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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休要淘气-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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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青嵘的事情,是从他父母开始的?”

男人微然点头:“虽说我们这里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但是盗亦有道,但是郑富郝做了很多的出格的事情。那孩子的父亲是个正直的警官,查了郑富郝的底,收集了不少证据。触动了郑富郝的底线,车祸的发生,多少是动了手脚。”

果不其然是如此,付休义推了推镜框。

欧阳青嵘父母的事情,再加之郑富郝作为开发商,强行拆迁欧阳青嵘所住的地方。于是欧阳青嵘终于无法忍受了,在某天郑富郝出现在他们住处要做强拆的时候,和郑富郝争锋相对了。欧阳青嵘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大学生,奈何不了对方什么。

他在被郑富郝抓住的时候,他的奶奶抖抖索索的从院门里出了来。老奶奶说,郑富郝你是我喂大的孩子,我昧着良心包庇你,你却连我唯一的孙子也不愿意放过吗?

郑富郝满是横肉的脸上似乎动了动,却终究说了狠话。他郑富郝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回两回的恶事。

老奶奶气血攻心,昏了过去,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确诊为脑淤血。

唯一的孙子凑够了医药费,老奶奶醒来却是瘫了半个身子,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有颜面面对孙子,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竟害了他们一家。

郑富郝已经被利欲熏黑了心肠,回不了头了。

付休义想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郑富郝背后的是谁?”

男人眼中划过难以置信的神色,没有料到对方竟然问得如此直接。他态度很快转变了过来,变得平静,笑了笑:“你自己一查便知。”

他又拾起一颗白子,往囚困的棋局里放置:“你再落一子,隔断了白子的后路,白子面对的必然是死棋。而这白子的后路,总是一环套着一环,盘亘到了最后的根源是第一步落子的地方。郑富郝也是一样,做了再多的事情,也是得了最终某个人的令。他开发荒郊小村是谁的注意,你自当去找谁。”

付休义狐狸般狭长的双眼在眼睛之后溢满了笑意,他推了推镜框:“你将事情推给我,自己捡了个清闲,不费力吹灰之力就能够拔了郑富郝这样的一根毒刺。这局棋,你却是最大的赢家。”

两个人虽然说话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却弥漫了火药的味道。

男人便是陆黎,长了付休义八个年头。比起付休义,他多出的是老练。他很欣赏付休义,并在想:若是付休义愿意,假以时日必将是老江湖。比起他父亲,付休义笑里藏刀的功力更胜一筹,并且言语犀利,敢说敢做。

付休义告别对方的时候,还未走到屏风的位置又被叫喊住。

对方问道,声音略显低沉:“你这次回来,是坚定了想法?”

“自然。”

“一回来就出现在B大。当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辅导员,未免太屈才。”对方叹了声:“我还在想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看来,原来如此。”

付休义只是微笑。

“如果哪一天,她懂了你的心意,也知道去珍惜了。那就好好对她。”

此刻陆黎声音里的疲惫似乎是深入了心扉,他说了这句话就像是用了一生的气力。他继续揉着刺痛的太阳穴,缓缓地说着他累了。

付休义点了点头,出了去。

关上了陆黎办公室的门,付休义乘了电梯去杜陶所在清洁岗位去找她。等到了场地,才知道没多长时间里,杜陶和欧阳青嵘已经被驱赶了的事情。

他没有急着去找寻了杜陶。眯了眯眼睛,心里粗略的算了一下,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似乎有些多。

65、往日似水

“好的,我知道了。”

杜陶应了几声,挂断了电话。付休义告诉她只要看好欧阳青嵘,让他不做什么傻事就可以,剩下的事情他会全权负责。杜陶这回是听了话,想起之前被欧阳青嵘坑去的那笔钱,她学乖了。

转头看了看和她并肩而行的欧阳青嵘,他现在的穿着符合了他的学生身份。很清雅的男生,甚至带了些书香气,只是眉宇间的阴霾昭示着他并不是好惹的一个人。

“天色不早,这里没有通往市区的班车了。”欧阳青嵘提醒着。

杜陶慌忙收了神:“啊?”

路上暮色渐渐降临,天际一点青灰在蔓延。偶有几处蛐蛐吟唱,夏蝉伴奏,宁谧的夜就像是入口的浓郁,让人回味无穷。欧阳青嵘呼吸着这片清新,心怀忽然间敞开了,有柔软的什么在滋长。他不由的注视着杜陶,从没觉得可以如此的不去防备一个人。

她是个例外。

其实,是希望她留下来。

家里很久没有人气了,能有个人陪伴着,或许就没有那么孤寂了。忽然好想将心里事诉说给这么一个人听……

走到欧阳青嵘家斑驳墙壁外,两人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显得突兀。

已是黑夜主宰了天空,路已经在星辉下,凸凸凹凹,看不到黑色的那头。不远处有户人家还亮着灯,可以拆卸的门板已经收到了边上,是准备装上了门从里面插上门闩休息了。

记得白天里从那户人家前经过,是个小杂货铺子。铺子的老板是个围了个围裙女人,五十多的模样,笑起来让人觉得很亲近。

杜陶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皮,往灯光处张望了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她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哧溜”一声就钻进了铺子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好几袋方便面和一包脆萝卜的榨菜。

“煮点东西吃。”杜陶冲着欧阳青嵘摇了摇手里的东西,咧着嘴巴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有咕咕的饿肚子声音传来,杜陶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欧阳青嵘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起来。

隔着纱门的厨房里,炉子的火在烧,火上架着锅。水在锅里快要开了,翻滚着大泡,直到气泡细密了、水响声小了下去,欧阳青嵘这才将拆封的面饼放了进去。加了作料,还是觉得太单调的食物,于是打了两个鸡蛋。

用两个白瓷的碗盛了,端到了四方的饭桌上。

只见杜陶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拆开了榨菜,用筷子夹了递到嘴里,吃得正欢。

闻到面香味,杜陶眉梢动了动,握着筷子就开始搓了搓手:“还没吃,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欧阳青嵘没说什么,笑着递了一碗给杜陶。对方接了过来,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欧阳青嵘这时也坐了下来,动了筷子。

热腾腾的面条,味道说不出的熟悉。

吃了几口后,他却再也吃不下。面碗里腾起的水汽氤氲在眼前,本来清晰的视线变得模糊。

杜陶一抬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亦停了下来。

欧阳青嵘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条,他看着碗里的面陷入了回忆:“以前总是爱吃煮好的泡面,每天吃也不会腻。我爸看见我吃面的时候,总会拍拍我的头,说是男孩子吃多了这些长不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虽然我已经记不得他的模样了,他的话我却总是记得的……”

他顿了顿嗓音有些哑然:“奶奶总说我,性子像极了郑富郝……我有时候回想,自己的性子像极了我爸,那该有多好。如果是那样,每次看见自己的同时都会想起他来。可惜,却不是这样。”

杜陶动了动嘴唇,用极轻的声音喊了对方的名字,唤回了对方的思绪。

欧阳青嵘沉默了下去,没有再说话,碗里的面始终没有再动过多少。本来吃得酣香的杜陶,之后也有些食不知味。

天气很热,只有一台风扇扇着风。吃完饭后,杜陶已经大汗淋漓。

她想去冲凉,却又没有可供换洗的衣服。她眼睁睁看着冲完澡,赤着膊的欧阳青嵘,无限羡慕中。

“你晚上睡我的屋子,我睡大屋。”欧阳青嵘用毛巾揉了揉头发,说道。

“你不睡自己的屋子?”

欧阳青嵘斜眼睥睨着杜陶:“如果你不怕,你就睡大屋,反正我是无所谓。”

“有什么怕的。”

杜陶偏偏不信了对方,她又不是柔弱的角色,蛇虫鼠蚁又能奈她如何?

她跟着欧阳青嵘往里屋里走去,欧阳青嵘开了门,她进了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两张黑白的照片,她心里咯噔一下,想必是欧阳青嵘的父母了。

照片里面,欧阳青嵘的父亲穿着一身警服,英气逼人。而他母亲的照片,让杜陶的第一感觉就是柔美。如此看来,欧阳青嵘长得很像他的母亲。

“你也觉得我和他不像吧。”欧阳青嵘面对杜陶的目光,很平静的问着。

杜陶往墙上一靠:“像不像,我一个外人说了不算。”

“小的时候,我爸就像是棵参天大树,庇护着我。我仰望着他,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像他一样。然而如今我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离。我……我永远也追赶不上他的脚步了……”

是的,欧阳青嵘知道他正向着相反的方向去走人生的路。父亲是个警察,他却是个小偷、是个地痞流氓。父亲是个正直高大的人,他却是黑暗、阴厉。从知道郑富郝动了手脚害了他父母之后,他就每天被心中包藏的恨意折磨着。

夜里有时候也会醒来,对着孤月,静静瞅着。

“你还要睡这里?”欧阳青嵘问了杜陶。

杜陶环顾四周,说这屋里还是挺好的,为什么不睡。她是有意了这样去说。她想,欧阳青嵘应该是从心底不愿意在这里睡上一晚,继而触景伤情的。

“那你睡吧!”

欧阳青嵘甩门而出,如同翻书般变幻了情绪。他坐在院里的台阶上,身影孤寂,默默叹着:不要对我太好,若是我当真了,该如何?

66、悸动

隔天两人回到了学校,室友问杜陶去了哪里,杜陶绝口不提。

此刻她坐在床沿边,打开手机。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却能够写出来。指尖按着按键,准备发了条信息给欧阳青嵘:其实,我就是来监视你的。

手上一抖,发送对象习惯性的选择了付休义。

看着“正在发送中……”的界面标识,杜陶手忙脚乱赶紧去连按了数次的取消。

很不幸,这一连串的补救动作并没有挽回什么。她看着已经发送给付休义的信息,心中大骇。于是默念祈祷对方没有去看信箱。

正如此想着,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杜陶整个人一惊,条件反射把手机往边上一扔,从椅凳上吓得跳了起来。

“陶哥,电话……”林可可将手机拾了起来,往杜陶面前递去。

杜陶叫跳着冲对方摆手:“拿走,拿走!”

林可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在杜陶注视的惊慌目光下接通了电话:“辅导员吗?陶哥她说不接电话。什么?辅导员你要过来是吗?好的,我会转告陶哥……”

待到林可可慢慢悠悠挂断了电话,杜陶急了起来。

“可可,付休义要干嘛?”

林可可把手机还给杜陶,暗自一乐:“辅导员说等会在楼下等你。”

杜陶倒吸一口气:“不去行不行?”

“我可做不了这个主。”林可可表示很无奈:“要不你自己和辅导员沟通一下吧?”

自己去沟通?那还不如老老实实下去等着,然后来个负荆请罪。-_-|||

她一溜烟下了楼,速度快到几乎达到了凌波微波的程度。这是准备在对方过来之前就在楼下候着,才能显示出她的诚意。说话回来,她故意泄密,会不会被对方用眼神凌迟“处死”?光是想一想,就十分的后怕来着。

才到楼下立定,就正巧见到了付休义过来,期间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杜陶挤出谄媚的笑,狗腿道:“急着找我有什么事?能帮的我尽量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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