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囧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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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
。”
绿衣人陈述完毕,手心已然是冷汗涔涔。
于是段玉微微合上了眼,不再说话。
阳光下,他的影子淡漠飘逸,轻轻贴于树荫斑驳的地面,宛如一片柔软浮云。
一片没有心的浮云。
帝灵篇 肉发达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疯狂~
冬喜一边哼着歌,一边守着灶台上的蒸笼,小屋里白雾缭绕。
话说自打从上清寺祈愿回荔,好几天里一直厌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就连一向喜欢的红烧肉也不碰了。老爷瞧着日渐苍白的小脸实在心疼,一声令下,
怒命厨师们务必烹制出能让生龙活虎的佳肴,于是大师傅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上了各种名贵材料:虫草,燕窝,鱼翅,熊掌,鹿茸……最后还搬出了
壮阳界一代泰斗——十全大补汤。
接连几日吃的那叫一个突生,最后无奈将她拉到一边,眼泪汪汪的说其实自己只是来了葵水,想吃甜食罢了。
“这般简单,那为何不让厨子做?”冬喜吃惊。
“我想吃的,他们偏偏做不来。”微微一笑,语气惆怅,“这里没有材料。”
“哦,想吃什么跟老爷说说,让他去宫里讨不就行了?毕竟是亲家嘛!”冬喜撇嘴,满脸的不以为意。
“莫说皇宫,我想吃的只怕找遍这天下也找不出来。”摇头苦笑。
“什么东西这么稀罕?”冬喜顿时对这连皇帝都拿不出的食材充满好奇。
“……黑黑的,味道很浓很厚,有些苦,又有些甜,入口即化,余味不绝……”的眼睛里渐渐有柔耗光,声音里满是怀念与向往,“那丝滑一般的感
受……你们不会懂的。”
切,什么叫“你们不会懂”呀?
也太炕起人了,她冬喜好歹也是七窍玲珑心的尚书府一等大丫头,虽然做不来那啥叫“巧克力”的,伺候月事期间的姑娘她还能差?不就是流点血肚
子痛吗,哼,吃点红糖和大枣一准好。呀什么都好,就是爱装,看我冬喜独家秘制乡土原创大枣红糖糕,还不让你重新活蹦乱跳?
青绿的竹制蒸笼,往外突突冒着人白气,她深深吸一口,陶醉无比。
嗯,真的好。
切好了糕,用乌木漆盒装上,外面再裹上棉布帕子保温,冬喜喜滋滋地朝厅走去——人家说了,好钢要使在刀刃上,虽然她冬喜连什么是钢都不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她审时度势进一步修炼讨好主子功。
咱将来,那肯定也是段王府的一等大丫头……段王爷段王跟前的红人……
她边想边吃吃的笑,等她走到厅廊坊口,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冬喜姑娘,这是要往何处去?”
有人转过头来朝她问话,光影下细致轮廓好似水墨调成般。乌发漆黑如墨,衣袍新白如雪,明明是鲜明的对比,却偏生因为那张倾城的脸而显得分外
和谐,一种宁静而诡异的和谐。
“奴婢见过王爷。”冬喜赶紧行礼,双手将食盒呈上,“我家这几日身体不适,奴婢方才给做了些点心,正要私厅去。”
“这么说,在厅?”段玉淡淡一笑,流彩四溢,“我说怎么在房间里找不到呢,原来躲在那边晒太阳,也罢,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冬喜被权势所逼(此乃假),被所惑(此乃真),心甘情愿带着段玉朝厅走去。
该决定将直接导致她抱憾终身。
正午,厅口。
如果苍天有耳,此刻一定会听到冬喜的祷告。
我不该带他阑该带他来……冬喜僵在厅口,一张圆脸惨白。
段玉静静望向厅中少,眼神淡薄,面无表情。
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吃不好啊睡不好哇,脾气也暴躁,因此对于人们来说,那几天自己就是公主皇后,谁都不能得罪她们的。
顾清乔便是极好的例子,这天她抱怨说肚子不舒服,心情糟,顾老爷子便遣了全府的仆人听她差遣。“说什么就做什么,如果让不高兴了,就把你们
统统赶出去!”顾老爷子难调声荏一次。
于是她得了特赦令,挑了平日里相熟的人去厅唱大戏。其实这戏是她排给顾尚书的,她打算在自己离开尚书府前,演一出给老爹作纪念。为此她已秘
密训练仆人们太久太久,今天算是提前验收成果。
首先登场是尚书府的丫鬟们,只见夏秋梅大三腰系鲜红丝带,脚度方步闪亮登场,边扭边唱满面光: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顾尚书的恩情说不完哪,
呀呼嗨嗨;一个呀嗨;
呀呼嗨呼嗨;呀呼嗨嗨嗨;
呀呼嗨嗨一个呀嗨!”
莺莺燕燕的那叫一个哈皮。
接着是厨房伙夫代表登场,只见肉亨阿达深深一鼓胸,气运丹田大声喝道:“浪奔——”
立刻有俩小厮自他腋下左右穿出,手持一把大蒲扇边扇边做回声状:“奔奔奔奔奔奔~~~~”
阿达似乎十分陶醉,拔高一个声调继续嚎:“浪流——”
俩小厮头如捣蒜,赶紧把蒲扇摇的飞快:“流流流流流流~~~”
阿达一甩秀发做霞飞状,继续深情吟唱: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上海滩——叶丽仪)
阿达的粤语自然是不像的,而且唱着唱着全走了调,清乔趴在竹塌上乐的前俯后仰,笑声咯咯如银铃。
“哈哈哈,阿达你好强……”她手指厅中歌者,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姑奶奶总算没白疼你……”
兴许是懒,她没有梳髻,只将一头乌发用丝带松松缳于脑后,身上还披了一件五成新的碎棉袍;言谈间举止粗鲁笑声放肆,怎么看怎么像村,全然没
有半点大茧秀的样子。
冬喜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气血倒涌头晕目眩,差点没岔过气去。
啊如来呀观世音啊,为什么您让段王爷看到的是这样一幕?虽然私底下常常这样,可对外装的那叫一个娇气柔弱滴水不漏;这次我不经通报就把段王
爷带来,不是恰巧给拆了台嘛!唉,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那精心修炼的讨好主子功,我那光辉璀璨的王府一等大丫环前景……
冬喜一边哀悼自己的未来,一边瞄段王爷的脸。
王爷目光深邃,紧紧抿着薄唇,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冬喜脑子里立刻千绕百转N个回合,幻想自己被扫地出门后的无限可能。
暗潮汹涌间,王爷却扭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身体不适,嗯?”
话音未落,已经迈开大步朝厅中走去。
厅中人换了一波,童厮们开始轻轻唱起《夕阳红》:
“最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晚开的,夕阳是陈年的酒……”
清乔敛了放肆的笑,脸上满是烟云的雾霭温柔。
顾老爹,虽然我并非你的亲生儿,但你始终却是在这时空里待我最好的人。当初如果不是有你庇护纵容,我又怎可能五年来都过着这安生的逍遥日子
?
她心中有些感慨,随意转头望了远处一眼。
——冬喜正全身僵硬血尽失的死瞪着她瞧。
咦,怎么你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莫非你也来葵水了?
她有些疑惑,随即将目光前移十米。
有道熟悉的身影立于架下,正遥遥凝望她。
他似乎是笑着的,可那笑却分明有几分凉,他似乎皱了眉头,但眼中却有掩不去的亮光,他确实是的,如同天人一般,仿佛绝望中的希望。
扑拉扑拉,心中有蝴蝶儿扇着小翅膀。
一时间里,天地间似乎只有他,只剩了他……
——靠,作者!我都说只要有他就够了,奶奶的为什么嗡清乔还呆在这里啊?!
冬喜瞅着那瞠目结舌的呆瓜表情,顿时有种雷公啊电母啊您行行好劈死我吧的想法。
段玉半眯着眼,双手环抱,就那么静静站着,什么也没说。
他在等。
等一个意料之中的反应。
然而就在他恍神的那一瞬间,只听“啪”的一声,有个不明物体打在了他脸上。
——打在了咱们玉树临风冠四洲段玉段王爷那张的惨绝人寰人神共愤天地不容的俊脸上。
啪嗒!
不明物体在王爷脸上停留了一秒半钟,接着以慢动作优滑下。
世界一片安宁,完全的安宁,因为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段玉强忍怒气,铁青着脸看向那地面的巨型暗器——
一只绣鞋。
“你来干什么?滚!滚出去——”清乔从竹塌上站起来,满面怒容瞪着段玉,一付与他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样子。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这年头反而打人的比被打的有礼?
“……本王是专程来看你的。”段玉已经气的面通红,脑门青筋突出,“……难道你就这么迎接本王?”
“哼!谁要你假好心?!”清乔拎起另一只鞋子就要朝他砸来,声音愤懑悲戚,“你不是要我死吗?你不是在山上拿箭射我吗?你不是专门瞄准我的
脑门吗?”
众人大惊,继而纷纷向王爷投以复杂目光——哦,想不到还另有隐情?
“你误会了……”段玉一愣,大概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原来还记挂着上清寺的事情,“我那时并非故意……”
“并非故意?什么叫并非故意?”清乔越说越气,眼角扑簌扑簌滑落下大滴珠泪,看的人好不心疼,“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说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
用担心……但我被那陌生男子生擒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被他逼着看人屠杀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救我,却看见你拿起弓箭就要射我
……等我醒过来躺在尚书府,晚晚噩梦不能安睡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说道这里,她已泣不成声,如受伤的小鹿般缩做一团,伤心绝舔着伤口:
“……我等你这么久,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你为什么都不来解释?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害怕,不敢吃荤、见不得血、都会哭醒……你为什不早点
来?为什没早点来?现在才来算什么?算什么?!”
众人被这脆声声的质问搞得眼眶发红,心想怪不得回荔一直怪怪的,原来在外面受了这么大刺激,心中顿时无比同情。
段玉的神渐渐放缓,脸上浮起温柔的怜惜。
“……是……我不叮”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瞳孔中星芒点点,似层烟模糊了面容,“你莫哭,好不好?”
一个大步跨到清乔跟前,他将少牢牢圈在怀里,仿佛她是这世上最易碎的珍宝。
“……我拿箭射你,是因为你被人困在了幻术里。我炕见你的真身,只能凭感觉朝树干射去;毕竟这样才能破那邪教幻术……”
“你骗人!”清乔愤恨地将泪水鼻涕都摸在他的白袍子上,“林子里那么多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躲在那棵下面?”
“……那时不知道,只是试剩”段玉抚摸她的头发,语气无比爱怜,“我看见左青在那树下,心想你也不会走太远……”
清乔哼唧一下,将头深深埋在段玉怀里,不再说话。
“好了,别再闹别扭了。”段玉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话,眼中满是柔情,“那日我得了邪教踪迹,立刻回宫找皇兄商量……没想到却因此冷落了你,还
让你生出这么些古怪想法……唉,都是我不对,如今我已知错,你就莫要再恼我了,好不好?”
怀中人挪了挪身子,似乎有所松懈,却又在下一瞬间变得僵硬,声若蚊蝇哼哼:“……人家现在连红烧肉都吃不下了……”。
段玉扬起唇角,一抹微笑似是而非的飘在脸上,叫人炕清底细:“……你想要什么赔罪?”
清乔沉默半响,静静抬