璇玑的心里很感动,又很难过。

明知他会错了意,她却不敢解释。

他又道:“她想杀我,难道竟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鄢姜王么?”

此话,说得璇玑大吃了一惊,她慌忙摇头:“不,不是!”顿了下,她只能将她为何代替公主来西凉的事说了一遍,唯独漏掉了夏玉欺骗她的那个环节,她道,“我其实什么也不是,我就是师父的徒弟,这张脸……也是师父给的。”要说相似,这世间除非是双生子,否则又怎么可能有那么相似的脸?

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庞,这令他魂牵梦绕了四年的容颜,居然不是她自己的么?那一刻,他心痛极了,为了这个连自己的容貌都能舍去的女子。他开始恨夏玉,恨那个一点都不懂得珍视她的男人。

他忽而,又记起她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他就觉得奇怪,为何她堂堂一个公主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却原来,她根本不是公主。关于那些伤,他也不会再问,他只在心里暗暗地发誓,在他的身边,他必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能……再换回去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突然开始期待那张藏于这容颜下的脸,哪怕没有这张脸美,都没有关系。

璇玑心头剧痛,却是别过脸:“不能。”那张,原本属于她的脸,早在六年前被那个人从西壁崖上推下去的时候就毁了。

他的声音一滞,笑得有些勉强:“没关系没关系。”这些他都不会在意的,知道她不愿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后,其他的,他都不会去在意。

动情地将面前的女子揽入怀中,他胸前的纱布才拆了一半,璇玑此刻也不敢乱动。他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你放心,日后我不会再让你回鄢姜,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她靠在他的怀里,竟是哽咽得良久良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觉出他的手臂有些凉意,她才想起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半开。忙小心地推开他,内室虽然置了很多暖炉,可到底是大寒的冬日,她竟忘了他只着了单衣。

外头,张太医来了,把了脉,只嘱咐着他好好休息。

换了药,璇玑才想起兴平公主的事,开口道:“我在外头遇见了夏清宁,才知道公主出了事,就想着,定是入宫了。他还在宫外等着我的消息,少煊,我得出宫一趟。”

他皱了眉:“你打算怎么办?出去告诉他,我扣下了他的心上人么?还是,你打算将公主交给他直接带走?”

她却都摇头:“我只会告诉他,公主的确在宫里,但是现在出宫不是最佳时机,让他等等。”她回宫了,在宫里做起了贵妃娘娘,倘若兴平公主出宫去,再让有心之人看到,不就知道这天下有两个“兴平公主”了么?她当然不能做这么傻的事情。

他似是欣慰,因为她从来冷静机智。

抬手,抚上她的脸,他低语着:“夏玉他……好没眼光。”他还记得那时候在行馆,她与夏玉在他面前的样子,让他心里难受得无处可说。还有夏玉对她的关心,对她的态度,都让他觉得她在那个男人的心里,也不是一点分量都没有的。可是,他却选择了送她来西凉。也洗这一刻,少煊是欣慰的,因为唯有如此,才有现在的他与她。

璇玑怔怔地瞧着他,听他又道:“我陪你一起去。”

“这怎么可以?”他是皇上,贸然出宫多危险,再说,他现在又受了重伤,每日上朝已很辛苦,她怎还能叫他跑出去受累?

知道她一定会拒绝,他却依旧说得坚定:“让我去吧,也见见夏清宁。”也许,比起夏玉,他弟弟夏清宁的勇气更让他佩服。听璇玑说着他们的故事,他此刻一点也不怪他们了,相爱的人是没有错的。

他同时却也很羡慕夏清宁,他与夏玉也许都做不到像他那么坦然。夏玉有君主要效忠,而他有整个西凉的子民需要照顾。幸运的是,他的璇儿现在回来了,陪在他的身边。

他此生,也别无他求了。

药搁在一侧已不再烫了,璇玑端了给他,又劝着:“你还是不要出去,今儿还下着雪,那么冷,我会担心。对了,不是说一会儿丞相要来么?”

他“唔”了声,才道:“丞相来也不会待到晚上,我晚上让长夜送我们出去。”

“少煊!”她的声音略高了些,“你不能去,明白么?”

他握着她的手有些微颤,璇玑似是想起了什么,才脱口道:“我会回来的。”他是不是又与昨天晚上一样,怕醒来她就走了。这一次,却是怕她出宫之后,一去不复返了?是以,分明很勉强,他依旧要撑着病体出去。

果然,听她如此说,他的眼底的光才略略一闪。

外头,已有公公禀报着说丞相过御书房等候了。

扶了他起身,又取了架子上的裘貉给他披上,嘱咐着:“若是太勉强,就跟丞相说,风寒未好,身子倦。”

他都应下了,临走,又拉着她的手:“晚上,先等我回来。”

她笑了笑:“怕我能等,夏清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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