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容婚-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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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只有当它是自由自在时,才会叶茂花繁。认为爱情是某种义务的思想只能置爱情于死地。只消一句话:你应当爱某个人,就足以使你对这个人恨之入骨。
这是很久之后我看到的罗素的一段名言。L的存在,彻底颠覆了我理性的爱情观。
狗血剧之所以还有那么多脑残粉在看,是因为当此情此景真实出现在生活中的时候,确实足以电得人头晕目眩。L只点头招呼我了一下,跟S聊了一会之后就回到了他的席间,全程我的视线都紧紧捆绑着他,不容有人遮挡。快半年没见了,L瘦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生出心疼来。
我根本没法听见台上的发言内容,觉得胸闷窒息,一种强烈的类似于嫉妒的情绪莫名其妙地从心中升起。于连的歌剧院——这疯狂而熟悉的情感对峙仿佛又要萌芽。我恨他突然出现,恨他扰乱我的心轨,恨他怎么能如此淡定地坐在前排,头也不回。我恨他不能爱我。
不行我要走了。感性上承受不了,理性上残存清醒。
我蹑手蹑脚地上前去跟S打招呼,借口身体不适提前退场。S跟L坐在同一排,但中间还隔了很远。我忍不住看向L,发现他也在看着我。S注意到我的神情,也看向L,L便点头微微一笑,让S以为我是在礼节性地跟老上司示意作别。这两个情场老手旗鼓相当,为了避免露出端倪,我唯有尽快撤离。
那天L并没有像狗血剧那样追出来。有S在场,他会有所顾忌;另外他很清楚就算追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心烦意乱地打了个车赶紧离开了现场。
但我心里却不断重播着刚才见到L的每一帧画面,细细回味里面是否透露着些许信息:他看见我的那一刹,他开会时有没有可能在想我,我走之前他目光里的意蕴……我又像个初尝暗恋滋味的女孩子一样开始幻想。
当然在高跟鞋踏出车门的当即,我便恢复了不可侵犯的模样,我告诫自己的内心说:请你让他滚远点。
暗自忐忑了两天之后,心态逐渐调节复原。
Y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每天晚上接我吃饭。
我打算下个月提车了——我听从Y的建议,买了辆香槟金的帕萨特,分期付款。我不喜欢小女生的车型,也不喜欢搞五花八门的内饰,代步工具而已,力求简洁、商务。
两年多的时间,我对自己的进步还是满意的,除了感情方面确实略显纠结低能。
所幸如今,大龄剩女已奔赴在通向康庄大道的正确道路上。
然而不久我的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问题。
做我最早时期那个岗位的一个小女孩,有一天跟我哭诉起来,说是合同续签被对方拒了。这家单位一直是我们的长期合作供方,供需频繁,按季度结款的。所以她就没提前约谈沟通,合约快到期了直接发了电子邮件邀标,不料被拒。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怕公司会责难她的疏忽进而罚薪。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双方一直合作得很好,不知为何要断交。时间紧急,另寻合适的供方难度很大。小姑娘称对方给出的原因是企业产业链战略转移。
我也觉得有些恼火,这样的事不提前三个月跟利害关系甲方沟通,确实有些不负责任。我跟他们公司的分管领导关系还好,直接打了电话过去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x经理啊?哎呀不好意思,”那位负责人应和道,“我已经不在那里干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立即安排备车和饭局,准备打点新的关系网。
跟小企业合作这方面的问题会比较多,但我很差异这家很上规模的供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情况。也可能是其内部自身利益链条揪扯不清的缘故吧,这个我们也不必深究。
第一次我打算去一趟,后面的事就交给部门另一个比较醒目的男孩子去跟了。应该问题不大,大不了提一提价。如果一定需要更换供应商,到时候再告知S。
个中曲折不必多言,这也不是职场小说。总之我和对方新上任的负责人短兵相接,软硬兼施,酒过三巡也没能套出来为什么他们仍旧不肯续约的原因。毫无道理。
这件事情忽然变得很棘手。
就算是要更换供应商,这样我也没法跟S交差。
我考虑了三天,最后终于通过关系摸到了他们公司合约部法务的口风:
原来他们新近已与另外一家同行业甲方公司签订了新的战略协议,对方以高出我司几乎一倍的价格,要求他们在合同里约定了排他性协议。但是具体的公司名称就不方便透露了。
我恍然大悟!
一些之前被忽略的信息跳将出来:这家供方的这条专业生产线,质优价高,主要供应对外出口贸易。我们公司好像还是在L在的时候(那时我还没来,听说而已),才好不容易谈到的“独家供应”——当然后来他们也开始对国内一些同行业供货,但因其价格因素,甲方数量屈指可数。在这座城市,能支付得起这笔费用的同行,只有L所在的公司。
我坐在L曾经坐过的办公椅上,出了一身冷汗。真的是冷得打起了寒战。
他要干什么?
☆、三十九、扭曲和挣扎
下班前我给Y去了电话,告诉他今晚我要加班,让他不要等我吃饭了。
大约七点半左右,我还在公司顶楼露台上踌躇,四下无人,我晚饭也没吃,烦躁得很想抽根烟——虽然我不会抽。
八点刚过,我理清了思路,又犹豫了好久,这才拨通了L的电话。
分手后我就删除了通讯录里他的号码,这电话还是下班前我让老同事帮我查出来的。
响了十几声,直至忙音。他没有接。
我很想骂脏话。这公司是你们家开的吗?你出那样高的价钱,你们老板不会抽你吗?
我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开会?还是跟家人聚餐?
我忽然有了个预感:也许他并不会是以此为要挟想要见我。也许他单纯就是为了报复我——这个伤了他自尊心的女人。他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以牙还牙。L心胸狭隘,而且恨我。但是我真没想到他的手段还是这么的下三滥!
所以很有可能,他正在和他的新情人吃饭,然后看着我的来电显示轻蔑地笑吧?
所以上次行业峰会上的见面,其实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已经原宥了我,看到我还显出惊喜吧?其实他早就厌恶死了我,那次见到后反而萌生了报复的念头?
所以我傻逼兮兮地中途撤场,心里还想东想西的,其实早被人识破并笑掉大牙了吧?
这个想法瞬间击溃了我。
我的心冷得像一块铁,腿软得直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怨谁呢?
怨我吗?
L这个死变态!这个虐待狂!到这时候了也不会放过我吗!
我在天台上徘徊了许久才下楼,一边想着要如何另寻供应商的事。
刚进电梯,电话响起,我吓得差点失手把手机丢到地上——是Y。他关切地问我下没下班,需不需要过来接我。我一看时间,竟然快到十点了,忙说不用我自己打车回。
这天当中唯一的心暖。
我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的街景,想哭又哭不出来。其实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复杂:换家供应商,不是问题;跟S解释原因,也不成问题——兴许S还能去找L摊牌把问题解决了呢。这么一想,我稍微轻松了一点。然而刚才在天台上对L的愤怒、仇恨与绝望,一时还难以消退。我继续开导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你放弃得比较彻底。今后你要多留个心眼,小心这个贱人随时暗算你。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来。一个没有显示姓名的号码。
我看了一眼,很眼熟,但不是L的回拨。
“喂,请问哪位?”
对方沉默了片刻,低声哼道:“哪位?”
我心里立刻恐惧到极点。
是我今天焦虑疲惫,一不留神竟然忘却了这是L跟我联络的专用号码!
听我毫无反应,L继续低沉地说:“为什么不打我这个号码?”
这句话一出来,我忽然泪奔。
他应该不是想报复我。
“你是故意整我吗!”我悲愤地吼道。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好奇地望了我一眼。
L笑了一声:“女强人。我就知道你果然放不下你的‘事业’。”
我气得发抖:“卑鄙。”
“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方法能让你给我打电话吗?”他得意地说。
我想立即撂电话,但忽然想起来:“行,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供应商这件事现在要怎么办?”
L沉吟着装腔作势:“啊……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呢?要见了面才知道……”
“你滚!”我愤恨地骂他,“公报私仇,手段卑劣!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亏你们老板还能信任你!你们公司早晚有一天得被你搞垮了!”
“垮就垮呗,”L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好久没听到你说‘滚’了诶,女强人。”
我哑口无言。这时车已驶到小区门口,师傅翻表打单,顺便回头偷瞄了我一眼。我有点尴尬地付了钱,等待找零的时候挂了电话。
回到家还是一肚子气,但疑惧、悲痛的情绪已经没有了。只觉这个人怎么如此死皮赖脸。
第二天上班后,我直接去找S,把这个情况跟他反映了一下。
“这还不好办?你去找L嘛!”S笑眯眯地盯着我说。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搬出提前准备好的方方面面的道理,劝服由他前往。
最后S同意了。
虽然最后是S去找的L,但我每天回家后一躺在床上眼望天花板,就觉得天旋地转。
狗血剧情!
虐心男主角!
可我现在觉得一点都不甜蜜了,心里是深深的恐慌。L总有一天会把我搞垮——他似乎欣喜地发现通过影响我工作的手段骚扰我很见奇效,而这是我非常难以忍受的。我越发觉得此人心理变态,像从不进人间烟火的漫画里跳出来的人物,而我的真实生活却被烦得丧失理智。在某些少女mm看来这可能很浪漫,但在我眼里既幼稚又低劣。
就算不在同一家公司,他照样有办法。我诧异于L竟然穷极无聊到有闲心这样折腾我,这些手段都还是得很费一番周章的。也许是权倾一时,不滥用权力不爽快吧!好不容易能一下捏死一只臭虫……我又一次想骂粗口。
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想着要自我救赎。
我只是告诉Y我工作上遇到了些压力。然后有一天我蜷缩在他怀里呢喃道:“做得不开心。我辞职在家给你当全职太太行不行?”
Y温柔地亲吻我的鬓角:“可以啊。我养你。”
我感觉很温暖。Y的稳妥态度,让我们第一次涉及“婚姻”的话题显得尤为自然而充盈。这就是水到渠成的感觉吧。
可惜我们都很理性。我不可能失业,并非我有多强的事业心,而是仅凭Y的工资,养家的压力太大了。既然还要在行业里混迹,我就不能不爱惜自己的名誉。L可以做到左右逢源不露痕迹,我想我没他那么有天赋。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可是他给不了。
☆、四十、第二次重逢
S回来后,板着个脸,让我还是先直接联系原来那家供应商,再去争取一下,价格方面可以商量。 我没敢问太多,这天临下班前L的专用号码给我来电话了。
我犹豫了半天,怕有什么闪失,还是接了。
“吃饭没有啊?”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