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野蛮西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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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眼角扫了眼站在门口的沪生媳妇,哭着说:“大妈,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说了,您别打我啊。”边说边往门外跑,王氏刚想让四姐去追,却看到沪生媳妇胀红了脸恶狠狠的盯着四姐。
王氏忙对沪生媳妇说:“你别听那小蹄子胡说,没有的事。”
沪生媳妇指着四姐的鼻子喊着:“你个小娼妇,平日里勾引大少爷我当没看到,没想到你连老爷都记挂着,还想让大少爷捡你这破鞋啊,没门儿。”
沪生媳妇的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王氏对这个大儿媳妇一向忌惮,见她这么一哭闹,只好连忙安慰,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再寻真真,早已不见了踪影。
三太太美娇是到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丫头们从大房听来的。
“四姐昨天晚上就被轰出去了,她想必早就和沪生有了关系,不然大太太也不会允了他二人的事,结果昨天沪生媳妇又吵又闹,大太太没办法,只好把四姐撵出府去,这不是做孽吗?唉,让她以后可怎么做人啊。”三太太唠叨着,叹着气。
真真见她唉声叹气的,不些不解:“姆妈,那个四姐整日的跟在大妈后面狐假虎威的,还总是苛扣咱们的月例,您怎么还可怜她啊,我是觉得这是恶有恶报呢。”
三太太看她一眼,责怪的说:“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不要这么乱想,女人啊这辈子最是怕毁了贞洁,不然以后结了婚也让夫家看不起,四姐儿经这么一闹,这名节是全毁了,日后怎么见人啊,她娘家怕是容不下她了。”
真真那天也是出于自保,情急之下才冤枉四姐的,并没有想到这些,现在听母亲这么说,心中隐隐有一丝内疚,好在因为这事涉及到老爷,并没有外传,大太太也还没有找她们麻烦。真真在心里有些抱怨自己:唉,这么多年了,什么都该看透看开了,自己犯不着拿个下人出气,大妈王氏一生要强,可父亲还是娶了一个又一个,她倒是活得长,可据说晚年孤苦穷困落魄街头,反而不如父亲和自己的母亲,一生得享荣华富贵,想到这里,真真对大妈的怨气又淡了许多,她轻叹口气,好不容易可以重新活过,没有必要在这些无谓的人和事上多费心机。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先找到世保。
003 名门公子
重新做回十三岁中学生的余真真在学校里表现得中规中矩,这让老师和同学们都有点吃惊,以前的她淘气贪玩,还总和女同学们吵架,可现在反而有些沉默寡言,学习也比以前用功了。其实真真是心怀忐忑的,她已经不适应和这么小的女孩子相处了,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她统统觉得幼稚无聊,所以干脆少说话,多学习。她越是这样,这些十三四岁的小女生反而越喜欢和她接近,活泼漂亮的唐心就是其中一个。这天余真真一到学校;唐心就神秘的把她拉到一边;悄悄的说:“今天放学你来我家吧,我家有位贵客要来。”
余真真知道唐心的家族很有钱,每天都有司机接送,但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其实她早已不记得有这个同学了,当年的余真真只喜欢到外面玩,不喜欢和周围的女同学接触。
“可是我怕姆妈担心。”真真没有撒谎,她回家稍晚一点儿,母亲都会打发下人到弄堂口张望,生怕她又和别人打架。
唐心有点失望,忽然一拍脑袋:“我真笨,我让司机去你家和伯母说一声不就好了。”
真真其实也想出去走走,重生后的日子,她几乎除了学校就是回家,哪里也没有去过,其实她现在最想去的并不是唐心家,而是想去成都路找一个人,一个离开她三十几年的人。
她爽快的答应了唐心:“好的,一定要让司机和你家保姆一起去我家啊,只有司机我姆妈信不过的。”
唐心很开心,神秘的说:“今天要来我家的那个人,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两个人好不容易盼到放学,手拉手跑出校园,唐心马上吩咐司机和保姆先去武昌路附近的余家,自己却拉着真真坐进了黄包车。
真真有点奇怪,问道:“我们也一起去我家那边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坐黄包车呢?”
唐心心急的说:“那样太耽误时间了,嘻嘻,我想快点到家。”
唐家坐落在法租界的一套花园洋房里;门前两三个穿府绸衣裤的人正在抽烟聊天;远远看到唐心坐在黄包车内;连忙小跑着迎上来;叫声:“三小姐回来了。”便必恭必敬的站在黄包车外;唐心打赏了车夫;拉了真真的手走入大门。
真真心里一惊,凭她的经验一眼便看出,刚才这几个人全是道上的混混,难道唐家是帮会中人?她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名字。
唐心没有注意真真神色的变化,兴高采烈的问道:“客人来了吗?”
“来了,正和老爷子在西客厅呢。”小混混答道。
“真真,我们快去西客厅,快点。”唐心拉了真真一路小跑的向西客厅跑去。
推开巨大的玻璃门,里面却是和整个洋房格格不入的中式布置,整套的红木家俱,墙上几幅山水字画。两个人正坐在太师椅上聊天,左边的五十上下年纪,黑黑胖胖的一张脸上,零散着分布着几粒大麻子,余真真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上海滩首席大亨唐万里!
当年世保最鼎盛时,余真真曾见过唐万里几次,但毕竟辈份相差悬殊,谈不上熟络,万万没想到,清秀平和又带点傻气的唐心居然是唐万里的女儿!
坐在唐万里对面的人余真真不认识,但却有点眼熟,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袭月白色长衫;斯文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眉宇中却又透出一丝贵气。
唐心捅捅真真,示意她快看那个年青人,忽听唐万里笑道:“心心,这么不懂事,见了叔叔也不知道叫人。”转身对那个青年人说,“老弟,别见笑,这丫头越来越顽皮。”
年青人笑道:“心心又长高了,还漂亮了,这是叔叔特意从北平给你带来的礼物,据说是裕隆皇后的嫁妆呢。”说着,拿出一只锦盒,让丫头交到唐心手上。
唐心好奇的打开,里面是一条翡翠项链,通体碧绿,水色极好,唐心欣喜的马上戴上,跑到唐万里面道,撒娇道:“阿爸,您看好看吗?”
唐万里故做不悦的说:“老弟,小孩子哪受得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啊?”又对女儿说,“淘气囡囡,还不给叔叔嗑头谢过。”
唐心做态就要跪下,青年连忙制止:“老唐,都什么时代了,还来这一套,心心也是念洋学堂的摩登女郎,这些都免了吧。”忽然他的眼光向门边看去,这才注意到和唐心一起进来的余真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问道:“这位小姐是?”
唐心拉过真真,笑着说:“我来介绍,这是我在学堂里最要好的朋友,余真真,真真可是我们英秀女中的校花啊,”转头又对真真说,“这是我小方叔叔,小方叔叔以前可是做过太子爷的呢。”
余真真一怔,唐万里已经责怪道:“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你小方叔最不愿意提这个。”
小方却不以为忤:“老唐,你吓坏小姐们了,余小姐,在下姓方,初来上海,得慕芳颜深感荣幸。”
余真真抿嘴笑笑,不卑不亢的说道:“方先生客气了。”转身对唐万里躬下身,尊敬的说:“唐伯父好。”
唐万里满意的点点头,对唐心说:“这位余小姐比你要懂事,以后你要和人家好好学,也做个淑女。你们两个出去玩吧,我和你小方叔还有事情谈。”
唐心和余真真从客厅出来,来到花园里,园中一个西式的秋千架,雪白的架杆上爬漫着几株紫色的小花。两个女孩悠闲得荡着秋千,落日的余晖洒在她们的身上,真真打趣的问道:“你这么着急赶回来要见的人就是这位方叔叔吗?”
唐心小脸一红,说道:“他是不是很帅啊?”
真真笑道:“是很帅啊,还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呢,可惜,是你叔叔。”
唐心撅起小嘴,道:“他不是我的亲叔叔啦,他和我阿爸都是帮会里的人,算是平辈,所以阿爸才让我叫他叔叔。”
真真问道:“不过这位方先生出手好大方啊,随便一送就是皇后用过的东西。”
唐心咯咯一笑:“这对他不算什么呢,你知道他是谁吗?”凑到真真耳边接着说,“他是那位方大总统的公子呢。”
真真吃了一惊,难怪觉得他有些面熟呢,以前报纸上常常有他的花边新闻,名震海内的豪门四公子之一,他的父亲就是那位做过半年皇帝的前总统方大兴。在日本时真真听蓝绪评论过这位方公子;蓝绪这种靠读书谋出前程的人;对这种世家子弟向来是酸腐中透出不屑的。
“他是方行云?”真真迟疑了一下,问道。
唐心点点头:“真真,想不到连你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很少来上海,所以上海这边很少有人知道他,但他在北平可是大名鼎鼎呢。”
真真在心里笑道:的确是大名鼎鼎,大名鼎鼎的败家子。不过她还是开玩笑道:“不过他真的很英俊啊,只是比我们大太多了,真的能做叔叔了。”
唐心有点委屈,嘟着小嘴:“连你也这么说啊,我如果早生几年就好了……”
此时秋意正浓,凉风习习,一旁的秋芙蓉开得正艳,粉红的花瓣映红了两个少女如花的笑靥。直到多年以后;余真真仍记得这个秋日里的黄昏。
004 海上惊梦
真真的父亲余家庆终于回来了,这次他带着长子沪生去福建办货,一走就是一个月,连封书信也没有,现在时局不稳,全家都很担心。此时的余家庆虽已年近六十,但却未显老迈,全身上下流露出广东人特有的精悍。真真一见到父亲就哭着扑到阿爸的怀中,全家人都吃惊的望着她,王氏撇撇嘴,低声说:“这娘俩儿都会做戏。”
余真真虽然此举有些夸张,但并非是做戏,事实上这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流泪。当年她离开家以后就再没有见过父亲,父亲去世时她曾偷偷跑到灵堂门口,可是被大妈王氏看到,一口唾沫吐过来:“余家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真真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父亲,此时的父亲身子还很硬朗,他抚着女儿的短发哈哈大笑:“谁欺负我的宝贝囡囡了,快让阿爸看看又长高了吗?”
三太太美娇宠溺的说:“谁会欺负她啊,她就是想阿爸了。”
余家庆笑着说:“我家囡囡不欺负别人就行了,我家囡囡长大后是穆桂英花木兰,不哭不哭。”
真真像小时候一样,把眼泪鼻啼都蹭到父亲的衣服上,余家庆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一向娇纵,丝毫不介意,开心的拉着女儿问学校里的事;反而冷落了同样没有成年的三少爷江生;把王氏和柳氏气得咬牙切齿,可又不能发作。当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刹那,真真这才感觉一切真的变回来了,她是活生生的人,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了,她不再是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女魔头,她只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余家最得宠的小女儿。她忽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打从心底笑了出来。
全家人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二少爷海生说:“我听人说南方军就要发停战令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余家庆脸一沉,斥道:“莫谈国事,就算在家里也不要谈。”
海生忙放下筷子,垂首道:“知道了。”
真真见二哥尴尬,忙插嘴道:“林月堂的《海上惊梦》这几天可就要开锣了,阿爸、大哥二哥你们人面广,搞几张票子全家都去看,好不好啊?”
家里的女人们正中下怀,全都期待的看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