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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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地向艾山施礼,又向秘色微笑。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秘色也只好认定是自己多心了——刚刚玉山那双湛蓝的眸子幽幽望来之时,竟然隐约得见,一捧浓浓的愁……
艾山笑着问玉山,“今儿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在早朝上说吗?我见着你似乎心里有事呢,所以让他们传你来……”
玉山心下一黯,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双胞而生的哥哥啊……
只恐,那藏在自己心底的隐秘,恐怕也早已被哥哥窥得了啊……
玉山淡然,以手指向宫外的某个方向,又将食指竖在自己唇边,继而再将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方向,最后两掌平摊,望着艾山。
艾山细细地看,渐渐明了,望了一眼身边的宫奴,“你们都下去吧,不经通传,不用进来。”
秘色也想起身,却又被艾山拽住,“玉山不便,要你多照应些,留下来,陪我们。”
秘色悠悠望了一眼玉山,只好作罢,心下却总觉不妥,这般狎昵地坐在艾山的怀中,面对着玉山,竟是感觉如此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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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却似乎丝毫未觉不妥,望着玉山,沉吟而语,“玉山……你的意思是,担心耶律嫣然?她近来一直在朝堂上一言不发,你在担心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对么?”
玉山幽幽点头。
谁都知道,耶律嫣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自从她十四岁嫁入回鹘,一招一式,每一件事情,都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怎地会近来如此安静,如此——不与艾山违拗?
甚至……玉山担忧地望了一眼艾山——甚至曾经对哥哥那般的纠缠,都再没有发生……
这,难道是耶律嫣然对眼前的情势毫不关心么?可是目下可是回鹘即将与后唐结盟的重要关口啊,就连耶律亿都郑重地派来了使节,怎么会耶律嫣然这时会毫不关心?
或者说……也许有更令她关心的事情在发生着,也许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觉得更有利的地方去了……
这便是最恐怖的!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轻易放手,却偏偏猜不到她究竟在关注哪个方向……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啊……
而玉山最怕的——自然是耶律嫣然会伤害到秘色……
女人总是容易将女人列为最大的敌人,在发动进攻的时候也愿意将情敌作为首要的攻击目标……如今身为君王的哥哥,要面对整个回鹘,面对每日繁重的政务,恐怕会无暇深思这些细节,那么自己就要格外保持敏锐,尽全力保护秘色,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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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的微微皱眉,却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艾山的展颜一笑。
艾山湛蓝的眸子里,笼起黑色的烟雾,“放心,我知道她在忙于什么,我知道她现在的心思在哪里……且让她再快活几日,待到与后唐盟约订定,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契丹的威慑,到时候,我就可以慢慢地来收拾她了……”
艾山森冷的话语,让秘色与玉山不由得同时一愣。
这般的艾山,这般阴冷如罩满黑色雾霭的艾山,对于他们,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啊……
不过,这便也就是自古君王心吧!
永远不能让身边的人猜透,永远保持着自己刻意营造的距离……否则将何以威慑臣工,否则将如何保持一个君王的威严!
这一切,艾山自然本没有错,只是,只是,身为他最亲近的人,玉山与秘色,都感到了突然而生的,重重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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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刚因了艾山突来的阴冷而生的寒意,依偎在艾山怀中的秘色,突然感觉心口一热,肚肠中一阵翻搅之后,终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艾山惊痛,急忙揽住秘色的身子,急急地问,“秘色,你怎么了!”说着慌乱地扬声向室外高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玉山的双手紧紧地抠进了轮椅的扶手,整个身子几乎从轮椅上向前俯冲而下,湛蓝的眸子里似乎燃起了冰蓝的火焰,一张脸紧张得飒白!
秘色虚弱着,望着艾山,继而望向玉山,柔柔一笑,“没事的,许是之前药汤喝得猛了,再加上……”秘色羞红着脸颊望了一眼艾山,没有再说下去。
艾山知道,秘色的意思是说,刚刚药汤喝得猛了,又加上自己突然将秘色卷入情潮之中,害得她气血翻涌了,又因为之前的惊,便冲了出来……
艾山心下稍定,更紧地拥住秘色,喃喃而语,“秘色,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会变成魔鬼,我会沉入黑夜!我会杀光所有欺过你的人,我会不惜毁了这个世界!不管是谁,不管将要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玉山一凛。看来哥哥与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秘色这一口鲜血喷出,兄弟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耶律嫣然!难道耶律嫣然是想从秘色身上下主意?!
不是没有可能啊……而是——极有可能!
只要害了秘色,那么艾山势必心魂大乱,趁乱左右回鹘,甚至拿下回鹘,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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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医院的医政,带领着太医院一干太医负罪前来。那为秘色开了温补方子的太医,更是匍匐在门口,抖如筛糠。
医政亲自上前为秘色把脉……须发皆白的医政心下暗惊。这么多年,也算走遍了中原与西域,为这么多国家,这么多的后宫嫔妃看过病,却头一个遇到能让君王亲自抱着妃子让他把脉的……可见,这位妃子,该有多么得宠,这种宠爱甚至超过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爱,而是——似乎更是一种生命的牵系了……想到这里,医政不由得更为谨慎,生怕一个小小疏失,就此失了性命……
艾山狠狠地望着医政,“说!这方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有人买通你们下了毒?!”
医政把脉的手指重重一抖,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惧,悠然开口,“亦都护,请莫过虑。方子,老臣刚刚已经仔细看过,配药的材料也已经一一看明,就连娘娘饮过的药渣都小心地辨认过……现在,从娘娘的脉象看,断非中毒之脉象,只是娘娘身子性寒,经历过几年的颠沛流离,心火又盛,再加上我高昌干燥炎热,所以使得娘娘体内,燥热与寒凉彼此冲撞,造成了气血逆涌,方有刚刚症状。”
艾山闻言,心终于微微放下。
医政颤颤着说,“老臣开两副方子。一副是给娘娘做顺导之用,每次在喝过那温补的方子之后引用;另一副则是养生的方子——亦都护,老臣建议您应该送娘娘去一清凉之所,徐做调养……”
医政开了方子后,恭顺地退出。心下却依然耿耿难言。
方子的确没有问题,可是却不知为何加了许多的催情之物……
或许是亦都护与娘娘求子心切吧……所以这个细节,刚刚医政便没敢唐突地说出。
催情之物……用量太过,却也是催命之物啊……
***************O(∩_∩)O谢谢ada送的“蓝色妖姬”,让你破费了撒……
七 高昌 26、此时此夜难为情
“哎哟,怎么着,听说你让沈秘色温补身子,准备要生孩子了啊?怎么不小心点,反倒补得吐了血呢?是不是补得过了头啊?我看啊,说不定倒是她沈秘色福薄,受不得你的恩泽呢……”
艾山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耶律嫣然倚着门框,斜瞟着眼睛望着艾山。
艾山微微皱眉,“我与秘色之间的事情,大可敦你自然不必费心了。”
耶律嫣然娇艳的笑容顿时僵了一僵,恨恨地说,“好……我管不着……我只站在一旁看笑话就够了,何必还要管你们之间那档子见不得人的滥事!”
艾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蹭地站起身来,湛蓝的眸子里笼起浓黑的雾霭,“耶律嫣然!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个大可敦是我封的,我也就能给你撤销!不要真的以为你自己是大可敦了,便真的拥有可以与我平起平坐的权力!”
耶律嫣然娇媚的眸子中泪光一闪,“好啊,艾山,你倒是给我撤销啊!我谢谢你,赶紧给我撤销吧!——别忘了,从一开始我便不想要这个身份、这个名号!我甚至,宁愿像沈秘色一样,哪怕无名无份,哪怕曾经只是卑贱的宫奴,只要能随心所欲地跟你呆在一起,只要能夜夜睡在你的身边!我根本不稀罕这个什么大可敦的尊位,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什么手中的权力!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想要的,不过是你!”
艾山一哂,“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这些年让我生不如死,谢谢你当年赶走了秘色,谢谢你将回鹘变成了契丹的属国,谢谢你成为我最想摆脱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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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嫣然的泪怆然流下,“艾山……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般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想要得到你的爱,我不过是想要好好地爱你啊!你与我才是一类人,艾山,只有你我之间才能真正地彼此理解……沈秘色她根本不了解你心底的一切,她所能带给你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麻烦和伤害!”
“伤害?你也好意思说伤害?!”艾山冷冷地望着耶律嫣然,“别忘了,三年前,你教唆着太和公主曾经带给秘色多大的伤害!”
“咯咯,咯咯……”耶律嫣然忽地一阵狂笑,“艾山……你说的是三年前吗?就是你大婚那夜对不对?你一直认为沈秘色离开回鹘,是受了我的伤害吗?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真不知道是你太恨我了呢,还是你那个宝贝沈秘色太会作假!”
艾山那湛蓝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一抹蓝色与玄黑相绞缠的阴森蓦然射出,紧紧盯牢耶律嫣然,“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最好给我一次性说清楚,不要吞吞吐吐,不要掩掩藏藏……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对你的耐心就更是微乎其微。所以,你最好快点给我一次性讲完,不然我不保证呆会儿会不会没有兴趣听你讲下去……”
耶律嫣然怆然地望着艾山。他那眸子里的阴森与不屑,真是视她如敝履啊,敝履啊……没有任何怜惜,甚至没有一丝的耐心,那般地睥睨而蔑视,那般地凶狠与憎恶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过都是在爱着他的啊……
扪心自问,自己爱他的心,绝不输于沈秘色,为什么他对沈秘色就能够这般轻怜蜜爱,而对自己却这般地刻骨仇恨?
为什么……为什么……艾山你为何如此不公,上天你为何如此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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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嫣然又笑了,笑得满怀酸楚,笑得泪光连闪——既然你们都这般对我,那么我只能让你们比我更难过!
耶律嫣然笑着斜瞟艾山,“你确定,你真的想听我说么?真的有勇气接受那三年前的事实真相么?”
艾山不耐更甚,“好,你快说!如果有一句不实,如果有一句对秘色的污蔑之言……我一定会杀了你,不管你是什么契丹的公主,抑或是今日的大可敦……”
耶律嫣然心底最后的一抹柔情,锵然迸裂,碎花点点,心痛无声……
“哈哈……艾山,这三年来,你一直认定了,沈秘色为了你吃尽了苦头,常尽了心酸吧?你一直认定,你的大婚才让她黯然离开,所以你心里充满了愧疚吧?或者,你一定认为是我教唆了太和公主做了什么,才导致她的离开吧……哈哈,哈哈,艾山,真可怜,聪明如你,敏锐如你,竟然也被沈秘色骗过了!”
艾山蓝眸中的玄黑雾霭更深,更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