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比亚钓水鬼的男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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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豪爽地架开,不让得逞。
两名战士就这么跳舞,你来我往,谁都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这种比法当然不是真打,但很热闹,也出奇的带动观众情绪。
“好!好啊!”我凑兴大叫,即使是假的,但配合得颇有娱乐效果。
那些日本观光客吃完了甜筒,于是镁光灯此起彼落,很爱照相的美名果然不是盖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绿色战士手中的盾牌被击飞、脱手落在桥下,红色怒汉大吼一声,双手抡起木斧停在半空,停得颇久,应该正表演着“时间在胜负决定一瞬间停顿”的效果,非常有戏剧性。
怒汉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绿色战士,眼看就要劈落。
就在危急时刻,绿色战士一个鲤鱼打滚,避开了怒汉的青天一击,然后绕到怒汉背后,轻轻将手中的木枪往前一递,没入怒汉的胳肢窝里、被紧紧夹着。
怒汉悲愤嚎叫,然后倒在桥上死了。
“我赢了吧!”我笑笑,拍手。
“是祖灵赢了!”Jim大笑,不久后将彩金拿了给我,我让Jim吃了红,他直搂着我鬼叫。
看了还算精彩的红绿战士互斗后,主持人询问有没有人要上来跟战士们比划比划,只要五十盾即可。这价钱在当地很高,显然是专诓死观光客用的。
爱照相的日本人当仁不让,一个胖胖的男子将相机交给同伴后就上场,要了那把红色战士的木斧,指定绿色战士当对手。
接下来的情形就让人作呕了。
胖日本人怪叫着,几乎是用全身的力量在挥舞那把木斧,每挥一次,全身的肥肉就啪搭啪搭撕动一次,而绿色战士敬业地举起木盾抵挡,斧盾交击时发出可怕的声响,不管是木斧断裂或是盾牌迸开都不奇怪。
几次胖日本人的木斧几乎都要砸中绿色战士的身子,十分危险,即便斧头不是真的,但万一被带到一下,肯定要瘀青甚至骨折的。
但绿色战士不管是满地打滚,甚至站起来要逃,但就是不敢将长枪真的递出,毕竟对方是付钱打擂台的大爷,总得要让对方打得痛快,只是对方完全不留力,一副有钱人打死穷人的臭嘴脸。
Jim的表情也很紧张,显然这情形不常见。
我看着小妹,她已经用手掌摀住了脸,害怕地在指缝中观战。
“那日本胖子太过分了,我去教训他。”我忿忿不平。
我将五十盾拿给Jim,说我要代替那位绿色战士出场。
Jim瞪大眼睛,确认我的意思。我点点头。
我在少林寺苦练多年的杨家枪没有一日旷废,终于要派上用场。
Jim错愕地跑到主持人身边耳语一番,于是绿色战士下场,换我上阵代打。
我一手抓起木头盾牌,挖,这家伙外表看起来很脆弱,但实际上沉得很,挥舞不易,幸好我在台湾有举哑铃的习惯(甚至举到疝气发作),臂力还不算差,而木制长枪则轻多了,我检视了枪头,完全是钝的,挺好。
在我热身的时候胖日本人气喘吁吁,还微笑跟我打招呼,我也哈哈大笑先跟他握了个手,向他介绍我是从台湾来的。
“Taiwan?Good place!”胖日本人随口乱赞。
“Taiwan,KongFu!”我哈哈大笑。
两人开开心心站在一块,让底下的照相机捕捉一番。
然后对决开始!
死胖子并没有因为我的上场有所礼让,木斧照样重重砸落,每一下都发出结实的巨响,我的耳朵几乎要聋掉。
盾牌很重,我的左手将盾牌尽量靠拢身体,让身体承受大部分的震动,免得左手太早脱力报废。
但我的右手长枪可没有绿色战士这么客气。
“呼呼呼呼呼……”死胖子涨红了脸,狞笑,木斧又落。
“吓!”我盾牌一格开斧头,右手枪快速刺出。
死胖子多半没料到我会这么快痛下毒手(谁跟你拖脱拉拉?盾牌很重!),肚子猛然被枪头刺中。
死胖子惨叫,跪在桥上。
“你跟海门比起来,差、多、了!”我大笑,长枪毫不客气往死胖子的背上又一刺,死胖子哎哎乱叫,连忙跳起,却仍闪不过我苦练十年的杨家枪。
台下一片哗然,几个日本人激动不已乱叫,好像国亲联盟在嘶吼重新验票那般脸红脖子粗。
“叫屁啊!”我好乐,绕着死胖子小跑步。
我又要刺他,死胖子却认真的怕了,抓起斧头要挡,我却不刺,直接用扫的,命中他的屁股,像是教训混帐小孩。
然后又一枪,扫中他的肥腰,油腻腻的触感真差!
“多吃蔬菜啊肥佬!”我怒吼:“肉都被你吃光啦!”
死胖子丢下斧头,干声连连地冲下木桥,我则举起杨家枪接受合村的欢呼。
幸好我身边正好没有一副“东亚病夫”的招牌,不然我只好命令那死胖子将它给吃下去,好一报当年精武门的惨案之仇。
后来有个日本年轻人上台向我继续挑战,不过请各位读者原谅我,我实在不忍将详细过程写出,不过海他肋骨断裂的那个摩门特的那个嘴脸,也堪称影响我人生十个重大表情之一。
第十三章 割包皮的高手
如果你对非洲这块大陆有非凡的兴趣,又碰巧读过几篇非洲原始部落的风情研究,你一定知道割礼是什么。
祈雨、成年礼、婚礼、丧礼、丰年,从这五大仪式可以窥见一个民族的世界观,身为一个死研究生,既然假借学术研究之名踏上这块人类学家票选为“最值得吹毛求疵研究的土地第一名”的非洲,自然是要好好考察一番,也顺手为大家上一堂简单易懂的人类学课。
祈雨仪式表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与通过什么样的沟通方式完成彼此的期待,从仪式的构成可以知道一个民族对神明的想象。
这个部份我先前提过了,没有在大雨过后感冒发烧是值得喝一杯庆祝的事。
然后是成年礼。
成年礼的内容五花八门,我们通常有个刻板印象,认为成年礼是针对男性而来,但其实有些成年礼只针对女性,毕竟女性青春期的生理特征很明显、毫不含糊,就是月经。
对于月经这档事,有些印第安人视之为邪灵附身,非要初潮来临的女孩独居在山里两三年、净净身,脚底板跟手心还要裹上厚厚的麻布,免得脏了土地为祸众人;但在另外一群不同地带的印第安人的眼中,月经初来临的女孩具有治疗的神奇能力,祭司还得在月光下好好赞叹她们一番。
但月经就是月经,企图对月经做任何文化上的解释都不会改变月经是一团血的事实。这些解释可谓“社会性的解释”,社会性解释的方式凸显出某些种族的想象力,与文化的发展基础。
成年礼的时间也没有真理上的确定意义,在台湾,你一旦满十八岁,政府便承认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让你可以考驾照,也可以申请现金卡刷到父母气到炸掉,但万一杀了人就不能进少年法庭管训了事,要枪毙的,所以大部分过了十八岁的台湾人都成了胆小鬼。
至于在部份无法停止跟他族战斗的原始部落,族人对一个人是否够资格称为成年,得好好考察他的战斗能力。于是族人鞭打他、要他扛石头走路、跟野兽对峙、或干脆割下他的手指头挂在他的脖子上以激起荣誉感,劳其筋骨苦其心智,殷殷盼盼这孩子将来能成为第一流的杀人凶手。
有些原始部落就和气多了,或者说他们的文化并不着重在战争上。
他们对一个人是否成年的资格,是视他能否完整地跳完一首祭神舞蹈、或是在一定期限内捕获一定量的白带鱼。
轻松多了吧?如果这个部落不巧生在上一段的部落旁边,没几个月就要遭殃。
不过我们可以知道,在这类和平的部落,要承认一个人是否成年的年纪,理所当然要比战斗性的部落要早一些,因为学会跳舞比学会杀人总是要容易点。
因此我们知道“成熟”的定义并非生理性的,而是“社会性”的。
在非洲,成年礼中最普遍的形式可能是割礼。
割礼仪式表现人对于自身成长阶段如何做出截然果断的划分,果断到必须切除身体的一部份才能作数,因此是很讲究的,毕竟祈雨不会痛、婚礼不会痛、丧礼不会痛,可是割礼很痛很痛!
割礼对女生来说,就是割除性器官的外阴蒂,所幸并非所有的非洲部落都奉行这样的仪式。这种残忍的割礼据说会女性丧失自己手淫达到高潮的机率,所以应该是男人掌权下的集体阴谋。
割阴蒂的过程也格外触目惊心,近年来有许多女性主义者大力疾呼非洲部落废除这项仪式,甚至要求非洲政府立法禁止。
是应该如此,光听就很痛了。
割礼对男生来说就简单多了,就是割包皮。
犹太人在小孩子一出生就会拿剪刀将婴儿的包皮给切掉,象征切除不洁。
非洲人因为人种太多导致人多口杂,对割包皮的时间点众说纷纭、各自表态,有的认为十岁割包皮后就算成年,有的认为十五岁割包皮才算好汉,有个坚持结婚当天割包皮才是王道(新婚之夜想必痛不欲生吧!)。
这些也是社会性的解释。
不只是割包皮的时机问题,大家对要怎么割包皮才能表现出受害者的英勇也是你说你的、我干我的,有的人要炙得火红的小砍刀,有的跟西方人借剪刀,有的坚持用祖先头盖骨磨成的刀子,有的则很不讲究的用宴会营火旁的碎石。
Jim在比武表演后,跟我摇着芭蕉叶在树下乘凉。
“你割包皮了吗?”我问Jim,他点点头。
“三个月前才割的。”Jim有些腼腆。
“很痛吧?”我问,真是废话。
“的确。”Jim的表情居然有些害怕。
“哈哈,不过你不是已经十七岁了,这样的年纪才举行成年礼会不会太晚熟了?”我问,就我知道这把年纪才切包皮在非洲来说算是蛮晚的。
“没办法,因为我爸爸的姓氏是阿图奇,掌管阿图奇姓氏的精灵是西风之子特古奇拉,所以要等到猫头鹰停在我家门梁上一夜之后,我才能割掉包皮。”Jim一副往事不堪回首。
“原来是这样,所以猫头鹰三个月前才去你家报到?”我点点头。
Jim身处的部落对成熟的定义还真是懒惰,居然是占卜性质,如果猫头鹰等Jim七十岁才飞到他家的门梁,Jim不就那时才要割掉皱巴巴的包皮?
“可不是吗?牠如果在我爸爸死掉之前来报到的话,我割包皮会好过一些。”Jim叹气,十分懊丧。
他看着远方,但不像在思念亡父。
“嗯?”我不懂,只等着Jim将话说完。
“按照规定,我的包皮是要由我爸爸动手割的,不过我爸爸过世后,我就得亲自动手,实在令人困扰。”Jim叹气。
我睁大眼睛,当真是令人困扰。那不是跟“异梦”里的佐柏京子一样了吗?
“别人不能代劳?非得自己来不可?”我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可不是?虽然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们凡事都按照规定来,但规定就是规定,我想你们也有自己的规定吧。总之要割包皮的那天,我先叫我弟弟帮我将包皮使劲拉长,然后涂上一层油膏在上面止疼,但我怕,所以还是先吃了麻药,然后再用刀子切下。”Jim说着说着,索性拉开裤子,让我看看他成为男人的代价。
Jim说,第一刀他没有使劲全力,因为心怯、加上吃了麻药视线有些不清,怕一个闪失将小鸟整只剁掉,所以没能将包皮完全斩掉。怎办?
这种事大概是人生中最不能半途而废的十件事之首吧,Jim只好再接再厉挥下第二刀,这才将包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