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调皮王妃-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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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面看了看,飞身跳上帐顶,攀着檐角,用一个‘珍珠倒卷帘’的姿势,斜挂半身,探头窥视。在帐中,设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酒菜。有两个倭兵正在里面饮酒取乐。白云掌心早扣了几粒石子。她以轻灵迅捷的手法,将石子轻轻弹出。那两个人还未察觉怎么一回事,身上的晕睡穴已被封住,顿时晕倒在地。
第3卷 此情可待成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
白云轻轻跳入,用宝剑抵在一人的脖子上,然后解开了他的穴道。那人醒来,猛看见白云,吓得张嘴就要大叫。白云低声喝道:“别叫!叫我就杀了你!”那人看了看白云那冷森森的宝剑,果然不敢叫喊。白云低声问道:“你们把方正俊将军关押何处了?快说!”那人吓得簌簌发抖,颤声道:“我……我不知道。”白云把剑一按,低声喝道:“什么!你不要命了吗?”那人吓得抖成一团,哭丧着脸道:“大侠明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委实不知。我们只是寻常小兵,不比高级将领……”白云见他不似说谎,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冈村秀田现在何处?你快快领我前去。”
那人无法,只得带白云走出门来。白云四顾一望,但见四野茫茫,漆黑一片,哪里有半幢房屋?她正纳闷,忽见那倭兵拿着杠子向地下一撬,将一块石板揭开。露出一个黑糊糊的洞口。这洞口似乎很深,隐隐还有灯光透出。白云看了一下,出其不意点了那倭兵的穴道,提起来放在一僻静处,拍了拍手,这才来到洞口。
她顺着一阶阶的石阶悄悄深入洞中。她先找了一隐蔽处隐起身形。四下一望,不由一呆,暗暗叫苦!石洞内竟然建有房舍,而且石洞连着石洞,大洞套着小洞。千奇百怪,千门百户。其中又有百余条通路,也不知通向何处。
白云不识道路,心中叫苦不迭,暗道:“这可怎么好?师兄也不知关押何处了?”她又四处望了望,见正中一条路甚宽。心中微微一动。一咬牙踏上了这条路,向深处走去。这条路上的建筑甚多,多是华丽之舍。白云偷偷一望,见里面大都是倭兵将领。她不敢进去,料想师兄不会关在这些屋内。她又向前行了一阵,虽然时时会碰上巡查之兵,幸喜她轻功佳妙,人又机灵非凡,趋避得宜,竟是无一人发觉。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儿,眼前忽现出一幢大石屋,古雅华丽,比别处的房屋大了将近一倍。屋内灯火摇曳,隐隐似乎还有人在走动。
白云心中一动,暗道:“这里莫非是惠子宫主的住处?”悄悄蛇行至石屋窗下。刚要舔破窗纸,忽听有人曼声吟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云猛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大震,刹那间如遭雷轰电掣。双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那吟诗之人正是自己恨之入骨,而又魂牵梦萦,寝食难忘的薛凌逸!这一霎那间,爱,恨,愁,喜,怨种种情感齐涌心头,如油煎浪卷,汹涌起伏!
她呆了一会,强压住心跳,舔破窗纸向里一望。屋内陈设甚是雅致。对门放有一张花梨木香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薛凌逸站在桌前,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画笔,正对着一张刚画好的画发愣。忽然他把画笔一甩,仰头吟道:
“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难飞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与表予心。”
白云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震,暗道:“他吟这首诗,似乎是被人误解了……难道是我错怪他了?”正自沉思,忽又听薛凌逸吟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遥怨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呀,好一句还寝梦佳期!聪儿,聪儿,我对你如此相思,为何梦中却又不见你?”说到这里,不觉幽幽又是一声长叹!白云在外面不觉听得呆了!她和薛凌逸虽相处时久,却从未听薛凌逸直白过自己的感情!如今猛一听到,陡觉神思飘忽,一片迷惘,从面上直红到耳根。但觉心神俱碎,暗叹道:“你既如此喜欢我,为何还要同黄青青成婚?为何要投身向敌?!”她心里酸楚难言,不觉潸然泪下。她神思迷茫,怔怔发呆,连什么时候薛凌逸房中的灯灭了都不知道……
第3卷 人前做娇态
人前做娇态
她正自伤心,忽见远处亮光一闪,似乎有人打着灯笼向这边走来。她不由一惊,忙躲到暗处,偷偷向外一望。只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提着一盏灯笼在前面带路,引着一位衣饰华丽的倭族姑娘向这边走来。那倭族少女也就二十岁年纪,容颜姝丽,俊雅脱俗。举止高贵温柔。
这两个女子边走边说话,一直走到薛凌逸房前方停住脚步。那侍女高声喊道:“云公子,惠子宫主来看你来了。”过了好大一会,薛凌逸方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看见惠子宫主,略皱了一下眉道:“宫主,夤夜到此,不知有何贵干?”惠子抿嘴一笑:“怎么?公子忘了,今日是贵国的元宵佳节呀,我特地祝贺来了。”薛凌逸一怔,神色一动,叹道:“怎么,今日是元宵节吗?”忽然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好,好,那就请进吧!”眼角一瞥,似无意看了白云所在的地方一眼,神色微微一变,忽然叹了一口气,便走进屋去。
白云心中一跳,忽想起去年八月十五的事来,心中一阵酸涩。不由心潮翻滚,久久难以平息。暗道:“原来这就是惠子宫主,哦,等她走时我便跟踪其后,伺机盗图!咦,她深夜到此做甚?看她和小师父言辞甚是亲密,难道小师父他……他……”
惠子宫主走进屋里,一眼看见桌上的画,惊奇叫道:“雪风,原来你还是一位丹青妙手,呀,画得可真好看。”拿起来欣赏赞叹不已。
白云一怔:“雪风,姓云……云雪风,云雪风,云薛逢……”心中不由一酸,叹道:“原来他并没有忘记我!”又向里望了一望,忽然又是一呆。那画上竟然是自己的画像!画这少女衣袂翩然,玉骨冰肌,美目流盼。一脸的天真,满眼的俏皮。似笑似嗔,美到了极点也逼真到了极点!画上还填了一首词。白云尚未看清,只听惠子已轻声念了出来:“白云赋……哦,雪风,这是你填写的吗?”这惠子宫主甚通中文,竟然轻轻吟诵起来:
“玉骨冰肌,雪肤花貌。亭亭兮,似莲花净植;飘飘兮,如白云出岫。巧笑嫣然兮,如银铃之脆响;美目流盼兮,似秋水之荡漾。倩影欲动兮,风回雪舞;素袂乍飘兮,如飞如扬。纯洁天真兮,美玉难赛;聪明睿智兮,巾帼无双。若非嫦娥下世,定是玉女临凡。天地精华清丽姝,人间绝世无双!”
白云一听她念‘白云赋’三字,心中便“砰”地跳了一下。以后又听她一句句念下去,只觉心儿越跳越快,面孔一阵阵发烧。心中只情想道:“呀,他把我写的如此之美,我……我当真有如此美丽吗……”忽地一阵酸楚,同时又有丝甜丝丝的味道……心中似甜似酸,也说不出是何滋味……
惠子宫主读完了‘赋’,又看了看画,不觉叹道:“画画得好,赋写得更好!白云,白云,这画中的少女真像一朵出岫的白云呀!”又欣赏了一会,忽然惶恐起来。紧咬住嘴唇,低声道:“雪风,你画上的女子莫非是真人吗?”薛凌逸又似无意看了窗外一眼,淡淡一笑道:“哦,或许她已不是人,而是素裳仙子……怎么,她是不是很美?”惠子却未听出薛凌逸的话中深意。她长舒了一口气道:“果然极美,可惜她不是真人,如果世上真有如此绝美的少女,那我这月亮宫主的桂冠就该让与她了。”说毕,脸儿忽地一红,抿嘴一笑,不再说了。薛凌逸一听,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惠子宫主回过头来,忽然笑道:“雪风,你说我是不是很美?”薛凌逸淡然一笑道:“你是很美,不过不及我画中的女子。”惠子一扁小嘴,不悦道:“哼,她不是真人嘛!干吗要将我比她?”薛凌逸不置可否,忽然斟满了一杯酒道:“宫主,我们不要谈论画了,我听说宫主极善饮酒,我们比一比如何?”说着顾自喝了一杯。惠子一听说要喝酒,不悦道:“哼,你还说喝酒,每次喝酒,没饮几杯你便醉得不醒人事!”
第3卷 命中的克星
命中的克星
薛凌逸哈哈笑道:“这一次不会啦,我的酒量已有所增长,不会就这样轻易喝醉的。”惠子小嘴一撇,道:“我还是不信,我才不要和你喝呢……”薛凌逸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宫主是不屑和我这个小卒子比,怕喝醉了失了宫主的面子,是不是?”此言一出,惠子倒有些急了:“好,好!比就比!今天我们都是一醉方休如何?”薛凌逸抚掌大笑:“好!宫主不愧为爽快人,够痛快!我再给宫主唱一曲来助酒兴如何?”
【文】惠子大喜拍手道:“那好极了!我最爱听云公子的歌!但不知唱哪一首?”薛凌逸眼光又往窗外一飘,微微笑道:“我就唱一首‘梦李白’吧!”也不等惠子说话,手持筷子敲着酒杯唱道:“
【人】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故人如我梦,明我常相忆。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书】白云在窗外却不禁一震,暗道:“我记得后面似乎还有几句,他为何重复这两句?难道这是暗示我将要陷入罗网吗?可他……他已叛国投敌,难道还会帮助我?”她百思不得其解,思了一霎又道:“无论他是暗示也好,无意也罢,自己总是小心为妙。再说这岛上气氛也似乎有些异常,自己不如先暂且出去再图良策。”
【屋】她心里虽这样想,脚下却似生了根。怎么也不忍挪动。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惠子埋怨道:“哎哟,你不要喝啦,你醉了!”只听薛凌逸哈哈笑道:“我没……没醉,你才醉了呢!来!来!我们再喝一千杯,一千杯!”又满满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忽然把酒杯一甩,长声吟道:“独立三边静,轻生一剑知。茫茫江汉上,日暮欲何之?”
吟声悲苦,声音也愈来愈凄凉。惠子虽听不甚懂,但也听得心酸,不觉滴下泪来。忽然薛凌逸又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胡乱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为君歌一曲,但愿长醉不愿醒!哈哈,但愿长醉不愿醒!”索性拿起酒壶,嘴对嘴地喝了起来!惠子吓了一跳,慌忙来夺,却不料用力过大,倒把他推了个跟头。
薛凌逸躺在地上,依旧嚷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拿酒来,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惠子又气又急,顿足道:“我说不喝,你偏要喝!哼,喝醉的滋味很好受么?绫子,快扶他起来。”那侍女答应一声,就要去扶。薛凌逸却连连大叫:“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那侍女不敢上前,惠子无法,只得亲自来扶。却不料薛凌逸用手一推叫道:“你走开,我要喝酒!你听到没有?”惠子猝不及防,被他一推,登时立脚不住,“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那侍女慌忙将她扶起,惠子又羞又气,一顿足道:“你……你……哼,我不管你了!”转身欲走,刚走几步,忽又顿住。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唉,你是我命里的克星……”转身重新又走了回来,和侍女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