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情鸳-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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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寒兄,你们最好秘密回头北上,悄然远走高飞/葛春燕郑重他说。
“为何?”
“弥勒教方面,我不清楚。锦衣卫方面的消息,我了解大概,并没深入,已经令人吃惊了。”
“武当弟子介入?”
“是的,俗家弟子以入云龙为首。那些老道我一个也不认识,我本来就不曾在江湖走动过。实力最大的一批人,是武定侯郭勋的家将和门客。)
“哈!那混蛋侯爷是不好惹。”桂星寒本能地手抚上了刀把:“他在山西开府,豢养不少身怀奇技异能的门客,文武俱备,隐然有异志。龙虎大天师父子,就是他的门客。哼:他最好带了狐群狗党滚回山西。”
武定侯在山西,赫然以古代四公子的孟尝君自居,门客近千,网罗天下奇才,名重一时。
明代四大奇书的《水讲传》,武侠小说的首部皇皇巨著;就是他的门下文人,奉他之命选辑编著的,以施耐庵笔名刊行天
下
论武,则以龙虎大天师为首。龙虎大天师兴兵举事失败,身入天牢。武定侯就有本事替龙虎大天师翻案,暗中协助京都扮散财童子,活动在公卿巨室问,也获得嘉靖皇帝默许,居然把龙虎大天师弄到山西边地,荣任太原卫指挥使。当时,龙虎大天师改姓换名为张寅。
太原是边疆(长城山西边)第一重镇,兵精粮足号称无敌劲旅,决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担任指挥的,只有优秀的将军才能担任。
再就是卫指挥使,甚至全卫的官兵,都是世袭的,外人根本难以调入。
龙虎大天师不但混入军籍(大明皇朝军民分籍),而且居。然化不可能为可能,荣任太原卫的最高指挥官,可知神通之广大,完全是武定侯在暗中翻云覆雨。
要说武定侯并没心怀异志,恐怕只有傻瓜才会相信。
要说锦前卫并没与武定侯勾结,也是鬼话。
锦衣卫指挥使陆柄,恐怕是唯一敌视武定侯的人。但他的手下众侍卫们,阳奉阴违他根本无法管束。所以后来他把心一横,私自成立外围组织,亲自指挥掌握,干得有声有色。
飞虎营和铁血锄好团,就是他在这种情势下建立的,在他有生之年(他死在嘉靖三十九年,死赠忠诚伯),武定侯不敢提反字。
“当然会增加我不少困难和凶险。”
“你走不走?”
“我并不想找那昏君理论。…
“那就没有和这些混蛋玩命的必要啦!是吗?”
桂星寒默然,葛春燕的话颇有道理。
“好吧!我暂时回避。”
“我当然去啦””飞天夜又兴奋地娇”、。
“你呢?小燕子。”
“我……”葛春燕欲言又止。
一如果你志在过游天下,见见世面以增长见识,我诚意地邀请你同行。如果志在行侠江湖,我……”
“去他的行侠江湖。”葛春燕爆发似的打断他的话:“我一个小女孩,行什么侠?我想我不配。”
“大寒,她和我们同行,我觉得锦衣卫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会连累她的。”飞天夜叉比较会用心机,真不希望葛春燕同行。
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牵涉情感问题,她不得不自私。她一直把葛春燕看成竞争的劲敌,不希望葛春燕接近桂星寒。
“我已经介入了,而且介入甚深。没有什么好怕的,林姐。”葛春燕说得理直气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呀?”
“这个……”
“林姐,我不会要你们负责后果。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必须自行负责。林姐,想起我的绰号吗?”
“钦……”
“什么绰号?”桂星寒问。
“在江湖行走,没有绰号多不光彩广葛春燕说,随即将她与飞天夜又讨论绰号的事说了。
“我叫你小燕子,不是很好吗?”桂垦寒翘起大拇指:“不错,你凌空搏击的身法,真了不起,你与小冷难分轩轻,似乎都会飞。”
“且慢:你叫谁小冷?”葛春燕讶然问。
“我。”飞天夜叉得意他说。
“叫你小燕子,不生气吧?”桂星寒笑间。
“我高兴。”葛春燕喜上眉梢:“我也叫你大寒。林姐,你好好安匠,我守夜,须防那些人再来这附近穷搜,小心些总是好
“不,你陪小冷。”桂星寒往房外走:“我守夜,最好能弄到一两个活口,我要知道那些人的实力和打算,多了解对方一分,就多一分胜算。”
飞天夜叉的十四位随从,都是她忠心耿耿的助手。在新郑她第一次着手进行网罗羽翼,以憧增加人手培植实力,所用的手段不当,刚着手便失败了,鬼使神差碰上了桂星寒和银扇勾魂客订总算没一败涂地,
、
她不但打消了增加人手的计划,更放弃了做女飞贼的念头。、在甫阳等她会合的随从,她必须加以安顿,既然不再做女飞贼,这些人就没有跟着她耀武扬咸的必要。其实作案时,她不需要随从们参与,凭绝世的轻功神出鬼没,盗取土豪劣绅恶霸的库藏,并没公然抢劫,因此从没落案。
她的随从们,仅负责踩探、联络、传讯、布线,接应也尽量避免现身暴露身份。因此这些随从们,对踩探布线有独到的工夫,化装易容踩盘子探门路,连最能干的地方精明捕快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
这天近午时分,她扮成一个脸色苍黄,健康状况欠佳的老旅客,嘴唇上的胡子泛灰,牙齿苍黑,走起路来要死不活,手点打狗棍,冒着寒风孤零零向南又向南,奔向南阳府城。
皇帝的车驾,在裕州住了一夜,打发祭武当的专使动身,便启程走捷径至唐河,并没经过南阳,尽快赶往安陆老家,不希望在路上再发生意外变故。
因此,南阳的人并不知道皇帝曾经甫来,市面没戒严,也没看到御林军的盛况。
已牌时分,她到达赵河镇。距镇口百十步,路旁的歇脚亭内有两个旅客,搁在板凳上的一只包裹上,系了三根红绒绳,打了一个双环结。
她看到了包裹,脚下一慢;
左手向后一背,打出一串手势。她并没停留,不徐不疾入镇,出镇甫不远,便往路旁的大树放下包裹席地坐下,掏出一块光饼慢慢细嚼。
不久,一个旅客跟到,往她身旁一靠,放下包裹,坐在她身旁吃大饼。
“小姐,怎么一回事?等得我们心惊胆跳,为何这时才赶来?”旅客是她的侍女扮的。
这位侍女大有来历,在江湖颇有名气,叫乔惠,是名号响亮的神偷乔义的爱女。名义上是飞天夜叉的侍女,其实她们无主仆名份,反而是飞天夜叉的指导老师,穿房入户撬窗开锁的技术,都是乔惠所传授的,是非常得力的助手。“ “有了些耽搁。”飞天夜叉简要他说:“你们口头找我?”
“是呀!我们怎能放心?预定今晚在裕州改信记,没料到小姐总算赶来了。小姐,我们得到的消息很不妙,似乎天下的牛鬼蛇神都有志一同搜寻天斩邪刀,赏格高得吓人。小姐,幸好你没和他走在一起。”
“我正和他走在一起。”
“哎呀!”
“如果没有和他走在一起,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小惠,你听我说……”
她将概略的经过说了,最后说出今后的打算。
裕州是嫌犯最后一次出没的地方,也就是各方人士着手追查的起点,因此牛鬼蛇神风云际会,不三不四佩刀挂剑的人满街走。
地方蛇鼠成了各方笼络的红人,平白多了一笔意外收入,非常卖力地奔走,每一处阴暗的角落,都有蛇鼠出没寻踪觅迹,热闹得很。
嫌犯根本不在城内,追查的牛鬼蛇神们,人人欢喜、也人人失望;
五天之后,叶县传来消息,‘有人看到一个疑似桂星寒的刀客,带了一位身材稍矮的随从,午夜出现在北行大道中、风尘仆仆向北赴赶。”
一些急功心切的人,兴奋地往北动身追赶,
这表示要犯已经往回走,猎物有了着落,
“又过了两三天,邓州传来可靠的消息;有人夜间在甫行中途站王良店,与一个自称姓桂的刀客冲突。刀客没亮刀,赤手空拳把五个江湖豪客打得落花流水,向南扬长走了。”
要犯通常昼伏夜行,与江猢朋友的习惯招符、“、
这表示嫌犯已经继续南下,必定按预定的行程:绕道经囊阳下荆州,这消息应该不假,又一些牛鬼蛇神向南奔,一个个兴高瑟烈。
邓州这条路,正是前往武当山的大道。皇帝所派的朝山专使,由武当弟子组成的迎使团护送,走的就是这条路,因此武当弟子最为紧张。一天之内,留在裕州的武当弟子走了个一干
一座
锦衣卫的人早已撤走了,裕州恢复了宁静。
桂星寒出现在陈州府城,已经是夏初四月了。
那时,嘉靖皇帝的圣驾,正浩浩荡荡,急急忙忙,快马加鞭往京都赶。
陈州的人,根本不知道皇帝甫幸的事。
江湖上的消息传播,比官方的消息快得多。江湖朋友隐约听到一些风声,知道一些颇为夸张的传闻。有关天斩邪刀大闹新郑裕州的故事,在江湖道上不腔而走,愈传愈离谱,天斩邪刀成为勇如天神,出没千军万马御林禁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旷世之雄。
轰传的结果,千金赏格失去了兢力。
谁敢为了千金与旷世之雄玩命?
陈州府行,早半月便接到锦衣卫转发的公文6推官大人照例转发各州县,官样文章如此这般,随即应当束之高阁,连榜文也懒得揭示。
要耀拿一个叫桂星寒的刀客,这岂不是开玩笑吗?江湖上亡命刀客成千上万,哪一个会用真名实姓公然走动?何况谁也没见过这个人。
桂垦寒并没有改名换姓,只是通常很少通名而已。,、江湖朋友冥视绰号,有些人以绰号在江湖闯荡一辈子,自始至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姓甚名谁。
四月仲夏,陈州大平原野仍是暮春景色,草长驾飞,江山一片锦绣。
他以为妙计成功,已经摆脱了锦衣卫的纠缠。
飞天夜叉向他说,已经把十四位随从打发回家了,在天下邀游不需众多人手呵护。、
葛春燕成了飞天夜叉的伴当,两人结伴比较方便些。有两女同行,也可避免蜚语流言。
他们并不急于赶路,悠哉游哉按站行止,沿途雇车或雇马,甚至雇脚夫携带行囊,毫不引人注意,江湖朋友更不屑留意无利可图的人。
桂星寒成了游学书生:,人本来就英俊挺拔,气概不凡,扮名生甚合身份。
两位姑娘成了他的侍女,大户人家的侍女不同一般婢仆,气质风华不下于一般千金小姐。’
脱掉了冬装,他们脱胎换骨成了晕一种人。
申牌时分,所雇的马车驶入南门外大街。
侍女当然得照料主人的一切,包括住宿打尖与外界打交道。
南门外大街有不少客店,旅客通常不喜欢在城内投宿,城外可以任意所之、半夜启程也无人干预。
在飞天夜叉的指示下,赶车伙计在悦来老店的停车场停下了
“这家客店冷冷清清,一定不好。,葛春燕提出抗议:“林姐,换一家好不好?”
“冷冷清清少杂乱,别挑剔啦!下车下车。”飞天夜叉推开主阴门.不击跳板一跳而下,白了半躺在车内的桂垦寒=眼:
公子爷!别再睡啦!到了地头,还得囚处走走呢!”
“天气暖洋洋,车行轻晃,正是大好睡觉时光,好安逸哦!”桂星寒跳下地,装腔作势伸懒腰,打呵欠,正经八百掸青衫上的尘埃:“这里就是陈州府?怎么这样乱糟糟?不像一座历史名城呀!”
开始搬下行羹的车夫,是个年纪已半百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