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第8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坟堆?”声音像不是自己的,空乏得没有一丝生气。
见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的白,苏太妃有些意外她的激动:“木屋后面的坟堆你不知道?”
沈昕遥不敢继续想下去,甚至不敢再听下去。
“请您出去!”她躺了回去,客气而冷淡地下着逐客令。
苏太妃一时间摸不清她的意思,还想再说几句,却又想逼得太急容易起反作用,便悄声退了出去。
等门一关上,沈昕遥立刻翻身下床。试了试腿脚,力气虽然不够,但也比晕倒之前好很多,看样子苏太妃为了让她好起来没少花银子。
取了被单和床单,她系好了结就把东西丢出了窗外,两层楼的高度,她没空去害怕。
小巷子里很安静,沈昕遥小心翼翼地顺着简易的绳索往下爬,最后一点高度她轻轻跳下去,却引起腹部隐隐的疼痛。
根本没有顾及这些,她急急跑到了医馆。
小姑娘正在清点药材,看到人进来惊讶道:“你不是那个夫人吗?”
沈昕遥一把拉住她:“姑娘,我的孩子呢,孩子在你们这里吗?”
小姑娘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其他:“师父说你现在还没好全,怎么能还到处走呢。”
沈昕遥立刻就看懂了她的闪烁,撇开她就要往里冲,正巧里面的人刚出来。
看见应该在休息的人出现在自己跟前,作为大夫,他是很不高兴的。
“你是不想活了吗?”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到不合作的病人。
“孩子在你这里吗?”沈昕遥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打击,她只想知道孩子在哪。
大夫看了她一眼,淡然说道:“不在我们这里,你跑走的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子就把孩子抱走了。”
吕峰抱走了孩子?为什么,那为什么不跟她汇合。他会把孩子抱去哪儿?
“夫人,你也别担心,没有哪个爹会伤害自己孩子的,也许他是抱着孩子出去找你,结果错过了呢。”至今还误会吕峰是沈昕遥夫君的小姑娘开解她。
“小浅,进去把我放在房间桌子上的那盒子拿出来。”大夫比小姑娘看得清楚,那男子根本不是跟前这人的丈夫,那孩子也不是他的。
小姑娘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就进去。
“如果你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大夫把一个药盒交给沈昕遥,“至于你是要死还是要活,自己看着办。”
沈昕遥什么都没说,捏着药盒,神情恍惚地离开了医馆。
“师父,您桌子上哪有什么盒子。”小姑娘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师父说的东西,出来一抱怨才注意到那个夫人已经离开了,“师父您不是说她身体还没好吗,怎么不留住她。”
“我是大夫不是仆人。”大夫有些冷淡,再说,那些人的纷争跟他这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救了人,至于被救的人是不是想要活,跟他无关。
客栈里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的人失踪了。
守在门口的两人自然是脱不掉责任的,可苏太妃最后并没有责怪他们。
“收拾东西,是时候回锦烨城了。”苏太妃除了最开始的生气,之后她只是很冷静地吩咐着身边的人收拾细软。
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双管齐下,既然得不到卫君安的答复,她也不会再耗下去。
沈昕遥回到了木屋,因为她除了这里,已经不知道能去哪儿。
在屋后的小树林里发现了苏太妃说的那座坟堆,她不敢去挖开。
呆呆地坐在地上,沈昕遥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她在等……
吕峰再次回到这里时,脸上已经再次覆上了一张陌生的面具,木屋里死的那两个人还摆在那里,一阵恶臭,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了屋后,却顿住了脚步。
他原本是想祭拜一下沈氏夫妇,却没想到会遇见沈昕遥,又或许,他潜意识里仍旧想要再见见她。
沈昕遥一直看着他出现的方向,尽管吕峰已经换了个样貌,但她还是认出了对方。
“你还是出现了。”她坐得太久,站起来时脚下踉跄了一下。
吕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赶过去扶住她。
沈昕遥打开他的手,指着她陪了一天一夜的坟堆,直接问道:“里面埋的是我爹娘吗?”
没有激动,更没有难过。
吕峰站得笔直,轻轻一点头:“是。”
“孩子呢?”沈昕遥没有半句废话。
吕峰的回答更简洁:“死了。”
沈昕遥觉得心脏被人狠狠剜走,连跳动都不会。
“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吕峰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
沈昕遥的身体晃了一下,倏地抓起吕峰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眼神凶狠地盯着吕峰。
鲜血滴落在地上,吕峰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目光淡淡地与她对视。
过了很久,沈昕遥才松口,满嘴的鲜血配上她惨白的脸,看上去格外渗人。
吕峰从袖中滑出匕首,递给她:“你可以杀了我。”
沈昕遥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过匕首抽了出来。
她是想杀人,所有对不起她,所有害他们的她都想要他们死,可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爹娘不会再活过来,孩子也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刀锋一转,沈昕遥握着匕首就往自己胸口刺下去。
吕峰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刀锋,硬生生把匕首抢了回来,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地惊慌:“你干什么!”
第二十章 为复仇而活
“你不想活了吗?”吕峰不顾自己的手伤,扔开带血的匕首。
沈昕遥惨然一笑,不想活了吗?这句话已经听了好多次了,好像每个人都觉得她该好好活着一样。
“是,我是不想活了!”她擦了擦唇角,大叫,“你们所有人都算计我,算计我的孩子,算计我的父母!现在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吕峰张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们还活着,是不是?”沈昕遥死死抓住吕峰的手臂,心中有了侥幸,泛红的双眸盯着吕峰的一举一动,她看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看见他是想要说什么的。
“若是你不信,我可以把坟挖开让你亲眼看看。”面对沈昕遥突然而来的激动,吕峰显得更加冷漠。
沈昕遥知道吕峰不是说来玩的,更没有欺骗她,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痛苦。
骗骗她也好,为什么非要让她绝望。
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沈昕遥再也坚持不住,直直跌在了地上,眼神空洞。
吕峰想要伸手把人抱起来,尽管天气转热,但是在这里的气温仍旧不高,他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
“别碰我!”沈昕遥整个人尖利得像浑身长满了刺,只能尖锐的对待他人,心情绝望透顶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吕峰依言没有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陪着她。
过了很久,久到太阳西斜,沈昕遥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不说话,不搭理人,吕峰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沈昕遥是朝着自己刚才丢掉匕首的那个方向走的,然后将沾有凝固血液的匕首拾起来,愣愣地看着匕首。
“你还想死?”吕峰不放心地跟过去,密切注意着沈昕遥的动作。
沈昕遥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看着手中的匕首。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吕峰说不出的心疼,他伸出手想要匕首拿回来:“昕遥……”
可这次他没能拿到手,沈昕遥一挥匕首,就在吕峰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她冷冷地抬眼看着吕峰:“你听着,从今往后,再没有沈昕遥!”
单纯善良想要平静生活的沈昕遥已经死了,她只是被逼上了绝路的卫君安!
吕峰被怔住。
他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却一点都不开心。
“带我去见你主子。”卫君安将匕首回鞘,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你需要休息。”吕峰对于自己连连受伤的事情丝毫不在意,他担心的是她的身体。
卫君安转头对着他冷冷一笑:“我不需要你来操心。”
吕峰很不习惯她这样子,伸出手就点了卫君安的昏睡穴。
抱着她出现在申州医馆的时候,医馆的大夫刚出诊没回来,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在。
大夫出去前就跟她交代过,如果再有谁带这个女子出现也不必多理会,只要继续给那名女子用药直至身体痊愈就好,其他的不准问。
尽管,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子,明明长得跟上回那个男子一点也不像,可是她就是感觉应该是一个人,那种看昏睡中女子的眼神,既深情又悲痛。
想了想,她还是听了师父的话,一句话也没问,把人安排好后,就按照大夫的药方给人煎药,送药。
将穴道一解开,床上的人幽幽转醒,却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吕峰把药递过去,她也是默默接过喝完,然后躺下闭眼,由始至终没有一句话。
小姑娘也感觉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拿过空碗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室的寂静。
吕峰搬了张凳子挨着床边坐着,床上的人背对着他,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我知道你恨我。”过了片刻,吕峰先开了口,“可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我,等你身体好了,我会离开。”
他并不期待能够听见对方的回答,说完了那句话后也静了下来。
没过很久,床上的人传来了冷淡地回应:“把你那点令人恶心的虚情假意收起来。”
吕峰紧握着的双拳一僵,行动快于大脑地有了动作。
他一把拽起虚弱中的卫君安,心有不甘地说道:“你可以憎恨我甚至杀了我,但不能质疑我对你……”
“沈昕遥还是卫君安?”不等他把话说完,被他拽起来的人只是嘲讽般地笑了笑,眼神冷漠得可怕,“你是喜欢沈昕遥还是卫君安?”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让人有这是两个人的错觉。
吕峰被这样的卫君安震得无法继续表达自己的内心,他送开手,很是颓然。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语,他轻声开口:“你爹娘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杀他们的人是那两个男人。”卫君安的口气就像是在谈论天气,“孩子是你亲自动的手吗?杀掉由你亲自命名的婴儿,是什么感觉?”
从知道爹娘被杀孩子离开以后,她就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好像整个人都被一层厚厚的东西包裹住,由内而外的冰冷。
吕峰压根不愿意再去回想自己亲手结束婴儿性命时自己的冷血,他猛地站起身摔门出去。
卫君安躺倒在床上,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双眼泛红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没有人能看见她此时的脆弱,正如没有人能知道她此时想些什么。
似乎是真的安下心来养身体,大夫开的药卫君安都按时喝完,也很少下地,只是开口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那名叫小浅的小姑娘没事跟她聊天,她也只嗯两声算回应,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发呆。
白天里,卫君安是看不见吕峰的,每回他都是等她睡着了才到房间里看看她,然后一守就是一夜。
一个月后,大夫说她可以走了,也没跟她要诊金。
卫君安道过谢离开了医馆,大夫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瞥了一眼躲在后面的人,说道:“她的身体比不得过去,今后要想再生育恐怕也有很大的风险。”
后面没有动静,他走过去撩开门帘,已经没有人在那里,地上放着一包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