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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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可曾看过?”
“不知,”张飞摇了摇头,“哥哥只是差我将信送给军师,旁的只字未提。”
站在一旁冷眼查看诸葛亮的神情,从眼神推测,他心中似有巨大的喜悦难以压抑,与适才的猜测大相径庭,满心的疑惑,却见诸葛亮提笔在竹筒中写了几个字,“翼德,烦请你将回信送给主公。”
待张飞大踏步走出房门,转瞬不见了身影,赵云这才轻声道:“军师,难道周瑜放弃了攻打荆州?”
“子龙,”诸葛亮神采飞扬,“近日我要到江东去一遭……。”
心中一震,立时猜到与鲁小步有关,微轩了眉,“军师,那封密信可是鲁姑娘写给军师,请军师到江东相聚?”
“信并非步儿所写,”诸葛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中的密信,“是子敬写的,他在信中说,步儿将要招亲……。”
听闻此言,最先的想法却是也许这是周瑜诓骗他到江东的诡计,以周瑜的为人,并非没有可能,张口便要道出心中的疑惑,却见诸葛亮举火将密信炙烬,“子龙,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若此信出自非子敬之手,我的确会怀疑是公瑾设下的诡计,可是此信是子敬手书,那就绝非作假,而且事态紧急,若我再不去江东,步儿将要嫁给不喜之人。”
这般的疑惑,看半年前鲁小步待他的态度,也不似欢喜他,赵云犹豫良久,终是下定决心,“军师,步儿姑娘许也不想嫁给军师。”
“这我知道,”垂首收捡案几上事物的诸葛亮头也不抬,就连语声都没有一丝犹豫,“但我相信自己能给步儿幸福,只要步儿过得幸福,我怎样,都无所谓。”
大步走出府门,只见刘备站在一旁发呆,赵云快步迎上前去,“主公是要见军师吗?”
“不,”刘备似乎刚刚省过神来,勉强的笑着,看他的神情,赵云已经猜到他其实是看过竹筒中的密信,也猜到了诸葛亮将要去江东,可是他是否归来,却如自己一般看不透,“我已经来了一会儿,军师在做什么?”
看刘备神情淡然,眼中却隐约闪烁着恐惧,赵云躬身回道:“回主公,军师正在收拾行装,他说一会儿便要启程去江东。”
“子龙,”刘备转过身,负手而立,“你说军师还会回来吗?”
“会,”虽然回应得斩钉截铁,心中却异样犹豫,“军师办完事之后,定然会立刻回归荆州,继续帮助主公。”
“我却不像子龙一般肯定,”刘备仍然背对着赵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从低沉的语气中听出他沉重的心,“若军师做了江东的女婿,他还会归来吗?鲁小步美艳绝伦,兼之聪明绝顶,军师对她神魂颠倒,只要她一言,便能令军师改变,子龙,你有办法将军师留下吗?”
站在码头,注视着船扬帐而去,刘备满面淡然的转过身,“云长,翼德,你们终是如愿了,军师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归来,你们去了眼中钉,肉中刺,想必心中异样畅快吧”
注视着刘备快步而去,那身影说不出的孤单,关羽和张飞面面相觑,均面有愧色,张飞猛一顿足,“追根究底,都是那妖女不好,若没有那妖女蛊惑人心,军师怎会离开大哥?”
他终是明白鲁小步的重要性,只可惜太晚了,若他一早儿便明白,鼎力帮助军师,想必也不是今天的这个局面。
快步拾阶而上,大厅中没有点灯,黑沉沉的,曹丕坐在案几之后,双手捧腮,似在沉睡,司马懿轻咳一声,曹丕从沉睡中惊醒,瞪大眼睛,看了许久才辨认出站在门旁的司马懿,面上浮出淡淡的笑,“仲达,你来了。”
命人点亮了屋中油灯,眨眼之间,屋内便亮若白昼,曹丕满面憔悴,案几之上的公文堆积如山,司马懿将手中的信函放下,轻声道:“世子辛苦。”
将散发拨到脑后,曹丕笑道:“我正看从前父王批阅过的公文,越看越觉得心虚,只觉得千头万绪,冥思苦想之间,竟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仲达,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仔细察看他的神情,确认他心情愉快,这才躬身轻声道:“丕公子,江东有书信传给公子。”
眼见得他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想必心中对那位艳光倾动了天下的女子仍然怀有怨恨,“书信?她又想出什么毒计要陷害我?我不看,拿去烧了。”
烧吗?司马懿微笑了,若果真自己烧了,他知道这封信的内容,自己的九族都会被他灭了吧
将书信将在油灯之上,司马懿淡笑道:“公子,真的要烧吗?”
“烧,”曹丕垂首注视手中的公文,语气异样坚定,“立刻烧。”
娟巾燃烧之时,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曹丕猛的抬起首,却见司马懿手中的绢巾已经化为了灰烬,曹丕扬眉“仲达,你一定看过信的内容。”
“公子,鲁姑娘要招亲了,”司马懿语气异样诚恳,他低垂着眼眸,似乎并未看到曹丕面上神情的变幻,“她写信给公子,要公子到江东去。”
许久都未听到曹丕的回应,司马懿不由觉得奇怪,在意料中,他应该万分激动,筹谋着立刻去说服曹操,可是他这般冷静,似乎猜到了这封信背后自己没有看透的秘密。
“仲达,你说她为什么要写这封信给我?”曹丕的语气异样冷酷,“她还是要杀我。”
心中一动,却听曹丕咬牙切齿道:“当日她在铜雀台上对我许下承诺,要等我两年,两年之内若我登基为帝,她便嫁给我,她回去江东,不足一年,便要招亲,怕我来日果真登基为帝,对她的夫君不利,所以未雨绸缪,她知道我不会去江东,来日相见,我若怪责于她,她便会说,当年我已请你到江东接我,是你自己未至,怪不得我。”
心中豁然开朗,难怪自己无法猜透他沉默的原因,铜雀台上发生的一切自己都不知情,听他这般说,细细想来,果真如此,听他的语气,想必绝对不会去江东,放下心来,不及说话,却见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那般的用力,两只手惨白如死,过了半晌,他才沉声道:“仲达,我真恨我自己,明明知道我若求父王让我去江东,他会杀了我,我仍然忍不住想飞奔至江东,我已经猜透她的伎俩,仍然忍不住想要跳下那个陷阱之中,仲达,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沉默良久,司马懿淡然道:“公子未疯,在下窃想,步儿姑娘招亲,也是身不由已,江东之主孙权,二十出头,传言姿容甚伟,少年英主,自古英雄身侧,定有美人儿相伴,步儿姑娘美艳绝伦,孙权心中定然爱煞了她……。”
“我去求父王……,”曹丕猛然站起身,“我立刻去……。”
“丕公子,”司马懿平淡的语气令曹丕站定了脚步,“能够娶到步儿姑娘的,绝对不会是公子,在下猜,卧龙先生已经星夜赶去了江东,步儿姑娘的那封书信,不是要公子去江东,她写信的目的,公子已经猜到,公子 ,你现在已经是魏王世子,距离权位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有可能是咫尺,也有可能是天涯,还望公子三思,有了天下,何愁美人儿?”
过了许久,曹丕坐回案几之后,展颜一笑,“仲达说得是,有了江山,还有美人做什么?”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三章第五节南国红豆最相思(五)
第三章第五节南国红豆最相思(五)
消息传出之后,建业城如同煮沸的水,每日里,总有无数的人前来打探消息,桃花巷众未有过的热闹,人潮涌动,盛况一如冲步阁开业之时,坐在窗旁,冷漠的凝视着潮水一般涌来的人,其中不乏从前厌憎自己的朝中大臣,想必他们对自己的厌恶远及不上传说中曹操送给自己巨额的财富。
真真的可笑,只不过一个传言,便能令人这般疯狂,若他们知道自己拥有的财富数额,想必建业城都盛放不下那些疯狂的人群。
“步儿,”鲁淑忧心忡忡,自步儿奉上冲步阁的房地契之后,似乎触动了他,他绝口不提张月容,仍如从前那般疼爱步儿,“你果真要出题选夫?全建业的人都知道主公已向你求亲,若你出的题目难倒了主公,你让主公如何下台?”
“他如何下台,与我有何干系?”步儿冷淡的笑着,提起竹筒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此时我细细想来,当日陆逊定是领了主公之令,故意前来激我,我一时不查,便中了他的计,此刻话已出口,我无法收回,昨日爹爹已经写信给诸葛亮,他应该很快便能赶到建业,有了他的帮助,我应该能够走出困局。”
沉默了许久,鲁淑秀眉微轩,“步儿,我却觉得孔明先生到江东之后,也许也会向你提亲,他与主公相争,我觉得他的胜算更大,那你岂不是要嫁到荆州,关羽和张飞一向都不喜你,孔明先生又是刘备的下属,如何能够保护你?”
“哥,我就是知道主公不是孔明的对手,才特意要爹爹写信给孔明,”步儿看鲁淑满面的惊讶,微微一笑,“他曾经说过,只要我幸福,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他许的诺言,绝不能违背。”
看鲁淑满面的豁然,步儿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算计,心下微喜,鲁淑却扬眉道:“步儿,我有一个疑问,你要出什么样的题目才能难倒主公?明天便是出第一个题目的日子,即使孔明先生昨日便启程,那也要后日才能到达建业,假如主公通过第一题你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猜主公连第一个题都无法通过,”步儿胸有成竹,“不,不是我猜,是他一定不会通过。”
孙老夫人与鲁肃微笑着一旁,步儿站在纱帘之后细细打量孙权,看他满面春风,仿佛胜利在望,心中不由忐忑,转瞬又觉得信心百倍,自己出的题目正切中他的软肋,无论如何,他是无法通过的。
这般想着,嘴角浮出一丝淡笑,却听孙老夫人笑道:“步儿,咱们都已到场,你就出第一道题目吧”
转目凝视着孙老夫人,虽然她满面的笑意,但眼中的神情却闪烁着不悦,直至此时,她仍然对自己满心厌恶吧只可惜孙仁随陆逊去了城外,否则,自己可真要将孙权说服她的前后打探得清清楚楚。
“老夫人、主公,其实第一道题目很简单,”步儿后退一步,冲孙老夫人和孙权躬身行礼,“步儿幼时曾经做过一个梦,至今对那个梦境的美好还怀有憧憬,在梦中,步儿的夫婿下跪向步儿求亲,若主公能够下跪向步儿求亲,那么主公便是通过了第一道试题。”
步儿的话音落下,屋内鸦雀无声,站在鲁肃身后的鲁淑这才明白为何步儿那般的自信,自古君臣有别,臣子向君主下跪行礼是天道,自古便无君主向臣子下跪之理,虽然主公只是吴侯,但对于步儿而言,[517z小说网·。517z。]他却是步儿的国君,现在要他向步儿下跪,于礼不合,传将出去,定会落下话柄,朝中那些大臣不知会如何的激奋。
兴奋之下,偷偷对步儿做了一个赞扬的手势,步儿也觉胜券在握,心中记恨他算计自己,微笑着注视着他,只待欣赏着他面上的尴尬。
啪,孙老夫人猛击案几站起身来,“你这算什么题目?仲谋是君,你是臣,怎有君主向臣子跪下之理?你这明明便是刁难,仲谋……。”
不待孙老夫人说完,孙权突然拉起袍角,冲步儿单膝跪下,“步儿,请你嫁给我。”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孙老夫人瞪大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孙权,她显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耳中只听得孙权清朗的声音,那声音里没有一丝的委屈,只是满含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