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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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摇了摇头,目光一触到面沉似水的孙老夫人。便飞速的收回,心虚的垂下首,满心的彷徨,低声道:“爹爹和大哥不知去了哪里?”
“先进去吧!”随后赶到的大乔执起步儿的手,“梳洗过后,许夫君就将子敬和淑儿接进府中了。”
等了两个时辰,全无半点消息,穿着孙仁的衣裙,步儿焦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害怕遇到孙老夫人,只得求如孙仁到大殿等候消息,越等越急,眼前浮出的,都是可怕的景象,心中的恐惧越积越厚,真如夏天的积雨云一般。
禁不住蜷缩成一团又哭了起来,悲痛间,觉得有人正轻拍自己的头,立刻仰起首,却是满面关切的孙权,“步儿,怎么了?”
“爹爹来了吗?”顾不得其他,张口便问,眼睛无意识的盯着屋外空荡荡庭院,“爹爹和大哥来了吗?”
“适才吕蒙已经来报,子敬和鲁淑都回了鲁府,”孙权敛袖坐在步儿身侧,“你很担心他们吧!否则也不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听到鲁肃和鲁淑无恙,步儿才放下心来,举袖拭净面上的泪,“刚才主公带我冲出人群,爹爹和大哥没有跟随过来,我怕他们出事。”
“不用担心,”孙权面上的笑容令步儿完全放下心来,“骚乱刚刚开始,便被镇压了下去,吕蒙、甘宁和黄盖带领人马已在疏散人群,午间过后,建业便能恢复平静。”
“冲步阁呢?”步儿疑惑的盯着孙权,只在猜想为何他没有到建业城中去帮助孙策镇压骚乱,“他们冲进店了吗?”
“没有,”孙权微笑着,“暴民们只是损坏了门窗,但店内的人拼命用重物挡住了门窗,暴民们没能进入店内,只不过大哥异样恼火,他已经下令封锁了桃花巷,一月以内冲步阁都无法再开业。”
“我要回家了,”想到孙策的怒火和适才孙老夫人燃烧着的双眸,在心痛损失的同时,步儿又觉得莫明的心虚,“你能送我回去吗?”
“现在不行,”孙权摇了摇头,“暴民们还未尽数离开,城中的局势未定,你这几日都只能在府中暂住,你放心吧,大哥绝不会罚……。”
“我担心的不是主公,”步儿摇了摇头,“老……,老夫人一定非常生气,她也不喜欢我住在府中,爹爹很快会来接我的。”
释然的微笑着,即使步儿未尽数明言,孙权也能感到她心中对孙老夫人的恐惧,想到平日孙老夫人待她的确严苛,不由柔声安抚道:“放心吧,一会儿我和尚香会帮你向母亲求情的,此刻如此危险,母亲怎会将你赶出府外?”
虽不愿住在孙府,但此时的确只有此处比较安全,心下稍安,这才觉得疲惫不堪,抱膝而坐,却听孙权淡笑道:“没想到曹丕的夫人竟然有这般的魅力,远在千里之外,便能令建业城鸡犬不宁,只不过我觉得那画像上的人,与你有些相似。”
“怎会相似?”步儿冲孙权翻了一个白眼,“你难道觉得我老了吗?”
正要解释,孙仁已经飞步跑了进来,“步儿,不好了,你爹爹被暴民打伤了。”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三章 第二节 向来州县岂徒劳(二)
第三章 第二节 向来州县岂徒劳(二)
惊惶的跟随在孙仁身后。飞跑进大殿,一眼便看见鲁肃坐在下首,满面关切的注视着坐在上首的孙策,医官正细心为他包扎受伤的手臂,鲁淑垂头丧气的站在鲁肃身后,一见步儿便露出惊喜的神情迎了过来。
看孙策沉着脸,步儿不敢靠近,与鲁淑站在一侧,压低了声音,“你和爹爹去哪儿了?”
“我们跟在主公马后,可是主公去得太快,转瞬便不见了踪影,”鲁淑的声音低有得有若耳语,“我们被人群围住,幸好吕蒙将军及时赶到,左冲右突,都未冲出人群,勉强支持了半个时辰,主公带兵赶到,才将我们救了出来。”
正说话间,孙老夫人勿勿赶到。眼角的余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步儿,她与鲁淑正轻声交谈,长发还未干透,流水一般披散在肩头,当她侧过身子的那一刹那,似乎看到她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不由怒火中烧,这次城中的暴*,都是因为她,否则策儿如何会受伤?
横眉怒目便要斥责步儿,孙仁不知从何处跑出,站在步儿身旁,不知对她说了什么,步儿和鲁淑立刻随她走进内堂,恨恨看着她的裙裾消失,这才走到孙策身边,柔声抚慰他。
走进内堂,却未见到要见自己的大乔,孙权微笑而立,步儿侧身看见孙老夫人缓步走到孙策身边,这才明白为何孙权要将自己骗进内堂,心中连叫侥幸,只是转念要告辞,却听孙策的声音透过缕花的木门,“子敬,这几日便让步儿住在府中,待城中风平浪静。你再接她回去。”
听孙策要将自己强留下,步儿只觉得异样的委屈,苦于不能开口,只得含泪听鲁肃轻声道:“主公,步儿这孩子一直活得随心所欲,住在府中多有不便,还……。”
“子敬,”孙策似乎极不耐烦,“她此次闯下如此大祸,军中多有怨言,还是让她住在府中住数月,怡情养性,过完冬日再回去居住。”
含着眼泪看着鲁肃和鲁淑在吕蒙的保护下走出大殿,孙仁笑逐颜开,“步儿,你终可在府中居住,我有许多的话要对你说。”
傍晚时分,鲁府将步儿的衣裙饰物送至孙府,府兵们抬着那数十个木箱穿过长廊时,孙策与孙权神情各异的注视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待众人散尽。孙策恼道:“如此娇生惯养,难怪步儿无法无天,她住在府中这些时日,需得好好教养。”
“大哥,”孙权抿嘴而笑,“只怕你想教养步儿,不出一月,她便要逃回家中,她要活得自由自在有何不可?曹操可以给她这样的权力,为何我们就不能给?子敬这般的爱她,即使出于挽留子敬的目的,我们也应该给步儿自由的权力。”
转瞬在孙府已住了半月,在孙老夫人的冷遇中,步儿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无论孙策是否是江东的主公,在孙府,孙老夫人都是当然的权威,每日里,步儿规行矩步,只觉得痛苦的时日仿佛没有尽头。
除孙老夫人外,孙府上下人等都很喜欢步儿,他们常常聚在孙仁居住的庭院里,看步儿展示她从家中带来的那些新奇玩艺儿,她说话风趣而幽默,常常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新奇想法,那些新奇的想法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当孙策不在府中时,大乔几乎完全与步儿和孙仁在一块儿消磨时间。
无论步儿如何乖巧,都无法打动孙老夫人。她冷眼注视着步儿的一切,仿佛一头寻找着食物的猎豹,寻找着一切可以惩罚步儿的机会,步儿不由怀疑孙老夫人将此当成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很快便习惯了孙府的生活,与众人的相处也极愉快,步儿那些小小的仁性很快便被接纳和包容,但在孙老夫人的强压下,都不敢和她太过接近,偶尔孙策也会将那些陈年旧事翻出,厉声斥责步儿一番,令步儿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令人讨厌的人。
这日清晨,很早便被孙仁唤醒,不知不觉间已经入冬,江东下了第一场雪,亭台楼阁陷落在雪中,后院的梅花在寒气中怒放,香气盈人,孙老夫人在府中设宴,邀请所有江东的重臣至府中赏梅,特令步儿与孙仁相陪。
勿勿用了早餐,换了礼服,头戴着沉重的冠冕,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与孙仁并肩坐在孙老夫人斜下角。听他们谈笑寒暄,无聊得仿佛就要睡过去,竭力的瞪大眼睛,步儿只觉得自己面上的笑容都被萦绕在天地间的寒气所冻结。
“主公,”张昭笑容可掬的捧杯站起,“臣借老夫人的酒,祝主公宏图大展。”
一众的江东臣子们一同起身捧杯,孙策大悦,伸手捧起酒杯,目光转过,见步儿睡意朦胧的坐在一旁。微笑道:“步儿,你也喝一杯吧!”
勉强捧起酒杯,略略沾了沾唇,放下酒杯,孙策却瞪大了眼睛,“为何不尽饮?”
真真讨厌,步儿转过首,假意未听到孙策的质问,张昭沉声道:“步儿,主公和你说话。”
孙仁伸手捧起步儿的酒杯,仰颈饮尽,对孙策和张昭笑道:“步儿不会饮酒,此杯就由我代步儿……。”
“尚香,”孙老夫人不满的皱起眉,“这杯酒是江东群臣敬主公的,步儿也该同贺,怎能由你代饮,步儿,你陪主公饮一杯。”
听孙老夫人这般说,步儿只得捧起酒杯,屏息喝了一口,酒气上涌,立时便流下泪来,这般喜庆的时辰,她竟然当众流泪,众人不由吓得呆住了,这般的不识抬举,孙老夫人怒形于色,孙策却淡笑着走到步儿案几前,俯身接过步儿手中的酒杯,温言道:“好了,不会喝就不要喝,剩下的,我代你喝吧!”
早有乖巧的臣子看出孙策对步儿的喜爱,待孙策饮完剩下的酒,众人齐声喝彩,一个步儿不识的大臣起身笑道:“主公。这位姑娘如此娇美可爱,是主公新纳的夫人吗?”
呛得几乎窒息,待听到那人的话,孙策笑而不答,仿佛默认一般,步儿又惊又怒,心中只在转念如何澄清自己的身份,孙策坐回座中,环视着众人,“步儿是子敬的千金,她很小的时候,便自己将自己许配给了曹操的儿子曹冲,步儿,你现在还要嫁给曹冲吗?”
冷眼看去,孙策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如同在嘲讽自己一般,江东的众臣屏息凝视着自己,步儿微一沉吟,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要嫁给冲弟。”
一片静寂之后,议论的声音如何煮沸的水,众人神情各异,最多的却是不屑,孙仁悄悄伸手与步儿相握,仿佛要给她无穷的勇气来面对一切一般,张昭一击案几,“想曹冲只是一黄口孺儿,如何能与主公相较?”
听他贬低曹冲,早已大怒,立时忘记了孙老夫人在座,冷着脸,“在步儿心中,除了爹爹,无人能及得上冲弟。”
万想不到她竟然会回击,而且这般无礼,一众人的扬起眉,对步儿怒目而视,孙老夫人却镇静自若,“好了,只是孩子话而已,你要嫁给曹冲,没有人阻止你,你下去歇息吧!”
气恼万分,起身胡乱对孙老夫人和孙策行了礼,转身退了出去,刚刚回到居处,孙仁也赶了回来,见她满面涨红,眼中泛泪,知她恼了,笑着伸手与她的手相握,“步儿,不要与那些臣子们一般见识,他们看出大哥喜欢你,只是在奉承大哥而已。”
真真的无耻!步儿眨着眼睛,勉强笑道:“尚香,我想回家了。”
“一会儿酒宴结束,我便去求母亲,”孙仁劝说良久都未说服步儿,只得应下了,又怕步儿误会孙策,急急的解释道:“步儿,你不用担心,大哥心中最爱的是嫂嫂,他只是将你当成妹妹。”
酒宴直到傍晚才结束,孙老夫人一日未见孙仁,心中挂念,特意转道探望孙仁,听孙仁说步儿着实想家,一口便应了安排人送步儿回鲁府,步儿欣喜莫明,着手收拾一应的必用之物,与孙仁商量着其他的事物只待来日慢慢送回。
将最后一根金钗放进木匣中,想到立刻便可以回家,步儿满面喜色,转过身,却见孙策沉着脸站在走廊里,目光中燃烧着难以压抑的怒火,“步儿,你在做什么?”
目光四处游移,寻找着孙仁和孙老夫人,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侍女,只得勇敢道:“我想家了,老夫人已安排人送我回去,我立刻就要启程了。”
刻意的强调了立刻两字,孙策站在原地,“既然你想家了,那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