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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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林妙香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她,“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像戳这馒头一样,把你戳成两截。”
早晨宁静的客栈里,从林妙香手下传来馒头撕碎的轻响。
九九吸了口凉气,不敢多言。
倒是南风在沉默半天后,对九九问道,“你表哥呢,怎么这么迟还不下来。”
九九摇头,看向南风的眼神有些奇怪。
林妙香没有理会他们,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完了碗里的东西,放下碗筷,“武林大会究竟还要等多久?”
“既然夫人已经到了,按英雄帖上所写,可能也就在这一两天的时间。我们只要留在这里静候消息便好。”南风没有吃东西,像是食欲不佳的样子。
林妙香点点头,“南风,你说这武林大会是真的吗?”
南风原本正在从包裹里拿东西,听见林妙香这么一问,愣愣地看着她,“夫人何处此言?”
林妙香道,“按理说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很多,但是我看这客栈十分冷清,不像有太多人的样子啊。”
“夫人想看见其他人?”南风抬起头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原因,林妙香竟然发现南风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戏谑。她警觉地摇摇头,“我只是随口问问。”
南风直起了身子,声音低了下去,“夫人,其实这客栈里住满了人,只是来这里的人大都手上都有几条人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武林大会之前,他们都呆在屋子里,不会随意出来。”
林妙香惊讶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细碎的阳光从木板与木板的缝隙间渗透下来,落下斑驳的阴翳。
“香香,半日不见,你便是忍不住抬头想我了吗?”赵相夷的声音带着笑意在门口响起。
林妙香转过身去,赵相夷一身紫衣,玉树临风地立在门外,见她望了过来,微微扬唇,徐徐走了过来。
白玉般无暇的脸颊被晨光染上了淡淡的金边。
“想你死。”林妙香冷哼一声,视线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兔子身上。
普通的兔子往往只有两只手掌大小,但赵相夷怀中的这只却足足大了两倍。
白绒绒的一团,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只狐狸。
注意到林妙香炯炯有神的目光,赵相夷得意洋洋地在她身边坐下,将兔子放在了桌上。隔得近了,方能看见兔子的嘴里竟然还叼了半截排骨,它低着头,旁若无人地啃着,长长的耳朵一动一动的。
“怎么样,你喜欢吧。我特意回了趟天下银庄给你带来的,这几天可以陪着解解闷。”赵相夷眼睛眯在了一起。
林妙香惊愕地盯着那兔子半天,眼里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嫌弃,她伸手戳了戳兔子肉鼓鼓的肚子,翻了个白眼,“它也太饥不择食了,果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兔。”
赵相夷作势要将兔子抱走,“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拿回去了。”
林妙香眼疾手快地抢在他行动之前,一把将兔子抓在自己手中,沉甸甸的,倒是有些重实。
她瞪了一眼赵相夷,面色严肃地说道,“这兔子就放在我这里了,我要教会它什么叫改邪归正。”
第二十章 暗杀
十月,金秋。
黄沙漫漫,古木萧萧。临仙镇内一片萧肃之景,寥寥炊烟,孤寂地飘荡在小镇上空。
年代久远的青石板上,不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冥薄的暮色中,只留下空旷而绵长的回响。
这几日镇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行色匆匆,直奔一家客栈而去。掌柜的面无表情地在柜台后拨弄着他的算盘,似乎一点也不因为生意兴隆而高兴。
客栈后院,碧水之上,小桥横卧。池塘里,一浪高过一浪的醉芙蓉次第盛开,迎着西风,瑟瑟地抖着自己红色的身躯。
花木交错的深处,一阵若有若无的音色悠然传来,连绵不绝。
似萧非萧,似笛非笛。
青松树下,芙蓉花旁,有一人支着脚靠在朱红的亭柱上,手里拿着一片树叶,闭目吹着不知名的曲调。
在他身后,是醉芙蓉连成的花海,红浪翻飞,炫目异常。
两指宽的叶子挡在脸前,望出来的只有一双眼睛。
那眼神,黑得犹如一潭沼泽,令人忍不住深陷其中。随着调声,眸里隐隐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一曲完毕,赵相夷抬起眼睛,往亭子中望去,林妙香就坐在亭子里,怀里抱着那只圆成一团的兔子,拿着一束青草在喂它。
只是那兔子一副完全不想吃的样子,鼻孔朝天,一人一兔,四只眼睛相互瞪着。
赵相夷咳嗽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叶子,叹了口气,“香香,肉团从来不吃青草,你就是跟它说上一天,它还是只吃肉的兔子。”
“胡说。”林妙香头也没抬,笑眯眯地捏着兔子满是软毛的后颈,不以为然地说道,“肉团最乖了,它会老实吃青草的,不像某些人一样。”
说完,她鄙夷地瞥了赵相夷一眼,“只知道吃肉的那是禽兽。”
怀里的兔子低头看了看锲而不舍地凑在自己面前的青草,颇为人性化地别过了头,在看见赵相夷的时候,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仿佛在说——我要吃肉。
赵相夷担忧地看了誓死不从的兔子一眼,“要不,今天就让肉团先吃点东西,你再继续教育它。”
“不好,坏习惯必须尽早改掉。”林妙香将青草又凑到了兔子的嘴巴面前晃了晃,那兔子倔强地瞪着她。
林妙香眼睛一眯,悄悄将草叶塞进了它的鼻子里面,低声威胁到,“再不吃,我就在你身上插满青草,看你还敢不敢惦记着吃肉。”
鼻子里被突然塞了一团东西,兔子也怒了,一爪子抛在林妙香手上,留下一串爪印来。
林妙香吃痛收回了手。
兔子趁机跑了下去,一溜烟跳到了赵相夷的脚下,用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他的衣摆。赵相夷哑然失笑,弯下身子,摸了摸兔子的头,示意它自己去找吃的。
兔子看了看赵相夷,又回头望了望笑得十分邪恶地林妙香,也顾不得再向赵相夷诉苦,摇着屁股,一跳一跳地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眼看兔子跑远了,林妙香靠在木栏上,支着下颌,侧过头去,百无聊奈地望着池塘里的醉芙蓉。看它们开得热热闹闹的,忍不住伸出手去,扯了一朵。
“你不高兴?”赵相夷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林妙香不置可否,顺手又折断了一朵花。玉手红花,两相对比,衬托得红得更艳,白的更亮。
赵相夷了然地看着她,嘴角噙了半抹似笑非笑地神情,“在想人?”
林妙香微微一震,总算是回过了头,将手里的醉芙蓉扔掉,眼也不眨地盯着赵相夷,“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人。”
“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你和沈千山的事吗,如今他离开,你嘴上不说,心里的滋味如何恐怕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赵相夷说话的时候总是在笑,这样的表情反而最不能让人看透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林妙香趴在了木栏上,有些诧异地瞧了他两眼,“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一路上还——”
“香香,这次武林大会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可以告诉你我跟着你的真正原因,但是你要答应我,马上回汴京去。”赵相夷打断了林妙香的话,严肃地说道。
林妙香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又想了想,最后才轻声开口,“我不答应。”
赵相夷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了正常。
林妙香咬着唇笑了,“虽然千山没有说他去了哪里,但我知道他必定也是来了苗疆。既然知道他在这里,我又怎么会一个人离去。至于你,你身上藏了什么秘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赵相夷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一脸笑意的林妙香,正欲再开口,面色却是一沉,他忽然伸手,用力将林妙香按在地上,几乎与此同时,空中传来暗箭破空的利啸声。
林妙香被突然按到地上还没有回过神来,在第一支暗箭落空后,接二连三的长箭已经密密麻麻地破空而来。尖锐的箭尖撕破了空气,带着森然地杀意,交织成网,毫无预兆地笼罩下来。
千钧万发之际,一双有力的胳膊从上方揽住了她,将她抱起,迅疾地掠过池塘,往后退去。赵相夷的身形十分诡异,在密密麻麻地箭网中,他带着林妙香竟然毫发无伤地躲了过去。
箭再厉害,终究还是有射程的。
看着紧追不舍地长箭渐渐在自己身前落下,赵相夷总算是停了下来。他将林妙香放在地上,不容她开口,便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身后,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
眼见暗杀不成,原本躲起来的黑衣人此时一一从丛木里跳了出来,蒙着面,围成了圈,一步步地逼了过来。
领头的那人冷冷地看着赵相夷,目光中多了几分忌惮,“阁下好身手,只是为何偏要与我们做对?”
赵相夷摊了摊手,“你们不是来杀我的?”
“我等自然不是为你而来。”那人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了林妙香身上。手里的长剑泛着森冷的光,满脸杀意。
第二十一章 决心
赵相夷忽然笑了出来,不紧不慢地拿出扇子来,在身前摇了摇,“既然你们不是来杀我的,我怎么会与你们为敌。要杀她的话,你们杀好了,不用管我。”
领头的一怔。
林妙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帅霸天,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哦,那我把眼睛闭起来。”赵相夷压低了声音凑在林妙香耳边说到,温热的呼吸徐徐喷洒在她的耳垂上。
林妙香略带愠色地推开了他,有些警惕地望着渐渐围了过来的黑衣人,“你到底懂不懂道理两个字怎么写?”
“懂。”赵相夷正色道,旋即他戏谑地弯起嘴角,“可是我不想和你讲道理。”
林妙香气怔。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黑衣人的头领已经做好了判断,确定赵相夷不会插手,便对手下的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准备妥当。
凌冽的杀气在剑尖冷冽地闪烁着。
赵相夷低头在林妙香头顶窃笑,“香香,你要是肯低声下气地求我,我就救你。”
“好,我低声下气地求你。”林妙香毫不迟疑地开口。
赵相夷等了片刻也不见林妙香有别的举动,他挑了挑眉,“为何还不求我。”
“我已经开口。”林妙香的视线在那些剑光中掠过,鼻尖渗出了细细的汗。
赵相夷的表情变得格外古怪起来,“难道低声下气不是一种行为?”
林妙香抿紧嘴,盯着那群黑衣人,没有出声。
向来充满灵气的脸上因为缺少了笑容而变得有些苍白。
赵相夷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还有别的理由让我出手吗?”
“多谢。”林妙香刚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个字,瞳孔就急剧地一缩。
视线尽头,黑衣人已经提剑杀了过来。
长剑上,寒意渗骨。
林妙香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看见了那些剑瞬间从远处放大在了自己的鼻尖处,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那些利剑穿透自己身体时,究竟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赵相夷瞥了一眼林妙香白得渗人的脸,轻轻抬起了手,顺势划过半空。
整个过程中,也未见他有什么武器出手,冲上来的黑衣人已经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立在了原地。
林妙香皱了皱眉。
下一刻,那一排黑衣人的胸口突然喷出了长串的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赵相夷从容地环过林妙香带着她飞快地向后退去,躲开了那些突兀而至的鲜血。他一手揽着林妙香,另一只手从腰间不紧不慢地抽出软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