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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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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柳洁依也是没说出罗烈的名字来,反反复复只一句话,要把孩子生下来。

柳洁依微微一颤,他没有强迫她,都是她甘愿的。五年前还可以说她年幼天真,事情弄到不可收拾是情非得已,可是这一次,却是她为了回到天天身边而出卖了自己。人都说没有人会掉进同一条河流,明知道罗烈的薄情冷酷,她却偏偏第二次怀了他的孩子。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医院?”

苏雪纯立刻放开她的手,“你想干吗?可别犯傻,罗烈是什么人啊,你不要命啦。”

柳洁依被她一惊一乍地弄得更加心烦,当年独自一个呆在法国医院的候诊室里等待消息的那一段记忆,一直如同她的梦魇,她当真不愿自己去医院。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低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要是当真有了孩子,我也不能因为自己而伤害它。”

苏雪纯松了一口气,“你这样想就对了,再怎么说有孩子都是好事情,你记不记得……”突然却是停住了嘴,眼圈已然红了,掩饰一般地笑看旁边,“我知道你一直因为我不疼天天而记恨我,也恨我跟你父亲吵架离家,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瞒了你却瞒不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知道我的孩子死了,我就是不能把天天当成亲生的孩子,真的,虽然你们都说天天是我生的,可是我就是知道,我的孩子……死了。”

柳洁依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想不到被她心里鄙视到极点的苏雪纯这些年竟是这样一个心境,不由就揽住她的肩头,轻轻地让她靠着自己,默默安慰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雪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走吧,我陪你去医院瞧瞧。”

柳洁依不愿意让罗烈的人跟着,所以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坐家里的汽车,所以两个人一起搭了黄包车去了医院,挂了号等着护士叫。柳洁依闻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又是一阵的恶心,冲到卫生间就吐了个天翻地覆,站起来,便见镜子里一个苍白的女人,涕泪交横,恐怖得跟鬼一样,勉强站直了身体,要接水洗脸,苏雪纯在旁边扶着她,赶紧拦住了,“这可不比你家,没热水,这会子可别着凉,沾点水擦擦就算了。”掏出手绢龙头下沾了点水给她擦了脸,扶着她往外走,“算啦,不用看大夫了,我看九成就是了。”

柳洁依摇了摇头,“来都来了,瞧了大夫再走,我怕……”

苏雪纯知道她是想起刚怀天天的时候,也是身体虚弱,险些流产,于是也就点头,“其实你怕什么,有罗烈在,你怕不是北京城都翻过来也把你伺候的好好的?”说完了自己也是知道柳洁依不待见听这个,自个儿闭了嘴。两人走到一半,却是遇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极礼貌地跟柳洁依打招呼,倒是将柳洁依吓了一跳,她并不记得这个年轻女子,在医院里遇到甚是意外,于是含糊地答应了一声赶紧离开了。待到去瞧了大夫,几乎没如何检查便是诊断柳洁依确实是怀孕了,胎儿已然一个多月,柳洁依的体质便是反应大的,因此开了些山楂丸给她,又嘱咐了些许注意事项。

柳洁依取了药,又由着苏雪纯陪着买了些她爱吃的零食点心,回到家门口,却是正好汪涵宇接了天天回来,路上给天天买了串冰糖葫芦,天天跑过来非要她咬一口,她被逼着没法子,咬了一口,却是觉得酸甜爽口,张妈迎了过来,却是鼻子极尖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赶紧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太太,出去一日了,累不累?要是爱吃这个我给您信远斋买去,正经的老字号,干净。”

柳洁依被她打量得有些不安,赶紧将冰糖葫芦还给天天,“天天听见没有,少吃这些,仔细肚子疼。”

刚进了门,封肃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问夫人回来没有,晚上一个晚宴务必参加。这是中午就打过一回电话的,柳洁依不在,这才又打了过来。

柳洁依靠在沙发上接过电话,当真是乏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支着头回答,“我今天很累,可不可以不去?”

封肃那边还没回应,话筒就被抢了过去,只听罗烈的声音,“你今天去了哪里?”

柳洁依愣了一愣,含糊其辞,“我刚去接了天天。”

“接天天你跟着去做什么?准备好,封肃过来接你。”随即就挂了电话,柳洁依拿着话筒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天天睁着眼睛看她,也是无声地跑过来偎依在她的怀里,她只觉得他小小暖暖的身体一下子温暖了她,禁不住就笑了起来,“天天乖,起来洗手做功课去,不然妈妈就把冰糖葫芦没收了。”

第 21 章

安置了天天,封肃的车子已经过来,于是匆匆地梳了头发换了衣服,只来得及粗粗扑了些粉,点了点胭脂,便赶了过去,罗烈一看她便皱了眉头,当真是生病了还到处乱跑?细弱得手握在手里,冰凉无力,虚软的没有半点生气。她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可能当真陪他应酬,只得留了她在一边,这样的宴会的主人是冯菁的舅舅,冯菁看他一个人过来,兴高采烈地缠着他跳舞去了。

柳洁依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胃里一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如今空着便是一阵阵难受,从休息室门口往出去,倒是不时可以看到罗烈拦着冯菁跳舞的身影一闪而过,旁边那只金色的自鸣钟沙沙沙沙地走着,她只觉得每一秒都过得极是难熬。旁边不时经过一些与宴的夫人小姐,有的认得她,有的不认得她,看她这个样子,都是不免嘀嘀咕咕。她哪里还能顾及这些,只是期盼罗烈早早散场一同回去。

冯菁与罗烈一连跳了两只舞,自然是十分愉快,罗烈去与人说话,她便飘飘然来寻柳洁依,看到柳洁依萎靡在角落倒是当真吓了她一跳,“罗夫人,可是不舒服?”

柳洁依睁开眼睛没想到是她,不由得就皱了皱眉,淡淡然地开口,“冯小姐,可不可以转告罗烈,我不舒服,要先回去了。”

冯菁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当然可以。”翩翩然便走了,心道,这个柳洁依倒是也识趣。

柳洁依看她离开,又靠了一会才站了起来,自己到了门口,取了大衣去外面寻封肃的车子,封肃早去了一边给方晴打电话,方晴说陪舅母去医院看病遇到了柳洁依,他便觉得不对,问知不知道柳洁依看的什么病,方晴哪里知道,只是说那罗夫人十分冷淡,想必是根本不记得她了。封肃正想着柳洁依偷偷自己看病是什么意思,便有个侍从来寻他,说是罗夫人要回去。封肃惊讶,柳洁依从来没找过这样的麻烦,当真是病得不轻?赶出来,果然柳洁依揽着肩膀在车旁等他,风吹动她披着的长披肩,似乎当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看她的脸色,也不敢多问,赶紧开车送了回去,又吩咐汪涵宇调另一辆车来接罗烈。

罗烈匆匆应酬完就想带柳洁依回去,蒋寒山和冯菁却是提议去城里“百乐门”继续消遣,冯菁挽着他的手,说柳洁依已经先回去了,让他不要担心,他心里直觉不对,怎么还有心思出去消遣,告别了要回家,车子却不见,等了一会才见汪涵宇过来,极小心地报告,柳洁依发烧了,封肃送了她回去休息。

回到家里,张妈正端了热茶上楼,柳洁依那里却是房门紧闭,他远远地站在门口,只看见她小小的身体蜷在床上,远远只看见一头乌黑的发丝,一动不动。不禁皱眉,问张妈,这是怎么了?张妈虽然心里嘀咕,却是不敢胡说,只是说这几日夫人都不大好,今儿个出去,怕是着凉了。

第二日罗烈出去之后,柳洁依才醒过来,起身就晕,半碗白粥喝下去,竟是去马桶边上吐了小半个钟头,吐得胃都要翻了出来,张妈已是认定了她是有了身孕。封肃回去又问了方晴,也是心里犹疑重重,只柳洁依一直沉默,他们却也不好开口,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有个好歹,哪边也不好交代。

罗烈又继续不着家,柳洁依思筹着这件事情如何也要知会罗烈一下,但是却是没有机会,再者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反应,心里踌躇,也就拖了下去。转眼便是天天生日,她想着要给天天庆祝一下,正在家里和张妈商量,却是突然有电话打来找她。她接了电话,没想却是一个银铃一般的女子声音,“罗夫人,可还记得我,我是冯菁。”

冯菁?柳洁依当然记得,不由得就皱了眉头,“冯小姐有什么事情?”

冯菁自然是欢快,“我表哥下周在正定举办了个航空展,约了大家同去,罗烈已经是答应了的,我想夫人从来没有参加过我们的聚会,所以来邀请您一起来参加。”

“我最近身体不好,就不去了。”柳洁依连想都不想,她当初一走了之,再后来拒绝罗烈所谓的妥协,便是对这样的事情深恶痛绝,如今只看得淡了,罗烈要如何便由得他,她再要计较生气,那还能活得下去?顿了一顿,“多谢你的邀请,祝你们玩得愉快。”随即就挂了电话。

回头想想,如果罗烈下周要去正定,岂不是赶不上天天的生日?她想到他对天天的那个态度就觉得伤心,之前倒是极亲热的,只是公务繁忙不够精心罢了,反而倒是和自己撕破脸了之后越发冷淡了,几次爱答不理的,当真是让天天伤心。于是一怒之下便给罗烈打了电话,封肃在那边接到柳洁依的电话吃了一惊,当真确认了才敢转给罗烈,罗烈惊疑不定地听了一下,一个冷眼便将人都扫出门了。

那办公室隔音很好,所以外面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见的,过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咣啷一声巨响,不知道是摔了什么狠的,却又没了声响。又过了一会儿,罗烈叫人,封肃赶紧进去,只见一个档案盒飞在书架上将玻璃打得粉碎,罗烈倒是拿着笔龙飞凤舞地狂签文件,“替我收拾了,然后去凤翔苑给我定十五号的位置。”

“处座,十四号您不是要去正定。”

“推两天。”

封肃淡定却快速地跑了出去,这柳洁依还是厉害,韩总长的约都推两天,这可当真是没有过的事情。

罗烈这两天的急务便是指挥封肃给天天买礼物,封肃才知道是天天小王子的生日到了,自然是打叠了十二分精神挑选礼物送给罗烈评审,罗烈挑了半天不明所以,扔掉一些实在无聊的,其余的一律带上,颇为浩荡地回家送给儿子。

天天自然是欢天喜地,就差没在一堆的礼物里面打滚了,张妈却只瞧着心惊,小声问封肃,“少爷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给小少爷过生日的吗?那天夫人给少爷打电话后伤心了好久呢。”

封肃无语向天,他若是知道也就好了,罗烈看儿子喜欢自然也是高兴,难得竟是脸上带笑,转头问张妈,“夫人呢?请她下来,我们出去吃饭。”

凤翔苑是扬州师傅,一手极精致的扬州菜风靡了整个京城,柳家老家便是淮扬,想必柳洁依和天天的口味合适,若是他自己倒是可有可无的。天天却是拉住了他,又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放到嘴边,“嘘,不要叫妈妈,妈妈生病了。”

罗烈抬头看楼上,抿着嘴,“这是怎么回事?”

看罗烈皱眉,天天扁了扁嘴告诉他,“我要吃冰糖葫芦,妈妈不给,就自己把糖葫芦吃了,然后就伤了肠胃,什么都不能吃了。”

罗烈气得发怔,这是她编排给儿子的理由?柳洁依当年一个人能吃八根冰糖葫芦,还是大冬天的!前儿个还悲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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