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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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在她的身边,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只能让艾山独自承受着那巨大的压力,只把艾山自己抛在了那绝望的洪水之中!
秘色的心,痛得几乎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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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忽地走到了秘色的眼前,他周身萦绕的妖魅雾霭仿似一眨眼之间消弭于无形。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秘色凭空的想象,仿佛一切都是不必要的担心。
恍然一梦,全然错觉……
艾山柔柔牵住秘色的手,“来,秘色,跟着我,让我们从头开始,走一遍大漠婚礼的仪程,好吗?”
仿佛坠入艾山绝美的笑容编织而成的魔法,又好像是被今晚的月光摄去了心魂,秘色整个人蓦然跌入一种恍惚的状态,无法思考,不懂拒绝,只能乖乖地伸出自己的手,被艾山牢牢地牵在心窝的位置,走到用作婚礼厅堂的新房门口。
白日间的一切,秘色此时方才看清,只见从门口处,一条青色的地毡一直向内蔓延。艾山笑着牵引着秘色踏上地毡,柔柔地说,“这叫做‘转毡’,从你踏上这条地毡开始,秘色,我们的婚礼就开始了……”
天地悠悠,红彩熠熠,尽管没有高喧的喜乐,没有观礼的人潮,秘色却突地心下狂跳起来。艾山在说着“我们的婚礼”啊……尽管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演练,可是秘色却恍惚觉得自己已然身披大红的嫁衣,眼前一幅红绸低垂,无数喜悦的笑脸,无数晃动的身影,在青毡的两边,展开,展开……
白乐天曾有诗云,“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说的便是“转毡”之时的情景,秘色缓缓踏着脚步,就像一步一步踏着这些年来与艾山的情路。曾经坎坷,曾经悲伤,曾经离乱,曾经生死,却一直不离不弃,一直心怀笃定,终于走到了今天,终于走向了幸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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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走入厅堂,秘色在艾山的牵引下,走向了厅堂西南角一处用青色的布幔搭设起来的帐幕之前。秘色又禁不住了好奇,“这帐幕,是我们汉人所说的‘百子帐’吧?”
艾山柔柔而笑,“不,这叫做‘青庐’,待会儿我们就该在这里交拜天地……”
秘色突地心下狂跳,忙掩饰着说,“拜天地?不是应该朝向天地主位,还有高堂父母吗?”
艾山笑着,却不答话,只是引着秘色走到青庐西侧的一个马鞍之前,拥住秘色,让秘色侧坐在马鞍之上。
望住秘色诧异的神情,艾山微笑,“这是婚礼的第二步,‘坐鞍’。其实这时候紧接着便要进行第三个步骤‘奠雁’的,只是今天我们没法子事先准备雁了。如果知道上天会这般安排这一切,秘色,我一定会提前准备好一切,而不必要你这般仓促着,走进我们的婚礼……”
秘色又是一震!
不是惊诧那神秘的“奠雁”,更不是遗憾没有提前准备好雁礼,秘色只是震惊于艾山再一次说出的“我们的婚礼”……难道艾山也心境恍惚了吗?难道艾山也将这一次演练,当成了现实中的婚礼了吗?
还是,从一开始,他便是清醒的;清醒地带着自己走入这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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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愣怔着,却已经被艾山再度带起,重新回到了青庐的前面。
艾山站在东面,面向西;秘色站在西面,面向东。
艾山伸出手掌,借着如水的月华,柔柔摩挲秘色凝脂一般的面颊,带着无限的痴迷,凝着万般的留恋,“秘色,我们交拜天地,好吗?就当这一次不是演习,就当这便是我们的婚礼……”
夜色幽幽,月华如银,梁檐之间红绸高挂,天地之间独有双人……
苍天可鉴,星月可表,无声的万籁齐齐注目,天地悠悠亘古相伴……
艾山和秘色相对跪拜下去,是生命的承诺,是情丝的交缠,是生生世世的约定,是——彼此心魂的交付……
秘色的发,在轻轻的夜风中悠悠飘扬,艾山忽地扬手打散了自己的发髻,让自己的头发也垂落下来,一根一根结入秘色的发丝,彼此纠缠,生生不断。
艾山的唇颤抖着覆住秘色的,柔柔地低吟,“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秘色正想询问,却已经被艾山笃定地吸住了双唇,辗转缠绵,缱绻情深……秘色颤抖地感受着艾山的激情,却也没有忽略他唇的微凉……为什么,为什么……
艾山喘息着微微放开了秘色的唇,湛蓝的眸子绽放朵朵笑意,“秘色,你已经是我的新娘子了,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让我好好地爱你,好吗?我要记住你身子的每一寸皮肤,记住你每一个柔媚的微笑,记住你每一声销魂的低吟……秘色,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洞房花烛,让我好好地爱你,好吗?什么也别问,什么也不要担心,只记得我爱你,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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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鲜花百朵的加更搞定了……
下节预告:神秘的“千佛洞”莫高窟,瑰丽的佛之世界,对于艾山和秘色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十 敦煌 8、憔悴尽,百花时【3更1】
六百年前,曾经有一位名叫乐僔的僧人,一心追随佛祖,不辞辛苦地四方云游,渴望一睹我佛的神迹。
他一路向西而来,出得玉门关,走入这一片浩瀚的沙海之中。前途杳杳,大漠寂寂,倾天的阳光火辣逼人,乐僔和尚耗尽了所有的干粮和水,几乎担心自己会就这样丧命在无边无际的大漠之中。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在前方的沙山之下发现了一弯新月一般的清泉!这般的奇迹让乐僔不由得伏地跪拜,他认定这一定是佛祖灵光显现!
就在他饮下月牙泉清澈的泉水之后,没想到又有一个奇迹在眼前发生了!乐僔和尚当时正站在鸣沙山的东麓,面朝向西,在午后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之下,眼前微有三座主峰隆起的山崖之上,忽地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在那一片灿然的佛光沐浴之下,隐隐竟然见到“三世佛”的影像!
乐僔愣住了。
微风徐来,佛光氤氲涌动,忽地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出现了无数菩萨齐聚,齐齐诵经说法的磅礴景象!莲台高座,万佛齐现,佛光普照,灵台空明!
光线明暗交替之中,乐僔又见到半空之中,无数赤裸着上身、面貌艳丽娇美的飞天,披着长长的披帛飘带,徐徐从空中飞过,有的在弹奏乐器,有的洒下瓣瓣金色莲花……
乐僔猛然顿悟。一心追寻的佛光普照其实不是正在眼前吗?
千辛万苦,一朝得偿,乐僔和尚便决定从此留在这里参禅修行。他聘请了工匠在鸣沙山山崖的东麓开凿了第一个洞窟,修筑佛像,诵经修行……从此悠悠的木鱼声便回荡在这片大漠之中,金光千佛的传说更是召唤来更多的僧众,让敦煌成为了西域大漠中的一块佛教艺术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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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艾山与秘色便是沐浴在宛如六百年前同样的金光中,心神皆醉。
望着山崖之上累累的二百多个洞窟(敦煌现存洞窟七百多个,隋唐时期的约有二百多个),即便是对佛教知之不多的秘色,都不由得心境顿觉一派澄明。
一个个石窟走下来,仿若走入了一轴佛教故事的画卷。一尊尊佛像,或宝相庄严,或亲切柔和,虽然木雕泥塑之身,却举重若轻地承担下俗世中人的哀荣喜乐。遍布洞窟处处的壁画,色彩鲜艳,线条饱满,更是将种种佛教传说,生动传神地勾勒出来,无论雅俗,不论是否念书识字,都可以从中看懂佛教的真义……
艾山一路走来,一路参拜,细细地向神佛们为霁月祝祷,为回鹘祝祷,为秘色祝祷,为天国的乌介祝祷,为下落不明的玉山祝祷……却独独没有为自己,似乎是忘记了,却似乎——更是有意为之……
秘色的心,阵阵地刺痛着,无法追问,不能点明,只好追随在艾山的身后,每逢艾山拜过的佛,秘色便重新拜过一番。秘色心底所有默默的祝祷都是相同的——便是保佑这个身上披满了黑色的男子,保佑这个自己爱了一生的男子……
千万不要让他遭遇到任何的不测,千万不要让他再独自走进无边的魔障,他身上曾经经历过的坎坷已经够多,上天不应该再让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男子遭受到更多的磨难了……
秘色心下悄悄地许愿,如果真的有躲不开的劫难,如果真的要完结这份业障,那么就让自己去代替艾山,分担下他的苦痛,将他的业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吧……
今生今世,活到此时,对于秘色来说,已经知足,已经知足……除了还没有陪伴霁月长大,所有的一切其实已经早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如果真的要付出什么以结束这一场似乎无可躲避的劫难,那么宁愿是自己,宁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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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斜,大漠上吹来层层的风。投射在山崖之上的金色阳光,仿佛一道巨大的光幕,明暗流转。
秘色拉了拉艾山的衣袖,柔声说,“艾山……我们回高昌吧,好吗?”
艾山还仰首遥望着那神奇的佛光,似乎心神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无法自拔。听见秘色的轻唤,他侧过头来微微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秘色,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秘色点头,默默收起想要站起身的姿势,重新坐回艾山身畔,将头靠在艾山的肩头。
“你知道吗,秘色……其实玉山他,并不是天生便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的……”
玉山这第一句话刚刚出口,便已经将秘色冻结在了当场!
艾山柔柔望了一眼秘色,微微一笑,“其实玉山小时候,是跟我一样顽皮的孩子,而且就是因为他的温润表象,使得人们完全对他的顽皮不做防备,所以他的小计谋总是能够轻易得逞,这样一来,他的顽皮比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艾山湛蓝的眸子里映出斜阳的金光,柔柔地陷入回忆中,微微而笑,“那时候,我们两个最爱玩的游戏便是彼此互换身份。他穿上黑袍,掩去眉间的嫣红;我披上白袍,做出温润的表情。我们市场一同出现在人前,让他们猜我们究竟谁是谁。久而久之,在我们彼此的刻意模仿之下,就连父汗和母亲,都经常会无法辨清我们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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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以为那样的快乐会维持一生,总以为我们会是彼此最好的陪伴,却没想到那一年黠戛斯攻入了牙帐城哈拉和林,打碎了一切祥和的美梦!在黠戛斯可汗莫伦思的铁蹄弯刀的要挟之下,我与玉山被送去黠戛斯作质子,几乎一夜之间从被臣民们捧在心尖的惕隐,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两个彼此依赖,互相保护……”
艾山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深刻的痛苦,“那时候,年幼的我已经可以看出莫伦思对我有着特别的情感,出于本能,我只知道恐惧与厌恶。在刚刚到达黠戛斯的那段日子里,只要莫伦思宣召我,我便会恨不得抽刀杀死自己,绝了他罪恶的念想!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会不管不顾地在前来宣召我的侍卫面前负气跑开,大喊着‘有能耐你们就杀了我吧,我死也不去,死也不去!’然后便会独自一人冲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