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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秀色不可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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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比武林中多了这样一股歪风邪气还要重要,这次是鹿雨山庄,下一次会不会就是天统阁了!”

“你!”梁珩息听罢,顿时微怒了。

沉思片刻,他终于还是平缓了脸色,拉起虞瑨棠,“如果要老夫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彻查,你要先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嫁给羽儿。”

霎时被这短短一句惊呆,梁珩息竟然知道!梁桐羽又为何没有守口如瓶?!难道,和他这个心机重重的人相比,她又栽了个大坑。

可是,惊讶之余,她却又更震惊于这样的条件。

“羽儿今早出门办事去了,昨晚和老夫拼酒,愣是被套出了喜欢谁。”梁珩息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

一连串的事,让她措手不及。

难不成那个她以为是陷阱的话,却偏偏成了真?那样看似洒脱的梁桐羽,难道酒后说的却是真话。

如此不真实,她又哪里有这样让人一见倾心的能力。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娘,老夫何事都要操心,看他整日往外跑,也是时候说门亲事了。谁知昨夜将他灌醉,套出来的名字却是你。”

梁珩息无奈笑了笑,“羽儿就是这样,喜欢就喜欢,从小就随性。我就当一回小人,替他找个喜欢的女子也罢。”

这样的语气,将她摆在了何处。

虞瑨棠听得心中五味陈杂,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德高望重的梁盟主也是个会威胁人的家伙。

此时她才恍然大悟,梁珩息方才的话总是将她往死路上来引,其实就是想断了她的后路,让她除此无路可走。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老狐狸的话句句在理,她又有什么选择。如果只要嫁给梁桐羽,鹿雨山庄几百条人命就能安息,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心里真正想着谁,已经不重要了,她不会回头,他更不会有看见她的一天。

暗暗握紧了拳头,她的胸口终于放开了一口气,“好,我嫁。”

“不后悔?”

“只要能报仇,我不后悔。”

“爽快!待我处理了手上繁多的事,十天之后就开始彻查鹿雨山庄之事。在你嫁进来之前,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那晚辈就多谢盟主了。”

像交易一样将自己的姻缘交付,她甚至觉得划算。当答应下来,该做的就暂时完成了。扭头看着风吹叶落的门外,她这才才惊觉已入了秋天。

虞瑨棠转过头,淡淡说道,“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希望那边处理好之后,盟主也查清了真凶。我只需知道是谁,报仇之事我自己来做。”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了。

所谓还没有完成的事情,便是与顾辰晔的盟约。不管他还承不承认,她都会为他添一只手,直到他独自面对风绝。

她希望顾辰晔成为未来的盟主,虽然,盟主夫人不会是她。

重逢药山

而所谓还没有完成的事情,便是与顾辰晔的盟约。不管他还承不承认,她都会为他添一只手,直到他独自面对风绝。

她希望未来的盟主是他,虽然,盟主夫人却不是她。

与其说是在坚持这个盟约,倒不如说,她只是想终结那一点关系。看他稳稳坐上盟主之位,然后她便安安心心嫁人。

相忘江湖,从此谁也别见谁,谁也不念谁。

新买的这匹马不比原来的,有气无力。又行了好些天,直到没有了高阳,秋风开始吹起,她才来到了周福满所在的小镇。

一路上,众家虞记钱庄没有了人管,纷纷倒了下来。掌柜卷走了大批钱财,消失得无影无踪。鹿雨山庄的消失,竟还引发了商界的小小混乱。

可尽管如此,周福满这里的招牌还挂着。

刚刚打开了店门的他,打了个哈欠,朝外了望了望。突然,他伸向门板的手一滞,停在了半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周福满有些震惊,看见站在门口,单衣寒风的那个人竟分外真实。

“棠少!”他一声惊呼,丢下一截门板,便忙不迭地奔了过去,“真的是你吗?!为何站在门口也不敲门?”

看着这个扯着自己衣袖、唯一还算关心自己的人,虞瑨棠不觉有些酸酸。曾觉他略有些点头哈腰的狗腿模样,但现在看来,他也只是做个下属该有的样子,根本不重贵贱。

“叫你先吃了饭再开门,你偏偏不听,饭都要凉了还不回来。”还未答周福满的话,便听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屋后传来,大有泰山压顶之势,“看你糟蹋本姑娘的饭菜,不好好收拾你……”

夕蕊那张不见停歇的嘴在她踏进前厅之后,突然停住了。看着眼前瘦了许多的棠少,她忽然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听了夕蕊吼的那番话,虞瑨棠心中突然有些爽朗。看来这两人关系越发得好,早不是她刚走时候的模样了。

“怎么,夕蕊姑娘莫不是当了管家婆?”

被这么一问,夕蕊终于合上了嘴,却舌头打颤地叫道,“棠……棠少”

这反应让虞瑨棠哈哈笑了两声,“你这是惊讶于我的突然出现,还是觉得我不该来此打扰你们俩?”

这话一出,那俩人都红了脸。

啧啧,看来猜得可算准,夕蕊姑娘已经接住了周福满那充满爱意的小眼神,当起了虞记钱庄的管家婆。

不知他小子用了什么手段,如此之快就将这位不好惹的姑奶奶收服了。

“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虞瑨棠一脸嬉笑地接过周福满递过的茶水,问道。

周福满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有些为难,却最终还是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总归不适合。所以,还是等等看吧。”

也是,鹿雨山庄出事之后,他依旧以虞记钱庄掌柜的身份自居,又怎会在这节骨眼上大办喜事。

虽说无意中提起有些难受,但这已经让她大为感动了。两个包子收买的人,老爹,你可真是赚到了。

“有饭吃吗,我饿了。”

“有!有!有!夕蕊姑娘不是都做好了吗?”周福满忙答道,转身对自己管家婆点点头。夕蕊听罢见此,便转身回去摆饭菜了。

这饭菜,闻起来便叫人咽口水。

塞了口菜,虞瑨棠不禁赞道,“没想到夕蕊姑娘不止会做,还能做得如此美味!”

“那是当然。”夕蕊咽下饭菜,得意地笑了笑,又指着一旁的周福满说道,“这头猪每次都吃上三碗,都快给吃穷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好吃。”周福满抬起头,眼里全是幸福的味道。

没想到夕蕊一见了他的模样,竟笑开怀了,“哈哈……白痴,门牙上贴了块辣椒皮。你这是有多喜欢我的饭菜,想要留下来隔夜吃么。”

虞瑨棠闻言转过头去,果然见周福满的牙齿上贴了片辣椒皮,鲜艳着呢。被他这样子逗乐,她也不留情面的哈哈大笑,可不消片刻又想起陆叔的微笑。

他也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吧,和陆夫人到地狱继续做鸳鸯去了。

突然之间,刚刚轻松起来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我吃好了。有热水没,我得洗个澡。”这些天风餐露宿,人都要臭了,洗洗换个心情也好。

“刚才做饭时弄了一身汗,就烧了水准备洗澡。既然棠少要先洗,我就暂且搁着。”夕蕊说罢,便打了周福满拿筷子的手,厉声道,“还吃!快算账去!”

周福满被这一喝,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碗,奔店里去了。早说过夕蕊是个泼辣女子,摊上她,不是百依百顺,就是言听计从。

不过她一个大小姐,竟连早饭也为周福满准备得如此丰盛,说穿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算是这小子的造化了。

虞瑨棠不觉嘴角上扬起来,觉得这好戏长着,无不欢乐。

房间备下了热水,虞瑨棠脱下衣服,正欲解开软甲便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扭头望肩上看看,便见几根银丝突起,软甲竟裂了一个缝。

看着刀枪都难入的软甲被她穿了五年就磨坏了,真是啼笑皆非。

这些年里,它替她挡下了许多刀剑危险,自身磨损了不少。所以,此刻坏掉,也实在不能怪她败家。

可惜了虞老爹亲自监制的软甲,如今只能放在包袱里好好留恋了。总不能继续穿着任它坏下去,到时候只剩一堆银丝吧。

老爹处处护着她,用一年的时间来做一个软甲,每一条银丝都“寄予”了平安二字。这种关爱,直到现在才被深深体会到。

在澡盆里泡着,不知不觉竟有了睡意。

一个隐隐约约的梦,说不清有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白雾蔓延地面,升起挡住眼睛,然后,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絮叨。

什么言语也听不清,她只感到逐渐泛起来无助和害怕。

一阵水花激起,“哗啦”一点声响在静谧小室里显得有些突兀。虞瑨棠晃了晃脑袋,用满是水的手抹了抹脸,清醒了。

被梦境吓到乱舞手脚,对她来说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穿好衣服,看着镜中那个曾让人“闻风丧胆”的怪侠,觉得似乎瘦了一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一笑,梨涡浅浅。

整理好头发,她便开门出去了。还没走进店里,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离开,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

郭啸清?

周福满刚刚合上账目的本子,虞瑨棠便问道,“那不是郭啸清吗?来这里干嘛?抢你媳妇儿?”

她记得在裘老头后院的时候,郭啸清曾说过,要是没有学好就只能出家。如今人回来了,莫不是裘老头乃铁腕手腕,将他给成功掰正了?

而自己那一脚踹过去,难道又真的将郭啸清的人生踹翻了个样?

“他呀!看上了个姑娘。可偏生是个人家不喜欢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嫌弃他没正事儿干。这不,方才来提他的私钱,谁也不靠,想要自己干一番事业。”

“哟!这太阳可打西边儿出来了。”

话说这姑娘也怪不同寻常的。谁不想嫁入好人家,可她生生比虞瑨棠还要特别,二话没说拒绝了。

周福满继续感叹道,“现在的他全然是个善人模样,坏毛病几近全改,总算像他爹郭老爷了。”

刚来第一天,就见了两牵上红线的,月老最近怕是良心发现了。

聊完了话,周福满又忙了起来。虞瑨棠觉得无聊,倒也懒得帮忙,索性回了房间睡起了大觉。

转眼就过了两天。

一大清早给那匹有气无力的马涮过身子后,她还是决定走了。梁九津啊梁九津,不弄死点儿人还真不好找。

这种想要世间安定,又希望死点儿人的想法实在矛盾。

吃了午饭后,匆匆告别周福满和夕蕊,虞瑨棠骑着那匹被她心血来潮取名“二牛”的马走了。

今早“二牛”听到自己被叫成“牛”的时候,打了个响鼻,似乎有些不喜欢和二牛表哥一个名字。

怎奈虞瑨棠说一不二,就这么定了。

“二牛,你在山下乖乖吃草,我先上去了。”虞瑨棠拍了拍它的背,拿起缰绳草草栓在了树上。

她又来到了这里——药山。

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个洞前的,迷茫、失落、伤心、还是怀念。

在这个将自己交付了他,也是在这里和他分道扬镳。路上种种,辗转不能忘记,直至渗入到了她的梦中。

他淡漠的神色,嘴角饶有韵味的笑,失去控制的呼吸,还有,对她愤怒的言语。所有的一切,仿佛还是昨天发生。

这一趟,就当最后一次想他,最后一次哭成个泪人。

依旧坐在那块大石上,任天边的夕阳洒满全身,漫成灿烂的颜色。直到最后一丝残阳消失,她才动了动,打开随身的小水壶喝了一口。

虽然是水壶,如今里面却装进了酒。那浓烈的味道,让她可以暂时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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