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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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的口舌之争实在是不足取,我笑道:“但凭姑娘的本事。”手段也好,本事也罢,若是同六哥哥的感情连这样小小的考验都经受不住,那还谈什么天变地变,此情不变。
面对我的坦荡,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再接我话,我们各自裹紧一条被子分两头而卧,这一夜也就在各怀心事中过去了。
第二日萎靡不振的醒来,同神清气爽的潇湘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身短装打扮,身段玲珑有致,手提一个蓝色的小包袱,轻松的说道:“沈姑娘,我们快出去吧,傅大哥该等急了。”这就大哥的叫上了,我翻了翻白眼,她还真是迫不及待。
回京的路我们仍然坐上了送我们来的那条船,船家果然一诺千金,坚持在此等了我们七八天。
回程的途中有了潇湘的加入,我和六哥哥独处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
这一日,我们好不容易才得空在船头相见,六哥哥握紧我的手,另一手揽住我的腰,面对湖光山色,念及来时的情景,两人相视一笑,十指交缠,情意绵绵,我温顺的倚入他的怀抱。
还没说上几句体己话,温馨的场面就被打破,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傅大哥,沈姑娘,欣赏景色呢,也不叫上我一起。”潇湘笑的极其的无辜,每次都是这样,她就是看不得我和六哥哥独处,总会在关键时刻及时出现。
我和六哥哥迅速分开,虽说不用在她面前避讳什么,总免不了有说不上来的尴尬。
“傅大哥,我还想了解下有关张公子病情的详细情况,”这招真是屡试不爽,所有拆散我和六哥哥的理由就变的顺理成章,她笑的活像偷了腥的猫,得意而狡黠。
对她的印象不再是初次见面时的空谷幽兰,国色天香,也不在是她答应去京城为晴岚哥哥治病时的通情达理,贤淑恭良,现在的她有些不可理喻,偏偏六哥哥还被蒙在鼓里,在他眼中,潇湘仍是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大家闺秀。我得寻个恰当的时机提醒他,我冷眼旁观比身在此山中的他看的透彻,希望他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信不过潇湘。
归途顺流而行,又应了风向,因此比去时少花了两天的功夫,时至船靠岸时,已近黄昏,天微擦黑。
“雅儿,我先送你回去,再和潇湘姑娘进宫面圣。”六哥哥一脸的疲惫,这些日子南下千里之远,又到处奔波,还要疲于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真够难为他了。
“傅大哥,潇湘想尽快为张公子治病,他的病情不容乐观,可再拖不得了。”潇湘严肃的说道,不知她此言是真是假,六哥哥闻言面色一变,我也是心头一凛。
“六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自己回去,还是救晴岚哥哥紧要。”大局为重,明知潇湘刻意挤兑我,我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六哥哥迟疑片刻,方应道:“那你一路小心。”
我点了点头,我顾虑的倒不是如何回去,而是回去以后怎么和爹还有如风交待失踪的几十天里所发生的事情,当时是逞一时之快,不计后果,家里定是炸开了锅。南下途中,又恰遇纪昀,只需他在爹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就够我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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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cmfu。/showbook。asp?bl_id=128314《宫词》BY青黎
她在时间的缝隙中来到这个阴冷的地方,见到无数露水般的红颜演绎自己的一台戏,她们有的温柔,有的决绝,有的天真,却都将情感看得那么重,一如她自己,渐渐迷失了自我。繁华过后,锦绣成灰,而她却在身影交错的瞬间,失去了他的踪影。当她枕着冰冷的石,流着泪思念所有的时候,她对自己说。
我再也不要看到这个肮脏的世界。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坦白(1)
已是回到家后的第十日,我仍是被勒令不得迈出房门半步。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爹的话也时常在我耳边回荡。
爹罚我长跪在娘亲的画像前,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若涵,我对不起你,有负你的重托。”他神情恍惚,几欲肝肠寸断。
我咬着嘴唇,明知这次是自己不对,却也不愿认错。
一直耗到后半夜,我揉着僵硬的膝盖和发麻的双腿,爹坐在我身旁,一言不发,大有我不认错就绝不允许我起身之势。
老高,听莲,如风在门外求了几个时辰,爹一律不予理会,我也明白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天快亮时,疲惫不堪再加上滴水未进,终于支持不住,昏厥过去,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爹悔恨焦虑相间的脸庞。
醒来后,爹没有再问我半句,只是苦口婆心的说道:“满人向来早婚,傅恒身居高位,又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不可能没有嫡妻。若你甘愿为妾,我也无话可说。”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在我平静无涟漪的心湖激起千层浪,从来都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不想现实就是这般残酷,我迟早要面对。我不可能不介意他早已娶妻的事实,即便他再怜惜我,这始终是横亘在我和他之间难以逾越的障碍,除非我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只为能与他长相厮守。
独自站在窗前聆听雨点敲打屋檐的声音,落寞而带着些许的凉意。
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轻声道:“听莲,放下就出去吧。”这些日子我足不出户,每到吃饭时间自有人送进来。
“雅儿,是我,”如风带着一身的寒气闯了进来,还混杂着难闻的酒味。
“哥,你喝酒了?”我皱眉道,“还喝了不少。”
他用力的扳住我的双肩,定定的看了会我,手上突然加了把力将我往他怀里带去,我挣扎着,“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喝醉了。”
他一手禁锢住我的双手,另一手抓着我的辫子使我强行面对他,我疼的眼泪都往下掉,“哥,你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雅儿,我知道你不愿嫁纪昀,你心里有我对不对?”他的脸朝我贴过来,越凑越近,猛的扼住我的下巴,竟要吻上我的唇。
我使劲想摆脱他的钳制,他脸上温柔无比,眼神炽热,手上的劲却越使越大,“雅儿,我去和义父说,我要娶你。”
“不,”我的手抵住他的胸膛,“哥,你喝多了,我不要听这样的话。”
他的眼中尽现凌厉,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的暴出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凑了上来,匆忙间,我只能将头偏向了一边,嘴唇擦着我的脸颊划过。
“哥,你疯了,”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是从小爱护我的哥哥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我是疯了,”他推开了我,双手抱住头,痛苦的蹲了下来,神情似是清醒了几分,脸色却极为的难看。“之前是纪昀,现在又是谁?为什么从来都不是我?”他双手狠命的锤地,我被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缓慢的站起身,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一步步的朝我逼近,我往后退让,碰倒了椅子也不敢扶起来,如风现在的模样让我如此害怕,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会扑过来。
直至退到墙头,避无可避,他的手婆娑着摸上我的脸,柔柔的抚过我的眼睛,鼻子,嘴唇和下巴。
他嘶哑道:“雅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是怎么样的你不知道吗?”
我硬着头皮回道:“你对我一直很好,把我当作亲妹妹一样疼爱。”
“亲妹妹,”他冷哼一声,“我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别的女子,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个。”
我死死咬着嘴唇,“可你是我的如风哥哥啊。”
“我不要做哥哥,”他大声叫道,形态癫狂。他眼角瞥到我搁在梳妆台前的一物,不假思索的取来摊在手掌送到我面前,“这是什么?绣给谁的?”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大呼小叫过,陌生的让我害怕。
这个荷包是我被关在屋里的这几天绣的,虽然样式普通,针脚也不严密,可绣进的却是我的心。荷包的夹层里有六哥哥和我的名字,若不仔细看绝对瞧不出来。
我紧张的伸手去抢,如风扳起脸藏到身后,“雅儿,我今天只要你给我一句话。若是你愿意,我立刻就带你走。”
我咽了口唾沫,低低的说道:“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哥哥。”
如风愤怒的甩下荷包,扬长而去,我几步上前捡起荷包,小心翼翼的拍掉粘在上面的尘土,眼中热热的,泪,不知什么时候滴落在了大红的绣花上……
桌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是刚才老高送进来的。
信中只寥寥数语:
雅儿,
我对出了下联,
两舟并行,橹速不如帆快。
八音齐奏,笛清怎比萧合。
一文一武对的天衣无缝,用狄青和萧何来应对鲁肃与樊哙,暗喻武不如文,尽管他当时没有答上来,可现在呈现在我面前的仍是一副相得益彰的好对子。
纪昀的才识让我赞叹不已,若非有十分深厚的功底,要对出这样的联子谈何容易,我佩服他肚里的学问,但仅仅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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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章 坦白(2)
窗棂似乎被推了一下,又有指头轻轻敲击的声音。“是谁?”我警觉的问道,并悄悄的靠近窗台,猛地一下拉开了窗门。
一个人影迅速跃过窗台跳了进来,在我失声尖叫的同时按住了我的嘴,“别叫,雅儿,是我。”
“六哥哥,不,傅……恒,你怎么来了?”我定睛一瞧,他双目通红,面容憔悴,疲惫不堪。
“雅儿,我写了数封书信与你,皆没有回应,很是担心你。”他说话语速极快,急急的抓着我的手问这问那。
几句话就扫去连日来的阴霾,突然觉得只要有他在我身边,受任何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我这不好好的嘛,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在他身前转了一圈,有些心疼的问道:“这些日子很辛苦吗?看你像是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皇上接了晴岚进圆明园,又命我随侍左右,确实是有数日未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了,”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
我拉他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递到他手中,沉思片刻,“六哥哥,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端坐在他面前,不知从何问起,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你,家中可有妻室?”
他身体轻微的晃了下,缓慢的放下茶盅,又站起身,背负双手在窗前站立了许久方才回头道:“雅儿,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我确有妻室,还育有一儿。”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心仍在此时隐隐作痛,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疾步走来,双手从身后抱住我,随即扳过我的身体,把我的手放入他宽厚的掌心,下巴抵住我的额头,硬硬的胡茬硌着我,有些痒,有些生疼。
“雅儿,你听我说,”他的声音带着嘶哑,“大清三年一次的选秀,不仅是为皇上充盈后宫,还要为宗室子弟指婚。祖制不可违,我和福晋成亲前都未见过对方,尽管表面恩爱,底下却并无太多交流,她嫁给我和我娶她都是迫于无奈。”他抬眉飞快的看了我一眼,亲吻着我的头发,似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