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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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年那般漫长。
好容易声音远去,曹丕长出一口气,侧耳静听片刻,突听有轻微的脚步声,难道是冲弟吗?正要伸手拨开枝叶,又觉得不对,缩回了手,只听树下细碎而嘈杂的声响,想是盗贼们又折返了回来,不由庆幸自己没有中计。
待盗贼们离开树林,天已微明,曹丕抱着树,几乎睡了过去,突听有人用力的拍树,不及省过神来,侍从已经伸手将他抱起,滑到地上站定。
“二哥,”曹冲握着步儿的手,皱眉凝视着曹丕,“咱们离营地越来越远,得想办法回去,否则,咱们迟早被盗贼发现。”
“嗯,”曹丕点了点头,“冲弟,你说咱们怎么回去?”
不及回应,突听马蹄声响,只来得及回过身,已被马群包围,一眼便看见许褚,一阵轻松,几乎坐倒在地。
“二公子、小公子、步儿姑娘、鲁公子,”许褚分别行礼,“丞相见你们许久未归,特意命未将前来迎接。”
“你怎么才来?”步儿委屈的几乎要流下泪来,“丞相难道没有猜到咱们遇到危险了吗?我们被盗贼追杀,数次挣扎在生死边缘。”
“张辽已经提兵去追杀盗贼了,”许褚万分无奈,“丞相要未将立刻接你们回营,马车就在林外。”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五章 第七节 东风不与周郎便(七)
第五章 第七节 东风不与周郎便(七)
站在浴池外,许褚只觉得自己的耐心随着太阳日渐当空而迅速流失。想到回到营中曹操凶险的神情,就觉得不寒而栗,偏偏别人都已经出来,只有步儿和桃花磨磨蹭蹭,曹冲坐在浴池外,丝毫没有不耐的意思,只得强压了怒气,收拾起心情好好等候。
好容易才看到步儿和桃花,虽然换了新制的衣裙,但步儿仍然显得有些憔悴,短短两日,她整个人仿佛缩小了一圈,又回到从前许昌记忆里的孩儿,看她嘟着嘴,泪眼汪汪的盯着曹冲,“我饿了。”
热泪盈眶的翻烤着兔子,听曹冲柔声与步儿说话,那些孩子气的对话真真的令人嗤之以鼻,偏偏他们就坐在身边,竟不知避讳,真真的气炸心肺。
兔子烤到半熟。上好红伤药的曹丕神采奕奕的走到火堆旁坐下,凝了满面的笑,“冲弟,那几条浅沟是你和步儿掘出的吗?”
“嗯,”曹冲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大大的眼眸弯若新月,“我和步姐出了破屋就发现破屋后是平地,无法藏身,幸好在破屋中发现了许多打猎用的倒钩和十几坛酒,我们就花费了一个时辰挖了那些浅沟,又将倒钩放置其中,然后找了些破衣服浸饱酒放在倒钩旁,又扫了一些浮土在沟内稍事伪装,没想到果真有用。”
“幸好有这些机关,否则咱们可真逃不脱那些盗贼的追杀,”曹丕冷眼看去,步儿满面不悦,想是对自己极为不满,满面堆笑道:“也不知文远将军是否已追到那些盗贼?”
“追到了,适才我看到他发的烟火了,”许褚将兔子提到眼前查看良久,伸手将烤熟的肉撕下一块递给步儿,“熟了,小心烫嘴。”
步儿将兔肉捧在手中轻轻吹凉,本以为她要递给曹冲,不承想她转身将兔肉递给了桃花,“桃花。你先吃。”
“可是……,”桃花犹豫着接过兔肉,“小姐……。”
“你先吃吧!这一路你最累,”步儿转身提起水壶,“我一会儿再吃。”
看桃花优雅的吃着那块并不多的兔肉,直到整只兔子烤熟,她手中的兔肉还有一半,曹冲将分到的兔肉撕成小块,与步儿分食,两个孩子极有默契,就连许褚都有些羡慕他们的心灵相通,侧眼看去,只觉得两个孩子这般的相似,如同一个人一般。
好容易才了却步儿的一切心愿,步儿才心满意足的在马车中坐定,许褚着急回营交令,恨不能令那辆马车飞起来,可是刚刚走了半个时辰,桃花便从车窗中探出身子,“许将军,小姐和冲少困了。已经睡了,咱们是否能走得慢些?”
气恼难当的放慢了速度,短短的路途,直到傍晚才回到营中,负手站在营门旁的曹操早已等得怒火万丈,许褚跳下马,心虚万状的走到他面前,一触到他凶恶的目光便先自泄了气,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得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丞相,末将回营交令。”
“冲儿呢?”曹操转过首,盯着寂静无声的马车,举步走了数步,又转身凝视许褚,“步儿呢?”
“回丞相,他们还在车中沉睡,”许褚仍然显得很不安,他突然发现鲁淑不知何时离开,并未跟随而来,愣怔片刻,才伸手指了指马车,“昨天他们挖了半夜的土,又饿又累,刚刚才睡几个时辰。”
将马车赶进军营,军士们围拢过来,却被许褚和张辽瞪着眼睛赶到了一旁,勉强清醒过来的曹操抱着步儿进了内帐,曹操只来得及呼唤他的名字。还未说话,他又沉睡了过去,左手与步儿紧紧想握,仿佛害怕旁人将他们分开一般。
气呼呼的坐在内帐与外帐相接处,瞪大眼睛凝视着酣睡的孩子,目光却渐渐变得温柔,命人放下帐帘,唤了曹丕细细询问了这两日的遭遇,只听得心荡神移,不由暗暗后悔将他们送到营外,才令他们遭遇如此磨难。
直到第二日清晨,步儿才从沉睡中清醒,桃花侍候她梳洗完毕正要与曹冲一同出帐,曹操已经带着曹丕进了偏帐,“步儿,你终是醒了。”
见他面色不善,步儿心知难逃一通责罚,只得苦了脸与曹冲并肩而立,曹操在椅中坐定,便开始滔滔不绝的斥责步儿的任性,言语里仿佛是步儿造成了曹丕受伤和曹冲身陷险地,步儿越听越恼,曹操的话却如连珠炮一般。没有一刻停歇。
好容易等他说得累了,曹冲刚开口为步儿辩解,便被曹操瞪眼骂了回来,这一次骂比上次更加的声色俱厉,“若让人知道你们是曹家的人,竟然被区区盗贼追得抱头鼠窜,我的脸往哪儿搁?你们说?你们两个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就那么三、四个人,谁让你们去招惹盗贼?”
“我们才没有去招惹盗贼,”步儿嘟着嘴。满心的委屈,“是盗贼……。”
“你还敢辩解?”曹操猛的一击案几,雷霆之怒令曹丕心悸不已,“你这孩子真真的……,真真的……,你立刻回江东去,不许再出鲁府大门一步。”
被强令站在帐外,步儿嘟着嘴,曹丕见她不悦,心下不忍,便偷偷上前准备安抚她,不承想走得过于小心翼翼,却没有看到地上的一块突起,脚下一趔趄,几乎摔倒在地,虽然勉强站定脚步,但帐外许多的将军盯着自己,也着实尴尬不已,步儿听到声响转过身,看到曹丕狼狈的模样,不由绽颜一笑,轻声道:“大傻瓜。”
看她笑得着实欢快,曹丕也讪讪的笑了笑,“步儿,咱们一去两日,父相着实担心坏了,又听到咱们差点儿失陷于盗贼之手,难免心情不愉,在他心里,仍是很喜爱你。”
步儿笑而不答,只是回身凝视大帐半晌,突然举步走到一旁,转身对曹丕轻轻招手,曹丕不解的走到她身旁,却见她含笑凝视着自己,那笑容里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随后她转身眺望着远处。柔声道:“曹丕,谢谢你那一日救了我。”
自相识以来,步儿从未用过这般温柔的语气,曹丕不由愣住了,半晌才省过神来,“不用……。”
“曹丕,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步儿转过身,面上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笑,令曹丕不由有些忐忑,“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我。”
“何事?”曹丕勉强笑道:“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竭尽所能。”
“这件事你能办到也要办,不能办到,你也要答应我,”步儿温柔的声音不带一丝强迫的意味,“你能答应我吗?”
心中不由猜测她要自己应承的是什么事,若果真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自己应承了,岂不是令自己为难,可是看她站在一侧,衣襟当风,瘦弱得几乎要随风而去,血涌上胸口,情不自禁的便应了下来,“好,你且说来。”
“我要你答应保护冲弟,”步儿的语气仍然温柔,带着一丝恳求,但在曹丕耳中,却觉得她如同在命令自己一般,那是一个带着魔力的命令,令自己完全无法拒绝,“你要用你的性命发誓,在你的有生之年,你都要保护冲弟,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现在,你就发誓,只有用你的性命许下的誓言,我才会相信。”
万万想不到她竟然要自己许下这样的誓言,曹丕有些意外的笑了,“步儿,这样的誓言何……。”
“你不答应吗?”步儿眯起眼睛,“你适才已经应承了,这么快便要反悔吗?”
“不,”曹丕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是反悔,只是觉得奇怪,父相如此宠爱冲弟,他就是拼却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冲弟的周全,何需我许下这样的誓言?”
“你不要管为什么,”步儿的声音模糊得如同梦境,“你只要许这样的誓言便可,曹丕,就算是我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看她的眼神,仿佛真的蕴满了恳求,不知怎的,那个誓言徘徊在口边,就是无法说出,步儿等候良久,有些失望的转过头,“我知道你不肯答应的。”
看着她微垂着首,长长的睫毛无精打采的落下,心头一热,顾不得其他,“好,我发誓,你要我怎样说?”
“我要你说,你会竭尽全力保护冲弟,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步儿紧盯着曹丕,一字一句,“若你伤害冲弟,便吐血而亡。”
待曹丕许下誓言,步儿微微笑着,她举手从自己颈中取下自幼便戴着的项圈放到曹丕手中,“这是娘给我的护身符,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保佑你万事如意、长命百岁。”
与曹冲依依不舍的道别,抱着曹操送的聘礼在重兵的护送下出了军营,与鲁淑汇合之后,将在营中的遭遇一一道出,鲁淑看步儿面无异色,与寻常受了斥责的模样大不相同,不由微笑道:“步儿,为何你不痛恨丞相对你的责骂?”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并非在责骂我,”步儿有些怅惘道:“丞相是在保护我啊!若主公和大都督知道我是被他赶出军营,便不会追问我曹军的军情了。”
“步儿,”鲁淑将手中的银壶递给伏在车窗上的步儿,“在这场战争中,你希望谁能获胜?”
“还用说吧!”步儿接过银壶,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当然是丞相,在我心里,希望丞相能够取胜,只要可能,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他。”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六章 第一节 羽扇纶巾拥碧幢(一)
第六章 第一节 羽扇纶巾拥碧幢(一)
到江夏时正是正午。鲁肃站在码头上四顾良久,因为曹军的缘故,江岸所有码头都被关闭,只有江夏还能渡江,若步儿要回江东,只能到江夏,屈指算来,还有七日便是约定之期,要回建业,还有两日的水路和五日的陆路,她今日一定会到江夏吗?
“鲁先生远道而来,咱们迎得迟了,”获知消息的诸葛亮亲自赶到码头之上,笑容可掬的连连施礼,“主公已至码头,要孔明先行来迎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一边寒暄,一边走下码头,果见刘备恭敬的站在一旁,满面含笑,“鲁先生一路辛苦了。刘公子抱恙在身,无法远迎,我与孔明便唐突代他前来迎先生。”
“明公过谦了,”鲁肃弯腰行礼,举步走到刘备身前,“我主公听说刘公子病了,特命在下过江来探病,还望明公引见公子。”
刘备正要说话,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