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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第14章

小说: 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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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发誓找到并严惩词作者,一时未果。
我感觉中,朱裳却一点也不傲,常低了眉,颔了头,匆匆走过夹道,缩进座子。我在朱裳那儿
没见到女孩的自得,却见多了男生的无聊和笨拙。脸皮薄些的,感觉自己和别人的谈话可能被朱裳
听见,声调骤提,话题马上从公共厕所转到中南海、人民大会堂,一脸庄严肃穆大智大慧。脸皮厚
些的直接搭话,有机会就借一、两本书,一借一还,两次搭话的机会,另外还多了好些可以探讨的
题目。再狡劣些的,把半根火柴塞进朱裳小车的钥匙孔里,要回家了,钥匙越捅越紧,塞火柴的人
便跳将出来提供帮助并且大骂人心日下,国将不国。 如果从小长到大是个电子游戏,游戏里有好些
凶险的大关卡,最早是如何应对父母,如何和兄弟姐妹相处,如何和发小一块玩耍,然后是如何对
付摆在你面前的象朱裳这样天生狐媚的姑娘,如何对付混蛋的教导主任和白痴数学老师,然后是每
个人都有的老板和老婆,然后是整日呼啸的小孩、父母的老去。面对朱裳这个题目,我们没有一个
男生答对了。有些人给自己一个借口,反正也试过了,有些人索性忘记了,有些人找个眉眼类似的,
反正没人知道正确答案,所有人都在游戏里过了关,可能编游戏的人是个逻辑不清的人吧,很少较
真。
我相信,早生千年,吕布会为了朱裳把丁原或是董卓细细地剁成臊子,然后包在荷花叶子里。
在书里倦了,合上书,找个晦涩的角度看朱裳,我觉得明目爽脑,仿佛夜里读书累了,转头细
看窗子里盛着的星星。过去没有电视和互联网,我们和古人一样,看自己的身体,看天空的星星,
看同桌的姑娘,在简单中发现复杂的细节和普遍的规律。
初到这个班上的时候,朱裳的短发齐耳,现在,已拂然垂肩了。她的头发很黑很细很软,上自
习的时候,张小五偶尔一定要占我的坐位,我就坐在朱裳后面,透过她发丝的间隙; 可以看见摊在
她面前的物理书上的滑轮和杠杆; 就象春天; 透过雨丝,可以看见胡同口撑一把碎花伞、急急走过
的姑娘和撑一块塑料布、坚持卖茶鸡蛋和香烟的大爷。我固执地认为,朱裳的头发,是种温柔润顺
的植物,目光如水,意念如水,偷偷地浇过去,植物就会慢慢生长,长得很黑很细很软,我听见枝
条生长的声音,我闻见枝叶青嫩的气息。后来的后来,我的大油手多少次抚摸朱裳的头发,我无法
拒绝这个冲动,我的手的触觉记忆很差,需要无数次抚摸才能记住关于朱裳头发的各种复杂感觉,
在白天、在黑夜、在风里、在雨里、在春夏秋冬的组合里,在心情的变化中,甚至朱裳脱了红裙子
换上粉裙子,她的头发都给我的双手不同的触觉。我在反复重复的抚摸中学习和记忆,我希望我变
成一个瞎子,新东方的狗屁单词书我都反复背了十遍,书页被我的油手抚摸得黑亮油光,关于朱裳,
我该学习多少次呢?老流氓关于清晨起床一柱擎天的话是扯淡,如果我的双手抚摸朱裳的头发,我
不能一柱擎天的话,是我真的老了。可是,如果我诚心正意,不用真正抱她在怀里,不用真正的抚
摸,她的人远在天边,但是我的双手沾满了记忆,伸向虚空,抚摸空气,她就在我怀里,她的头发
就在我的手指之间。我在转瞬间一柱擎天,龟头滚圆,龟眼怒睁,我的真阳充沛,我的气数悠长无
尽。我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抓着我的头颅像气球一样飘浮到天上,身子横过来。
后来的后来,我问坐在饭桌对面的朱裳:“我要老到什么时候才能忘掉这些记忆?我是学医的,
我知道即使失去双手,双手的记忆也还是在的。”朱裳说:“你跟我说过,不许我头发剪得太短。你
看现在的长度合适吗?每次去理发店洗头,小姐都说,这么好的头发,剪剪吧,染染吧,我都说不
行,一个叫秋水的人不同意。前几天头发有些分叉,我去修了修发梢。” 她的头发依旧很黑很细很
软,拂然垂肩。
26东三环上的柳树
一天,张小五背了个鼓鼓的军挎,拉我到没人的宿舍,贼兮兮的,象个刚盗完古墓马上拿了随
葬的金缕玉衣跑到古玩城卖给不法商人的盗墓贼。张小五打开军挎,将里面的东西堆在我面前,一
片肉光灿烂。
“四本最新的《阁楼》,一本《花花公子》精选。你坐朱裳同桌也有些日子了,也有些日子没看
毛杂志了吧?你两本旧杂志和桑保疆换了座位,我五本杂志和你换,你赚大了。”张小五说。
“你哪儿弄的?”我问。
“这你别管了,反正不是好来的。别想了,你看看这照片,丫眼睛是绿的,露毛的,金色的,
见过吗?别想了,赶快帮我写换座位申请吧。”
“我不换,你杂志就不给我看了?”
“不给。没这事儿,我当然给你。现在是做交换,如果答应不换也给你看,你反正能看到,你
怎么会答应换呢。”
我从枕头底下拿出来藏着的一包大前门,反锁了宿舍门,点上一颗给张小五,自己再点一颗。
我坐在我床铺前的桌子上,向张小五表白,希望他能理解:
“我坐在朱裳身边,如果天气好,窗户打开,风起来,她的发梢会偶尔撩到我的脸,仿佛春天,
东三环上夹道的垂柳和骑在车上的我。” 我看着张小五,接着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张小五收起书包,“杂志你先看吧,借你的,不是送你的呦。我回教室自习了,
听说胖燕新穿了件红上衣,有凤凰图案的,我去看看。”
后来的后来,张小五当了导演,也写剧本,他主拍电视剧,偶尔拍拍电影,凶杀色情,宫闱秽
事,名人隐私。我有一阵崇拜香港才子胖子王晶,我送张小五一个外号叫“烂片王”,希望他比王晶
更烂,希望他能喜欢,一高兴介绍几个上他戏的小明星和大拉给我认识。有一个东北来北京漂的大
拉,长得有些象大车,脚上也戴镯子,我尤其喜欢。她演戏充满使命感,一上镜头就端足架子,眉
眼倒立好像唱样板戏的,肩膀耸立好像橄榄球运动员。外号开始叫的时候,张小五很沮丧,说他骨
子里是个艺术家,他老婆也是因为这点才看上他,不是因为他赚钱的潜质。现在拍烂片是生活所迫、
社会所需,不要叫他“烂片王”,叫多了,就定了性,无法更改。张小五说,他还记得我面对黄色杂
志的表白,记得东三环上夹道的垂柳和朱裳的相似,这个意象对他很重要,等他挣够了钱,他一定
写个关于这个意象的本子,然后拍个不赚钱的片子。其实,张小五想过扎刘小三的钱,拉着我请刘
小三在西华门附近的高档茶馆喝茶,那天小雨霏霏,张小五说,“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他希望刘小三在故宫脚下能感受到金钱和权力的虚无,喝多了尿急,就答应出钱了。展示茶道的女
孩白地青花布衣,点茶手法繁复准确。刘小三把登喜路牌的大款手包放在茶几上,对小姐说,甘肃
的吧,原来练过魔术?不等小姐回答,转头问张小五,要拍的电影挣不挣钱?张小五说,不挣。刘
小三问,是公益事业吗?张小五说,不是,至多为了张小五和秋水。刘小三问,女一号跟我睡吗?
张小五说,设计中的女一号是有气质的姑娘,不睡流氓。刘小三问:我能演男一号吗?张小五说,
不能,设计中的男一号是有追求的小伙子,不是流氓。刘小三一口喝干张小五点的顶级乌龙,说,
你妈。张小五,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评价怎么还这么低?我傻呀?我投这种钱?你妈。后来,张
小五的古装电视剧火了,央视和各省卫星台轮流播,我当时在美国,唐人街上的录像店里都有的出
租。我问店主租得好不好,店主说黑人最喜欢租,里面有几个皇上三妹冲澡、进被窝的半裸镜头,
反复看,黑人说,没见过这么小的,太神奇了。张小五非让我拿了相机,求录像店主一手拿他片子
的录像带,一手翘大拇指,再十块钱雇两个大佬黑一脸淫笑站在旁边,背景是挂了美国国旗的麦当
劳店。我连照了十张照片,寄给张小五,还告诉他,我老妈很崇拜他,她在美国不能成为方圆十里
的社会活动中心,憋坏了,除了看电视剧录像就没有其它消遣了,我老妈总想知道张小五片子里的
少年英雄到底娶了皇上的三妹还是吕四娘,却死不愿意提前看最后一集大结局。张小五回信说,我
老妈才是他们的梦幻观众,他和我这种不看电视的人不共戴天,有代沟。张小五还说,北京又是春
天了,东三环上的柳树也绿了,他的闲钱攒得差不多了,不用刘小三的钱也够了。
那天晚上,张小五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在写他一生的梦幻剧本,问我要不要扒开伤疤,重念
旧情,和他一起写,在荧幕上挂个名。
27心坎
在张小五摊了一堆黄色杂志,和我交涉换座位之后,他时常找我聊天。话题总是围绕女人,特
别是关于朱裳。在我漫长的求学过程中,男生和男生之间时常进行这种交流,题目多数是关于女人,
偶尔涉及考试和前程。如果把考试的定义扩大,女人也是考试题目,我们长久地讨论,以期充分理
解题目,上场的时候争取马虎过关。刘小三从来不参加这种讨论,他说我具备一切成事的素质,只
是想得太多。刘小三不喜欢念书,不喜欢考试,他喜欢他的一切都是标准答案。刘小三通常采取的
态度是:“我就这么做了,怎么着吧?”他看见我茫然不解,就举例说明:“比如你喜欢一个姑娘,就
按倒办了,丫不开心,就杀,就走。如果心里还是喜欢,下次再遇见,再奸,再杀。”我说这些道理
太高深,无法顿悟,我天分有限,不念书不考试就无法懂得。刘小三预言,他都死了,我的书还没
读完。刘小三一语成谶,我参加他的葬礼的时候,关于卵巢癌发生机制的博士论文才刚刚写完初稿,
答辩会还没有安排。
校园里靠近饴糖厂的角落最黑,八九点钟之后,熬饴糖的臭味散干净,隔着操场,对面的白杨
树在月光下闪着白光。张小五把我拉出来,自己掏出一支烟,熟练地点上:
“别老念书了,出来聊聊。”
“聊什么?”
“你觉着咱学校那个姑娘最心坎?”
“没一个个抱过; 不知道。”
“不要那么直接吗; 谈谈表面印象。”
“姑娘又不是阿拉伯数字; 不具有可比性。 玫瑰好看; 做汤肯定没有菜花好吃。”
“那聊聊朱裳?”
“她怎么了?”我望着缕缕的青烟从张小五口中盘旋而起,我顺着青烟抬起头,天上有颗流星
飘落,滑过夜空,坠落到无名的黑暗中,仿佛开败了的花朵断离枝条,坠入池塘。千年前坠楼的绿
珠,千年后自己斟酌良久却仿佛不得不割舍的某种心情,不都是同一种美丽而凄凉吗?
“她怎么样?”
“挺好。”
“具体点。”
“干净。”这个角落被几棵壮实的白皮松拥着; 即使在冬天也没有风; 不太冷。不知道这个角落
里曾经有过多少男女相拥在一起,刚开始练习,没有人指导,接吻的时候,不会用嘴唇和舌头,牙
齿碰撞,发出“嗒嗒”的声响。
“只是干净?”
“你以为干净简单?我觉得你张小五让女孩感觉舒服,你以为这‘舒服’二字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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