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江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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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周围的护院和家丁紧握手中棍棒,眼中却满是愤怒的火焰,赵府也算家大业大,与别家大户不同,赵府与一些官员素有往来,也算是底蕴深厚,所谓狗仗人势,这些家丁护院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眼看着四五条汉子被打残了拖回来,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隐约听到受惊的大小姐一直呼喊苏牧的名字,如今又得大少爷召唤,前往苏府质问,他们又岂能不戮力报复!
如此这般,群情登时积愤难当,一路上又叫叫嚷嚷,几乎将整个赵府的壮力奴仆都聚拢在了一起。
赵骞还在捂着额头伤脑筋,突然见得那绿衣女管事去而复返,不由有些厌烦,却听得女管事急忙忙报道:“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到苏府寻仇去了也!”
“胡闹!”
赵骞花白胡须不断颤抖,腾然站了起来,桌上茶盅啪啦摔碎于地,然而过得片刻,他又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
“老爷?要不要把大少爷追回来?”女管事心里是清楚的,盖因赵鸾儿情绪极其不稳定,也无法为她做更加细致的检查,这等样的情况下,贸然到苏府去质问寻仇,显然是不明智的。
然而赵骞却轻轻摆了摆手,沙哑着声音道:”无妨的,且让他去吧。“
女管事也不敢多嘴,正准备出去,又听得赵骞补充道:“着人到宋府去,把宋知晋给我叫过来。”
所谓知女莫若父,赵骞一直心知肚明,赵鸾儿对苏牧无半点好意,反倒与宋知晋多有款曲沟通,仔细想想,哪怕那五条汉子不是苏牧本人出手所伤,他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有余心觊觎赵鸾儿的清白,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者,赵鸾儿虽然身上带有血迹,但衣衫完整,并无凌乱之象,冷静下来思考一番,便能够得出结论来,说不定赵鸾儿与宋知晋早已做了那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情了!
他也知道赵文裴并非冲动易怒之人,平素里反而谦谦有礼,然而最是疼爱这个妹子,否则也不会关心则乱,不明真相便要到苏府去寻衅。
然而赵骞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作为长房长子,他已经接手了家族的绝大部分产业,老太公的影响力虽然犹在,但今后已经是他说话算数,可在赵宋两家联姻这件事上,老太公是极力反对的,为此两人还产生了一些不愉快。
就连赵文裴也因为与苏瑜交情甚笃,而不愿撕毁两家的婚约,此刻正好借题发挥,让赵文裴彻底与苏瑜决裂,对以后的事态发展也是有益无害的,也正因此,他才没有派人将赵文裴追回来。
且说赵文裴的车驾一路而来,夜风扑面,整个人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事关妹子名节,一旦大闹一场,事情宣扬出去,妹子身败名裂不说,与宋家的姻亲估摸着也结不成了,如此一来,将影响到赵家生意的整个运作。
如此一想,刚刚压抑下去的怒火又腾腾而起,到了苏府之后,便冲下车驾,早有恶仆在拼命轰门。
因着苏牧未有音讯,苏瑜也是彻夜未眠,挑灯夜读却又心不在焉,听得动静,连忙披衣出来查看。
却见得门子已经被打得一脸血,老管事张昭和与诸多家仆提着灯笼,点起火把,同样操了家伙什,与气势汹汹的赵家恶仆对峙着。
“闹什么!”
虽然苏常宗不算得老,但实际上,苏瑜已经成为了苏家第三代的领袖人物,今后是铁定要接掌苏家,他为人随和有礼,温文儒雅,却又纵横商场而游刃有余,在苏家也是有着极高的威严,如此一喝,可谓振聋发聩,对峙双方都为之瞩目。
然而赵文裴却正在气头上,见得苏瑜如此,愈发愤怒,早已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戒条抛之脑后,平素里手无缚鸡之力的赵文裴,就这般朝苏瑜冲了过来。
在他的眼中,这位昔日好友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感觉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他将对苏牧的那股怨气,全数发泄到了苏瑜的身上。
或许他并未发现,但只有真正的好友,决裂了之后,才会敢于将自己的怒气和不满,如此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
直到两人扭打在一处之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彼此真的有用心交往过,可惜,这份情谊,如今俨然荡而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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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割袍断义难 '本章字数:3468 最新更新时间:2015…08…06 08:00:00。0'
月色皎洁,映照着人间,杭州城的夜也在展现着她那充满了红与绿的妖艳,青楼楚馆灯火通明,人声喧嚣,走在街道上,颇有笙歌醉太平,十里红袖招的感觉。
此时的苏府也同样掌起灯笼,火把正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府邸前院热闹非凡,却不是举行盛大的夜宴,而是进行着一场充满了尖叫与怒吼的械斗!
随着赵文裴冲向苏瑜,双方终于结束了对峙,赵府的恶仆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时不待赵文裴吩咐,已经举起手中的家伙什,与苏府的护院们冲撞在了一起!
苏瑜也莫名其妙,虽然心底隐约有些猜测,但也没想到赵文裴居然真要动粗,他们到底只是文弱书生,打起架来并无太多惨烈,只是扭作一团,衣冠凌乱,颇为狼狈。
苏瑜到底是主场作战,无端端被赵文裴过来闹事,终究是忍不住心中怒火,虽然他个子不高,但到底比赵文裴多了一丝狠辣,觑准了时机,一拳挥舞过去,赵文裴躲闪不及,正中面门,高挺的鼻子顿时鲜血横流。
苏瑜见对方流血,自己反而慌乱了起来,松开了赵文裴,朝混乱不堪的人群喊道:“都停手!都给我停手!”
然而双方的战局愈演愈烈,他的呼喝霎时被淹没在嘶喊和尖叫之中,一名赵家护院听得声音,遂动起了擒贼先擒王的念头,操起手中棍棒,从一旁闪将出来,就要打在苏瑜的头上!
“大公子小心!”
关键时刻,一道娇小的人影冲了出来,将苏瑜扑到一旁,自己的后脑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苏瑜跌了个狗啃泥,起身一看,一名青衣小丫头仆倒在地,翻过来一看,居然是苏牧的通房丫头彩儿!
那护院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会有勇气突然冲出来,见得小丫头负伤,登时愣在了原地,苏瑜如发怒的狮子一般怒吼道:“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震得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赵文裴晃悠悠起身,看了满脸是血的彩儿一眼,心里也颇为内疚,适才苏瑜的一拳,似乎已经将他打醒了一般。
他扫了自家护院一眼,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
“可是大公子。。。”
“都回去!”
赵文裴一发怒,这些恶仆顿时收敛起来,适才错手打伤彩儿的那人面带愧色,带头就要走,却听苏府的人大喊起来。
“打伤了人就要走?休想!”
眼见情势又要失控,苏瑜也是火起,大喝道:“让他们走!”
苏瑜都发话了,护院们也便让开了道,赵府的护院这才冷哼着出了苏府,却不敢擅自离开,只守在府邸外面。
苏瑜让丫鬟们将彩儿抱下去,又漏液去延请医官来诊治,打发了诸人散开,这才走到赵文裴这边来,见后者垂头坐在台阶上,便也坐到了旁边。
“浩然兄,你我也算至交一场,今夜之事到底所为何来,可否给愚弟一个说法?”苏瑜将一块丝绢递了过来。
赵文裴到底是书生,见得彩儿被打,心里也便冷静了下来,接过丝绢,擦了擦鼻子的血迹,而后冷笑道。
“苏瑜,亏你还叫我一声兄弟,好教你知晓,你家的好弟弟,污了我家鸾儿的清白!你有失管教,我找不到他,不找你还找谁去!”
“这绝不可能!我那蠢物弟弟虽然顽劣轻浮,然则也知晓轻重,若说他欺辱寻常良家也便罢了,你我两家世交,他与鸾儿自小便相识,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等畜生行径!”
“哼!只怕他连你这个哥哥都要瞒着了!”赵文裴见苏瑜反驳,当即将今夜之事都说与后者知晓,苏瑜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于苏牧,他是一清二楚的,这个小子虽然不成器,但若说他打残对方无名护院,又糟蹋了赵鸾儿,这简直是天底下的大笑话了!
然而他与赵文裴交心多年,相信赵文裴也不会拿话来诓他,这其中必定存在误会,只是如今苏牧并未回府,也无法对质证实。
苏瑜哑口无言,赵文裴也是冷笑连连,许是这冷笑刺激到了苏瑜,他猛然起身,朝赵文裴凛然道。
“浩然兄,你我二人相识多年,且不论真相如何,若愚弟真有过错,我苏瑜必定负荆登门,可我那蠢弟弟再顽劣,也不是随便给人诬陷的,若真相浮出,得证清白,也请贤兄给我苏家一个交代!”
赵文裴闻言,猛然抬头,四目相对,分毫不让,而后同样站了起来,右手扯住左袖,用力一撕,却撕扯不开,不得已只能用牙咬住,嗤啦一声,终于撕下一小片袖子,掷于苏瑜的脚前。
这是割袍断义了!
看着默默离开的赵文裴,苏瑜缓缓弯腰,捡起那片袖子,而后收入袖笼,叹息一声,抬起头来,星空璀璨到有些刺眼。
府邸安静了下来,他先去探望了彩儿,小丫头的伤势看似可怖,经老医官查看之后,头脑并未受到震荡冲击,神志清醒,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从彩儿的房间出来之后,苏瑜也在前前后后思考着赵文裴的话,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苏牧的房前,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吹燃了火折子,苏瑜点起烛火来,默默坐在桌上,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如此坐到了下半夜,他才揉了揉脸,走入了内室。
苏牧的私人物品并非很多,或者说,其中大部分都是苏瑜比较熟悉常见的,并无太大的意义,他的目光最终集中到了床底下的一只长条匣子上。
那是苏牧游学归来之后,命匠人偷偷打造的一只匣子。
苏瑜将匣子抽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轻轻抚摸着匣子,几次三番将手放在了匣子的扣上,但最终都没有打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将匣子放回原位,走出两步之后,觉着匣子的位置放得不够到位,又折回来,将匣子往里面推了推,这才吹灭了灯火,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待得赵文裴将那些家奴带走之后,苏府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而赵文裴并未坐回到马车上,而是选择了步行。
想起苏瑜适才那失望的目光,他只觉心里空了一块,然而此时也只能狠心决绝,想起半夜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赵文裴也是长吁短叹,也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赵府。
主屋的灯火还亮着,只是他再也没有心情到父亲那里去小坐片刻,闷闷着回房歇息去了,至于能否安然入眠,这就是个问题了。
赵文裴刚离开不久,一个白衣书生灰头土脸地从赵骞的书房走了出来,赫然便是赵家的未来姑爷宋知晋。
看他那阴柔怨愤的表情,便知晓他适才并未得到未来泰山老大人的好脸色,一走出院落,便有宋家的心腹迎了上来,宋知晋冷笑一声,极为阴狠地吩咐道。
“计划提前,让那几个人给我行动起来,我要苏牧不得安生!”
“这。。。少爷。。。是否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