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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繁花落定-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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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有人在叫,叫我么?我没死么?我还活着么?我是云溪月?还是容书儿?

  我竭力睁开眼睛,只觉出正在一人怀抱之中,温暖柔软,却在颤抖着。

  东方清遥?是清遥么?他终于找来了?

  我伸出手,竭力去摸那人的脸。脸上很光滑,却湿漉漉的。是泪?还是汗?

  我张开嘴,叫着清遥的名字。

  那人却听不见我的话,焦急地问:“容书儿,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容书儿?你醒来,容书儿!”

  我猛地记起这人是谁了。

  只有一个人,永远连名带姓地叫我。那个有着钢铁般的手腕和钢铁般的肌肉的剑客,纥干承基。

  不是我的东方清遥。我垂下了手。

  只是很奇怪,纥干承基的胸怀,什么时候也能变得那么柔软温暖?

  …………………………………………………………………………………

    不想吊人胃口,连传两章。看完后有空的亲亲读者在文后留下一点意见吧!

    这几章,皎皎曾事先给给一个熟识的读者看过,那位读者骂我变态,野人,咒我喝水呛死,吃饭噎死,骑车给汽车撞,走夜路给强奸。。。。。。

    我倒觉得虽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容书儿已经太过自信,失去了她应有的警觉,早晚得吃亏,前文也已有过一些铺垫。如果有读者喜欢书儿的完美无缺,因为她的这个遭遇而不愿意继续看下去,希望也能在文后通知一声,让我知道一下亲们的想法。

    皎皎汗~~逃了!

第五十三章 夜风寒(上)[已解禁]  

  我被那个变得柔软而温暖的胸怀贴身搂着,身子飘了起来。一阵阵冰凉的风,慢慢灌进了我的耳朵。我终于有了感觉,冰冷的感觉。

  勉强睁开眼,两侧的房屋树木正飞快向后退去,黑暗中,那棱角不甚分明的各种黑影,在稀淡的月光下排出近乎妖异的奇形怪状来,似上古的怪兽一般,随时欲择人而噬。

  只有那星子很闪亮,满天的星斗,晃得人眼晕。真想不出,为什么连星星都可以这么闪亮?甚至亮得比夏日的阳光还耀眼。

  我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句来,有温热的泪水流出,滴下,滴在怀抱着我的少年的手腕之上。

  纥干承基顿了顿身形,很小心地轻唤着:“容书儿!”

  我喉咙哽着,舌头也转不了,无法回答他一句。我的沾满泪水的面颊,正被夜风吹过,冰凉一片,又很快风干。

  “容书儿!”那少年又在呼唤,带了一种说不出的痛心和焦急,有些粗糙的手抚摸在我的脸上,居然微微颤抖着。

  我嘴唇也在颤抖着,终于还是答不出一个字来。

  纥干承基将他的外袍解开,尽量掩住我冰凉的身子,将我抱得更紧。而耳边的呼呼声,也更大了。这还是夏末的风么?刮在身上,居然也是冰寒的,薄薄的夏衣,再掩不住那刺骨的凛冽夜风。

  忍不了满天的星斗乱晃,我闭上了眼睛,无力地呼吸着。呼吸出的鼻息,却是滚烫的,一下一下地烧灼着口鼻,而唇边,也越来越干燥了。

  我不知道我最终被带到了哪里,我只是安静地躺在我被放下的地方,一动不动。这应该是张床,简陋的床。我身下的床铺很硬,盖在身上的被褥很粗糙,有些像记忆中祖母偶尔会翻出来晾晒的那些被子,据说是解放前和祖父成亲时盖过的。

  祖母和母亲慈爱的脸,就在那一瞬间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溪月!溪月!”那叫着我前世名字的遥远声音,穿越了千年的岁月,千年的沧桑,千年的梦幻,一声声温柔呼唤。

  如果我死了,我到底能不能回到我的时代?还是依旧徘徊在千年之外,做那无依无靠甚至连清遥的温暖都已接触不到的异世幽魂?

  有人在焦急的说话:“大夫,大夫,你快瞧瞧,这姑娘是怎么了?”

  “好,好……”近乎卑微带着恐惧的声音应着,一只抖抖索索的手搭上了我的脉。

  “快说,她怎么样?快说!”那个焦急的声音由低转高,我听出来了,这是纥干承基。

  “公子,公子,这姑娘可能感染了风寒……”我脉门上的手移开,手的主人正拖着颤抖的哭腔。

  “感染风寒会烧成这样?你看看她,她跟死了一样!快去救她,不然,你休想活着出这个门!”纥干承基的声音更是凌厉,凌厉中却带着恐惧般的愤怒。

  那人不说话了,有水滴滴落地上的声音。

  我竭力睁开眼睛,才算明白了原因。

  简陋的屋子里,纥干承基的剑光烁着冰凉明亮的光华,正指着那老年的大夫。

  那可怜的大夫,已经吓得裤管都尿湿了,瑟缩着不敢说话。我听到的水声,正是他尿水滴落的声音。

  烛光很暗,纸糊的窗棂外一片漆黑,有夜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将烛光吹得更是昏暗不定。

  只怕早是子夜过后了,这个大夫,多半是纥干承基用他的宝剑请来的吧。

  我伸出我的手,想指向纥干承基,却无力地耷拉在冰冷的床沿。

第五十三章 夜风寒(下)[已解禁]  纥干承基发现我有了动静,丢了剑,猛地扑过来,问道:“容书儿,容书儿,你觉得怎样?你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好生柔软,仿佛他面对的,只是个梦幻般易碎的泡沫,轻轻一吹,便消失不见。简直无法相信,他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那么轻软如春的一面。他的手正使劲揉搓我的手,想让我的手温暖一些。我的手是冰凉的,身子却已经滚烫。

  我尽力卷动舌头,道:“不要为难人家了,我死了,也只是命,不要连累他人。”

  纥干承基原本看来是那么个如钢铁般的少年,此刻紧握着我的手,居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容书儿,是我不好,汉王和吟容鬼鬼祟祟的,我应该想到他们在算计你。可我居然没想到,居然还让他们把你算计了去。容书儿,是我不好,你不要死!”

  他的流着泪的面颊,此时全然是孩子般的天真纯洁,全然不像方才持剑而立的冰冷剑客。也许,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我眼眶烧灼得厉害,连流下的泪都是滚烫的。我叹息道:“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活着,本就是个异数了。”云溪月在二十一世纪早就死了,我在大唐度过的这些岁月,本来就都是赚的,我又何必再怨怼什么?

  从贞操被汉王夺去的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千年之外的世界,我不需要再去留恋什么。连曾经兴起的与清遥相守一生的梦想,也已破碎成秋天的落叶,失去了鲜活的色彩。美丽的大唐,盛世的大唐,开明的大唐,一样有着难以忍受的污秽,而那污秽,已深深印记入我的身体,让我痛不欲生。

  如果我真要死了,那便死吧。便是灵魂流落异世非我所愿,也只能认命了。

  纥干承基只是把我更紧更紧地搂住,生怕将我一放开,我便会如玻璃般碎裂开来一般——而我,我的周身的痛感开始恢复,神思也开始飘忽,总觉得自己快要散成一团破碎的工艺品。他瞪着大夫的目光凛冽得近乎疯狂,高叫道:“你这个大夫,快再来细诊!我绝对不允许她死!绝对不许!”

  “是,是的,是……”大夫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着,身子止不住颤如筛糠。

  这个少年的手腕刚硬,但胸怀却好生柔软,我可以听得到那激烈的砰砰心跳声,甚至比清遥跳得还剧烈。我依稀笑了一下,苦涩咸腥的味道继续在口中蔓延,压迫得我越来越弱,越来越晕,终于失去了知觉。

  我不曾再有过灵魂离体的幻觉,甚至不曾再做过梦,只是觉得夜很深,夜很沉,夜很长。我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沉寂着,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光亮,看不到未来,甚至看不到希望。

  微微有意识时,觉得有苦的涩的咸的甜的液体滑在口中,只得无力地吞落。

  这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居然一直有个人在叫唤着:“容书儿,容书儿?”

  我迷糊地回答:“我是溪月,云溪月。”

  那声音顿了顿,又坚定地叫唤:“容书儿,你是容书儿,快点醒来!”

  云溪月真的死了吗?我痴痴地在黑暗中流泪。

  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到底把我沉浸了多久?

  我慢慢有些恐惧了。我不想再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我怕黑。谁来拉我一把?谁来拉我一把?

  我的手指,触着了温热的谁的手掌。

  带我离开这个黑暗么?我的手指颤抖着。

  那手掌顿了一顿,忽然将我的手全然地包围,包得紧紧的。

  有人呜咽似地在叫:“容书儿,醒来!”

  抬起沉重的眼睑,不再黑暗,却是白茫茫一片,隔了厚厚的雾层一般。

  我尽力聚集起焦点,终于看到一个男子,头发凌乱,满脸短髭,眼窝深陷,面色青白地凝视着我,似乎一眨眼,我便会如幻影般消失。

  我辨认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依然是纥干承基。

  这个年轻傲慢常常带着嘲讽笑容的少年剑客,变成了一个看来好生憔悴苍老的成熟男子。

  我苦笑,慢慢抬起手。我的手好瘦,苍白中更映出根根青筋无力地纠缠在手背,安静如死;原来如青玉般的指甲,变作纯然的苍白。

  当这只干枯苍白的手抚摸到这少年剑客的面颊时,那布满血丝的黑眸波澜涌动。纥干承基紧握住我的手,竟然如孩子般嚎啕起来。

第五十四章 病缠绵(上)[已解禁]  

  我的病并不是纯粹的风寒,病暑原就不曾恢复,又受刺激过度,再加上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摧残,我居然病得差点死去。

  当我躺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纥干承基喂的小米粥时,纥干承基已完全不见了他剑客的傲慢风采,如同絮絮叨叨的邻居男孩,倾诉着他守我三天三夜所受的苦楚。

  他原是铁打的身子,自然不会怕累。可他怕我死,他不断呼唤我,连名带姓地呼唤我,跟阎罗王争夺着我的小命。

  小屋依旧陈旧而简陋,但我睡的床上,已经换了极好的被褥,软软的,带着太阳和清新的棉花味道。

  纥干承基自己已经邋遢得直逼大街上的乞丐,但我的手和脸都是干干净净的,连干枯的头发都是很整齐地披散着。很难相信,这么个握惯了剑的剑客,会每天定时为我擦洗着脸和手,甚至会用梳子细细梳我的头发。——他梳的时候,必是极轻柔的,我的头皮的一大片,因被汉王用力拉扯过,依旧一碰着就疼。可我并未觉出疼痛来。

  纥干承基每天三次端来很苦的药,我自然是不乐意吃的。纥干承基必然先吹上一吹,然后喝上一口,展颜一笑,道:“容书儿,这药不苦,你吃一口试试看,只吃一口,好不好?”

  那话语声,轻柔软侬,却接近哀求了,叫人心碎心痛的哀求。

  我抵不住那份心痛,每每便端起来喝上几口,然后皱眉,用力按住自己胸口,不让药汗在肠胃翻涌中吐出。

  每当此时,纥干承基必然紧握住我的手臂,有时甚至把我揽到怀中,轻抚我的背部。而此时,我已无力再推开一个如此温暖的怀抱了。

  我看着他诚挚清澈的双眼,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纥干承基默然,然后垂下药碗,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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