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前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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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没入斑驳建筑的身后，投下一道暗暗的影子。霍伊告别了霍里。亚当和西斯科等人，沿着皮斯顿大街往北走，他的家就在那端。
　　　　走在路上，霍伊忍不住想起西斯科刚才的那句话，‘你不如去职业球队试训吧’。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霍伊忽然想起那个人曾经的话，内心涌起的勇气和热情顿时减弱了几分。
　　　　七年前前，十一岁的霍伊满腔热情地前去利兹联俱乐部向当时的青年队一名负责十一岁年龄段的教练达拉尔。普推荐自己。那时，他在皮斯顿大街几乎无人能挡，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足球训练，但是霍伊却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很多过人技术。
　　　　但是经过一场噩梦般的比赛后，达拉尔。普绝情地拒绝了霍伊，他说：“孩子，你太瘦了，不适合踢球，你永远都不能成为职业球员，还是回学校去吧。”
　　　　这一句话狠狠地打击了霍伊，沉默的霍伊自从那时候很少和亚当他们一起踢球。
　　　　……
　　　　“霍伊，是你回来了吗？晚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一声动听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同时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
　　　　霍伊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家，此时香味传遍了这个面积并不大的家。
　　　　苏兰一身干净朴素的着装从厨房走了出来，她递给霍伊一张毛巾，让他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端着晚饭给他。
　　　　霍伊看着母亲美丽的面颊，再看她身上的旧衣服，内心微微抽了一下。
　　　　“今天布特先生店里的生意怎么样？”每次霍伊出去送汉堡回来的时候，苏兰都会这样问，从未变过。
　　　　霍伊将盘里的牛排切好，在准备放入嘴中的时候点头说：“很好。”然后很有兴致地嚼着口中的牛排，他一直很喜欢母亲做的饭菜，不管是什么，都是格外的美味可口。
　　　　自打霍伊出生以来，他就和母亲住在皮斯顿大街，已经有十几年。他只知道自己是英籍华人，却不知道父亲是谁，他也从来没有问父亲是谁，既然母亲不想对他说，那么霍伊就没有必要问，那或许是她的伤心事。
　　　　苏兰看着霍伊一日一日的长大，变得越来越孤僻，不爱说话，不爱和人交往，只有在踢球的时候人才会显得和别的孩子一样，有说有笑。深知这一点的她却不能让霍伊去接受足球训练，因为家里没有钱。
　　　　两年前，因为实在供不起霍伊的学费，霍伊不得不辍学，在一家名叫“秒味”的快餐店打工，帮快餐店送汉堡，加上苏兰在准备倒闭的老纺织厂工作的低薄薪水，这个家才勉强可以维持下去。
　　　　想到这里，苏兰脸上浮起一丝愁容，她抬头看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霍伊，心里一动，轻声问：“霍伊，你以后还去布特先生的店里做事吗？”
　　　　霍伊停住手上的动作，很奇怪地看着苏兰，“恩？”
　　　　“哦，我只是想问问你，难道你想一直送汉堡？难道不想做其他事？有谁能一辈子送外卖的。”苏兰忧心道。
　　　　这个问题霍伊当然也曾想过，可是这份送汉堡的工作来之不易，不能随便轻易就放弃，放弃了家里就要陷入困境。
　　　　苏兰看着霍伊凝神思考的样子，连忙打断他：“好了好了，继续吃饭，先不说这件事，以后再说。”
　　　　霍伊点头，低头继续吃饭，然而脑子里却是有东西一闪而过，中午在埃兰路遇见那位自称是足球经纪人布拉德。乔治的话开始在脑海里不停地旋转。　



第003章　说客

　　　　　　　和往常一样，中午的时候霍伊准时出现在了斯托克。伯奇家的门口，放好新鲜的汉堡，等到要走时，斯托克。伯奇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先生。”霍伊问。
　　　　斯托克。伯奇托着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昨天有个男人问了有关你的事情。”
　　　　看见霍伊并没有显出任何表情，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回想了一番，又继续说：“好像是关于足球的事。”
　　　　霍伊抬眼看他，轻轻地‘哦’了一声。
　　　　每天给自己送汉堡，说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斯托克。伯奇也算大抵了解霍伊的性格，他走到霍伊身旁，和蔼地问：“告诉我霍伊，你想踢球吗？”
　　　　“当然！”霍伊吃惊自己回答如此干脆，不过马上又补充道：“可是我要赚钱，没有时间踢球，先生。”
　　　　斯托克。伯奇微微点头，拿起桌子上的外卖，问霍伊：“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知道这份汉堡值多少钱？”
　　　　“3英镑60个便士。”
　　　　“很好，霍伊，你要知道，假如你能踢上职业足球，你一天可能赚300个英镑，3000个英镑，或者更多。”斯托克。伯奇很认真地说。
　　　　霍伊抬起头，“我知道。”
　　　　斯托克。伯奇很奇怪他的回答，“那你还犹豫什么？”
　　　　看着手中的盒子，霍伊稍微犹豫了一会，然后说：“相对于虚无缥缈的事情，送汉堡能让我养活全家，先生。”
　　　　难得听到霍伊的心里话，斯托克。伯奇取下眼镜，一边擦拭一边说：“孩子，一个今天胜似两个明天，勇敢的尝试是成功的一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谢谢您，伯奇先生。”霍伊跟斯托克告别道。
　　　　离开了斯托克。伯奇的家，霍伊并没有选择马上返回‘秒味’快餐店，反正这时店里生意已经差不多过了点，回去也是无事可做。
　　　　他提着盒子走向孩子们踢球的小场子。虽然太阳很毒，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孩子们的热情，他们用书包堆成球门，然后十几个人在场子里奋力追着皮球奔跑。
　　　　霍伊索性坐在了场边，也不顾毒辣的阳光，饶有兴趣地看着孩子们踢球。他有点羡慕他们，踢完球可以回到家洗一个凉水澡，然后和父母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周末的时候可以跟着父母去球场看球赛或是去公园野餐，而这些霍伊却享受不到的，虽然苏兰也曾带他出去过，不过他觉得那样很浪费。
　　　　忽然，一只皮球滚到了霍伊的眼前，他用手抓起来，摸了几下然后丢给了上来的一个黑头发男孩。不料男孩接到球之后很兴奋地喊道：“嘿，是他，昨天的‘盒子超人。’”
　　　　听到‘盒子超人’，孩子们热情顿时高涨起来，他们围到霍伊身边，让霍伊有些不知所措，黑头发男孩抓着球一脸渴望的表情抬头看着他，“和我们一起玩，好吗？”
　　　　看着孩子清澈炙热的眼神，霍伊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孩子们的技术并不出众，但是霍伊踢得很开心，他很喜欢这样和小家伙们奔跑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可以抛开，在这个时候，只有足球是最纯粹的。
　　　　“我们以后还能和你踢球吗？”踢完了的时候孩子问。
　　　　霍伊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脸奇怪地离开，留给孩子们一个逆光高大的身影。
　　　　……
　　　　皮斯顿大街，布拉德。乔治敲响了霍伊的家门。
　　　　开门的是苏兰，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衬衫有点脏，头发也没有梳理整齐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张纸片在对照门牌，于是很奇怪地问：“先生，请问你找谁？”
　　　　布拉德。乔治看到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东方女人，心里忽跳了一下，仔细地再对照了一遍‘秒味’老板布特告诉的地址，确定无误之后很绅士地问：“你好夫人，请问这里是霍伊的家吗？”说话的时候脸上附着笑容。
　　　　苏兰想不到还会有人找霍伊，平常霍伊都不喜与人交朋友。想完之后又转而担心霍伊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顿时支支吾吾地道：“没错，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夫人，我是一名足球经纪人，叫布拉德。乔治，想和霍伊合作，请问他在家吗？”
　　　　听到霍伊没有闯祸，苏兰放了心，看到布拉德。乔治还站在门外，连忙把门打开一半，“请进，乔治先生，霍伊出去工作了，等下可能就会回来。”
　　　　布拉德。乔治也不客气，整理好领带，迈步进去。进门之后有点吃惊，霍伊的家面积不大，家具也不多，想来霍伊的家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他很友好地对端茶上来的苏兰道：“夫人，你丈夫不在家吗？”
　　　　苏兰强装出一个笑容，“他很忙，几乎不在家。”
　　　　“哦。”布拉德。乔治喝了一口茶，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连忙掏出纸巾擦了一下嘴巴，端坐着身子很认真地说：“是这样的夫人，霍伊很有足球天赋，我认为他应该去踢职业足球，他一定会成功的。”
　　　　“这个…”苏兰有点为难，“这件事情你要亲自问霍伊，我这个做妈妈的不能替他做主。”
　　　　布拉德。乔治早料到了这点似的，一点也不介意地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夫人，我只是希望霍伊回家后，你能和他说一声。”
　　　　“这个没有问题。”
　　　　布拉德。乔治喝完一杯茶后霍伊还没有回家，他随便环顾了这个家，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一会儿，他站起来，对苏兰说：“时间不早了夫人，我想我该走了。”
　　　　苏兰也跟着站了起来，“难道不等霍伊回来了吗？”
　　　　布拉德。乔治走向门口，微笑地摇头，“不了夫人，霍伊回家你和他说一声我来过就可以了，记着要告诉他，能让他接受我的意见那就最好不过了。”
　　　　苏兰送他到门口，声称记住了。
　　　　布拉德。乔治出了门，一道阳光照来，热浪随之袭涌而来，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然后转过头去和苏兰道别：“再见夫人，对了，你很漂亮，我想霍伊一定以你为豪。”
　　　　苏兰早已习惯别人怎样夸她，也不扭捏，很大方地说：“谢谢，再见，乔治先生。”　



第004章　咖啡馆

　　　　　　　布拉德。乔治走在皮斯顿大街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到处都是下水道的味道，刺鼻的腐臭味让他想呕吐。想到霍伊家之行有可能是一事无成，他有点赌气地踢了一脚跟前的啤酒罐，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显得心神不宁。
　　　　以前作为一名足球记者，由于言辞过于犀利，因得罪了当地球队的老板，被对方怀恨，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北上西约克郡，来到蓬勃发展的利兹市。原本打算还做记者这行，谁知利兹联近几年战绩不理想，报社不热情，根本不缺记者。无奈之下只好投身做起了经纪人，身上所有的钱用去考取经纪人资格证书后所剩无几，如今不得不寄身在廉价的旅馆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夏天简直就像一个炙热的蒸炉。
　　　　每当布拉德。乔治看见报纸上登哪个球员和俱乐部签了价值多少的合同之后，他就会情不自禁生气地恨不得想摔东西。来到利兹半年，登门拜访了几个球员，磨破了嘴皮说服他们，希望能作他们的经纪人，谁料被对方拒绝了。眼看夏天就快过去，囊中羞涩，身上这身衣服都有好几天没洗了，好像难民似的。
　　　　“先生，麻烦你把球踢过来。”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是西斯科，他在远远喊住布拉德。乔治。
　　　　看到一个皮球滚到了前面，布拉德。乔治不管脚上穿的是皮鞋，一个大脚，皮球却拐了个奇怪的弧线直奔旁边的围墙。
　　　　“哈哈…”西斯科旁边几个男孩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布拉德。乔治脸面有些挂不住，悻悻地重新将球慢慢地踢向西斯科，嘴里却在抱怨着：“该死，假如能有霍伊那家伙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西斯科接到球，听到他说的话，很奇怪地问：“你也认识霍伊，先生？”
　　　　布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