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moon-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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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乡下的小旅馆里,叶还真只觉得自己的状况糟糕透了。
门外有人轻轻敲门,他扬声叫:“谁?”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回答:“阿真,开门,我是你父亲。”
叶还真侧耳倾听,仔细分辨那个声音,然后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冲过去打开了门:“爸,你怎么过来这里了?”
立刻,他想起一个问题,将叶凯堵在门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凯背后走出来一个人,对他点头:“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明明身材高大,但是一直到他刚才出声为止,叶还真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此时听到有人说话,差一点一拳头就打过去。
但是,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沉默了。
来的,是白头发的阿莫,他曾经在秦思蓉身边见到过的男人。
。
阿莫离开的时候十分平静,叶还真却满脸失败后的沮丧,隐约夹杂一丝怨恨。
叶凯在他背后拍拍他的肩,让还在看着阿莫背影的他回过神,殷勤地扶着叶凯坐下:“爸,您坐。”
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叶还真问叶凯:“爸,您怎么和他一起过来?”
“他找的我。”叶凯坐在椅子上,十分平稳地说,然后,他对叶还真点点头:“阿真,你知道为什么,家里当初忽然有钱送你去学东西还有钱送你出国,最后甚至能拿钱给做启动资金吗?”
叶还真一滞,“爸,这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知道。”
叶凯点点头:“不错,十八年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叶还真,“是不是对公司被收购有不满?”
思索片刻,叶还真点头:“是,毕竟是自己的一番心血。”
“那不过是还债而已。”叶凯语出惊人,“当年借来的,现在也该还了。”
叶还真惊讶地抬头看着对面不像是在说笑的父亲,喃喃:“这怎么是还债?虽然我拿了家里的钱,但是,我也不欠她秦思蓉什么。”
叶凯有着深深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你欠她的。当年,家里完全是靠着她母亲,才能活下来的。”
叶还真怔愣,叶凯继续说:“也就是说,你能有今天,全部是因为有云蓉。所以,我说你是在还债。”
“云蓉,秦思蓉的母亲?”叶还真迟疑地问,心中迷惑万分。
叶凯点头,回答他:“对,是她。当初我穷困潦倒想要杀了你和你妈然后自杀的时候,是她救了我们一家。”
叶还真彻底地傻在那里。
。
秦思蓉的最后一件东西从大宅里搬出去的时候,段雅彤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有秦思蓉在这里一天,她就总觉得,这个地方在隐隐排斥自己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而不是这里的主人。
现在,终于,和这个大宅前主人的所有关系,都断了。
现在,这就是自己的了。
段雅彤莫名地心生感慨,环视了一圈。
有人过来,小心翼翼地行礼:“夫人,薛医生来了。”段雅彤有些迷惑,依旧点头道:“请他进来。”
进来的是薛穆,他同样感慨地环视一周,最后才看到段雅彤身上,和她目光对视,笑容礼貌而疏离:“恭喜你。”
段雅彤一笑,随后问他:“今天怎么过来了?”
两个人之间十分自然而熟稔。
薛穆回答:“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最近我那里的一叠资料不见了。”
段雅彤取笑他:“资料都能弄丢,你这丢三落四的个性还一点都没变。”
“当年有关云蓉的所有病例。”薛穆回答完毕,对段雅彤微微点头:“你小心,好自为之。”站起来,连一口水都不喝,直接离开。
段雅彤愣在那里,看着他走到门口,又转头:“对了,刑事案件的追溯期是二十年。”
然后,迈开脚步,真的离开了。
段雅彤发着愣,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她忽然一个寒颤,惊疑不定地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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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雅彤即将和人达成协议将手上的资产变现之前,警察过来将她带走了,借口是她涉嫌一桩谋杀案。
段雅彤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凶狠地向着四周环视,最后目光落在一旁淡然微笑的秦思蓉身上,无限怨毒。
秦思蓉很好心地举起手和她说再见,在她的目光离开之前,唇边带着笑说:“再见,再也不见。”我回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幕的存在啊……
段雅彤就那样一直看着她,在被推上车之前,方才灿烂一笑,无声地对秦思蓉说——绝对,不会放过你了。
秦思蓉耸了耸肩。
闻讯赶回来的秦菲菲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大宅,愤怒地开着车去找秦思蓉,一路狂飙。
秦思蓉走出大宅之后,在市中心找了房子。
自然没有大宅那么大那么自由,但是,胜在自己干什么都方便。现在,她坐在自己不大的客厅里,任由顾可言皱着眉左挑剔右挑剔,依旧心情很好地说:“我做了布丁,要尝一个吗?”
顾可言立刻将所有的挑剔都丢到一边,喜滋滋地回答:“要。”
秦思蓉含笑指一指冰箱,示意他随意。
顾可言自己冲过去了。
门忽然被擂得震天响,顾可言刚要送进嘴里的布丁一抖,掉在了地上,他可惜地看了看,歪头看秦思蓉:“似乎有人要来找麻烦?”
秦思蓉不在乎地点点头:“好像是。”
“你不准备解决?”顾可言指一指门口,含笑道。
秦思蓉叹息,站起来:“自然,是要的。”她过去开门。、
门刚刚一打开,就冲进来一团红,大力地将包包甩过来:“秦思蓉!!”
秦思蓉耸耸肩:“有何贵干,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秦菲菲什么都没有说,一巴掌扇了过来。
第 37 章
顾可言一愣,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抱着秦思蓉就后退,避过了那一巴掌。
秦菲菲指尖带起的风冷冷地从脸庞上划过。
秦思蓉脸上的笑容消失:“所以,我亲爱的姐姐,你上门来,就是为了打我一巴掌吗?”
秦菲菲一击不中,站在原地狠狠地瞪着她,并没有追击。听到她的话,秦菲菲尖叫:“都是你!是你让她落到那个地步的!”
“于是,你是在说谁?”秦思蓉给了一直抱着自己的顾可言一肘,让他把自己放下来。顾可言露出十分纯良无辜的笑脸,慢慢松开了手,依旧紧贴着她站在,身体紧绷着,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秦菲菲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她。
秦思蓉点点下巴,故作思索:“难道,是我亲爱的继母大人,那个杀人凶手?”
秦菲菲闻言,咬紧了牙关。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很明显在平静着心绪。
“你要怎么做,才肯放过她?”沉默片刻,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说。
秦菲菲从顾可言身边绕开,在沙发上坐下来,示意对面:“坐下来说吧,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大概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完的。”
秦菲菲仰着下巴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从善如流地坐下来。
顾可言摸一摸鼻子:“那么,咖啡还是茶?嗯,我刚刚看到冰箱里有果汁。”
“不要显得自己像个主人一样,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秦思蓉飞个白眼给他,转头将这个问题对着秦菲菲再问一遍。
秦菲菲怒道:“我是来找你说正经事的,你这样和别人在我面前打情骂俏算什么?”
秦思蓉无辜地看:“姐姐大人你在说什么?”随后瞪顾可言:“你看,让人误会了不是?”
“他可不是我的什么人。算了,我想你大概也没有什么心思喝水,那么,我就什么不上了。”秦思蓉含笑说,十分怡然自得的样子。
秦菲菲闭了闭眼冷静自己的心绪:“你想要什么,才肯撤销控诉?”
秦思蓉笑:“你大概弄错了。现在既然上升到了刑事案件,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是由检方提起公诉。也就是说,现在就算我想让这个程序不走,也不可能了。”
“这种场面上的话,何必拿来搪塞我。”秦菲菲平静地说,难得显出一丝睿智,“事情到底怎么发展,不都是看你的心情。我不相信那些警察有那么闲为了十八年前的一桩旧事热心。”她自顾自地走过去将自己刚刚砸进来的包捡起来,从里面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说,你要什么?”
看着她忽然变得精明起来的样子,秦思蓉微微一笑:“对,你说得没错。十八年前的旧事确实不能让警察有太大热心太多动力。但是,有我就不一样了。你说要我放过她,但是,凭什么?”
她逼近秦菲菲:“凭什么,那个人杀了我的母亲,还能逍遥自在地享受那么多年荣华富贵?你说,她凭什么?”
秦菲菲看着她放大的面孔,压下自己将烟头狠狠烫上去的想法——她及时领悟到,就算烫伤了秦思蓉,只怕她也不在乎,反正,脸总是毁了的。
她有点说不出话来。是啊,凭什么?
自己的母亲杀了她的母亲,现在,她不过是通过明路报复回来而已。
秦菲菲虽然知道,心中却依旧不可抑制地生出难以克制的怨毒来。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当做回忆,就那样过去算了?
仿佛是知道了她的心思,秦思蓉靠在沙发上,懒懒地回答:“因为,当年我亲眼看到的。如果不是那样,我大概不会一直一直记了十八年,经常在夜里被这个噩梦惊醒。”她盯着秦菲菲,“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在你很小的时候,看着一个人在你面前死去。那个人还是你的亲人。”
秦菲菲什么都不说了,她恨恨地瞪秦思蓉:“既然你能送进去,我就能捞出来。别逼我。”
秦思蓉伸手做个请便的姿势,端茶送客。
看到她悠闲的样子,秦菲菲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做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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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就这样让她走。”顾可言说。
秦思蓉摇头,“不,就让她这样走。”她说,“只有自由肥沃的土壤里,才会开出美丽的花。花盆里是养不出大树的。”
顾可言皱眉:“我听你的意思,怎么好像在钓鱼?”
“难道不是吗?”秦思蓉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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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菲菲很努力地去做了,但是,她依旧没能救回段雅彤。
因为段雅彤根本就没有等到公诉上法庭,她在看守所里被人发现上吊自杀。推门而入,就看到她吊在半空中,舌头伸出老长,脸色青白地瞪着眼。
一直到死,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
秦菲菲不敢置信地砸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最后演变成难以自控的哭泣。
“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来得及救你出来……”她捂着脸,在大宅空旷的会客室里蜷成一团,在沙发上渐渐地从抽泣演变成嚎啕大哭。
“秦思蓉,你个贱人!”哭到无力,她反而渐渐止住了泪,反手用手臂摸去脸上的泪痕,发出最后的呐喊。
大宅里听到这一声大吼的人都轻轻摇头,尤其是站在门口,正当其冲的张叔。他停下了准备敲门的手,一向温雅的脸庞露出清晰不屑的表情。
然后,才重新变回那种淡淡微笑的样子,敲门:“大小姐,有位律师想见您。”
秦菲菲闷闷的声音回答:“是谁?”
“他说,您在老爷生前见过他。”张叔眯着眼回答,说出的话一派恭敬,唇边的笑意带上冷意。
秦菲菲似乎考虑了一阵,吩咐他将人带到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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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秦思蓉在一个人的房间内叫,轻轻地。
悄无声息地,阿莫从门外进来,恭谨而疏离地点头:“有什么事吗?”
“阿莫,你是不是,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