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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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人指着寒照日胸口的剑没有动,略为转过头来,目光鄙夷嫌恶的斜着烟花。
烟花怯懦的望着黄衣人,颤抖的问,“能、能让我、问他、一句话吗?”
“问!”黄衣人冷冷的说。
“多谢!”烟花忙点点头,伸手把丢在旁边的衣服拉到身上盖住,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寒照日,低柔清晰的问,“皇上,您爱过烟花吗?”
“烟花。。。。。。”寒照日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不敢在此时此境把真情流露出来。
烟花黯然一笑,喃喃的说,“皇上,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愿,给烟花一句真话吗?”
“烟花!”寒照日痛苦的凝视着他,缓缓的说,“烟花,朕。。。。。。是有些喜欢林凤,但朕这一生。。。。。。唯一爱的。。。。。。却只有你,你相信吗?”
“哈哈哈,还真是生离死别,深情感人啊!”黄衣人嘲弄的笑道,“可惜了,爷马上就要棒打鸳鸯散了!”说罢长剑就要往寒照日胸口刺进去。
烟花清润悦耳的声音叫道,“且慢!”
黄衣人侧过头来,目光阴冷的看着烟花,“你要是活够了,爷可以先叫手下送你上路。”
“爷,”烟花凝视着他缓缓的问道,“如果烟花没有猜错,您与皇上,应该是有血海深仇吧?”
“不错!爷与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黄衣人盯着烟花,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怎么样?”
烟花忽然极悦目的一笑,俏生生的说道,“既然如此,爷该不会以为,这样一剑杀了他,就报了仇了吧?”
第百三三章 拿什么爱
“哦?”黄衣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烟花,“那么你以为呢?”
“爷!何必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旁边一个蒙面人插话道,“还是办正事要紧!”
“急什么?外面那帮蠢材不知道进来的路,再说他们的皇上正在里面与他的男宠寻欢作乐,谁敢进来?”黄衣人不以为意的笑道,然后转头看着烟花。
烟花漫不经心的笑道,“烟花却以为,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死亡——却是其中最仁慈的一种呢,爷一定——很恨皇上吧?”
“当然,恨不能生噬其肉!”黄衣人回头看着寒照日,一字一字的说。
“烟花!”寒照日愕然的看着烟花,痛苦的问道,“为什么?你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爱朕吗?”
“哈哈哈!”烟花蓦然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笑什么?”黄衣人颇为好奇的瞧着烟花。
烟花止住笑,讥讽道,“皇上认为,烟花该爱皇上吗?拿什么爱呢?拿这残缺的身体?屈辱的感情?还是破碎的心?”
“烟花。。。。。。”寒照日不知所措的瞪着烟花。
黄衣人饶有兴趣的注视着烟花,缓缓的笑道,“爷倒是以为,你是爱着他的呢,难道是爷,看错了?”
烟花直视着黄衣人冷笑道,“爷正拿着剑指着自己的仇人,却问烟花爱不爱自己的仇人,爷不觉得这太强人所难了吗?”
“哦?”黄衣人微微一愣,“你也与他有仇?”
“不错!”烟花仰望着天空,眼中泛起泪光,喃喃的说,“烟花此生际遇,全拜此人所赐!”
“烟花!”寒照日震惊的瞪着他,痛苦的说,“不!我不信!你是骗朕的!你说谎。。。。。。”
黄衣人不理寒照日,笑容满面的瞧着烟花问道,“说说看,爷倒是对你的遭遇有点好奇呢。”
烟花却不理他,只看着寒照日轻言细语的笑道,“皇上,您的臣子灭了烟花的九族,让烟花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活在这世上,您的兵废了烟花的双腿,把烟花弃置于花街柳巷,让烟花沦为承欢卖笑的娼妓受尽了世间的屈辱,皇上,您说,烟花应该爱您吗?烟花该怎么爱呢?”
“不!不!”寒照日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朕……”
黄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烟花,缓缓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烟花嘲弄的瞧着他,“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烟花将死之人,爷觉得还有必要编这一段故事出来吗?”
“爷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爷倒是有些奇怪,”黄衣人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烟花,“你看起来,不似平常娼妓那般恋慕虚荣、贪生怕死啊?爷可是听说,你自燕归楼挂牌那日起,便被这狗皇帝买去了,后来不出半年便纳入了宫中,而且还宠冠后/宫。爷是真不能理解,你既与他有如此深仇,那你就没想过要报仇吗?你与他日夕相处如此亲密,不会是没有机会吧?”
“问得好!爷果然是聪明之人。”烟花笑容满面的赞道。
寒照日蓦然大笑起来,看着烟花笑得呛出了泪花。
黄衣人回头瞧着寒照日,慢吞吞的笑道,“陛下如此开心,是因为又多了一个仇人吗?哦不,应该说是从爱人变成了仇人,果然是可喜可贺呢,可真是要恭喜陛下了。”
寒照日对黄衣人的嘲讽置若罔闻,直直的看着烟花,平静的说,“朕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朕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一直不屑一顾无动于衷?果然一直都是朕在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难怪当初朕想要帮你报仇,你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原来朕才是你真正的仇人!可笑朕还一直恨不能把你捧在手心里。。。。。。”
说到这里,寒照日蓦然哽住了,强压着内心的酸痛深吸了一口气,固执的看着烟花嘲讽的笑道,“是啊,既然朕是你的仇人,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朕报仇呢?朕几乎一直都把你留在身边,你完全有机会呀,为什么你不杀了朕呢?你不会是下不了手吧?”
烟花放声大笑,嘲弄的看着他,“皇上,烟花可不是您宫里的那班妃子,被您宠幸了就会把心交给您,替您生儿育女。”
“哦?既然如此,那你又是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呢?”黄衣人笑眯/眯的问,他倒并非好奇,只是,寒照日越痛苦,他便越开心。
烟花苦笑道,“烟花倒并不是不想动手,只是不想连累他人,尤其是对烟花有恩的人!”
“哦?”黄衣人显然不信这话。
烟花淡淡的笑道,“当初烟花废了腿,是燕归楼的人救了烟花,虽说烟花从此沦为了娼妓,却到底对烟花有活命之恩,而且楼中有几位对烟花胜似亲人,烟花若是杀了当今的皇上,爷认为他们还活得了吗?”
黄衣人不以为意的笑道,“是么?不过具爷所知,燕归楼早已化为了灰烬,楼中的人也是死的死、散的散,这天下之大,要藏那么几个人,还不是个什么难事吧?”
“爷说的是,不过那得看是对什么人了。”烟花赞同的笑道,然后浅笑盈盈侃侃而谈,“当年六国纷争,群雄逐鹿,以北安、西晏两国最强,煜国曾以弱势偏安东南,而如今呢?那五国安在?煜国仅仅历时五十七年,便灭北安、吞西晏、合中明、并东靖、下南璟,扫尽九州烽火,将天下收为了囊中之物,爷认为,这是君昏臣暗之国能够做到的吗?烟花若杀了他们的君主,以一国之力找那么区区几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呢?”
黄衣人嗤笑一声,“大丈夫岂能有仇不报?便是牺牲几条人命,那也是在所难免!”
“常言道,有仇不报非君子。然而恩将仇报却与禽兽无异,烟花生于清白之家,岂敢与禽兽为伍?”烟花微笑道,接着语气一转,“再说,烟花也并没有放弃报仇,只是在等。”
“等?”黄衣人意外的发现这绝色的小男宠身上竟隐含着一种凛然的傲气,他按下心里的惊讶不屑的笑道,“等什么?”
烟花狡黠的瞧着他笑道,“等有人替烟花动手啊。”
第百三四章 谁是金主
场中的人不禁全都愣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烟花。
“哦?”黄衣人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他,缓缓的说道,“这么说,爷的计划在你的意料之中了?”
烟花轻描淡写的笑道,“如今天下初定,煜国统一天下不过短短两年,烟花相信,各国的宗室遗民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亡国之恨的,必会有忠勇义士图谋复国雪耻!爷认为呢?”
黄衣人冷笑道,“那你就不怕,你等来的是杀你的杀手?”
烟花笑吟吟的反问道,“爷既是来杀烟花的,却拿剑指着皇上做什么呢?”
黄衣人哈哈大笑,“你很聪明,不过,你可有想过你自己的下场?”
烟花不以为然的笑道,“没什么好想的,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你。。。。。。你。。。。。。”寒照日难以置信的瞪着烟花,连牙齿都在哆嗦,“真的。。。。。。是你。。。。。。”
烟花转头瞧着寒照日,云淡风轻的笑道,“皇上太高看烟花了,虽然您是因为烟花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算是死在了烟花手里,不过,这几位爷却跟烟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寒照日痛怒已极,怆然大笑道,“你既有胆做如何又没胆认?朕还真是错看了你了,没想到你竟还有如此心机如此手段,看来朕死在你手里,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冤呢!”
烟花自嘲的笑道,“皇上,各人都有各人的账,烟花干嘛要替别人背着?烟花无钱无势,又行动不便,在燕归楼刚一露面就给您买了来,除了您宫中的几个人谁也不认识,而且时时刻刻有人跟着,您真认为烟花有机可乘吗?”
寒照日似信非信的盯着他冷笑道,“那这四个人,总不会是朕自己找来寻开心的吧?”
烟花嗤笑道,“自然不会是皇上,不过皇上身边的人可不少呢,为何皇上就只想到了烟花呢?”
寒照日冷笑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用离间朕与其他人了,朕还想不出朕的身边会有谁想要朕的命,朕死了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
烟花平静的仰望着天空,似嘲若讽的笑道,“皇上想多了,皇上心里装着谁、谁心里装着皇上,烟花一点儿也不在乎。其实,这些人本是受命来杀烟花的,只不过,他们真正的目标却是皇上,可惜呀,他们的金主却不知道。”
黄衣人走到烟花身边,垂头笑吟吟的瞧着他,啧啧摇头道,“这事儿要不是爷亲自接的,爷还真会把你当成了金主呢,一个小小的男宠,竟然如此聪明,真是可惜了!”
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看烟花,又望望黄衣人,冷冷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烟花漫不经心的答道,“朝堂也好,宫也罢,自古以来没有人不想专宠,都恨不能皇上眼里心里只装着自己,因此一旦有人占了离皇上最近的那个位置,也就成了众矢之的。烟花有幸得很,恰巧就成了众人的眼中钉,拔掉眼中钉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很难,在宫中有一定的地位与自由,在宫外有一定的势力与金钱,这世间要钱的人多的是,找那么区区几个杀手,皇上不会认为是件很难的事吧?而巧的是,正好有人特意送上门来,只可惜,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寒照日愣了片刻,平静的注视着黄衣人,“事已至此,阁下就给个明白如何?”
黄衣人悠然的点头笑道,“果然如他所言。”
寒照日释然的笑道,“既如此,阁下便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黄衣人一愣,蓦然仰天大笑,猖狂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想不到,堂堂煜国的皇帝、杀人如麻的寒照日,竟然还是一个多情种,自己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记替自己的男宠求情,真是可敬、可佩呀!”
“住口!”寒照日蓦然厉声喝道,目光冷若冰霜的盯着黄衣人,“朕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