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野性-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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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疯子,由他疯去!”
村书记对着阴阳洞开了一枪,他原以为赵独眼会被吓得掉下来,没想到赵独眼对背后的冷枪一点都没在乎,依旧固执地锯着铁锁。
“真疯了!”
大牛说。
村书记觉得解气,带了几个民兵,一头扎进东山,他要弄几个野物晚上回去下酒。
赵独眼看看一条条被磨平的钢锯条,心里直骂娘隔壁,这铁锁邪门得很,硬得像金刚石。原来这锁这锻造过程中掺入一些钨,炼出的铁俗称钨钢,几乎和钢锯一样硬。按这样的速度只怕到明天晚上也锯不开铁锁。赵独眼有些丧气,不过没有绝望,至少阿秀还活着。他喷口吐沫在铁锁上又用断了的钢锯继续锯。
宋甘宁下山买钢锯条还没回来,赵独眼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他冲着阴阳洞喊阿秀。阴阳洞里传来两声石头敲击的声音。
阿秀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宋甘宁送的大毛巾被她和路南嚼来嚼去,到后来一塞到嘴里就想吐,因为她和路南两个人都没有了口水,大毛巾咬进去就像干柴火。阿秀想要是再有一把尿就好了,两个人可以熬过一晚上。她指指路南的腹底,路南摇摇头,断水这么多天了,想尿也尿不出。
水!水!水啊!
阿秀望着黑乎乎的洞顶,真希望有水滴下来。
赵路南舔着干裂的唇。阿秀发现他的眼神很绝望。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动过,好像被蒸干了似的。阿秀狠狠咬了一下唇,一股腥味溢满嘴。她把嘴对着路南的嘴,路南只觉得一股甘泉涌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猛咽了几口……他突然变得惊恐万分,用力想推开阿秀。阿秀却紧紧抱住他,噙着他的嘴不放。
“姐,不能……不能这样。”
路南终于推开阿秀。
阿秀看着路南。路南感到阿秀的目光里充满关切和爱。他觉得自己要坚强,不能再让阿秀担心。
天一黑,阴阳洞里变冷了。丝丝的冷气从阴洞那边直扑洞口而来,岩壁像是冰层,冷得怕人。阿秀和路南都不敢靠在上面,两个人艰难地移出一些,阿秀把一件棉袄垫在身下,两人相偎着取暖。
赵路南怕阿秀冷,悄悄往岩壁里面靠,把另一件棉袄都让给她。赵路南的手刚摸着岩壁,惊喜地呀了一声。原来岩壁受凉,在上面凝结了一些水汽,摸上去湿…漉漉的。
“姐……姐……把大毛巾……给我……”
赵路南嘶哑地说,他的声音低得很,阿秀没有听到。
赵路南挪到阿秀身边把大毛巾用力拔出来。阿秀惊醒了,大毛巾是她的神物,她保持了很高的警惕性,哪怕在虚脱的状态下。阿秀疑惑地望着赵路南。
“水……水……有水……”
赵路南说。
阿秀把大毛巾递给赵路南。赵路南慢慢爬到岩壁下,用大毛巾擦着岩壁,擦几下,他喘几口气再擦,大毛巾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举起来,他都要用出全身力气。赵路南擦了几次,拿到嘴边碰了碰,毛巾有些湿润,可吸不出水。
“我……我来。”
阿秀爬过来,接过大毛巾。她比赵路南的状态好一些,还能直起半个身子。
赵路南看着阿秀跪在地上,慢慢挪移,每一动一次,她都会竭力忍住快要叫出来的…吟。阴阳洞的地面都是乱石,她这样跪在上面,膝盖受到的伤痛可想而知。赵路南拿起棉袄爬到阿秀身边,阿秀挪移到哪里,他就把棉袄铺到哪里。两个人默契地配合着,大毛巾越来越重了,阿秀举不起。她把湿毛巾递给赵路南。赵路南咬了一口,一股带着泥沙的甘甜流进嘴里。
“姐,有水。”
赵路南把湿毛巾递到阿秀嘴边。
阿秀也咬了一口。两个人幸福地笑了。阿秀知道天一亮,岩壁上的水汽就会蒸发,两个人把大毛巾咬干以后,她再一次把大毛巾擦得湿透,留着明天用。
按理说宋甘宁到山下买钢锯应该回来了。
事情也碰得巧,宋甘宁买了钢锯跑到乡中学想把蕙珍寄给自己的信带回来。可是传达室里没有自己的信,宋甘宁觉得奇怪。正好碰着同事张大良。张大良盯着宋甘宁大笑。宋甘宁问他笑什么。张大良指指学校的告示牌。
宋甘宁走过去一看,不由怒气冲天。告示牌上贴着蕙珍写给他的信。蕙珍在信上说她跟宋甘宁隔得太远,很难走到一起,让他另觅知己。信虽然写得婉转,她甩掉宋甘宁的意思非常明显。宋甘宁看到告示牌上面用红粉笔写了一行字:被爱情甩掉的倒霉蛋。
第62章 精精致致女乡长
宋甘宁走过去一看,不由怒气冲天。告示牌上贴着蕙珍写给他的信。蕙珍在信上说她跟宋甘宁隔得太远,很难走到一起,让他另觅知己。信虽然写得婉转,她甩掉宋甘宁的意思非常明显。宋甘宁看到告示牌上面用红粉笔写了一行字:被爱情甩掉的倒霉蛋。
“狗养的校长,滚出来,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宋甘宁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站在操场上大声叫着。
学生们都跑出来看热闹,急得老师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往回赶。有几个同事下来劝宋甘宁。宋甘宁越发生气,摔开同事跑到校长室。校长室的门关着,他一脚踢了进去。里面没有人。宋甘宁把校长喝茶的杯子摔个粉碎。
“狗养的校长,你公报私仇,偷拆私人信件,我告死你!”
宋甘宁站在走廊上骂。
从学校出来,宋甘宁的气还没有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乡中学的校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这就是自己眼里的教育吗?宋甘宁决定去乡政府理论。
宋甘宁嘭的一声推开乡书记的门,自从上次求情不成,他对乡书记也没好感。
“你……你找谁?”
一个三十不到的女人从办公桌上站起来问。女人说的是普通话,跟乡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收拾得清清爽爽,样子也俊,有一股城里女人的味道。
“我找乡书记告状!你是他秘书吧?”
宋甘宁气呼呼地说。
“乡书记已经调走了,我是新来的乡长,今天下午刚到。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女人朝宋甘宁伸过手来。
宋甘宁握住乡长的手。她的手白皙纤长,指甲剪得很精致,跟乡下女人的手大不一样。宋甘宁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她的手。乡长微微一笑,把手缩了回去。宋甘宁才觉得自己失礼,脸微微发红。
女乡长给宋甘宁倒了一杯茶。宋甘宁把乡中学校长偷拆信件当众展示的事说了一遍,女乡长很同情宋甘宁的遭遇,她让宋甘宁等着,她去找校长。
宋甘宁在乡长办公室里等了大半个小时,乡长还没回来,他才想起为赵独眼买钢锯的事,准备先回桃花坪再说。宋甘宁走到门口,乡长回来了。
“我跟校长谈过了。你们两人都有错,他不该偷拆你的信当众展示,你也不该拿着菜刀在学校里叫嚷。”
女乡长说。
宋甘宁也觉得自己过火,不好意思笑了笑。
女乡长问他在哪里教书。宋甘宁说被校长贬到桃花坪小学了。女乡长问他为什么被贬。宋甘宁把救秋红得罪校长的事说了一遍。
“你很有正义感嘛。”
女乡长笑了。
从乡政府出来,宋甘宁觉得女乡长的笑意味深长。临走,她又跟宋甘宁握手,这一次握得比较长,她的小手在宋甘宁的大手掌里停了许久,还许诺有困难随时来找她。宋甘宁想女乡长真亲切,就像自己大姐一样。
有一个细节,宋甘宁也记住了,女乡长在记事本上写了六个字:桃花坪宋甘宁。他猜测女乡长写六个字的用意,却找不到任何依据。宋甘宁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女乡长刚到,做个亲民的姿态罢了,没必要把他这个小学老师放在心上。
等宋甘宁回到桃花坪,天已经黑了,他气冲冲跑到阴阳洞,一看傻眼了。赵独眼磨了大半天,大铁锁只伤了个皮毛,照这个速度,明天天黑之前根本不能锯开铁门把阿秀救出来。宋甘宁劝赵独眼不要白费心思,等明天村书记来开门。
“钢锯条呢?”
赵独眼说。
宋甘宁把十根钢锯条塞到赵独眼手里。赵独眼又咕哧咕哧地拉起来。宋甘宁问他饭吃过没有,他也不说。他的手肿得老大,钢锯条没有拉开铁锁,却把赵独眼的手擦得满是血痕。宋甘宁掏出手帕撕成布条条缠在赵独眼手上,赵独眼也没说谢,又是埋头拉钢锯,他跟大铁锁较劲。
“阿秀,阿秀。”
宋甘宁狠狠喊了两嗓子,阴阳洞里没有动静,他想阿秀也许撑不到明天了,怏怏下得山来。
回到祠堂,赵大杏不在。祠堂又变成冷鬼庙,索无一点生气。
宋甘宁觉得自己真要垮下来了,蕙珍说分就分了,阿秀也快没了,赵大杏又不理自己,他觉得做人真失败,还被校长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现在整个大樟树乡都知道自己被蕙珍甩了。
“蕙珍,我不会让你瞧不起的!”
宋甘宁冲着祠堂外的桃林狠狠吼了一声,才好受一些。
生火做饭,吃饭洗碗,洗好碗,宋甘宁才觉得自己无事可做了。往日这个时候,他会在煤油灯下念蕙珍写给自己的信,或者提笔给蕙珍写信。
宋甘宁在黑乎乎的祠堂里转了一圈,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他要向这个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
第63章 灶膛惹爱李翠兰
生火做饭,吃饭洗碗,洗好碗,宋甘宁才觉得自己无事可做了。往日这个时候,他会在煤油灯下念蕙珍写给自己的信,或者提笔给蕙珍写信。
宋甘宁在黑乎乎的祠堂里转了一圈,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他要向这个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
可是前途渺茫,如同晚上的夜色,宋甘宁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学校这方面有校长压着他,桃花坪有村书记压着他,甚至连相处两年的蕙珍只用一封信就撇清了两人的关系。
“什么爱不爱,都见鬼去吧!”
宋甘宁算是对这个世界看透了。
重新点上油灯,宋甘宁拿起钢笔写下入党申请书。从女乡长的许诺里,宋甘宁感觉到她会帮自己现实愿望。村书记就是他第一个要打败的人!
“宋老师。”
窗外有人怯生生叫着。
宋甘宁推开窗一看是紫叶。他把紫叶让进来。紫叶的脸红扑扑的,身材修长,略微显得有些瘦,胸刚刚有些隆起,半熟不熟的模样,很惹人爱怜。
“宋老师,我跟你学习来了。”
紫叶拿出书包放在桌子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宋甘宁。
宋甘宁不知道如何教起,只让紫叶拿出日中的课本读书。紫叶读了一会儿,说会了。宋甘宁让她背一遍,她背得很流利。宋甘宁按课本的内容问了几个问题,紫叶也能答出来,他觉得紫叶这丫头聪明。
“宋老师,你是不是有心事?”
紫叶问。
“没有啊。”
宋甘宁一阵慌乱,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被这个小丫头看穿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心事,是不是大杏姐不理你了?”
紫叶站起来,盯着宋甘宁,如水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小小的狡黠。
“你安心读书,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宋甘宁说。
“老师,我不小了,你看,我快跟你一样高了。”
紫叶走到宋甘宁跟前,靠着他跟他比试。
紫叶正好到宋甘宁的鼻子处,她甜美的气息吹在宋甘宁的脖子上。宋甘宁觉得一丝丝痒痒。他用手抚摸着紫叶如瀑的长发,紫叶靠得更近了。两个人这样依偎着,煤油灯一闪一闪的,把影子投在墙壁上。
“宋老师,你觉得我有大杏姐漂亮吗?”
紫叶仰起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