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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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二。”
她挺着腰背,神情中带着一种倔强和倨傲,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和委屈,“那一家人都是无耻之人,阿萦实是怕今日的事传来传处,最后会面目全非,会逼得阿萦与弟弟无容身之地!”
稳叔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阿萦不必害怕。叔会有话说话。”他是个忠厚正直的人,卢萦的话提醒了他,当下稳叔说的话极其坚定,“你们安心回去吧。”
“多谢稳叔。”
姐弟俩人一与稳叔分开,卢云便凑近姐姐,悄声问道:“姐姐,我们还没有见过曾伯父呢,就这么撕去婚书,妥当么?”
卢萦勾了勾唇角,低声回道:“事情有了变化,只能如此处理。”顿了顿,她又说道:“这事闹成如此模样,亲家都成了仇家了,曾户没有拖着婚事不放的理由。”
寻思了一会,卢萦凑近头,朝着弟弟说道:“阿云,我们呆会去一趟以前的住处,拜访一下阳婶等人,与左邻右舍约定三日后在新家吃一顿。”
卢云不知道姐姐怎么突然扯到这里,不由一呆。这时,卢萦的声音冷了冷,“恩,要是阳婶等人提到曾郎,你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一说。记得,说得越详细越好,越愤怒越好。”
“啊?好。”虽然不知道姐姐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卢云本来便对曾氏母子一肚子的火,自是应得爽快。
当下,姐弟俩家也不回,直接朝以前的房子走去。
他们才搬出不久,又是卢萦大出风头之时搬出来的,邻居们有很多的事想问过姐弟俩。因此这一出现一会,便被邻居们围拥着问起话来。还没到阳婶家,姐弟俩便被盛情款待的邻居请到了家里。
说笑了一会,急急赶来的阳婶叫道:“阿萦,你回来了啊?对了,你那曾郎一直在找你呢,他找到你了么?”
哪知阳婶的话一出口,众人便惊诧地发现,一直微笑着的卢萦脸色一黯,低下头来,转眼间,她的眼圈竟然泛了红。
众人一怔,阳婶惊道:“阿萦,你这是怎么啦?”
卢萦哽咽了一声,道:“我,我刚刚撕去了婚书,我与曾郎,再无婚约了!”
“什么?”
惊愕中,乱七八糟地询问声中,得到卢萦示意的卢云腾地站起,涨红着脸叫道:“姓曾的那个小人,他欺负我们父母双亡,想要娶表姐平因。这也罢了,他都嫌弃姐姐想另娶她人了,居然还不放过我姐姐,还说什么要把纳我姐姐为妾……”
听到这里,四下嗡嗡声大作。这时代,婚约一定,便被世人认可,便占了正义大理的。曾长志这一次嫌弃旧人,想另娶富家女,其行为已经恶劣不堪。可他竟然还不知足,还想以妻为妾,那就是对一个人,对一个家族赤裸裸的羞辱了!
更何况,自卢萦姐弟搬到这附近后,左邻右舍与卢萦和曾郎也都熟识了。这眼瞅着看好的一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那平素看起来可信的好郎君,竟然是个无情无义的,这冲击实是大,一时之间,众人群情激愤,纷纷指责起来。
在他们的指责声中,卢云火气越来越大,他把自家姐姐救了众位贵人后,曾长志和他母亲的不满,以及刚才进入曾府时,曾母指桑骂槐的那番话一一说出。在众人的啧啧惊叹中,卢萦时不时地加上一句。
她的话不多,却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不但及时地做了补充,也准确地激起了卢云深藏在心中的不满,令得一向内向的卢云更是滔滔不绝地指责起来。
不过,说归说,卢云当然不会说出,自家姐姐朝曾母扔了一块泥土,以及给了曾郎两巴掌的事。
第二十七章 稳叔的建议
又是委屈又是痛恨地说出一通话后,在卢萦的暗示下,卢云咬牙切齿地叫道:“幸好这次平氏四房的稳叔也与我们一道去了。你们知道稳叔当时说了什么吗?他说那姓曾的,“生性凉薄,三心二意,这样的男人,不配为人之夫!””
借由第三者的口说出这样的评语,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一时之间,连阳婶在内,都直叹自己看错了人
姐弟俩这一坐,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直把话说得差不多了,卢萦才以袖掩脸,泪水盈盈地与众人道了别,在邻居们的同情嗟叹声中回了新家。
一跨入自个家中,打了一场硬仗的姐弟俩都是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倒在榻上,说得口都干了的卢云闭上了双眼。
过一会,他抬头看向忙来忙去准备晚餐的卢萦,低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我说那些话?那个,你不是让稳叔替我们说话了吗?为什么还要特意来这么一曲?”
卢萦一边生着火,一边回道:“这就叫先下手为强。而稳叔向来言语不多,我们得做两手准备。”腾腾燃烧的灶火,映在她白净清丽的面容,窈窕秀美的身姿上,在卢云眼中,实是沉稳得让整个房中都暖了几分。
卢萦一边忙活,一边低声告诉弟弟,“阿云,圣人说过,三人成虎。这便是说明,流言诽语的威力无穷啊。我不想被曾氏母子陷害,不想被人说成我跋扈泼辣,不知尊卑,有些事就一定要做在前头。如经过我们今晚这么一说,那些邻居们,便会你传我,我传你地把这件事越传越广。到得那时,曾氏母子再说我的不是,也没有人听得进了。”顿了顿,她又道:“至于稳叔,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性子耿直,到时有人问起,只要他替我分说一二,那听到的人,便会把剩下的八九都信了的。”她不管是打人还是撕毁婚书的举动,都过于刚烈,要是任人传扬,再添加点什么的,那名声不会好听到哪里去。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先下手怎么行?
“姐,你是不是很恨曾长志?”
火焰腾腾中,卢萦回过头来,她沉思了一会,点头道:“是,我有点恨他。”她抿了抿唇,喃喃说道:“我以前有多信他,现在便有多恨他。他以为我父母不在,便可肆意玩弄,哧,这一次,我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有苦难言!”
与卢氏姐弟分开后,稳叔急急返回了平宅。
一直在等着稳叔的平因看到他回来了,直紧张得手心都沁了汗。可不等她跑过去询问,稳叔已脚步不停地走入父母的房中。
他定然是向父母禀报此次的事情了。
平因的心砰砰地跳得飞快,她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换了一身衣裳,蹑手蹑脚地朝父母所在的侧房走去。
来到房门外,里面传来一阵阵说话声。听到稳叔熟悉的声音,平因朝四周看来的婢仆们瞪了一眼,示意他们退下后,她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外,把耳朵贴在房门处,倾听起来。
房中,稳叔沉稳厚重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当时,那姓曾的小子直接回答说,他没有想过娶阿因为妻……”这几个字一入耳,平因便脸色一白,而这时,房中的声音还在清晰地传来,“还是那卢萦逼问再三,曾夫人才明说了,他们打的主意是两个都娶,以卢氏为妾。”
这话一出,显然房中的另两个大人都惊了。
在一阵低语声中,平因听到稳叔严肃地说道:“四郎,据我的观察,那曾府实非良配。曾夫人粗野不讲理,占人便宜成性,那曾长志也是三心二意之人。更且这母子两人生性凉薄,刻薄寡恩,断断不是可以托付之人。阿因择了那等夫君,顺风顺意时还好,一旦有甚事故,只怕会痛悔终身……”
他才说到这里,只听得砰地一声,平因冲了进来,她泪水横飞,因为害怕和痛苦而脸色发白。流着泪,平因拼命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稳叔,你定然搞错了,你一定搞错了!”
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尖着喉咙叫道:“稳叔,你一定是中了卢萦那贱婢的狡计,你别信她,她不是好人,她恨我抢了曾郎,她不怀好意!”
平因的父母没有想到女儿会冲进来,而且,她明明听到了稳叔的一番话,却还是愚蠢不化坚持已见。当下,平父脸孔一沉,喝道:“来人,把姑子拖出去!”
“是是。”两个婢女才抓住平因,平父又命令道:“把她关起来,看好她,不提让她与外人见面。”
这命令一出,平因慌得腿都软了,她一边挣扎,一边朝着父母嘶叫道:“母亲,父亲,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曾郎他很好的,不是这样的啊……”随着越拖越远,她的哭声越发的凄厉。
听着女儿的哭声,平母不由流下泪来,她以袖拭脸,低声说道:“都是我不好,以前阿因跟我提起过那个姓曾的,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听到他父亲成了校尉,还默许了她与那厮来往。”
平父在一侧哼道:“就是你这等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坏事!那姓曾的连相依十年的未过门妻室都想扔就扔,这等薄情之人,你还怂恿女儿与其交往?哼,幸好这次阿稳也去了,不然,阿因这后辈子,便毁在你的手中!”
稳叔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感叹道:“是啊,光凭这姓曾的想抛了定婚十年的未婚妻室,欲聘他人,便知不是良配。”他说到这里,发现平母的表情有点羞愧,不由讷讷闭嘴。找了个借口,急急退了出来。
不说平府,卢氏姐弟俩在饱餐一顿后,重新聚在书房写起字来。
写着写着,卢云把笔朝几上重重一放,瓮声瓮气地说道:“姐姐,我便是举不得孝廉,也一定可以中个秀才的。我,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姐姐!我要让那曾的一家人后悔那样对你,要让他们有朝一日跪在你面前求你谅解!”烛光下,少年俊秀的脸涨得通红通红,黑亮的乌瞳中透着倔强。
卢萦转头,她对上弟弟那愤恨中夹着不甘的表情,唇角一勾,轻轻说道:“恩,我等着阿云出人头地。”声音温柔无比,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卢云心中一暖,戾气大消的同时,只感觉到肩上一沉,似有一种无形的责任在逼着他要成长。
第二十八章 祝你与他相爱相杀
流言蜚语,以卢萦无法想象,以曾府猝不及防的速度在蔓延。
也许是太多人觉得,如她这样父母双亡的破落户女儿,本就不应该奢想那样的夫君,因此在很多流言中,卢萦被说得无比的卑微可怜。
不过,更多的流言还是针对曾郎一家,做为一个新兴的,刚刚爬上去没几年的暴发户,曾府是很招人妒忌的。卢萦退婚一事给了很多人一个攻击的借口,因此曾郎的形像越传越是不堪。
不过两三天功夫,卢萦走到街道上时,便会时不时地遇到几个熟识的人,在她们好心地安慰下,卢萦一次次落荒而逃。
傍晚时,卢萦刚刚回到家中,一辆驴车“戛”地一声在她的面前猛地停下,接着,一个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那人气势汹汹,人还没有到巴掌已至。
看到对方扬得高高的手掌,卢萦双眼一眯,猛然向后退出几步,仓惶避开。
一击不中,来人红着眼睛哭了起来,“卢萦,你这个贱人,你,你害得我好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正是平因。
看到是她,卢萦平静下来,她歪着头打量起来。不过几天不见,平因瘦了一大圈,原本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蛋瘦得颧骨都露出来了,越发衬得一双眼睛大得骇人。她眼圈红肿红肿的,显然这几天不知哭了多少场。
见卢萦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实让平因感觉到莫大的羞辱。她恨得嘶叫道:“好你个卢萦,你,你真是狠毒啊。你不但要拆散我与曾郎,你,你还害得大伙都笑我,都看不起我。我,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我拼了这条命也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