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陛下轻点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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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玉轻烟身上的热度退了,不过夜里又烧起来。
宇文熙原本要回房就寝,见她病情加重,就不肯走了。
小李子一直劝陛下回去,宇文熙怒斥:“她病成这样,无人照顾,朕如何放心?”
这夜,他坐在床沿,与她共用一床棉被,身上披着鹤氅,陪了她一整夜。
小李子趴在桌上,睡得跟死猪似的,他则一个时辰就醒一次,察看她的病情。
清晨,玉轻烟醒来,看见了令人感动的一幕:他半躺着,衣不解带,棉被只盖到他的胸膛。
这情形,说明他一整夜都没好好睡。
他的睫毛很长,像一道帘子静静地垂着;他的嘴唇线条分明,他的下巴坚毅冷硬,他的肌肤嫩滑如乳,他的睡容宁静如月色下的冷泉,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拉高棉被盖他,他猛地惊醒,欣喜道:“玉姐姐,你觉得怎样?”
“好多了。”她摸自己的额头,“烧退了。”
“太好了。”宇文熙张嘴打呵欠,眉宇之间布满了倦怠,“玉姐姐,我好困啊,再睡半个时辰。”
她想说,陛下不如回房睡吧,但终究没说出口,不忍心。
玉轻烟怎会瞧不出?这小皇帝对自己已有男女情愫,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必须扼杀!
如果她嫁人了,他是不是就死心了?
她呆呆地看他,心事重重。
这日,她的病情稳定了些,只是低热。夜里,她劝他回去歇着,以免龙体有损,他无奈地走了。
他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两日一夜,只怕早已传遍整个玉竹寺,所有夫人、闺秀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可是,脑袋长在她们的身上,她控制不了他们的思想。
在房里卧榻三日,玉轻烟的风寒才好了七七八八。
这日一早,她前往大殿上香,谢观音大士保佑。
从大殿出来,她差点儿撞上人,是玉轻雪、玉轻莲。
她们也是来上香的,见是她,她们鄙夷地瞪她,那嫌恶的眼神好像在说:
勾*引陛下的贱*货!
“二位姐姐可知方才我跟观音大士说了什么?许了什么愿?”玉轻烟柔柔地说道。
“你说了什么,与我们无关。”玉轻莲冷哼道。
“我对观音大士说,心如蛇蝎之人必将得到报应。”玉轻烟淡淡道,“我还说,在玉竹寺这几日,我只做一件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们不以为然,“是吗?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玉轻烟莞尔,“我的本事不多也不少,够对付两个蠢货便行。”
“你说什么?”玉轻雪怒道。
“贱人!”玉轻莲扬起手臂,就要打下来。
玉轻雪敏捷地挡住她的手,迅速地扬手打下去,优雅地打了她一巴掌。
玉轻莲捂着脸,火冒三丈地再次扬手,“你竟敢打我!”
“住手!”
玉轻莲完全可以打下去,虽然未必能打到人,但扬起的手硬生生地僵在半空。
宇文熙箭步走过来,将玉轻雪护在身后,斥道:“你为何打人?”
玉轻雪率先告状:“陛下,是二妹先打人的。”
“朕只看到她打人。”他满面怒容,毫不客气地呵斥她们,“再敢欺负玉姐姐,朕饶不了你们!”
“是。”玉轻雪和玉轻莲迫不得已服软。
他拉着玉轻烟离开,她回首望去,绽放一朵灿烂的微笑。
玉轻莲气得跺脚,玉轻雪恨得咬唇。
走了一阵,玉轻烟他挣脱手,停下来,“陛下怎么来了?”
“玉姐姐,我听说你来这里上香,就来找你了。”宇文熙的微笑就如今日的日光,灿烂明媚。
“陛下可否陪我四处走走?”
“好呀。”
他轻而易举地拉到她的手,一同前往东边的竹林。
她不经意地说道:“这几日寺中没什么事吧,高大人还尽忠职守吗?”
宇文熙迎着寒风笑道:“不知怎么回事,高大人左腿受伤了。”
玉轻烟佯装微惊,“严重吗?”
“不严重,他自己都能医治,说再过数日便能行走自如。”
“哦。”她也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高晋扬的伤势。
“你今日的气色还是不好,冷吗?”他揉揉她的小手。
“不冷。”
走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竹林,寒风穿过竹林,风声萧萧。
玉轻烟望向竹林里的碧池,笑了笑,“达愿池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陛下知道吗?”
“什么传说?”宇文熙兴致高昂。
“我听尼姑说,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有情人在达愿池前一起许愿,便能心想事成,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真的吗?”他面上的微笑慢慢僵冷。
她这么说,是想告诉他,她知道了那日他那么做的用意。她继续道:“有朝一日,若我找到了喜欢的男子,也要和他来达愿池许一个美好的未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的俊脸顿时冷沉了下来,艰涩地问:“你……有喜欢的男子了吗?”
玉轻烟娇羞地垂眸,“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挺好的,不过我不知他对我……”
宇文熙生硬地问:“那人是谁?”
她恍若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陛下,如若有朝一日,我恳求陛下为我和他赐婚,陛下愿意赐婚吗?”
他不作声,定住了似的,面庞冷沉。
“陛下,你怎么了?”她继续佯装,希望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不喜欢他,他们是不可能的。
“哦,没什么。”他淡淡地回神,“若有那么一日,我一定为你赐婚!”
这句话,语气很重,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之后,宇文熙送她回去。在她的厢房,他忍不住问:“你心仪的男子,是郡王吗?”
玉轻烟莞尔,“若是郡王,我又怎么不知郡王对我的心意?”
也是,之前宇文策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迎娶她,她又怎会不知他?
宇文熙心绪纷乱,思虑不周全,只想追根究底:“那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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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生死不离,死生不弃(九)
“陛下,这是女儿家的心事,怎能告诉别人呢?”她又作娇羞状。
他不再逼她,不发一言地走了。
她望着他大步流星地走远,鹤氅在风中翻飞,不由得轻叹一声。
这么做,能掐断他对她的情愫吗?
———膈—
在玉竹寺的最后几日,玉轻雪和玉轻莲做任何事都异常谨慎,因为,玉轻烟那贱人明摆着说了要对付她们,她们怎能掉以轻心?
无论是进膳,还是就寝,或是其他事,她们都不敢独自一人,深怕落单了被那贱人逮住。
玉轻烟见她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神经绷得紧紧的,不由得暗笑不已蜘。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玉竹寺斋戒满十日,所有人都回城,玉轻雪和玉轻莲坐上马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紧张了几日的身心终于松懈。
小皇帝的车驾在最前面,高晋扬在前保护,玉轻烟的车驾在玉家的最后面,和玉老夫人同坐一辆马车,祖孙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行至一半,就地歇息。
此处是荒野树林,有的人啃着干粮,有的人在附近溜达,有的人聚在一起闲聊,玉轻雪、玉轻莲内急,跑了老远,觉得没人看得见了,才在一株树下蹲下来。
半晌,玉轻雪用备好的硬纸擦了擦,“莲姐姐,好了么?”
在另一边的玉轻莲没有回应。
玉轻雪觉得诧异,正要起身穿戴,却有一块黑布罩下来,她拼命地挣扎,还是被罩住,裹得严严实实。
她大声呼救,可是,黑布阻隔了她的声音,且此处距离大队人马很远,她喊得再大声,大队人马那边也听不见。
好痛!
有人用木棍打她,很用力地打,打在她的身上、腿上,不断地打……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玉轻莲凄厉的呼喊声,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的遭遇。
她高呼救命,夹杂着喊痛、喊饶命,惨烈无比,可那木棍还是不断地打下来。
终于,木棍没有再落下来,她得救了,可是她动弹不了,全身都痛,痛到了骨子里,痛得泪水哗哗地流……
谢氏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女儿回来,便派人来找。当她看见如花似玉的女儿被打得遍体鳞伤,又气愤又心痛,怒火狂烧。
究竟是谁做的?
回到玉府,她立刻请了大夫诊治玉轻雪,大夫察看了玉轻雪的伤,说伤势严重,若好好调养,两三个月便可痊愈。
玉轻莲便没这么好运,右腿腿骨断了,伤势太重,只怕很难痊愈。
换言之,她很有可能一辈子不良于行,想找个好归宿,难了。
大夫刚走,她就大哭大闹,撕心裂肺地嚎哭,寻死觅活,状似疯妇,最后被几个婆子制住了。
谢氏问女儿:“可看见打你们的人?”
“打我的人用黑布罩住女儿,看不见。”玉轻雪的美眸燃烧着仇恨的烈火,“娘亲,一定是那贱人!不是别人,就是她!”
“为何确定是她?”
“在玉竹寺,她就明明白白地对女儿和莲姐姐说要对付我们。”
谢氏柔声安抚她,要她好好养伤,什么事都不要想。
玉轻雪悲愤道:“娘亲一定要为女儿复仇!”
在天心苑进膳的玉轻烟听着冷天晴的汇报,心情大好,“可惜呀,玉轻雪的腿怎么没断呢?”
“二小姐,是您下手的?”冷天晴笑问。
“我只是借刀杀人。”玉轻烟淡淡一笑。
她知道兰陵长公主不会放过自己,便在病中的时候写了一份折子,抱病去找长公主派来的近身女官李尚宫。
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众人皆知,那夜我勾*引陛下,李尚宫应该有所耳闻。”
李尚宫点头,玉轻烟对她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长公主递折子,但我诚心向长公主领罪,愿受任何惩处,毫无怨言。我与人结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连累到陛下,是我的错。李尚宫,您是好人,定会可怜我这份自责、领罪的心意。”
她将一锭黄金放在李尚宫掌心,“劳烦李尚宫相助,将这份折子快马加鞭送回宫中,想必长公主也很想知道陛下在寺中过得好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李尚宫收了黄金和折子,“长公主自然想知道陛下在寺中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份奏折里,玉轻烟先领罪,再简述事发经过,矛头直指玉轻雪、玉轻莲二人。
依长公主的性子,勾*引陛下固然有罪,但给陛下下药、伤害陛下,更是该死。
因此,李尚宫得了长公主的密旨,暗中惩处玉轻雪、玉轻莲。不过,这二人毕竟是名门闺秀,不像出身卑贱的宫女可以随便处死,给她们一点教训也就是了。
“原来如此。”冷天晴笑道,“这招‘借刀杀人’当真高明。”
“玉轻雪以为乱棍打一顿就算了吗?”
玉轻烟轻轻地笑,却那般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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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了,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过年,各种吃穿用度源源不断地搬进玉府。
因此,这些日子,谢氏忙得不可开交,却不忘每日去看望宝贝女儿。
玉轻雪服了几日的汤药,面色暗黄,不再是白里透红、粉嫩柔滑的香肌,寻思着用胭脂水粉遮掩满是病容的脸,恢复光彩。
这日,她听几个丫鬟说,街市上有个人在叫卖一种叫做“玉肌香”的胭脂,具有立竿见影的神奇功效。她颇为心动,吩咐侍婢去买一盒“玉肌香”回来。
侍婢买回来后说,只要把“玉肌香”抹在脸上,便有白里透红的功效,连用五日,脸蛋滑嫩得像鸡蛋清,容颜娇美,倾国倾城。
虽然这些日子玉轻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