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容婚-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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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豢推乙皇辈荒鼙姹鹫馐撬室馕故撬拘匀绱恕5庥械愠龊跷业囊饬稀N以诘挠∠笾校馳这样体贴入微的人,对待长辈,一定能比我更擅招呼。所以我也没提前叮嘱过他任何事。结果他今天的表现,面子上悉听尊便,话里话外却时不时带点刺,跟吃了枪药似的。
当然我妈也不是吃素的。一顿饭下来把Y的家底摸了个门儿清。
整个场合我略显尴尬,仿佛这场家宴没我什么事似的。
之后的几天,我们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就有热菜热饭吃,我陪着我妈聊天,Y洗完碗后还会给我们削两个水果。周末我妈说哪儿也不想去,结果就在家里大扫除了一顿,把我和Y都累够呛。
然后我二姨就来接她了。
临走的时候我妈偷偷塞给我一千块钱,说是给我零花用的。
我很欣慰她这次来没有直接逼婚。
我妈走后,我和Y的生活又回归了正轨。Y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也没有追问过我妈对他的印象。令人奇怪的是,我妈后来也没跟我唠叨她对Y的看法。
我心里暗自庆幸,看来大家的想法都不谋而合:这段恋爱还处于考察期,谈婚论嫁言之过早。但想起小M的话,我又矛盾重重:如果大家不能确定统一的目标的话,我们恋爱和同居又是为什么呢?知己或者床伴,其实我们都不缺啊。
生活有时候纷繁复杂,这其中的道理一时半会难以想明白。我只需要清晰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然后直奔大方向去就对了。时间的洪流自会告诉人们答案。
Y这次的行为表现平心而论还是优秀的,他的性格本身也是那样波澜不惊。但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我是有点不悦于Y对我妈的实质性冷淡。但我没资格说他什么。第一我们并不是未婚夫妻关系;第二以己度人换位思考,如果不速之客是我未来的婆婆,一番盘问审讯下来我的脸色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令我颇感郁闷的另一个真相是:原来Y跟我的想法一致,也并不急于谈婚论嫁。我没想到Y如此急切地追求我然后却又抵触婚姻——我们俩藏着掖着的小心眼儿还真是相像啊!纯粹自利性的结合,我端着个天平衡量他,而他也在暗中考察着我。
那么我的分数合格了吗?
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心里一凉:L的事情,绝对不能让Y知道。
上次打算让他给我充当心理后盾的想法,真是太过铤而走险了,没准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一脚踹了你未可知呢。
我这才发现,我跟Y相互之间的坦诚和信任,都是建立在浮冰之上的。在没有沉没成本的投入下,撤资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我们要是一拍两散的话,其痛苦程度甚至都赶不上我和L分手时的情形。
我终于也能解释我俩都憧憬而又排斥婚姻的原因了:我们憧憬的确实是婚姻没错,但我们还没确定结婚的对象是不是对方。就好比我修了一座庙、准备好了供奉,就差请尊佛像了——我并非为佛而修庙。这样的本末倒置,导出了利己主义者荒唐而矛盾的思维模式。
如果爱是自私的,那么谁不是最爱自己的呢?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之亲,本也没有能够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清白关系吧。
明白了这件事之后,我好像又成熟了一点,对情感和婚姻不切实际的幻想更少了。
☆、四十六、不可知的温柔乡
“现在你知道了么?”L问我,“你可以回来了么?”
他微笑着看着我,就像一个耐心的垂钓者、驯兽师,等着我的野性渐渐磨灭,然后再回到我的身边来。
“有些道理你必须经历过才能懂。你自己懂了,就会来找我谈。”L略有感慨地两手一摊,靠在沙发上。
我垂下眼睑,静静地喝茶。
我知道他说的是刚才他漫不经心的长篇大论,关于他出轨论的诡异辩白,总结而出一句话: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你在你的太太或者丈夫身上,是绝对找不到另一种感觉的。但是作为婚姻的对象,他们又有他们难能可贵的地方。也许有互相很有感觉的人结婚了,但很少,而且也很难保持。为什么男人们会容易出轨——当然现在女人们出轨的也很多——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而且如果有幸能遇到,也跟婚姻的伴侣一样难能可贵。没有束缚的感情,缺乏长久,但是往往更自由和美丽。它会给你的人生留下很美好的回忆。”
“可是人总不能活在回忆里对吗?”我说。
“所以你不用舍弃你另一半的海水。你必须学会周旋在海水与火焰之间,这才是人生的赢家。”L又臭屁地坏笑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或者想做你所谓的人生赢家。”
“错。每个人都有欲望去做的,这是人类的天性和本能。只不过有的人始终没有遇到,有的人遇到又错过了。”L冲我点了点头,“你是可以的。我们试过。”
我不想掉入他的陷阱:“L,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是单身一个人了,我有了男朋友,我没法像你那样游刃有余地撒谎隐瞒……”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我背不动良心的债,迟早会崩溃露馅的。”这样的对白,我自觉滑稽又笑不出来,简直不知道三观还能毁到什么地步去。
茶室的窗外下着零星小雨。我和L第一次去温泉旅馆的季节,树上还有红叶。现在已入冬,冷雨让一切都显得萧条不堪起来。
为了帮前妻的妹妹找工作的事,我和Y大吵了一架,他依旧采取了惯用的冷暴力。周末心力交瘁地跑回公司加班。我并非小气,我怎能坦言是看不得Y对她发自内心的呵护眼神——那眼神从来没对我有过。小姑娘和她姐姐一样前平后板弱不禁风,细细的眉眼,笑起来像三月扶风的杨柳。
小M提前休年假回老家去了——今年过年她得去X家。
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廊里传来笑谈声,然后我看见S和L一同走了进来。
S看见我,显然吃了一惊,他跟我寒暄了两句,找了个借口便打算走:“走一起去吃饭!周末要不要这么拼命!”我当然没那么笨,笑着摇摇头:“你和L总去吧,我吃过了才来的。”
看来上次L也是来找S的,个中缘由傻子也能猜出三分。我今天真是不巧,撞枪口上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L随口说道,我低头笑笑,不敢看他的眼睛。
然后他们就走了。
十五分钟后收到了L的短信:他没有跟S一起吃饭,发了一个附近茶室的地址过来,约我去聊聊。
我捏着手机看了一分钟,把短信删了,然后决定去赴约。
像我现在的这种心情,已经把危险置之度外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以身犯险的心情。另外,是一种报复情绪作祟。
我并没有说Y的任何事。但L一点也不傻。
即便是普通的聊天,我也得被他牵着走。其实我本来一点也不想跟他讨论人生观和出轨论的,我就是累了想找个人说话。我问他的近况,他统统置若罔闻,这点很令人讨厌。
但L这天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他轻柔谦和地面对我,耐心地讲述着人性阴暗面的合理存在,就像一位满口胡言又能自圆其说的催眠导师。没有过去的强势和胁迫,却字字句句敲凿着我的心壁,我能听见上面的墙皮一星一点地剥落。这些奇谈怪论明明是很荒谬的,可它们却无比的真实。你无法质疑它们的存在,就如你看不见的尘埃一直包裹着你一般。你要闭上双眼,通过直觉才能看到这个世界。
它是真实存在的。
有些东西,眼睛看不见。
比如沉沦在心底的欲望,挣扎在绝望边缘的抑郁,以及歌舞升平背后的冷漠。
就算是纠缠着人类最原始欲望的藤蔓,也不是肆意疯长的——L说:你是无法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难舍难分的。“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关系,基于孤独、好奇、冲动和欲望,但是很快就结束了。时间久了就会厌倦,因为纯粹的肉体吸引保鲜期非常短。尤其对于男人而言,这种关系的性质相对简单,但你们女人会想得很多。如果被不明就里的女人骚扰要求上,会很快想抽身的。”
我第一次被L的坦诚给震慑住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可能你跟别人不太一样。我很想维系这段关系。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想要让这段感情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发展下去,”L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恳切,“但是那是基于我认为你同样也从这段感情中获得了愉悦。”
我不擅长撒谎,所以无力反驳。
L的声音温柔而充满直击心房的力量:“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像和你这样的关系。我不知为什么就想全盘占有你,在床上折腾你、打你也好,跟你ML我就不愿意戴T,我喜欢看你受尽各种委屈——当然我又不会真的欺负你,然后再哄你开心。因为我要确认你也一样的喜欢我。”
他一直能看透我的心,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心。
我低下头去,心里轰隆隆震响。我知道那是一艘船尘封的巨锚,开始被齿轮拉起。
“但是你从来也没有尊重过我!”我嚷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来不在意我的感受,也不回复我的信息,自己打完炮爽了就玩消失,过段时间想要了就又来找我泄欲——我就是你的工具对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我就流泪了。
和L在一起因为要“懂事”而深藏多时的委屈和不解,终于有了一个倾泻的渠道。我知道随便L给出什么蹩脚的解释,我都会立即相信并原谅他——我需要的就是一点重视罢了。低微到尘土里去的爱情,到现在我也毫无长进啊。
L看见我倔强地抹掉眼泪,并没有递纸巾或者询问致歉,他只是一直问:“你想我了吗?嗯?”
我们的关系简直不能用默契来形容了。
是的,我就是那么贱。我明明知道我说的都是他自私自利的事实,我也知道这就是与L相处不可更改的混账模式,我还知道L也并不打算改变(或者基于心情及同情偶尔安抚我一下),我就轻而易举地又被招安了。
我从来没有办法真正生L的气。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爱情让人遮蔽双目、丧失理智。但我和L的爱情,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四十七、旧爱
我从没想过在L面前以眼泪博同情。
听说大部分男人对女人的眼泪都是毫无抵抗力的,然而L显然不在此列。
他的表现在我的预料之中:笨拙得要死,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又害怕问出什么来担负担,于是就装作没看见,一直设法转移话题,试图将我的注意力分散到别的方面去。
他真就属于浪漫一下会死星人。
最后我们的对话以插科打诨结束。
“你究竟看上我哪儿了?”我心不在焉地问。
L说:“漂亮,聪明,性感,有独立的个性……”
“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叫床声音好。”
我气得瞪眼:“那你可以买一台录音机,每次跟你太太ML的时候放在旁边叫。”
L笑起来:“那我不如买一只会叫的充气娃娃了。”
“我和会叫的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我失落地喃喃道。
“气质不一样。”L认真地回答。
“滚!”
Y来电话了。
我心里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一般这是他求和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