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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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孙继宗向来谨慎心,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在府中藏点儿兵器没啥大事,勋戚家里有弓马的那是常事,出去打猎也用得着。这要是藏着铠甲,事儿就可大可了,对景儿被人咬出来,皇帝叫回奏藏甲原由,那可怎么说?
总不能说时刻在等着夺门吧?
所以这二百人也是显的参差不齐,杀了不的威风。好在,全部是高头大马,长枪大戟,还有几十个善射的背着长弓,所以看着也是威风的紧。
一夜大雪,也没有打扫,街面没了马蹄深的积雪,一百多骑狂飙猛进,溅起的雪飞纷飞乱舞,犹如又在下一场大暴雪一般。
因为是在大街上奔驰而行,虽是一百多骑,踏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却是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威势极为骇人,奔行之际,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雷鸣一般,沿街房舍,只觉得山崩地裂般,墙舍和屋瓦不停的震动,如此声势,又引不少人打开临街的窗户偷看,一时间孙侯爷只觉得得意非常,手中的长槊舞动的越好看了。
他们也是赶向长安左门,正好,途中在西大市外的大街上遇到了曹钦派出的鞑官前锋。远远的,看到五六个鞑官分散队形过来,马儿也是跳的步伐行走着,两骑一并,中间也有相当的距离,孙侯爷不知道这是侦骑过来,还以为鞑官果然散漫,因此撇了撇嘴,向着孙继宗道:“大人,鞑官这样散漫,怪不得打不过锦衣卫的缇骑,我还以为打他们有多费劲呢。”
孙继宗当然也是一般想法,他家不是正经武将出身,虽然已经当了半辈子武官,但没有真格上过战场,哪里知道仗是怎么打的?
在他的想象之中,就是两边刀枪一挥,一涌而上,互相砍杀……这样就算打仗了。
这么一瞧,果然鞑官散漫的跟放羊一般,几人在大街上散列而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样一想,似乎缇骑和鞑官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孙继宗一柄长马槊,和儿子不同,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根本使不来这玩意,孙侯爷的马槊是打请的高手教练,所以功夫扎实,使的一手好槊,身马合槊如疾电,狠稳准兼有,除了马槊,刀法枪法都不坏,射术也合格,也怪不得这个年轻人心高气傲,对张佳木一点儿也不服气。
“上啊,杀贼”既然现敌人,又是这么不经打的样子,孙侯爷先自己打马冲锋,他的亲随伴当也赶紧跟上,孙继宗自然也跟着令,在他身边的亲信武官和家丁护卫们自然也是连声呐喊,一起打马冲锋。
还好这是一处宽阔的大街,一百多骑分成五六骑一列,一并向前冲锋,这般威势,对面的蒙古鞑官倒是一点不怕,看着对手冲来,竟是神色轻松,一边控骑后退,一边还在说笑。
“混账东西”孙侯爷看的怒如狂,这些该死的鞑子居然一点不怕,实在是叫他难以容忍。
回答他的是一支呼啸着的尖利箭矢,对手的动作犹如电光火石一般,看到他们卸下短弓,再搭箭而射,不过是瞬息间事,孙侯爷只来得及在马上把头一低,紧紧的把头藏在马的鬃毛之中,就是这么样,那铁羽也是从他头顶疾掠而过,似乎还穿过带走了几根头。
“好厉害”他吓的心砰砰直跳,刚刚一股勇武之气似乎一眨眼就跑了个无影无踪。这真实的战场倒是和他想象的不同,原本的一股血勇似乎一下子就被人抽空了,对手不仅不跑,也不上来和他一刀一枪的拼杀,倒是起手一箭,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
虽然害怕,不过他还是提起勇气提醒:“大伙儿要心,鞑子的弓箭厉害。”
所谓蒙古人骑射无敌,那是后人附会的屁话,包括满人在内,在马上开弓搭箭的威力根本不大,要是对手全部穿着厚甲,骑弓的杀伤力更是有限的很。象满人的骑射,根本就是骑兵下马用步弓步射,这才有很大的杀伤力和威慑力。至于马上骑弓,作用真的是有限的很了。
但不可否认,这些游牧和渔猎民族因为长期骑马和使用弓箭,在骑术和箭术的配合上,远普通的汉人,这会子孙家的人被这些鞑骑射的抬不起头来,对手一边后退一边疾射,一箭跟着一箭,只听得半空中嗡嗡嗡直响,鞑官的射术却不是孙家人能比的,虽然只五六骑,但射出的箭矢又快又有力道,孙家人没有披甲,这么一箭箭的过来,射的又准,很快,惨呼声就是此死彼伏,响成一片。
孙继宗听的大怒,喝道:“都是死人么,他们才这几个人,全部给我加快马冲啊”
这简直就是胡乱指挥,大街就这么宽,五六骑还能拉开距离,这么一声令下,很快就是十几二十骑并在一处向前疾驰,大家都一个劲儿的向前,想着追上鞑骑将他们大卸八块,以出心头之气,却是没有想到,这么密集的队形,要是遇着埋伏又当如何?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四百九十五章 埋伏
“果然是草包啊。”曹铉看着进入埋伏圈的孙继宗等人,面带轻蔑之色的笑着说道。
曹铎道:“也不能怪他们,抢功心切么。**娘的,真当咱们是落水狗啦?”
曹钦身上的伤很重,只是暂且遏制住了恶化,他的脸色惨白的如死人一般,此时脸上也是一脸的笑意,侦骑早就觉孙家这二百人,除了他们,暂且还没觉别的敌人,断后的则是觉幼军大队在追尾而至,如果不尽快击破当面之敌,被明显训练有素,身披重甲的幼军撵上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
想着幼军也是张佳木一手打造,这一晚想对付的敌人却是处处在自己之上,曹钦只觉得心如刀绞,当下便又黑了脸,看看也差不离了,便是挥手令道:“杀,将这些人给我杀光。”
痛打落水狗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却容易的多。可想而知,张佳木得胜的消息一传开来,多少勋戚武臣会带着自己的儿孙,部下,家丁,如同恶狼一样杀出来。眼下孙家就是头一家,得先把这家人打痛了,震慑一下那些跟在老虎身后想吃残渣的狗儿们……你们,还不是狼的对手
他一声令下,就听到几声梆子响,爬到四周民舍上的几十个鞑官先开始射箭,然后藏在游骑身后的鞑官们也是一涌而出,曹家兄弟亦是张弓搭箭,向着孙府上下漫射过去。
第一轮就有十几人落下来,因为是密集队列,这些人就算没被射死,也是眨眼间就被密集的马蹄踩成了肉酱……在那么多条马腿之下,就算是温侯吕布,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的被踏死,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遭遇如此重击,孙家上下都是大乱,一时间有想继续前行的,也有想拔马后退的,有喊杀的,也有喊遇伏逃的,平素只是弯弓射箭,欺负一下野物的豪门家丁,没有上过战场的武官,看到漫天铁羽,鲜血迸出,看到同僚被射死,身上开了多少个大血口子,或是被箭矢穿喉而过,瞬息而死,要么就是落于马上,被踏的不成*人形,还有血腥气,不断的呐喊惨叫呻吟,不少人已经是面色惨白,双手颤抖,而不知如何了。
孙府上下大乱,鞑官们却仍在不紧不慢的开弓射箭,铁羽一支支的射了出去,不断的命中着目标。
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位置,要是还射不中,那也不配做一个蒙古人,更不要说是蒙古人中的精英才有资格担任的大明鞑官了。
孙家雄心勃勃的队伍直接就被飞蝗一般的箭矢给射跨了,前队大乱,没有命令就开始后退,但被射死的人和马实在太多,蒙古人也不是全射前队,他们有意识的射向更远的目标,这就使得孙家的队伍更加混乱。
人和人,马和马夹杂在一起,彼此的兵器碰撞,引起无谓的误伤和叫骂,马咴咴的叫着,而飞过来的箭矢的嗡嗡声更加叫人害怕,在敌人射箭的同时,马蹄声响也近了,再看看前方,却是有大队穿着厚甲,多半戴着圆笠铁帽或是樱盔,一张大大的圆脸,留着长而纷乱胡须的蒙古鞑官已经一脸凶厉之色的杀了过来。
“退啊,快退啊。”孙侯爷的话里已经带了浓重的哭腔了。
战场和他想的完全不同,最少,还没有当面和敌人交锋,没有展现自己的武勇,甚至没有如想象中的受一点伤但还是继续奋战……战争还没有开始,在他眼中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心头一片茫然,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刚刚的雄心壮志了。现在所有的念头就是能脱离这里,从这地狱般的场景里逃脱出来。
“公子,心”就在孙侯爷拔马后撤的同时,一支羽箭悄无声息的飞到他的背后,一个家丁很是机警,在羽箭飞临的前一刻把少主人给挡住了。
当然,他自己却是被射中了后心,直接从马上载倒在地,一点声响也没出就死了。
“败了,败了,快逃吧。”顾不上别人,孙侯爷已经心胆俱裂,什么也顾不得了,在他的带动之下,孙家的人自己就乱了阵脚,无数人挤在了一起,互相干扰和挡住了自己人的退路,等鞑官们赶来时,孙继宗和儿子才在心腹武官和一些勇武家丁的护卫下勉强冲出队列,而在他们身后,却是一阵阵的惨叫声。
“好惨,好惨。”和儿子不同,孙继宗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慌张,不过,也是一片惨白,就和死人的脸色一个色。
他预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不过没想到竟是如此模样。先是中了伏,人家一个简单的陷阱,时间紧迫,估计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来布置,然后就轻松把自己的队伍打跨,现在是蒙古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停的砍削戳刺,在他身后,是孙家的心腹武官和家丁护卫们不停出的惨叫和哀号,当然,还有请降的声响。
略微回头看一眼,正好看到一个都指挥跪在地下叩头请降的场面……孙继宗痛苦地把头又扭回来,当然,等他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个都指挥已经被鞑官们乱刀砍死了。
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不停的绽放着,犹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很快,孙府不能称作后卫的后卫已经被全部清除,在孙继宗等人身后,大队的鞑官已经赶了过来。
“孽子,我家要毁于你之手了。”想想不顾一切赶到战场的提议是儿子的坚持,而他原本只是要上街再继续看看风色,反正人出来了,将来报功就是重重一笔,此时本钱一把就输了个精光,要是被人撵上,父子同时毙命,就算皇家抚恤,失掉的权势可也是再也追不回来了。一想到此,孙继宗心如刀绞,顾不得儿子也是一脸衰色,一边奔逃,还是一边痛斥责骂。
“父亲,您不也说缇骑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也是知兵的人,现在怎么全怪在我的头上了?”被孙继宗这么一骂,当儿子的横下一条心,索性就是当街反驳起来。
“你,你气死我了”
身后追兵,头顶羽箭,这爷儿俩倒是争吵起来,跟在他们身边的人想笑又不敢笑,而且亦是笑不出来。
“侯爷,得想个法子啊。”有个参将似乎上过战场,此时趴在马上纵骑飞奔,向着孙继宗叫道:“这么被撵下去,非得被杀光不可。”
似乎和他的话印证一样,嗡的一声,一支羽箭正好钉在这个参将后背,一股大力撕扯一样,生生把他拉到马下,转眼间,众人已经奔出老远,再向后看时,就看到几个鞑官哈哈笑着,用铁矛把惨叫着的参将生生刺死。
“是得想法子,是得想法子。”孙继宗的嘴唇都在哆嗦了。他家是文官吏出身,可从来没上过战场,北京从成祖定鼎以下,除了土木之变有外敌迫近过城墙,在京城里头动刀动枪的场面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